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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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宮中,范垣其實早就到了。 從朱儆跟琉璃兩人吃飯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到了。 他看著兩人一桌子坐著,其樂融融的樣子,大概琉璃跟朱儆都不知道,那一刻,他們彼此自己的臉上,笑的如同當日陳琉璃沒“死”之前,天倫之樂。 后來琉璃提出要賞賜。范垣其實也跟朱儆一樣錯想了……起初也以為琉璃是要提賜婚的事。 但當聽見她說要陳家舊宅,卻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可心里難免有一點失落。 他這次前來,本的確是要跟朱儆提起賜婚的事,但因為聽見了琉璃教導朱儆的那一番話,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此時此刻,范垣抱著琉璃,聽著她訴說。 范垣道:“你不能告訴他。” “我知道。”琉璃哭的不能自已,心里卻明白范垣說的對。 若貿(mào)然跟他說自己就是他的母后,朱儆最可能有的反應,一是震驚,絕不相信,然后,多半是極至的憤怒。 朱儆絕不會承認另外一個人是自己的母后,不管她們之間有多像。 且他如今正是不懂得收斂憤怒的時候,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來,誰也不知道。 琉璃哭道:“我只是太舍不得他……師兄,我剛才教他,但是我真的不想為難他……我寧肯他不是皇帝……” 范垣道:“好了,不要胡說了?!?/br> 琉璃哭的忘了所有,眼淚都沒入了范垣胸前的衣裳:“我是真的這么想的嘛,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至少我見他一次沒有這樣難了?!?/br> 范垣看她哭的涕淚交加,滿面通紅,頭發(fā)也有些散亂,嘆了聲:“并不是這世上一切都如我們所愿?!?/br> 他掏出一塊手帕給琉璃將臉上的淚漬揩拭了去,又給她擤了擤鼻子:“你哭了半路了,也該夠了,再哭下去,頭疼起來不是好玩的。且快到了府了,你這副模樣給她們看見了,不知道又要說什么?!?/br> 琉璃原先滿懷的悲戚委屈無處可訴,幸而有范垣這個人在,肆無忌憚地哭訴了這一場,心里略微好過了些。 當下才坐起來,理頭發(fā),擦眼睛,又怯生生地問:“會看出來嗎?” 范垣看著她紅腫的眼睛:“只要不是瞎子,大抵都能看出來?!?/br> 琉璃無奈,可一想到儆兒,淚就像是自動開了閘的水,便淚汪汪看著范垣:“那怎么辦?” 范垣搖搖頭,白了她一眼。 *** 馬車停在了一處琉璃不認得的房舍之前。 琉璃下車的時候還以為是回到了范府,正在低頭整理衣裳,調(diào)整臉上的表情,一抬頭看是一個陌生地方,便問道:“這是哪里?走錯了路了?” 范垣道:“你這副模樣怎么好回去,先在這里休整休整再回吧?!?/br> 琉璃忙問:“是誰家?” 范垣斜瞄了她一眼,沒言語。 進去后,琉璃才知道,這是范垣的一處宅邸。 她起初驚詫,想了想,又回味過來,看向范垣的眼神就有些奇特。 范垣道:“你這樣看著我干什么?” “沒……”琉璃本能地否認,卻又知道自己否認的太急了,于是訕訕地道:“我只是沒想到,師兄還有別的住處呀。” 范垣道:“你想不到的多著呢?!?/br> 琉璃不禁吐舌:“難道還有很多?狡兔才三窟,師兄你有幾窟?” 范垣的手指蠢蠢欲動,很想在她頭上來一下,不過想到方才她在車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子,現(xiàn)在終于又露出一點昔日的歡活,心里不禁也松了口氣。 范垣道:“這一處小些,還有兩處大點兒的,早先我預備自己開府,后來耽擱下來……”說到這里,又看向琉璃,“你喜歡這里?還是喜歡大些的?” 琉璃隨口回答道:“我不喜歡太大的?!?/br> 先前她除了陳家,住的就是王府以及皇宮,算起來,除了有了儆兒后的日子,其他多數(shù)還是在陳家時候的記憶美好。 其實跟屋子大小無關(guān),只是跟人有關(guān)罷了。 范垣聽了她的回答,笑了笑。 琉璃后知后覺:“你問我這個做什么?” 范垣道:“成了親后,難道還要住在那府里嗎?” 琉璃咽了口唾沫,不敢接茬。范垣輕輕地哼了聲,領著她往內(nèi),過了一個寶瓶門,里頭有兩個婆子迎了出來,范垣道:“領著去收拾整理?!?/br> 那兩個婦人行禮答應,請著琉璃往里,琉璃且走且回頭,卻見范垣站在原地目送她,目光沉靜,跟往常沒什么區(qū)別。 