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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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真的逃離那個家之后,對于這枚銅鎖,就沒有從前那般依賴了。 幾人回京之后,葉信芳是最磨蹭的一個,在回京后第三日才進宮面圣的。 皇宮依舊是那般肅穆威嚴,如同一只張著大嘴巴的吞噬巨獸。 引路之人,是皇帝跟前的小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滿上滿是恭敬,沒有絲毫身為御前之人的倨傲。 途徑一處假山之時,忽見一本書從天而降,直直的砸在葉信芳的身上。 “什么人!”小太監(jiān)大喝一聲。 忽聽假山頂上傳來一聲輕笑聲。 “什么人,快出來!”那小太監(jiān)又喊了一遍。 假山頂上露出一個小腦袋,兩只眼珠子黑亮有神,臉上帶著惡劣的笑容,不懷好意的問道:“跟誰沒大沒小呢?” 那小太監(jiān)見到這個少年,立時面色大變,恭敬的行禮,口中喊道:“奴才參見世子殿下。” 葉信芳很快便意識道,這少年便是被太后帶進宮中親自撫養(yǎng)的平西王次子,在太后的一力爭取之下,這個孩子被冊封為平西王府的世子。 這個看起來不像是個乖孩子的平西王世子,笑瞇瞇的打量著跟在小太監(jiān)身后行禮的葉信芳,問道:“這是誰呀?生面孔? 小太監(jiān)見平西王世子似乎沒有追究之意,心里松了一口氣,當(dāng)即也不隱瞞,開口道:“這位是葉狀元,陛下傳召葉大人進宮有事要問?!?/br> 小太監(jiān)暗示陛下還在等著,平西王世子卻是沒有聽懂一般,指了指地下的書,又指了指葉信芳,十分倨傲的模樣,說道:“你,看到本世子的愛書掉了,難道不知道該做什么嗎?” 葉信芳不知道“愛書”是什么鬼稱呼,書都被這樣隨便亂扔了,怎么葉說不上多愛吧,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他面上卻依舊是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樣,笑著說道:“臣該如何做,還請世子殿下名言?!?/br> 那世子冷哼了一聲,指著那本書道:“你將書撿起來,送到假山頂上來,快點,不要耽誤了本世子讀書!” 葉信芳看向那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卻眼觀鼻鼻觀眼的站著,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葉信芳心里感嘆了一聲熊孩子,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識趣的彎腰拿起那本書,沿著假山中幽深綿長的道路爬上了假山山頂,小心翼翼的將那本《道德經(jīng)》放了下來。 “世子,您的愛書?!比~信芳說道。 那世子直直的盯著葉信芳,葉信芳只覺得如芒在背,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許久方才聽到對方翻動書頁的聲音。 葉信芳見此,便打算轉(zhuǎn)身告退。 “當(dāng)心月奴。” 葉信芳回頭,那世子還是一副十分認真的神情盯著眼前的書本,好似剛才那一聲低語并非出自他嘴一樣。 除了假山處的小插曲,進宮之行還算順暢,一路之事皇帝已經(jīng)從月奴處得知,這個中年老男人看見葉信芳很是開心,如同看見正在向他招手的帶著翅膀的仙藥。 第141章 前路 雖然還未出發(fā), 但下一次的行程終點已經(jīng)定好了, 就是西南明越府的黃沙之地。 