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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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門前停腳站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后,然后才抬手敲門。一面敲,她還一面自報家門:“請問有人在嗎?我是這院子里新來的房客,姓薛,今兒特來拜訪拜訪您?!?/br> 敲了一會兒,屋子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但薛嘉月不是個容易氣餒的人。見沒有人來開門,她就繼續(xù)敲。想著再敲一會兒,若再沒有人來開門,她再回去不遲。 正在她打算放棄,想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咔噠一聲響,緊接著面前的門就被拉開了一條縫,有一道聲音很突兀的響起:“做什么?” 聲音異常沙啞粗嘎,好像是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一般。 薛嘉月嚇了一跳,蹬蹬的往后退了兩步。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忙抬眼看時,就見門縫里露出半張異常蒼白的臉來,想是經(jīng)年不見日光的緣故。而且她臉上的一雙眼目光幽幽,帶著滿滿的探究和戒備,看上去只讓人覺得后背發(fā)涼。 薛嘉月忍不住的就覺得胸腔里的一顆心顫了一顫,但緊接著她就面上浮上了笑意,說道:“您就是周阿姑吧?周阿姑您好。我是這院子里新來的房客,今兒特地的來拜訪拜訪您?!?/br> 說著,就將手里拎著的兩個紙包遞了過去:“這是一包白糖糕和一包松仁粽子糖,是我和我兄長的一點心意,請您收下?!?/br> 她語氣和態(tài)度都很誠懇,面上的笑容看起來也很真摯,就是想要努力的表現(xiàn)出自己的善意來。 周阿姑且不接她手里的東西,反而目光上下的打量她。待打量了一番之后,她就從門縫里伸了一只手出來。 薛嘉月注意到她伸出來的手白凈柔嫩。簡直不像是一個三十多歲婦人的手,說是十五六歲少女的手她也是信的。而且還得是那種出身大戶人家的少女,從來沒有做過粗活的,不然養(yǎng)不出這樣細嫩的手來。 將兩個紙包接了過去之后,周阿姑看了薛嘉月一眼,對她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一語不發(fā),啪的一下就關(guān)上了門。緊接著又是一聲咔噠聲,想必是栓門閂的聲音。 薛嘉月看著眼前重又緊閉的門,楞了一會兒之后,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轉(zhuǎn)身往東廂房走。 薛元敬還在屋子里面看書,薛嘉月簡潔的對他說起了她打探回來的結(jié)果:“馮嫂子是個膽小的人,不大會說話,不過人應(yīng)該很好,不難相處。至于那個周阿姑,” 她微微的皺了皺眉:“我不知道。她好像對人挺戒備的。而且她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她的手看起來很白皙很柔嫩,應(yīng)當(dāng)沒有做過什么粗活?!?/br> 但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在這里賃房子住...... 她總覺得周阿姑身上有秘密,但她看不出來。 薛元敬就勸她:“你也不用去想太多。我們畢竟只是租賃在這里,關(guān)起門來還是各自過各自的生活。若她們?nèi)撕茫饺湛梢远鄟硗?,若不好,那就少來往?!?/br> 薛嘉月覺得他這話說的很對,所以就點了點頭,沒有再去想周阿姑的古怪之處了。 * 平陽府里的學(xué)院考試從四月一日開始,每家書院的試題都是各自出,并沒有相同之處。