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沈振東自嘲的笑了笑,說,“我想,這興許是報應吧,我之前沒有珍惜過你,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也只能是我咎由自取?!?/br> 沈振東向我走了幾步,認真的說,“但是,嚴夏,我不會放棄的,我向你保證過,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不管你還記不記得我,我不在乎,我會向你證明,你嚴夏只能是我沈振東的女人?!?/br> 他的話霸道十足,半點都沒有商量的口氣,可卻讓我怎么都討厭不起來。沈振東說完這句話之后,就直接繞過了我,離開了這里。 我一個人在房間里站了很久,直到手機鈴聲的想起,才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我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裴則琛三個字,我猶豫了一下,接起了電話。 我還沒有開口,裴則琛溫潤的嗓音就傳進了耳朵里,他淡淡的說,“夏夏,我今天帶你去到處逛逛吧,醫(yī)生說,帶你去一些熟悉的地方興許會幫助你記起以前的事情,我?guī)阋恍┪覀円郧俺Hサ牡胤?,好嗎?!?/br> 裴則琛的細心讓我覺得有些溫暖,雖然我們只在昨天晚上見了一面,但是他確實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便和他約了個地點見面。 裴則琛今天穿了一套休閑的白色運動服,和他臉上淡淡的笑容相得益彰,我本來有些陰郁的心情也變的好了起來。 他看到我之后,替我拉開了車門,柔聲說,“走,我?guī)闳€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br> 我坐上了車,呆滯的看著他,問道,“恩?什么地方?!?/br> 裴則琛故作神秘的說,“到了你就知道了?!?/br> 我沒有追問,因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心里對裴則琛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就任由他開著車帶我去他說的那個地方。 車子開了沒多久,就在一個熱鬧的街市口停了下來,裴則琛將車停好,拉著我的手往人流最多的地方走去。我沒有甩開他的手,只是由他牽著。 裴則琛帶著我到了一家甜品店的門口,這個時候,這里人聲鼎沸,排隊的人都已經(jīng)快占滿了整條街。裴則琛拉著我的手,找到了隊伍的最末尾,排在了最后。 看到這么多人,簡直讓我吃驚,我看著裴則琛,問道,“這里是賣什么的啊,怎么有這么多人,這家甜品真的很好吃嗎?” 裴則琛笑著說,“是啊,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家的榴蓮梳乎厘,我以前還給你買過,只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名氣越來越大,所以排隊的人就更多了,希望我們今天有機會可以買到?!?/br> 我點了點頭,想到能吃到好吃的甜品,我心情就更加明媚了,我一向喜歡吃甜的,總覺得甜品會讓心情變好,雖然這隊伍挪動的速度很慢,但索性我也沒什么事情。 裴則琛很會找話題,我們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他一直在不斷的和我聊天,我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反而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等排到我們的時候,已經(jīng)十二點多了,但我們站到柜臺前的時候,服務員一臉抱歉的看著我們,說,“對不起,榴蓮梳乎厘剛剛賣完了,剛才那個客戶買了二十幾份,不好意思,你們只能明天再來了。” 第182 那個女孩真幸運 聽到這句話,我心里多少有些失望,辛辛苦苦排了近兩個小時的隊伍,滿心期待的輪到了我們,竟然賣完了。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我嘟囔著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br> 裴則琛揉了揉我的頭頂,寵溺的說道,“你等我一會,我一會就回來?!?/br> 我錯愕的裴則琛,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就已經(jīng)走遠了,我尷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等了大約十幾分鐘的時候,裴則琛小跑回來,他手里拿著一個紙袋,拉著我的手往他的車子走去。 上了車之后,裴則琛從袋子里拿出一個紙盒,打開之后遞給我,笑著說,“快嘗嘗,我記得你最喜歡這個了,試試他們家的水準有沒有下降?!?/br> 我看著手里的榴蓮梳乎厘,驚訝的問道,“你怎么辦到的,不是說已經(jīng)賣光了嗎?你又是怎么買到的?!?