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江伽就戳著她并不情愿一步一個動作的弟弟道:“去,把小阿則綁起來,別用繩子,小心勒傷他,撕點床單布條吧。” “哦對了,眼睛也蒙上,小孩子眼睛亮,瞳孔的反光暴露咱們怎么辦?雖然要讓那女人心知肚明,但在你爸面前還是不能留證據(jù)的?!?/br> 一番不得了的犯罪安排過后,回頭又是笑瞇瞇道:“哥哥和你玩綁匪游戲好不好?你是人質(zhì),哥哥是綁匪,jiejie和另外幾個哥哥是警察。我們負責(zé)把你救出來?!?/br> 小阿則眼睛亮晶晶的,期期艾艾的對她道:“姐,jiejie,不救我出來也可以的,我就跟綁匪先生在一起?!?/br> 江伽:“……” 不是,小孩兒你這樣就不給綁匪面子了,那全天下人質(zhì)都跟你似的琢磨這賴上綁匪,那這份職業(yè)是不是變成倒貼工種了? 把小阿則綁好后,江伽咔咔的拍了兩張照,背景調(diào)的冰涼又陰森,結(jié)合照片的內(nèi)容就形成了極度緊迫危險的情況。 江伽把照片發(fā)給老徐,示意他用絕對追查不到他們身上的方式發(fā)給女人。 此時女人正在游樂場的工作人員還有已經(jīng)趕到的警察在一起,在監(jiān)控室尋找孩子消失的蹤跡。 這么大的游樂場,監(jiān)控器這么多,可就是剛巧她兒子消失那會兒那片地區(qū)出了故障,事情不可能這么巧合。 她把準(zhǔn)男人的功夫爐火純青,可這種變動卻不是她所擅長的領(lǐng)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無能之輩半天商量不出結(jié)果。 白翊那邊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白家的人手馬上就會趕過來,可那個對兒子無限度放權(quán)的家伙,誰知道來的人里面有沒有收到別的授意的? 這種事其實讓那邊來是最好的,他們才是專業(yè)的,可女人卻不敢輕易聯(lián)系,她知道白言喻時刻盯著自己,一旦被抓住尾巴他們就前功盡棄了。 可兒子如果找不回來,他們不但前功盡棄,甚至再無圖謀可能了。 正左右搖擺之際,手機里傳來一張照片,卻幫她做出了抉擇。 白言喻那個野種已經(jīng)知道了,并且先一步對阿則發(fā)出了惡意,她一直以為他目下無塵,不會將他們母子放在眼里,自己也正是利用對方這種高傲。 可沒想到,對方比她想的更陰狠。 沒空再躊躇不決了,女人打開撥號界面,撥出了一個沒用存在通訊錄里,卻熟記于心的電話。 仿佛是一個信號,遠在市中心另一頭的江伽接到老徐的電話,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果然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雖然他們毫無直接關(guān)聯(lián)的聯(lián)系方式讓人無從查起,但遇事反應(yīng)不及做不出專業(yè)的判斷卻是一大弊病?!?/br> “畢竟那女人哄男人或許有一套,但論應(yīng)對這些,可就跟個無知羊羔一樣可憐。” 陸見希腦仁又開始疼了,他疲憊道:“你,大學(xué)別出國念了,我會好好跟阿姨說的。還有畢業(yè)后就來公司上班,我要親自看著你?!?/br> 就這樣的,不管她把她放出去,指不定幾年后就在奇怪的領(lǐng)域聲名赫赫了。 江伽撇撇嘴:“怎么?又是做助理?我說顧則北也是,阿喻也是,你也是。是不是打量熟人好剝削?” 陸見希一噎,那兩個人居然已經(jīng)有了這種念頭?而且則北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才和這家伙和解嗎? 一瞬間,陸見希莫名的有種被人甩在后面的感覺, 順著藤摸到瓜后,江伽便不再磨蹭了,破門而入表示警察來解救人質(zhì)了,在小阿則頗為失望的眼神中把他本就懶散不盡職的哥哥綁匪打敗,解救了他。 小阿則被抱起來的時候,還心疼他哥哥道:“警察jiejie,可不可以輕判???綁匪先生沒有虐待我,還給我糖吃,你看,在我口袋里呢?!?/br> 江伽一看,正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她順手抓的兩粒糖,但她的衣服沒有口袋,就放到阿喻身上了。 她笑容一暖,看了眼阿喻,就看他臉一紅,想過來搶糖:“嘚瑟個屁,不給了,還給我。” 小阿則忙把糖捂在懷里,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哥哥:“給我了,就是我的?!?