此行兇險,這黃沙之地素來號稱有死無生, 葉信芳心中也沒有存輕視之心,無論是詭譎多變的大自然, 還是神秘兮兮的李元齊, 都是不能用常理去揣度的。 “老大人進過黃沙之地, 那其中可有什么特別之處?” 雖號稱有死無生, 但黃沙之地終究還是有人出入的, 孫茂行就是其中一個,當(dāng)年一行那么多人進去,最終那么多武功高強的青壯年都沒有出來,唯獨出來了一個孫茂行, 葉信芳覺得他恐怕知道不少黃沙之地的秘辛,故而特意至他家中詢問。 “黃沙之地啊, 你真打算進去?”孫茂行眼睛微微瞇起。 葉信芳趕忙應(yīng)道:“年后可能要去一趟,老大人可有什么建議?” “那個地方兇險得很, 本地人都不敢進去, 余情你不要去, 沒有必要為了他人的事情丟了性命?!睂O茂行神色鄭重的建議道。 葉信芳也不想去這般兇險的地方,但皇帝那個意思,是由不得他拒絕了,幾乎已經(jīng)認定了只有葉信芳能夠解開這個秘密了,家人俱在京城, 葉信芳拖家?guī)Э诘囊膊荒軐拐麄€皇權(quán)。 “皇命在身,不得不去?!比~信芳臉上帶著苦色。 孫茂行聽了這話,立時左右看了看,哪怕在房間之中,也將聲音壓得極低。 “想知道老夫為什么能出來嗎?”孫茂行問道。 葉信芳趕忙點點頭,為了聽清楚,湊的更近了。 孫茂行幾乎是在用氣聲說話了,“黃沙之地分內(nèi)外兩層,進了黃沙之地外層,找個地方貓起來,別人怎么喊不要應(yīng)聲,這樣他們就會以為你是走丟了,外層頂多有一些黑沙暴之類,沒有內(nèi)層那么兇險,等到人都走了,再原路返回,有五成的把握可以走回去?!?/br> 葉信芳:…… “那次真的除了您之外,其他人都沒了?”葉信芳一想到死了那么多人,心有余悸。 孫茂行點了點頭,感嘆道:“太可惜了,這些都是皇帝的親信啊!” 他話雖這般說,但臉上卻沒有太多可惜之色。 “您雖然在黃沙之地沒有待太久,但對于這個地方,可知道什么別的消息?”得不到孫茂行的經(jīng)驗,但是幾年前他們進入之前,一定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對于黃沙之地肯定有了充足的了解。 孫茂行臉上露出回憶之色,許久才開口說道:“當(dāng)?shù)卦?jīng)流傳著一物,被稱為‘黃金羅盤’,那是一樣傳說中的東西,傳言有人拿著黃金羅盤成功的從黃沙之地走了出來,并帶出了大量的財寶。” “羅盤?”葉信芳問道。 “那可不是普通的羅盤,黃沙之地與其他地方不同,普通羅盤進去會失靈,只有傳說中的黃金羅盤還能繼續(xù)指引方向?!?/br> 葉信芳對于孫茂行的話倒是沒有懷疑,因為世界上解釋不清的事情太多了,例如百慕大三角洲那一塊,就不是科學(xué)能夠解釋清楚的。黃沙之地會讓羅盤失效,也許是因為特殊磁場的緣故,而那個傳說中的羅盤可以,也許是因為制造羅盤用的是特殊材料。 “那個黃金羅盤真的是用黃金打造的那?”葉信芳詢問。 孫茂行搖頭,說道:“定然不是用黃金打造的,當(dāng)?shù)厝说囊馑际?,那羅盤可以帶人從黃沙之地帶出黃金。” 老爺子這般篤定的模樣,活似有人曾經(jīng)拿著黃金打造的羅盤進去實驗過一般。 葉信芳又問道:“那東西如今在何處?” 孫茂行嘆了口氣,說道:“若是有那個羅盤在手,老夫也敢真的進黃沙之地博一回,可惜那件寶物早就不知所蹤?!?/br> 葉信芳自孫茂行家中出來,依舊滿心沉重,前路漫漫,似乎只能寄托在三位大師的判語之上了,畢竟都說他是天選之人,遇事總會逢兇化吉。 “黃金羅盤不知所蹤?孫老大人對著小輩也不說實話嗎?”屋子里突然響起一聲帶著笑意的詢問。 孫茂行聽了這話,頭也不回,依舊盯著自己眼前的一杯茶,十分隨意的開口說道:“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夫這么大把歲數(shù)了,你不必再做說客了,老夫已經(jīng)盡力?!?