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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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跑的飛快,薛嘉月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一個人撞上,薛元敬忙伸手攬住了薛嘉月的肩,將她往自己懷中帶,緊緊的將她護住。 最后薛嘉月雖然沒有被那個人給撞上,但薛元敬因為要護著薛嘉月,手中拿著的裝著紙墨筆硯的布包卻是掉到了地上。 只聽得啪的一聲響,布包散開來,里面的紙墨筆硯立時就撒了出來,凌亂的鋪在滿是泥濘的路面上。 第66章 維護之心 若是平時倒也罷了, 但偏生今兒下著雨, 地上又是泥濘, 眼見撒出來的紙墨筆硯要么是被雨水給打濕了,要么就是沾上了濕泥, 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對于其他人而言這些紙墨筆硯可能也算不得什么, 但對于薛元敬而言,這每一張紙,每一滴墨的背后都是薛嘉月忍著不吃葷菜, 不給她自己做一件新衣裳換來的,現(xiàn)在眼見這些紙墨筆硯就這樣的掉落在地上, 就如同是薛嘉月對他的一片心意掉落在地上,他心中如何會不氣惱? 就見他猛然的抬起頭, 目光凌厲的看向剛剛差點撞到薛嘉月的那個人。緊接著, 就見他手中雨傘夢的一收,然后速度極快的就對著那個人橫掃了過去,一下子就正中那個人的右胳膊。 只聽那人痛呼了一聲,且隨后更痛的面上都有些臉色了。 他身邊的那些同伴見了,愣了一下之后, 就有人搶過來扶住那個人, 又有人則走過來圍住了薛元敬, 語氣不善的喝問他:“小子,你是從哪里來的?怎么敢隨便就出手傷人?” 薛元敬并不答話。他甚至看到?jīng)]有沒有看這些人一眼,只半蹲下、身去,將散落在地上的紙墨筆硯一一的撿起。薛嘉月見了, 也趕忙的蹲身下去同他一起撿。 但這些人見著薛元敬這樣不理不睬的樣子,顯然是完全的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不由的就心中大怒起來。就有人伸手要來抓薛元敬的胳膊,一邊口中還罵罵咧咧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譚府的人?竟然敢來打我們。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雖然明知道薛元敬是有功夫在身的,這幾個仆人加起來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可是這會兒見著那人伸出的大手如蒲扇般,徑直的就向薛元敬抓過來,薛嘉月的一顆心還是高高的提了起來。 “哥哥。”她失聲叫薛元敬,“小心?!?/br> 薛元敬目光沉了下去,正想著要卸掉那人的胳膊,這時他忽然就聽到一聲斷喝:“住手?!?/br> 薛元敬抬起頭了頭。而薛嘉月也循聲望過去,就見開口說話的那個人正是譚宏逸。而原本要伸手來抓薛元敬的那個仆人聞言則是忙縮回手,雙手垂著,恭恭敬敬的叫道:“少爺。” 譚宏逸目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然后目光來看薛元敬和薛嘉月。 薛元敬目光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恍然未見一般,低下頭繼續(xù)去撿散落在地上的紙墨筆硯。而薛嘉月對上他的目光,再看一看他面上此刻的神情,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這肯定是個高傲的人。 很高傲的譚宏逸目光瞪了伸手要打人的仆人一眼:“回去自己到管家那里領二十鞭子。” 那仆人不敢違逆,雙手垂在身側,頭低著,聲音雖然在發(fā)顫,但還是恭敬的回道:“小的領命?!?/br> 譚宏逸目光又看向薛元敬和薛嘉月。見薛元敬不顧地上的泥水還在撿那幾張已經(jīng)臟了的紙,他就有些嫌棄的挑了挑眉。然后他伸手拿了腰帶上掛的荷包,從里面摸了一樣東西出來扔到了薛元敬面前,語氣輕視:“這一錠金子夠你買回一間屋子上好的紙墨筆硯了。