/br> 裴則琛溫柔的看著我,回答說,“我去找了剛才前面的那個人,我告訴他,我的女朋友很想吃這里的甜品,希望她能讓給我兩份?!?/br> 我心里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有些羞怯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裴則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又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頂,回答說,“沒什么,你快嘗嘗吧,說不定你會想起些什么來,不是有人說過,味覺記憶是最為持久的,幾十年之后都不會忘記。” 裴則琛剛才說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這樣溫柔的語氣和曖昧的動作,惹得我心里一陣悸動。 說實話,裴則琛長得很帥氣,他總是溫文儒雅的,我對他的印象真的不錯,如果說,真的像他說的,我曾經(jīng)是他的女朋友,我一點都不懷疑,可是,我不是沈振東的妻子嗎?那我和裴則琛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這其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我沒敢深究,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樣去問,如果裴則琛告訴我,我們是戀人,那我又該怎么去處理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一個沈振東已經(jīng)夠讓我頭疼的了,再來一個裴則,我要怎么權(quán)衡。 我沉默著吃著手里的甜品,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裴則琛開著車,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過了很久,他淡淡的說道,“夏夏,我?guī)闳€地方,我們以前去過兩次,那里有個香草園,你以前說,到了那里你就會心情很好。”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裴則琛開了很久的車子,我坐在車上昏昏欲睡,就這樣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等裴則琛再叫醒我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有些暗了,他輕柔的摸了摸我的頭頂,低聲的說,“夏夏,醒醒,我們到了?!?/br> 我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四周一眼,這里應該是一個郊外的莊園,沒有路燈,只有幾處精致的草叢燈。裴則琛下了車,他替我拉開車門,伸出手,笑著說,“走吧,夏夏,我?guī)愕教巺⒂^一下?!?/br> 興許是因為他剛才的那番話,我沒有伸手,而是扶著車門自己下了車,在我沒有確定我和他的關(guān)系之前,我并不想和裴則琛保持太過親密的舉止。 裴則琛也沒有介意,他收回了手插在口袋里,并排走在我的身側(cè)。 這里風景很不錯,草坪很整齊,沒有半點的不平,腳踩在上面松松軟軟的,很舒服。我們走在林蔭小道上,兩旁的楊樹整齊的排列著,但這個季節(jié),上面幾乎已經(jīng)沒有了葉片,顯得有些蕭條。 “夏夏,這是我們公司在郊外的一處私人莊園,有一個香草園,里面聚集著全球各國采集來的奇異花卉,他們散發(fā)著不同的醉人香味,有舒緩心情的功效。以前我們還是同事的時候,我?guī)銇磉^,你說你很喜歡這里?!?/br> 裴則琛低沉的嗓音傳進我的耳里,他說的這些,我都沒有一點印象。但也正如他說的,我確實很喜歡這里,雖然還沒有走到他說的什么香草園,我已經(jīng)沉醉在這樣的氛圍中了。 我一邊走,一邊轉(zhuǎn)頭看著裴則琛,問道,“你說,我們以前是同事嗎?” “嗯?!迸釀t琛笑著點了點頭。 “那,你也是律所的嗎?” 我習慣性的認為,我畢業(yè)了之后一定會去律所工作,所以,當裴則琛提道工作的時候,我便想到了律所。 裴則琛說,“不是,你原先在公司里是法務部的,不過我知道,你一直有相當律師的心愿,你也確實做到了?!?/br> 這幾天,我已經(jīng)有一個能力,就是不管別人告訴我什么,我都能坦然接受,這將近四年的記憶空白,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甚至有許多,是我根本無法想象的,但這些對我來說,都像是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我一點都沒有感覺。 我們走了沒多久,就走到裴則琛所說的香草園這里,他推開門,拉著我走了進去。一進大門,撲面而來的氣味讓我感受到了滿滿的幸福感,我甚至不知道,原來花草竟然可以發(fā)出如此香甜的氣味。 這里陳列的花卉都很精致,讓我很是興奮,我一個人在這里轉(zhuǎn)了很久,流連于這樣芬芳的氣味,簡直不想離開。 