/br> “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后再沿路返回,老大人說的這么輕松,這位小葉大人若是進了黃沙之地,有樣學(xué)樣出不來了可如何是好?”屏風(fēng)背后走出一人,那人臉上帶著始終帶著盈盈的笑意。 “良言難勸要死鬼,他既然決定了要去,旁人苦勸不動,想必他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br> “能活難道還有人想死,老大人說話倒是可笑。” 孫茂行終于轉(zhuǎn)頭看向來人,直直的盯著對方那張已經(jīng)有了蒼老痕跡的臉,開口說道:“你想當(dāng)國師,可哪怕是道法深遠的國師大人,也有力竭而亡的時候,你面上道貌岸然,內(nèi)里卻一直貪戀紅塵,國師肯為天下舍了自己,而你這般的人,既守不得清規(guī)戒律,心中也裝不下黎民百姓,又如何能成為下一個國師?!?/br> 來人笑了笑,說道:“我那個師兄,都得了國師的名頭,還不知為自己想一想,他過得太苦了,一直到死,恐怕都不知人間歡喜,滿心滿念全是江山社稷、黎民眾生,最后又為了這些蕓蕓蒼生而死,什么江山什么百姓,這些都是皇帝的,跟他可有半分關(guān)系!” 孫茂行搖了搖頭,開口道:“所以他是受萬民愛戴的國師大人,而你卻只能做一個普通的相師?!?/br> “普通相師?您這話倒說得好笑,什么時候名滿天下也成了普普通通?”來人似乎有些不服氣。 孫茂行也跟著笑:“千百年后,世人只知國師,而不知你,高下立見,你哪怕名傳山河,又可曾得人真心崇敬?” 來人像是被抓住了痛腳一般,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也險些維持不住,惡狠狠的看著孫茂行,說道:“老大人的面相可活不過明年,不妨在最后的日子里再為你家殿下做點事?!?/br> 孫茂行聽了這話,神情坦蕩,沒有絲毫的擔(dān)憂之色,而是開口說道:“是死是活,那都是老夫的命數(shù)。你一個方外之人,始終眷戀紅塵,也不怕壞了修行?” “等我得了長生,自然是有大把的光陰去補修行?!蹦侨松袂楹V定,似乎長生不老唾手可得一般。 “東太祖,得永生,揭秘者,延國祚?!睂O茂行緩緩的念出這十二個字,停頓片刻后,繼續(xù)說道:“你們道門的卜算,也不見得正確,至少如今老夫看不出來葉信芳一個外姓人有延長國祚的本事?!?/br> “揭秘者延國祚,這種事與我何干,但太祖得永生,這是已經(jīng)得到的確鑿消息。我輩修行,自當(dāng)以求得長生大道為目標,只要能得長生,紅塵內(nèi)外又有何分別?” “他若真得了永生,怎么會眼睜睜的看著江山易主,看著自己的后世子孫受人欺凌?”孫茂行還是對于李元齊得長生的事情充滿了懷疑。 聽了這話,那人愣了愣,說道:“他既已得長生,心中就該想著大道,如何還能戀著過往。且此事是諸多道門高人聯(lián)合卜算,豈會有假?” 孫茂行見對方說不出話來,又繼續(xù)道:“心中想著大道就能不戀紅塵,那你現(xiàn)在進京瞎摻和什么?學(xué)不來你師兄,也可以學(xué)學(xué)司空山的張道長,人家一心想著百姓,哪怕?lián)酪X的名聲也要募集善款,這才是道門兼濟天下的楷模?!?/br> 孫茂行頓了頓,接續(xù)說道:“且只是你說做不得假,口說無憑讓人如何信服,更何況你們道門的消息,從來虛虛實實說不清真假,表面上哄騙皇族之人,言道李太祖已得長生,誰知道實際上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造橋鋪路,憐貧惜弱,舍己為人,張楚風(fēng)這一套早就過時了?!眮砣溯p飄飄的說道。 孫茂行見他冥頑不靈的模樣,開口道:“你們道門,當(dāng)真是毀在你們這般人手中?!?/br> “老大人還是早日說出黃金羅盤的下落,老人家就該有個老人家的樣子,不為舊主想一想,也該多為家人考慮,此時只是我在逼你,等過一陣,就不知是你的舊主還是你的兒女了。”