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第二天我們依計劃到了游樂園,何連成是主要陪玩的,我是負責(zé)拿東西的。這個水上游樂場占地29英畝,游樂設(shè)備很全,而且人比國內(nèi)的少很多。 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為家庭游樂設(shè)計的,刺激的項目不多,百分之八十都適應(yīng)小孩子們,唯一一個最恐怖的項目是龍卷風(fēng),我看著可怕就沒讓他們玩。 各式水滑梯就讓寶貝們瘋狂了,我們玩了五個不同樣式的水滑梯,時間就到了十點多,怕把他們曬傷,中午十點到下午三點之前,一直避免他們在戶外活動的。今天這些項目比昨天的浮潛更合他們的胃口,我和何連成的勸說都無效了。 何連成無語地看了我一眼說:“再抹厚點防曬霜,你去找個陰涼的地方等我們?!?/br> 我確實不如何連成抗曬,此時太陽越來越大,我只覺得被烤得頭昏腦脹的,于是找了個小樹蔭等著他們四個玩。 就在我在冷飲點旁邊坐了一會兒以后,忽然覺得有點有人在盯著我看。 某些時候,人的每六感很準(zhǔn),我順著自己感覺不對勁兒的地方望了過去,看到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 在這種天氣下戴墨鏡沒什么奇怪的,我看了一眼正準(zhǔn)備回頭,想著或許是人無意看過來的。卻在這一瞬看到那人慌亂地的往我一邊人多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這樣一走路,我才覺出眼熟。心里一緊,撥腿就追了過去。他回頭看到我追,跑得更急了。 我在這一刻認出來,戴著大墨鏡的男人就是楚毅。 他選擇的這一條路人很多,擠過去并不容易,眼看他就要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了,我心里一急,大聲喊了一句:“楚毅!” 他身子一頓停了下來,等我走到他跟前時,他已經(jīng)摘了眼鏡,就那樣看著我,眼神里沒有半分愧疚,問:“怎么,你現(xiàn)在想報警嗎?” 我沒想到他第一句是這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問:“你不覺得你做了這樣的事,是對元元童童最大的傷害嗎?” “我知道,所以我來看看他們。”他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你來只是想說這些?”我無奈反問,對楚毅我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竟然這么淡定。 “我只遠遠看他們一眼?!背汩L嘆了一口氣說,“我要走了?!?/br> “你去哪兒?”我看到他要走,往前追了一步問。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孩子那邊本以為你會替我隱瞞的,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何連成照實說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對他們傷害會有多大?” “替你隱瞞,替你說謊話騙他們,是嗎?”我搖了搖頭,“我做不到,事實就是事實,以后他們或許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是現(xiàn)在你做下這事以后,守在他們身邊的人是我,負責(zé)解釋的是我,怕他們受到傷害小心照顧的是我。你做為一個爸爸,你究竟為他們做過什么?你想過沒有,如果以后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們對你的回憶是什么?你對寬寬做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楚毅的話和表現(xiàn)讓我失望透頂,但心傷到了極點,失望到了極點,似乎沒有進一步的傷害,我只是覺得胸口就像堵著一塊大石頭,想一腳踢開。 我們兩個越說聲音越大,已經(jīng)引起附近人的注意,不少人看了過來。我看到何連成在遠處,左顧右盼的在找我。 楚毅也意識到已經(jīng)被人圍觀了,自己轉(zhuǎn)身就走,不再解釋一句。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他的解釋讓我覺得惡心。在與程麗娜見面以后,我對她的話不是十分相信,而此刻竟然忽然就全信了。 離婚的決定,父親的破產(chǎn)、寬寬被綁架…… 楚毅沒入人群看不到了,我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我拿了出來,一個陌生的號碼發(fā)過來的短信息——若是在你眼里,我不干凈,做事不擇手段,何家也未必高明到那里。如果你真的決定查清楚你身邊發(fā)生的每一件事,最終受傷害的還是你。真相,沒那么輕松就能查到的! 