裴則琛站在一旁看著我,他的臉上由始至終都帶著閑適的笑容。我走到他面前,開心的問道,“怎么會有這么神奇的地方,這樣的味道讓人很放松,這是怎么做到的?!?/br> 裴則琛拿起旁邊一盆紅色花盆的綠植,遞到我的手上,耐心的回答道,“這是一種心理療法,他通過這樣的氣味讓人感覺放松,愉悅,這樣的香草館,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打理好。” 我點了點頭,心里對裴則琛涌起了幾分敬佩。我說,“那香草園對外開放嗎?這里的莊園是不是類似一個度假村?” “本來是打算對外開放的,但自從有個女孩告訴我,她喜歡這里之后,我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現(xiàn)在,這整個莊園都是私人經(jīng)營的,沒有對外開放?!?/br> 我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個女孩真幸運。” 第183 他的好 我們在這里逛了很久,直到天色全都暗了下來,我才依依不舍的準備離開。我們走在小徑上,偶爾吹來的陣陣晚風讓我覺得有些涼意,我下意識的裹緊了衣服,縮了縮脖子。 裴則琛見了,立刻脫下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我愣了一下,怯怯的說了一聲謝謝。冬季的白天總是特別的短,雖然沒有很晚,但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任何光線了。 裴則琛靠近了我,說,“夏夏,我們晚上在這里住一晚上吧,明天再回去,最近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你也該好好的散散心了,不管你有沒有想起什么,都不該讓自己太煩惱?!?/br> 我怔怔的看著裴則琛,他總是給我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我似乎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只好點頭答應。 裴則琛好像早就做了準備,他帶著我到了一棟別墅那里,里面有兩間單獨的臥室,樓下還有一個客廳。里面的東西都很齊全,居然還有一套換洗的衣服,尺碼正和,這讓我有些吃驚。 沒什么事情做,我洗了個澡,本來準備早些休息,可是陽臺外的夜色吸引了我。索性也沒什么睡意,我披了一件外套,走到了陽臺上。 這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是城市里無法比擬的那種舒心感,雖然拂面吹來的晚風有幾分涼意,但也半點不妨礙這美麗的夜色。 正當我沉醉在這樣的景色里時,傳來了裴則琛低沉的嗓音。我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他從隔壁的陽臺走了出來。他應該也是剛洗好澡,頭發(fā)還有些濕漉漉的。 原來,這兩個房間的陽臺是連在一起的,但當中被一道鐵柵欄隔開了。 裴則琛笑著說,“在想些什么呢,這么出神?!?/br> 我搖了搖頭,漠然的回答說,“沒什么,就是發(fā)發(fā)呆而已?!?/br> 裴則琛雙手撐在陽臺的欄桿上,他目光深邃,直視著前方,淡淡的說,“夏夏,你想知道,之前發(fā)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嗎,你和沈振東之間,還有和我之間,到底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你難道就不好奇嗎?!?/br> 說實話,我好奇,我真的很想縷清楚這一切,但是我又害怕,害怕知道了這些的事情之后,我該怎么處理這些感情。不管是沈振東,還是裴則琛,我都沒辦法接受,因為直到現(xiàn)在,他們在我的心里,都沒有什么份額,不管這四年中,我們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就目前而言,他們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 我沒有說話,裴則琛卻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夏夏,你真的很殘忍,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卻去了美國,現(xiàn)在,你又忘記了這一切,難道,老天是在考驗我們嗎?!?/br> 我轉(zhuǎn)過身,錯愕的看著裴則琛,他的話語里充滿了悲切,讓我心里也有些微恙。 “夏夏,不過我不怕,這點挫折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我會向你證明,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堅固?!?/br> 我心里五味陳雜,裴則琛說的這番話,確實讓我很觸動,我心底的某個角落似乎有些抽疼,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一點懷疑他說的話,我甚至覺得,因為我的原因,傷害了裴則琛。 