/br> 江伽一瞬間有種回到當(dāng)年,阿喻這樣護著她給的石榴的時候,一下子仿佛十年前和十年后的弟弟同時站在眼前,把她萌得差點鼻子出血。 她把小阿則背背上,示意大伙兒可以打道回府了,邊走邊問道:“小阿則今天開心嗎?” “嗯!開心?!苯げ换仡^都知道他雀躍點頭的樣子。 她笑了笑,隨即笑容又被接下來不可避免的事給沖淡。 他們兩兄弟,本不該站在敵對的立場的。 回到家后,江伽就叫廚房蒸了碗雞蛋,折騰這么久他們倒是沒什么,小阿則怕是餓了。 江伽正拿著小調(diào)羹一口一口喂他的時候,進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噑ao動。 有傭人進來報告說白爸爸帶著情人直接去見白爺爺了,這讓老爺子震怒異常,連話都沒聽他們說就把人趕了出去。 白爸爸幼子不見急上火,本來他作為這一代的執(zhí)掌,手里動用的能量已經(jīng)足夠了。 但沉迷在相安無事其樂融融中的他哪會想通某些關(guān)節(jié),女人也不能就這么說懷疑你長子包藏禍心。 她不是蠢人,深諳說話藝術(shù),外面已經(jīng)讓那邊的人通過別的手段去查了,而唯獨白家卻只有她一個人才能勉強拿到通行證。 于是就股東白翊回來跟老爺子商量,雖然被趕了出來,但好歹進來了。 可誰知江伽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再避著人,掉頭就讓傭人把白爸爸他們叫來了 白爸爸這會兒正心焦,但長子著急請他也不能忽視,便帶著情人來到這邊。 結(jié)果進門就看到找瘋了的幼子正坐在哥哥腿上被jiejie喂蛋羹呢。 白爸爸倒不是壞性子的人,哪怕被急的半死,看到幼子沒事,松口氣后也不見生氣。 正要去抱抱幼子壓壓驚,就聽旁邊他情人哀哀控訴道:“白少爺,我知道您不喜歡阿則,咱們也不礙您的眼,你有不痛快的怎么沖我來都好,可你不能這么拿孩子折騰一個當(dāng)媽的?。俊?/br> 話音一落,剛才還其樂融融的室內(nèi)氣氛,頓時被凝固了一般。 第62章 其實按常理, 女人是不會說出這么沒腦子的話的。 離間之道當(dāng)是潤物細無聲,沒頭沒腦的成天說人壞話只會招人厭煩,更何況白翊不是精明多疑的人。 這種人看著好哄,但實際上人漫不經(jīng)心之下只有自己固執(zhí)己見的一方面,就比如他認(rèn)定自己長子寬厚優(yōu)秀,那輕易就別想改變這個印象。 平時旁敲側(cè)擊的上點眼藥,他也是一笑而過, 并不會因為和情人柔情蜜意就昏了腦子,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立場堅定的人了。 但這時候女人卻顧不得這么多,被耍了之后怨懟失去冷靜倒是其次, 關(guān)鍵是那個電話她已經(jīng)撥通了。 人馬也行動了起來, 她不確定白言喻的動機是什么。如果只是單純威脅或者懷揣惡意還好,怕就怕就是為了引著她走出今天這一步臭棋。 因此女人不能讓這事情就這么輕描淡寫的放過去, 讓白言喻好騰出手來梳理接下來的事。 她得把事情鬧開來, 即便這里是白家宅邸,自己會惹人不喜, 即便隨和大方的形象會坍塌。 白翊聞言不可置信的回過頭, 仿佛剛才說話的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一樣, 這種尖刻又小人之心的話怎么會從自己情人嘴里跑出來? 他臉色一下子沉了:“你在說什么?阿則走丟了難道誰會高興不成?阿喻可是他親哥哥?!?/br> 才想說看在你關(guān)心則亂急昏頭的份上, 剛剛那話可以當(dāng)沒聽見, 心里想著果然平時看著還好,遇到大事就顯出真正魄力來了。 就不知道和他哥哥疏遠了對阿則有什么好處,他們做父母的總不能看著孩子一輩子,總還得兄弟相互扶持才對, 這種讓人寒心的話是能隨便說的? 可卻沒料到平時性格恬淡的情人此刻卻是一根筋的胡攪蠻纏。 女人聽了他的話,質(zhì)問道:“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誰喜歡做壞人?你相信你兒子,但也想想這里面有多少可疑的地方行不行?” “當(dāng)時阿則只離我不到十米呢,他不會亂跑的,白少爺帶走他的時候能看不到我嗎?不聲不響就把孩子帶走了?!?/br> “還有游樂場那監(jiān)控器,可就巧了就在那段時間壞了那幾塊,要不你把白少爺?shù)娜苏襾韱枂??怎么就這么巧?” 