琉璃想到他那句“成了親后”,臉上卻微微一熱,當下不敢再看。 跟著那兩個女人入內(nèi),又有幾個丫頭圍了過來,紛紛請安行禮,女人道:“給姑娘收拾打理打理,都好生伺候,四爺在外等著呢?!?/br> 當下眾人紛紛忙了起來,竟也不多問琉璃姓甚名誰,也不打聽為何要重新整理上妝。 琉璃見這個情形,驚詫之余隱隱地有些不受用,見眾人各自忙碌,她一忍再忍,終于問道:“四爺……經(jīng)常帶人回來?” 丫頭們都露出詫異的眼神,其中一個貌似是大丫鬟,抿嘴笑道:“姑娘說哪里話,姑娘還是頭一個?!?/br> 琉璃心中不信。 那大丫鬟道:“姑娘要不要換一身衣裳?” 琉璃眼珠一轉(zhuǎn):“有合適的嗎?” 大丫鬟笑道:“當然有?!鞭D(zhuǎn)身入內(nèi),不多時走出來,果然拿了一套嶄新的衣裙出來,在琉璃身上略一比量:“我看著好像要略大那么一點,不過應該也是能穿的?!敝車娙艘布娂娬f合適。 半晌梳洗打扮完畢,琉璃賭氣換了這一套,對著鏡子照了照,果然稍微寬綽了些許,但除此之外,不論剪裁,衣料都是上乘,美中不足的是款式似乎有些過時了。 琉璃問道:“這是誰的衣裳?”丫鬟們面面相覷,都諱莫如深。 只有那大丫鬟笑說:“姑娘放心,這是沒人穿過的?!?/br> 正此刻,外間腳步聲響,一人道:“爺來了?!鳖D時之間,丫鬟們猶如雀兒穿林般往外,最后只剩下琉璃一人。 琉璃回頭,卻見范垣走了進來,一照面,范垣微怔。 琉璃略覺氣悶:“看什么?” 范垣將目光移開,神情有些不自在。琉璃的心里卻也極不自在:“我穿了人家的衣裳,很對不住,還是換下來罷了?!?/br> 范垣道:“不用換?!?/br> 琉璃道:“我不喜歡別人的東西?!迸e手沒好氣地撩了撩衣袖。 范垣握著她的手腕,一字一頓:“可我喜歡?!?/br> 琉璃不懂他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他喜歡別人的東西?還是他喜歡自個兒穿這身衣裳? 琉璃思忖的時候,范垣已經(jīng)走到她身前。 他也不說話,只是垂眸望著她,神情有些異樣。 琉璃正有些不安,范垣輕聲喚道:“師妹?!?/br> “嗯?”琉璃本能地回答。 范垣卻又道:“陳琉璃。” “干什么?”琉璃不解地仰頭,眉頭微蹙。 猝不及防,范垣猛然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 琉璃掙了掙:“師兄你干什么?” 范垣道:“別說話?!屛冶б粫骸!?/br> 琉璃莫名,但也因此心安,原來只是抱一抱,她還以為他又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條件”來了呢。 室內(nèi)外一片寂靜,琉璃被迫靠在范垣胸口,他把自己抱的那樣緊,像是怕一松手就跑了似的。 琉璃的手原本推在他腰間,此刻便無能為力地垂落,袖子也隨著一蕩。 突然,袖口處有一點東西掠過琉璃的目光,她微微一怔,試著抬臂。 袖子翻了翻,果然瞧見袖口內(nèi)側(cè)有一叢蘭花記。 琉璃震驚。 當初入王府后,王府女眷的衣裳都是專人裁制,給琉璃做衣裳的師傅,是宮里頭的老制衣供奉,姓蘭。 他的手藝極佳,但有個癖好,每做一件,袖口里側(cè)都會留下屬于自己的記號:一叢蘭草。 因為這個,王妃很有點不喜歡,便并不愿讓他經(jīng)手自己的服色。 但琉璃卻覺著十分喜歡,特把他留了下來,甚至以后進了宮,也習慣了只穿蘭師傅做的衣裳,直到蘭師傅去世為止。 在琉璃記憶里,蘭師傅似乎只給她一個人制衣的。 這記號她也是看過千百回,絕不會認錯。 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難道范垣果然金屋藏嬌,私藏了一個女子,而且還請?zhí)m師傅給他裁衣? 但蘭師傅早在兩年前去世了,這些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你在想什么?”耳畔傳來范垣的問話。 琉璃回神:“師兄,我的腿都麻了?!?/br> 被他抱的死緊,感覺血液都有些不能流通,身體僵麻,呼吸困難。 范垣略松了一寸:“你怎么這樣嬌氣?!?/br> 這一句本是玩笑調(diào)侃似的,琉璃卻哼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得我,才知道?既然有那不嬌氣的人,倒是讓我也看看呀?!?/br> 范垣松開她:“說什么?” 琉璃道:“我早聽說首輔大人在外頭也很有幾個紅顏知己,這里難道沒有?衣裳的主人呢?” 范垣目光閃爍,不回答。 琉璃看看袖口的蘭草記號,道:“可見師兄是用了心了,這衣裳是請?zhí)m師傅做的是不是?只是蘭師傅已故去兩年,怎么也不給人換幾件新的?” “你想要新的?”范垣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