而且因為知道眾多學(xué)子都會同時報考好幾家學(xué)院,所以每家學(xué)院的開考日期都定在不同的日子。 一般都是太初學(xué)院和托月書院先開考,然后是次一等的其他學(xué)院開考。至于到底是太初學(xué)院還是托月書院先開考,并沒有什么明文規(guī)定,而是每年都是兩家學(xué)院提前兩日抽簽決定的。 今年就是托月學(xué)院抽中先開考,而且聽說已經(jīng)連續(xù)三年都是托月學(xué)院抽中頭簽,在四月一日開考,于是太初學(xué)院只能定在四月二日開考。 薛元敬經(jīng)過近一個月的閉門讀書和揣摩各家學(xué)院歷年來的文集,最后報考了托月學(xué)院和太初學(xué)院,還有較這兩個學(xué)院次一等的其中一家學(xué)院。 轉(zhuǎn)眼已到四月一日,一大早薛嘉月就起來送薛元敬去托月學(xué)院參加考試。 楊大娘的這處房子也在西城區(qū),不過地段偏僻,離著托月書院很有一段路,所以兩個人就起的很早。 薛元敬原本是不要薛嘉月送的,但薛嘉月堅持,他也只好同她一起出門了。 今兒是個陰天,看著就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于是薛嘉月又跑回去拿了一把油紙傘在手上,兩個人這才并排往托月書院的方向走。 等一路到了托月書院,就見書院外面已經(jīng)有許多人了。 雖然托月書院每年只招收三十名學(xué)生,但報考的人是很多的,甚至還有許多外地慕名而來的學(xué)子。這會兒至少有一兩百個學(xué)子在學(xué)院門外等著進場考試。還有送考的家人之類,所以這會兒書院外面滿是人。有十來個書院里面的護院正在外面維持秩序。 薛元敬一見人這樣的多,就先沒有過去排隊,而是拉著薛嘉月的手到一處人較少的地方,同她說道:“我已經(jīng)在學(xué)院外面了,待會兒就會進場。你現(xiàn)在就回去。等下午考完試了我會自己回去,你也不用來接我?!?/br> 這里人這樣的多,他很不放心待會兒他進場之后薛嘉月一個人在這里。 薛嘉月目光環(huán)顧了四周一番,心中也暗暗的感嘆這里的人竟然這樣的多。為免薛元敬擔(dān)心,她就點了點頭:“好,我待會兒就回去?!?/br> 但薛元敬堅持:“我看著你回去我再進去?!?/br> 薛嘉月抬頭看他。見他看著她的目光雖溫和,但卻是不容抗拒的,她想了想,就傾身過去,說道:“哥哥,你低下頭來?!?/br> 薛元敬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還是依然低下了頭來。 薛嘉月就踮起腳,學(xué)著薛元敬以前的樣子,抬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頂,笑道:“哥哥,你要好好考啊。我在家里等著你的捷報。” 待說完了,她微偏了偏頭,笑著看他。 薛元敬見她一雙秋水眼中笑意盈盈,兩頰梨渦隱現(xiàn),甚是嬌俏可人,心中不由的就柔軟如云。 伸手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他笑罵道:“沒大沒小的?!?/br> 不過語氣中并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反倒眼中滿是溫柔寵溺的笑意。而且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又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考的?!?/br> 非但是這次的學(xué)院考試,還有往后的科舉考試,他都會好好的去考。 他要考中進士,入朝為官,絕不會讓薛嘉月跟著他受苦。他要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高高興興的。 第65章 雨中同傘 書院考試會從上午一直考到近傍晚的時候。雖然臨進場的時候薛元敬特地的交代過薛嘉月, 等考完試他會自己回去, 讓薛嘉月不要去接他。但到半下午的時候, 薛嘉月還是拿了油紙傘準(zhǔn)備出門去接薛元敬。 