毫無疑問,這是楚毅發(fā)過來的??蛇@些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寬寬的事,絕對與何則林沒關(guān)系?難道是何蕭? “怎么了?”何連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嚇了一跳,抬頭看到他帶著三個小家伙已經(jīng)來到我面前了,“寬寬眼尖,說mama不見了,我們就趕緊下來找你了?!?/br> “沒事?!蔽颐Π咽謾C藏了起來。 何連成看著我的舉動皺了一下眉:“誰來了電話?” “廣告?!蔽液唵握f著,給他使了個眼色。 元元和童童在場,我們盡量避免討論起楚毅,免得兩個孩子多想。 天氣太熱,我們準(zhǔn)備回去了,何連成給三個小東西一人買了一個冰淇淋才算成功哄得他們肯跟著出游樂園的大門。 兩個哥哥牽著弟弟走在前面,何連成和我走在后面,他低聲問:“剛才怎么了?” 我猶豫了一下說:“楚毅剛才在這兒,他說過來只是看一眼孩子,然后就走了,我沒追上?!?/br> 何連成聽了我的話沒有任何猶豫,抬頭環(huán)顧一周確實沒他的影子,撥通了電話把楚毅剛才在這附近出現(xiàn)過的事告訴電話那頭的人。 我不用想也知道他的電話是打給誰的,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想,怎么做。元元和童童如果知道他爸爸在美國的消息是我透過出去的,會做何感想?如果我什么都不說,寬寬將來知道這件事以后,會怎么樣? 楚毅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可能別人說的對,愛都是由上往下的,我雖然也關(guān)注爸爸車禍的車,卻不及對小寶他們這樣上心。 何連成打完電話以后,我有些悶悶的,因為不知道說什么,也不知道怎么什么樣的表現(xiàn)是正常的。 如果不小涉及到孩子,我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心理壓力。 “mama怎么了?”元元不知怎么注意到我的情緒變化,舉著冰淇淋來到我面前,仰頭問我。 “沒事,mama有點曬得難受了?!蔽野研那椴缓玫呢?zé)任推到了太陽身上。不過,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把自己的不知所措寫在臉上,勉強笑著與孩子們一起回酒店。 孩子們都簡單洗了澡,沖去渾身的汗水換上干爽的背心褲衩,何連成全程照顧,把三個小東西哄去自己房間睡覺以后,他才來到客廳,坐到我對面,抓住我的手說:“我知道你的為難,但是這種事你不說他頂多再自由幾天,落網(wǎng)是一定的。而且,他作為一個成年人,應(yīng)該在做事之前就知道要面臨的是什么樣的后果?!?/br>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我就忽然覺得心里好累,身體疲憊的往后面一靠說:“我只是覺得孩子們跟著我,遇到這樣的家庭和爸爸,好委屈?!?/br> 何連成站了起來,挪到我身邊,一言不發(fā)把我摟在懷里,輕輕拍著我的后背說:“放心,以后有我,元元和童童覺察不到不同對待的?!?/br> 他說的話我相信,為了我他甚至放棄了整個集團的繼承權(quán),最后雖然險險爭取了過來,但是至少過程我看到了。他為我做出的付出,多到我這一輩子還不清。 在他懷里,我有了片刻的心安,一放松下來竟然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躺在沙發(fā)上枕著他的腿,他手里拿著手機在看,似乎是覺察到我醒過來,他放下手機問我:“好點了?” 我點點頭,他微微一笑俯身上來,在我臉上輕吻了一口說:“孩子們還在睡,估計是累壞了,晚上出去覓食,還是在酒店隨便吃一點?” 我轉(zhuǎn)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竟然滿窗火紅的晚霞,這一覺睡得真沉。 何連成扶著我的腰托我坐了起來,自己伸了個懶腰說:“腿快斷了,看樣子以后還需要多鍛煉身體,才能照顧好老婆大人和孩子。” 我才這注意到,從我睡著到現(xiàn)在他基本上換姿勢。 “對不起。”我下意識的道歉。 他馬上站了起來,才一起來就一個趔趄,我忙過去伸手扶住他,然后兩個一一起跌倒在沙發(fā)上。他借機把我緊緊摟在懷里說:“跟我客氣什么,再說謝謝,我可不依了啊?!?/br> 說著懲罰一樣在我腰上重重擰了一把,我疼得一咧嘴,眼淚差點掉下來。他連忙松的,扶我坐起來說:“手有點沒輕沒重了?” “不是?!蔽覔u了搖頭,主動靠著他的肩低聲說,“我只是有點感動?!?/br> “傻孩子,這樣就感動了?太容易滿足了吧?!彼m如此說著,卻沒松開抱著我手。 我們就這樣坐著,看著窗外染滿了整個海面的晚霞,看著太陽一點一點沉入海平面下,看著大海從碧藍變成橙紅,然后一點點變成深藍…… 第096 最新消息(為 易陽vi打賞鉆石加更) “爸爸,mama?!睂拰掜懥恋穆曇舸蚱屏税察o。