那人威脅著說道。 “聽老夫一句勸,哪怕太祖皇帝的藏寶中,真的有長生不老得道飛升的秘密,那也與你無關(guān),若真有人能夠得到這個秘密,那這個人也只能是葉信芳。”孫茂行開口說道,絲毫不受他的威脅。 “他是有大氣運不錯。”那人停頓了一下,繼續(xù)開口神情莫測的說道:“可他這份大氣運,還不知能不能守??!” 第142章 向?qū)?/br> “你真是瘋了, 道家自當(dāng)信奉道法自然、無為而治, 而不是如你這般,就像一條瘋狗, 抓著每一個人撕咬!”孫茂行聽了這話,十分生氣。 “老大人既然不肯再為你家殿下效力, 也不知道他心中會如何想?明明他已經(jīng)離長生不老那么近了, 卻毀在舊臣手中?!蹦侨碎e閑的說道, 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孫茂行絲毫不為所動, 而是坦然說道:“你不必這般挑撥, 若殿下真因為此事而遷怒于我,那老夫也只能自認眼瞎,追隨錯了人?!?/br> “舊主都不在意了,那兒女呢, 陛下自是不敢逼迫您老人家,畢竟您一大把年紀了要是嚇到了可就不好了?!蹦侨死^續(xù)說道, 語中帶著威脅,道:“大兒子一直在西北苦寒之地, 您不心疼?小兒子一直不得升遷, 你不著急?” 孫茂行依舊不為所動, 反而開口譏諷道:“你簡直比老夫這個紅塵人都要功利,這些俗事老夫還沒有你這個外人清楚。” “老大人真是油鹽不進啊,希望等到那一日,對著殿下、兒女也能這般強硬?!蹦侨俗旖浅读顺?,露出一個滿是惡意的笑容。 “你這樣周旋于陛下和殿下之間, 也不怕兩頭落空嗎?”孫茂行問道。 “老大人說笑了,方外之人,何所懼也。” 孫茂行見他又拿方外之人當(dāng)擋箭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必在我身上多費心思了,我意已決,不會輕易更改?!?/br> 那人笑了笑,說道:“老大人一心想學(xué)尾生,等到真的抱柱而死之時,希望您不要后悔。”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孫茂行望著那人遠處的背影,心情難得的十分沉重,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他知道黃金羅盤遲早要浮出水面,不過是或早或遲的問題。 葉信芳這頭回到家中,這些日子他一直停留在京城,開年之后就會啟程去往明越府,此行兇險,前期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這些事并非由葉信芳負責(zé),而是陛下派人接管,為了這最后的終點站,需要漫長的準備期。 這個年過得倒是過得非常開心,葉信芳不去想年后的事情,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努力的陪伴家人。 葉信芳大半年不在家中,葉善陽又長高了不少,年紀不大,但卻十分的鬧騰。妞妞也長大了不少,但仍舊安靜不下來,這一點上姐弟倆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從前黑瘦的葉善安,也漸漸的養(yǎng)成了一個皮膚細嫩的小少年,雖然沒有顯出女裝大佬的傾向,但哪怕是一塊帕子,都要在上面繡起繁復(fù)的花紋。 雖然葉善安的愛好有些跑偏,但葉信芳也沒有想著去扭轉(zhuǎn),畢竟孩子乖巧懂事,只是愛好與世俗要求不同而已。 楊蘭的孩子萱兒,如今入籍的名字填的是楊萱,這孩子跟妞妞不同,文文靜靜的,不爭不鬧,日日跟在楊慧身后,都說女孩子多了容易生是非,但楊萱和妞妞兩截然不同的小姑娘在一起,意外的相處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