今兒一整天都是陰天,給人的感覺就是隨時都會下雨, 但還是一直沒有下。不過為保險起見, 薛嘉月出門的時候還是拿了一把油紙傘。 而果然,等她走到半路上的時候,空中就飄起了細蒙蒙的雨絲, 飛絮一般的落在人身上。 薛嘉月就撐開傘,一路走到了托月書院門外。 門外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因為是書院門口, 平時學(xué)子進出,所以也有茶鋪, 小吃鋪, 以及酒樓之類。這會兒里面都坐了人,一邊閑話,一邊等著書院考完試開門。 薛嘉月原本想撐著傘一直站在外面等薛元敬出來,但不想雨越下越大,最后她只好收了傘, 走進旁邊的一家茶鋪, 一文錢要了一碗茶, 坐在一張短凳上,一邊喝茶一邊聽茶鋪里面的人說話。 外面大雨如注,不過這絲毫不能澆滅茶鋪里面那些人的聊興。 薛嘉月就聽到他們在猜測今年會是誰分別考中托月書院和太初書院的第一名。而最后猜測的結(jié)果,竟然有九成以上的人覺得會是一個名叫譚宏逸的人同時考中托月書院和太初書院的第一名。 但凡能考中托月書院或太初學(xué)院的第一名, 那以后肯定考取進士在望的。若是能同時考中這兩所書院的第一名,想必考中一甲都會有極大可能。而聽說,自托月書院和太初書院成立以來還從沒有人同時考中過托月書院和太初學(xué)院的第一名呢。這個譚宏逸到底是什么人? 薛嘉月心中好奇,不由的就越發(fā)認真的聽那些人說話。 又聽了一會兒,她就知道這譚宏逸家是平陽府的首富,家里開了很大的綢緞鋪子,成衣鋪子和首飾鋪子。還有一家平陽府最大的酒樓,名叫聚賢樓。而這譚宏逸聽說自小就聰穎出眾,才氣遍平陽府。曾經(jīng)有好幾個同樣出眾的學(xué)子不服,相約去找譚宏逸比拼才學(xué),但都被譚宏逸給羞辱的鎩羽而歸。 聽說托月書院的山長也見過譚宏逸,當(dāng)面考較過他的才學(xué),當(dāng)時就想要破格不用考試讓譚宏逸來托月書院上學(xué)。但被譚宏逸婉拒,說要同眾多報考的學(xué)子一起應(yīng)試,然后以第一名的成績堂堂正正的進入托月學(xué)院。 這會兒茶鋪里就有人在感嘆著說道:“這位譚少爺可真是傲氣。不過這也難怪。他原就出身富貴,又才高八斗,學(xué)識淵博,他不傲氣誰傲氣?” 鋪子里也有外地來的人,沒有見過譚宏逸,這會兒聽這些人一說起,就紛紛的說等待會兒譚宏逸出來的時候,請那些人指一指,他們要見一見這樣的一個傳奇人物,也好開開眼。 就聽到有一個人在說道:“嘿,這有什么好指的?譚少爺?shù)南嗝采囊彩且坏纫坏暮?,站在人群里就如同鶴立雞群一般,極好認的。等待會兒眾位學(xué)子考完出來的時候,你見著人群中誰的相貌生的最好,那就肯定是譚少爺了?!?/br> 正說著,就聽得三聲鐘響,鋪子里的眾人忙都站了起來,紛紛的說道:“好了,考完了,要出來了?!?/br> 薛嘉月也趕忙站了起來。 外面的雨已經(jīng)較剛剛小了很多。就見前面書院的兩扇黑漆大門打開了,眾多應(yīng)考的學(xué)子相繼走了出來。 早上來應(yīng)試的時候還沒有下雨,所以好多學(xué)子都沒有帶傘。這會兒見下雨了,有好多人就腳步加快起來。也有人將手里的布包之類的東西頂在頭頂往前走。 茶鋪里的人剛剛聽了有關(guān)譚宏逸的事,這會兒就有許多人伸長脖頸往前看,就想見一見那個譚宏逸。 忽然就聽到有個人大叫了起來:“那個人,你們看那個人。我仔細的看過了,一群人里面就他的相貌生的最好,他一定就是譚宏逸了?!?/br> 眾人聽了,紛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 薛嘉月剛剛聽了譚宏逸的許多事,心中也難免好奇,就也轉(zhuǎn)頭望了過去。 就見被指的那個人穿了一身青色的直身,生的相貌清雅如玉,身材清瘦修長,山間云霧繚繞中的一竿青竹一般。更難得的是他周邊的人都在低著頭,腳步匆忙,獨有他腳步不急不緩的,一副即便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氣定神閑模樣。 這樣的人物確實很容易在人群中被人一眼就注意到,但是...... 薛嘉月唇角微微的抽了抽。但這哪里是那個譚宏逸?這分明就是薛元敬。