拿去?!?/br> 這是一錠約莫有十兩重的金子,周邊圍觀的人看了,都低低的驚呼了一聲,然后輕聲的議論了起來。 自然都是說譚宏逸財大氣粗的。他家的仆人弄臟了薛元敬的紙墨筆硯,但他出手就是一錠金子,自然是再好的紙墨筆硯都能買到的。甚至還有人說薛元敬好運氣。畢竟一錠十兩重的金子可夠普通人過上個好幾年的。甚至都可以去置辦幾畝好田地,或是做個小本生意了。 但薛元敬并沒有撿起落在他面前的這錠金子。他甚至仿似壓根就沒有看到這錠金子一般,待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所有紙墨筆硯之后他就起身站了起來,叫薛嘉月:“我們回家?!?/br> 他的腰背挺的筆直,一株傲風雪的青松一般,絕不會輕易彎腰,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施舍。特別還是這樣帶著侮辱性的施舍。 但薛嘉月見不得薛元敬被人這樣的對待。當下她只覺心中火氣忽生,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將那錠金子撿起來扔向譚宏逸。同時她俏臉含霜,冷聲的說道:“你讀了這么多年的圣賢書,難道就不知道不食嗟來之食的典故?這錠金子還給你。我們人窮志不短,不受你這嗟來之食?!?/br> 說完,她也不看譚宏逸是何臉色,伸手挽住了薛元敬的胳膊就道:“哥哥,我們回家?!?/br> 轉過身的時候,還聽到周邊人的議論紛紛。 有說她和薛元敬有骨氣的,也有說她和薛元敬傻的,竟然放著好好的一錠金子不要。 但薛嘉月也不去理論這些,只同薛元敬一直往前走。 不過等走出一段路之后,她心中的火氣消失了,她就開始后怕起來。 薛元敬見微知著,一見她面上神情,就微笑著問道:“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 薛嘉月咬著唇?jīng)]有說話。不過最后她想了想,還是抬頭看薛元敬,嘆著氣說道:“哥哥,剛剛那個人,我在茶鋪里聽人說起過,他家是這平陽府的首富,那想必肯定是有勢力的。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你說我剛剛將那錠被泥水弄臟的金子直接扔到了他身上去,他會不會,會不會惱羞成怒,來尋我們的麻煩啊?” 薛元敬不答,反問她:“若是再來一次剛剛的事,你還會不會將那錠金子扔到他身上去?” 薛嘉月想了想,然后很堅定的點頭:“會。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任何人這樣的侮辱哥哥。就算明知道過后他會來尋我的麻煩,我剛剛也照樣會將那錠金子扔回去給他?!?/br> 有的時候,如節(jié)氣,尊嚴這些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薛元敬眼中浮上笑意:“嗯?!?/br> 雖然他只是輕聲的了嗯了一聲,但語聲溫柔,面上笑容溫和,看起來就如同是冬雪消融,瞬間就春、光明媚起來一般。 頓了頓,薛元敬又溫聲的繼續(xù)說道:“你放心。若他要尋我們的麻煩,當時就已經(jīng)尋了,也不必等到以后。再者,即便他真要來尋我們的麻煩,有我護著你,也必不會讓人傷你一下?!?/br> 以前薛元敬說過,他會護著她,會帶著她堂堂正正的從秀峰村離開,以后他們到哪了也都會堂堂正正的做人,而現(xiàn)在他果然做到了。所以薛嘉月對薛元敬還是很信任的?,F(xiàn)在既然他這樣說了,薛嘉月忐忑的一顆心終于放了回去。 她挽緊了薛元敬的胳膊,抬頭笑道:“我今兒上午特地的去街上割了一斤rou,還買了一條魚回來。晚上我給你做rou圓子,還有紅燒魚。走,我們快回去?!?/br> 薛元敬笑著點了點頭。手里撐著的傘又往薛嘉月那邊傾了一點,不讓半點雨絲落到她身上。哪怕此刻他半邊肩膀都已經(jīng)被雨給濕透了。 * 薛元敬猜想的不錯。 在薛嘉月將那錠金子扔回到譚宏逸身上時,譚宏逸的第一反應是怔住了。 因為從小到大他都是鳳凰蛋一樣的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的對待他。 