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客廳吊燈的開關(guān)被他按開了,刷一下子的明亮讓我有點睜不開眼睛。 等我適應(yīng)了光線,他已經(jīng)光著小腳丫跑了過來,看了看我倆說:“爸爸mama是在睡覺嗎?” 好吧,看著孩子天真無暇的表情,我忽然就臉紅了,忙坐直了身子。 誰知何連成卻在此時緊了一下胳膊,把我摟得更緊了,對寬寬說:“爸爸喜歡抱著mama,就像你喜歡讓mama抱一樣?!?/br> 寬寬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等我長大了,也能抱著mama,保護mama?!?/br> “對?!焙芜B成贊許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連續(xù)兩天的高強度運動讓三個孩子都沉沉睡了一下午,何連成打開房間所有的燈,我去房間幫三個小寶穿衣服。 元元和童童基本上不用管了,自己找到喜歡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趴著落地窗的欄桿看著外面的大海,回頭催了寬寬一句:“好了嗎?” 寬寬正在往身上套牛仔短褲,大聲應(yīng)了一句:“好啦!”然后從我懷里鉆了出去,跑去和哥哥們站成一排。 看著他們都這么精神,我們決定帶三個小東西出去吃飯。 吃了幾天西餐以后,小家伙兒們對西餐和西式快餐的熱情已經(jīng)沒了,一聽說要出去吃飯就有點皺眉頭。寬寬嘟著小嘴說:“爸爸,想吃炒菜!” 何連成看著元元和童童征求了一下意見,回頭問我。 我不等他問,就舉手堅決說:“我也想吃了炒菜米飯?!蔽疫@話才說完,大家就一齊笑了起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出去,酒店的服務(wù)生幫忙叫來了出租車,何連成熟門熟路帶我們?nèi)チ艘患抑胁宛^。 等我們坐好以后,拿起菜牌一看,我就驚訝了,這邊的中餐簡直太貴了,價格是國內(nèi)的三倍不止。怪不得大家都說,在國外吃得起中餐的都是土豪。 “好啦,別看價,在這兒吃飯看價格簡直rou疼?!焙芜B成微微笑著也打開菜牌,拿給三個小寶兒看,“想吃那個菜,就告訴爸爸。” 在國內(nèi)的時候天天吃炒菜米飯,覺得平常得不得了,這才隔了幾天沒吃就想得不行。 “這個這個……” “松鼠魚……”三個小家伙開點了。 我一聽這點菜的速度主動放下菜單,一群眼大肚子小的東西,等會兒肯定點多。算了,為了節(jié)約開支,我自己委屈點吧。 如我所料,在何連成的縱容之下,菜又點多了。一家人都吃了個小肚子溜圓,卻還是剩下了不少菜。 在回酒店的路上,三個孩子有說有笑說得正開心,何連成的電話忽然震動了起來。因為有上午的事,我對他的來電很警覺,一下就豎起了耳朵。 何連成把電話放到耳朵上嗯嗯嗯的說了幾句,最后說:“好的,我會轉(zhuǎn)告的?!?/br> 然后掛了電話,三個孩子在他接電話的時候都安靜下來,看到他掛了電話才又開始說話。 在孩子們看來,這是一個普通的電話,而我卻不這樣認為,用詢問的眼光看了一下他,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自己的猜測成真了,心里忽然特別難過。 到了酒店,何連成看孩子們精神頭還好,絲毫沒露出異樣的表情,一如既住的陪著三個小東西玩到了十點左右,直到送他們上床睡覺。他回到客廳,才對我說:“楚毅被抓住了,現(xiàn)在正在辦理引渡的手續(xù)。如果你想見他,或者有話要說的話,也必須等到了國內(nèi)才可以辦這些手續(xù)。” 我擔(dān)心地看著孩子們緊閉的房間,低聲問:“我不知道將來怎么面對兩個孩子,他們親生爸爸的入獄是因為mama的舉報?!?/br> “不是,是因為我?!焙芜B成打斷我說,“都是因為我,所以如果你心里不要對自己的責(zé)備,這一切都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們相遇相愛,你或許還自己帶著孩子過活,那樣就沒現(xiàn)在這些事了。” 他胡亂編著理由,想要寬慰我。 其實我知道,如果楚毅真是這樣的人,那不管我和誰在一起,是否單身都不能阻止他做出類似的事,只不過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給了他一個發(fā)泄的借口。 “別對自己太過苛責(zé)了!”他過來親吻著我,低低的聲音溫柔極了。 接下來的幾天玩得還算盡興,彭佳德在毛伊島沒等到我們,打了個電話就追了過來,看見何連成就當(dāng)胸捶了他一拳說:“樂不思斬蜀了呢,讓我白白多花了幾天的房費?!?/br> 何連成呵呵笑著說:“你不是要在那酒店泡幾個美女么?得手了嗎?” 彭佳德低聲罵了一聲:“你這是故意秀恩愛么?” 兩人閑扯了幾句就說到了公司上。彭佳德、薛向銘、何連成三人合資的那家咨詢公司已經(jīng)走上正軌,第一個月的凈盈利一百多萬,算是小有斬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