他身上穿的那件青色直身還是前幾日自己想著他要去各書院考試,自然就該穿讀書人的衣服,不能讓人笑話他,所以她就特地的買了一塊布料托馮嫂子做的呢。 不過聽到有人說薛元敬是這一群人相貌中生的最好的,薛嘉月還是覺得心里很高興,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因為這是她的哥哥啊。做meimei的,誰不想要一個被人羨慕的兄長。 她正要開口叫薛元敬。這時就聽到鋪子里又有個人在叫道:“這不是譚少爺。喏,那個,剛剛你們說的那個少年身后不遠處那個穿白色皂邊瀾衫的人才是譚少爺。” 薛嘉月聽了,就暫且沒有開口叫薛元敬了,而是踮腳抬頭往薛元敬的身后望過去。 就見薛元敬身后隔著幾個人確實有一位身穿白色皂邊瀾衫,年紀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年。細看其相貌,五官確實很俊美,站在人群中也很亮眼,是不可多見的一位美男子。 薛嘉月就聽到身旁有人在惋惜的說道:“這位譚少爺雖然相貌生的確實好,但是并沒有先前那個少年好。那剛剛你們說的這位譚少爺才學(xué)極好,是不是也帶了水分?” 他口中說的先前那個少年,自然就是指薛元敬了。 薛嘉月聽了,只覺得心中喜滋滋的。 她也不去管有其他人在同這位說話的人爭論譚宏逸的學(xué)問是如何的好了,而是收回看譚宏逸的目光,抬腳就往薛元敬那里跑。 薛元敬還在想剛剛考的那一門策論,渾然沒有注意到周邊。直至有人攔在了他的去路上,他心中微覺不快,微蹙了一雙眉看過去時,就見攔著他的人竟然是薛嘉月。 薛嘉月這會兒臉上笑容綻放如花,一幅天真爛漫的樣子,說不盡的嬌美可愛。 薛元敬心中又驚又喜,忙問道:“你怎么來了?我不是叫你不要來接我,在家中等我回去?你怎么一點都不聽我的話?” 不過他口中雖然這樣說著,但一出托月出院的院門就看到薛嘉月過來接他,他心中還是覺得很高興的。 薛嘉月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極快的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看天下雨了,想起你進場考試的時候沒有帶雨傘,怕你淋濕,所以就過來接你了?!?/br> 但其實她出門的時候外面根本還沒有下雨。 她話音剛落,就見薛元敬抬手輕輕的彈了她的額頭一下:“你又騙我。分明這場雨才剛下不久,但家中到書院的這段路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nèi)你肯定是趕不過來的。你出門的時候肯定還沒有下雨?!?/br> 一眼就被看穿謊言。于是薛嘉月也不再狡辯了,只抬手捂著額頭剛被薛元敬彈的地方,委委屈屈的說道:“哥哥,疼?!?/br> 薛元敬知道自己剛剛使的力道,自然是不會真的將她的額頭彈痛。但這會兒見著她面上委委屈屈,惹人憐惜的樣子,他心中止不住的還是立時就軟了下來。 他就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問道:“真彈疼了?疼的可厲害?” 口氣甚是溫柔。 薛嘉月見好就好,放下捂額頭的手,笑道:“哥哥你不生氣我就不疼了。” 薛元敬聽了,輕嘆了一口氣,面上看著滿是無可奈何的樣子,但眼中卻是帶了寵溺的笑意。 以前從來不知道薛嘉月會這樣的撒嬌。但是這會兒聽著她又嬌又軟的聲音,就算明知道她剛剛是在騙他,但他心中也是半點氣都生不起來的。 只怕往后若她做了任何的錯事,但凡只要這樣對著他撒撒嬌,他肯定都是氣不起來的。長此以往,他這個做兄長的在她面前肯定會沒有半點兄長該有的威嚴架子。 抬手輕敲了敲薛嘉月的頭一下之后,薛元敬彎腰從薛嘉月的手中接過傘,撐開,罩在頭頂。 因為薛嘉月只帶了一把傘過來,所以這會兒也只能兩個人共撐一把傘了。所幸現(xiàn)在的雨下的并不大,也沒有什么風(fēng),所以就算兩個人共用一把雨傘也是夠的。 兩個人正一面說話,一面并排往前走著,但這時,就見前面有幾個做仆人打扮的人跑了過來。一邊跑,他們還一邊叫道:“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