白爸爸聞言也說不出她的懷疑不合理這樣的話,他是親自到那邊看了監(jiān)控的,確實當(dāng)時母子倆離得不遠,突然就被沖散,突然就涌出這么多小孩子對著她調(diào)皮,又前后腳的監(jiān)控器出故障。 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的,說是巧合都牽強,在沒找到人之前,即使在外行的人看了都會覺得是一起有預(yù)謀的綁架。 但白爸爸卻也不愿意就這么武斷的懷疑長子,阿喻的個性他清楚,那是有自己的驕傲的,沒道理開這么不痛不癢膈應(yīng)人的玩笑。 正要替問問長子是怎么碰到弟弟的,就聽那邊傳來一聲嗤笑。 是阿喻他jiejie,那聲音里慢慢的不屑嘲諷。 “就是這么巧!”她偏過頭,直視著門口的兩個大人,不說心虛閃避,反倒里面全是咄咄逼人。 “我和阿喻今天帶著我家這四個去游樂場玩,巧了就碰到了小阿則一個人坐在那里,那做jiejie哥哥的自然就把人帶走了?!?/br> “至于您,難不成您是什么存在感高人一等的絕代佳人嗎?為什么我們有義務(wù)看到你?恕我直言您剛剛那話我聽著真覺得刺耳呢,哦你可能不知道,我家之前是開小餐館做服務(wù)行業(yè)的?!?/br> “小本經(jīng)營也沒什么了不起,可就是有些客人自命不凡,進來后稍有滯后就覺得被怠慢了,和您剛剛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所有人都得注意到你的傲慢是一樣的呢。” “怎么?這是把白家當(dāng)做隨時等您大家光臨的小餐館,把阿喻當(dāng)成跑堂的呼來喝去了?” 如果剛剛情人那話是小人之心的話,那阿喻jiejie這話就真的是實打?qū)嵉募馑峥瘫×恕?/br> 但此言一出,卻是讓白爸爸老臉都一紅,眼神也開始閃爍。確實他還想問問長子前因后果,他自認(rèn)為自己沒有無端懷疑,并不算讓長子難堪。 可是卻差點忘了,即便在他眼里情人和幼子該得到尊重,可遵循家里的規(guī)則,別說情人這樣尖刻的質(zhì)問,實際上她是連在長子面前開口的資格都沒有的。 也怪不得阿喻他jiejie心疼弟弟為他出氣,男孩子說不出什么難聽的話,可那孩子顯然不會顧忌這些。 眼看白爸爸臉色為難,了解他的女人一看就知道這人又打著和稀泥把事情壓下去的打算。 她絕不能讓他這么做,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徒惹笑話的同時什么都阻止不了。 女人冷笑一聲:“我是不敢在各位少爺小姐面前現(xiàn)臉,可即便我在低賤,那也是個人吧?您當(dāng)看不見我也就罷了,那監(jiān)控又是怎么回事呢?” 江伽聞言擺出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非要胡攪蠻纏是吧?我還不知道我家阿喻還有對人家游樂場監(jiān)控設(shè)備負責(zé)的義務(wù)?!?/br> “沒有這個義務(wù),那帶走孩子給人報個平安這總是常識了吧?” 江伽奇怪道:“嗯?阿喻有你的電話?他的通訊錄難道什么人都照單全收嗎?這不至于吧?” 女人被這小丫頭肆無忌憚的羞辱得臉色青紅,可又沒人為她出頭。 這場面其實很難看了,可白爸爸能說話嗎?他倒是可以在自己的孩子過了的情況下稍加喝止,可阿喻jiejie是什么人? 不說他妻子的女兒本就不是他的立場方便管束的,人家現(xiàn)在還是陸家的閨女,可不是什么籍籍無名的小丫頭,再說就沖著她一切出發(fā)點都是維護自己弟弟這一條。 他一旦摻和進去那就是無端惹長子寒心了。 可江伽卻仍然不見適可而止,說話一句比一句難聽—— “白叔叔,論理白家的事也輪不到我指手畫腳。本來我高高興興的來自己弟弟家玩,又不是跑人家里做攪家精的。” “可我弟弟從小在您白家體面的長大,您做父親的什么時候讓他受過這種委屈?他生平頭一次遇到這種事面皮薄不會說話,我這個鄉(xiāng)下長大的可不會有這么多講究。” “白叔叔,兄弟姐妹之間的,大家親親熱熱的不好嗎?血濃于水,我相信只要順其自然,人心都是rou長的,阿喻和小阿則又這么像,他倆可是以后一輩子都會相互扶持的兄弟?!?/br> “小孩子心里干凈,誰對他好他自己是知道的,您真的要讓這份感情被大人之間刻意解讀,無盡摻和嗎?” 這話雖然相當(dāng)于明晃晃打白翊的臉,嘲諷他讓自己長子在自己家受自己帶來的委屈,可后面的話卻實在戳到了他心坎上。 他不就是一直希望兩個孩子能好好的?不然為什么頂著爹媽的不高興經(jīng)常帶著幼子去見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