等到他反應過來,低頭看時,就見他身上穿的那件白底皂邊瀾衫的衣襟前面已經(jīng)染上了一團污泥。是剛剛薛嘉月將金錠扔回來的時候金錠上沾著的泥水。 看著這團污泥,譚宏逸瞬間就惱羞成怒了,脖子上的青筋都氣的梗了起來。 他氣急敗壞的就要叫那幾個仆人去將薛元敬和薛嘉月抓回來,再好好的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頓。但這時忽然聽到周邊圍觀的人在竊竊私語,其間也有說他剛剛仗勢欺人的。 譚宏逸目光看著滾落在泥水中的那錠金子,腦中回想著剛剛的事,只越想越氣。 他心中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他并不愿意承認自己做的不對。不過他也并沒有要叫人去抓薛元敬和薛嘉月的意思了,只是氣憤憤的一腳將落在他面前的那錠金子踢到了一旁去,然后又伸手指著剛剛的那幾個仆人,冷聲的說道:“你們幾個,回去之后都自己去管家那里領五十鞭子。若少一下,以后你們也不用在我家做事了?!?/br> 說完,他一甩衣袖,抬腳往前就走。 一邊走,一邊還在想著剛剛的事。 那個少年氣質沉穩(wěn)淡然,一看就知道絕非池中物。還有那個小姑娘,生的相貌倒是不錯,但是竟然敢拿金錠直接扔他,弄臟了他的衣裳不說,還嘲諷他圣賢書都白讀了。 他心中不由的就暗暗的發(fā)誓,若下次再讓他遇到這兩個人,他可不會再這樣的好說話了。 不想第二天在太初書院院門口他又遇到了薛元敬和薛嘉月。 很顯然薛元敬是來太初書院應試的,而薛嘉月是來送他的。 譚宏逸一見到他們,雙眼就微微的瞇了起來。然后他雙手輕攏在袖中,踱著步子,不緊不慢的走了過去。 薛元敬一抬眼看到他,目光微沉,然后就伸手將薛嘉月拉到了身后。 譚宏逸見狀,鼻中哼笑一聲,慢慢的說道:“我看你們兩個昨天膽子大的很。一個打我家的下人,一個拿金錠砸我,怎么,現(xiàn)在看到我知道怕了?” 第67章 群情激憤 薛元敬壓根就沒有要理睬譚宏逸的意思, 只繼續(xù)同薛嘉月說話。叫她現(xiàn)在就回去, 今日下午不要再來接他之類的話。 薛嘉月只笑著不說話。 譚宏逸自小就是一呼百應,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的忽視過?,F(xiàn)在猛然的被別人這樣視為無物,他只覺心中火氣頓生, 攏在袖中的雙手不由的就緊緊的握成了拳。 耳聽到薛嘉月正在對薛元敬說哥哥你要好好考, 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之類的話,他忍不住目光瞥了薛嘉月一眼,然后又看著薛元敬, 上下打量了兩眼,開口嘲諷道:“看你的樣子, 想必也是剛從外地來的。家中沒有大人?不然怎么由這樣小的一個meimei來送你應考。看你身上衣裳的料子也是布的,家境想必也一般。窮人家出身的孩子能識得幾個字, 你竟然就敢來報考托月書院和太初書院?若托月書院和太初書院被你這樣的人考上了, 那往后他們的名聲也要一落千丈了?!?/br> 薛嘉月聽不得他這樣的嘲諷薛元敬,當下沒有忍住,就反唇相譏:“昨日我聽人說起過你學問甚好,我也不知這到底是真是假。但現(xiàn)在看來,就算你學問再好又如何?你的人品左右是這樣了。近墨者黑, 若托月書院和太初學院被你這樣的人考上了, 那往后他們的名聲才會一落千丈呢?!?/br> 譚宏逸什么時候被人這樣的頂撞過?而且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他當即只氣的面色通紅, 太陽xue附近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動著。 “你,你......” 他伸手指著薛嘉月,待要出口駁斥,但一時間實在是氣的狠了, 竟然不曉得到底該說什么話來駁斥她。 薛元敬將薛嘉月?lián)踉谏砗?,然后對著譚宏逸微微的點了點頭,面上神情平靜淡然:“我兄妹二人并不想惹事,這位公子何必糾纏不放?” 這時周邊已經(jīng)圍了幾個同樣前來應考的學子,也看到了全過程。 眼見譚宏逸先開口嘲諷,薛元敬一直忍讓,便是薛嘉月開口反譏,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現(xiàn)在譚宏逸竟然有不依不饒的意思。 