我低著頭,怯怯的說,“裴則琛,對不起?!?/br> 裴則琛收起那些悲傷的情緒,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臉上浮出一抹笑容來,說,“傻瓜,道什么歉,我并沒有怪你。而且,這件事,你也控制不了。夏夏,我會重新追求你,我只希望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給我一個機會,好讓我證明給你看?!?/br> 我看著裴則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我覺得太突然了,但我又不忍心拒絕他,雖然只相處了兩天,我卻覺得他該是個不錯的人,他對我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我有什么拒絕他的理由呢,何況,他也沒有逼我。 我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時候,裴則琛卻又轉(zhuǎn)移了話題。 “好了,你別多想了,我沒別的意思,是我不好,我不該和你說這么沉重的話題?!?/br> 裴則琛的善解人意讓我愈發(fā)的內(nèi)疚,我總覺得欠了他什么。 “對了,上次我們本來約了要去看richard的鋼琴演奏會,但你出了事情,所以錯過了,好在他這次在中國的巡演還有幾場,除了海城之外,蘭城也有一場,我拖朋友買了票,周末的時候,我們一去過去,好不好?!?/br> 聽到這個,我又有些興奮,我一直很喜歡richard,但他要來開演奏會的事情,我卻完全沒印象??墒桥釀t琛這么說,我自然是很想去的,我一口就應了下來,答應了他周末去蘭城。 大約是因為演奏會的事情,我的心情多少有所好轉(zhuǎn),我和裴則琛在陽臺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竟然忘記了時間。 我發(fā)現(xiàn),和他在一起,真的很輕松,我不用去想什么,他也不會讓我有負擔,總是能找到合適的話題來和我聊。比起沈振東,裴則琛給我的印象真的很好,雖然我知道自己并不喜歡他,但至少,我也不討厭他。 睡覺前,我給陸榆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和裴則琛在一起,陸榆沉默了很久,也沒再說什么。 這個晚上,我睡的格外的舒心,大約是因為這里的環(huán)境,又或許是因為香草園,也可能是因為那場期待的演奏會,總之,我對裴則琛完完全全的卸下了防備,不由自主的開始接受著他對我的好。 第184 你是我的誰 因為沒有心理負擔,所以我睡到了很晚,也沒有因為第二天有什么事情而擔心,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我才極不情愿的從睡夢中醒過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電話。 “喂,你好?!?/br> 我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電話那頭就劈頭蓋臉的對我一通臭罵,我的腦袋瞬間就清醒了一半。鄭少源尖銳的嗓音通過電話傳了過來,我?guī)缀跄軌蛳胂笏菑堃а狼旋X的臉。 “嚴夏,你簡直膽子太大了,誰讓你一晚上不回家的,還跟裴則琛去什么荒郊野外的,你有沒有腦子的?!?/br> 鄭少源的咆哮聲讓我一時語塞,我還從沒見過他這樣生氣的模樣,雖然他大學的時候就去了美國,但我印象里,他除了偶爾會欺負我一下之外,還沒這么吼過我。 我怯怯的喊了一聲,“鄭少源……” 鄭少源依舊沒有消氣的打算,他憤憤的指責我,“你的手機號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為什么要和裴則琛出去一晚上,嚴夏,你有沒有腦子的?!?/br> 我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的不休不止的謾罵,我坐起身,用同樣的音量回應道,“鄭少源,你夠了,我又不知道你的手機號碼,我怎么給你,還有,你憑什么來管我,你回你的美國去,干什么一大早就對我大呼小叫的?!?/br> 說完之后,不等鄭少源開口,我就掛斷了電話,我將手機丟在一旁,心想,這個男人吃錯什么藥了,一大早就這樣吼我。 本來挺不錯的心情,因為鄭少源的這一通電話,讓我有些郁悶。完全沒了半點睡意,我起床后洗漱換了套衣服,就走到了陽臺上。 隔壁的陽臺上,裴則琛一聲干練的黑色西裝,此時,他手里端著一杯咖啡,正站在陽臺上,大約是因為聽到了我開門的動靜,他轉(zhuǎn)過頭來,淡淡一笑,溫柔的說,“夏夏,早,昨晚睡得好嗎。” 清晨的空氣格外的清醒,淡淡的青草味伴著一些露水的濕氣,臉上濕濕潤潤的,很愜意。 柔和的陽光照在裴則琛的頭上,他眉眼含笑,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內(nèi)里是干凈服帖的白色襯衫,這樣的裴則琛讓我有些看呆了。我莫名其妙的感到有些臉紅,低著頭,怯怯的回應道,“早。”我甚至能聽到裴則琛的笑聲,這讓我更加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