旁邊便有一位穿著藍色直裰的學子開口說譚宏逸:“譚宏逸,雖然你家豪富,但也不能仗勢欺人。眼見是你欺人在先,而且這位小姑娘說的話在理,你還要糾纏不休?勸你還是就此罷手吧。都是前來應考的學子,說不定往后大家還是同窗呢?!?/br> “誰要跟你們是同窗?”譚宏逸聽了,就轉過頭看著那位說話的學子,語帶不屑,“孔修平,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你以為你能考得上這兩家書院?我看你就不該報考這兩家書院,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正經(jīng)該老老實實的去報考最次等的學院才是?!?/br> 說完,他重重的一甩衣袖,頭揚的高高的,趾高氣揚的就往前面走了。 孔修平看著他的背影,面上倒沒有多生氣的樣子。待譚宏逸走遠了,他就走過來同薛元敬作揖行禮,說道:“在下姓孔,名修平,請問這位公子貴姓大名?” 薛元敬便也對他作揖還禮:“免貴姓薛,名元敬?!?/br> 兩個人說了幾句學子之間的場面話,隨后就聽到孔修平在說道:“我與這譚宏逸自小相識,算得上是一門遠親,對他還是甚為了解的。他這個人也只是太高傲罷了,實則為人心地不壞的。剛剛的事,還請薛公子莫要見怪?!?/br> 薛元敬說了兩句客套話??仔奁娇吹剿韨日局难卧?,就問道:“請問薛公子,這位小姑娘是?” 薛元敬原本是不想將薛嘉月引見給任何人認識的,但現(xiàn)在既然孔修平主動問起,他也只能說道:“這位是舍妹?!?/br> 薛嘉月就對著孔修平行了個禮,孔修平忙還了個禮。 這時眾多應考的學子都已經(jīng)進入太初學院的院門了,孔修平就邀了薛元敬一道進去。 薛元敬以前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樣熱情的開口邀他,他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應下了。 但他到底還是不放心薛嘉月的,轉過身重又叮囑了薛嘉月一遍,讓她現(xiàn)在就趕緊回去,下午不要來接他之類的話,然后他才同孔修平一同往太初書院里面走。中間他還不放心的回頭兩次,看到薛嘉月還站在原地,就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回去。薛嘉月則是笑著對他揮了揮手,然后才轉過身往回走。 孔修平見了,就笑道:“令兄妹之間的感情真好。” 薛元敬沒有說話,不過眼中還是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連著考了兩日的試,等薛元敬走出太初書院的時候,他也是忍不住的覺得很疲倦。 但這時,他忽然就聽到前面的人群中有人在叫:“哥哥?!?/br> 是薛嘉月的聲音。 他忙抬頭看過去,果然就見薛嘉月正站在前面的人群中踮腳對他揮手。 書院門口圍了許多人,多是來接應考學子的。也有兜售各種東西的小販,而薛嘉月現(xiàn)在畢竟只有九歲,身高有限,所以在人群中不容易擠過來。 薛元敬見了,忙快步走過去將她從人群中拉出來,又握著她的手走到旁邊人少的地方,語帶責備的問她:“不是叫你今日下午不必來接我,你怎么又不聽我的話,私自跑過來了?” 又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有沒有被人擠到?” 不過在看到薛嘉月的那一剎那,他面上的倦意就頃刻間一掃而空。這會兒他面上也是關心多過于責備。 薛嘉月笑著任由他責備她,等他責備完了,她也不說話,只挽著薛元敬的胳膊,笑靨如花的抬頭看他:“我今兒買了排骨,想要做紅燒排骨豆腐給你吃。出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將排骨燉上了,這會兒想必也快好了。哥哥,走,我們快回去。” 她這個樣子,薛元敬還如何能責備得出來?當下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輕嘆了一口氣,眼中帶笑的說道:“唉,你啊,怎么總是不聽我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