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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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把年紀(jì)又中了三槍,但是他卻還能叫罵的歡實:“而且,當(dāng)初我們梁家也跟白修然提親過,憑什么他就看不上我兒子?我兒子哪里不如你這個小兔崽子?白修然就是一個睜眼瞎,他這個看不上那個看不上,他以為他是誰?他不是說他閨女是小公主嗎?那么她就去死?!?/br> 他此時已經(jīng)紅了眼:“她死了就好了,她死了,誰也別得個好!不是人人都想娶白綺羅嗎?那么誰也別得到!” “原來,倒是我白修然的錯?!币魂嚹新曧懫?,白修然從另一側(cè)的巷子里走了出來,他一身香芋紫的襯衫,儒雅中透著難以言說的清冷。 縱然這時,他還笑了笑。 白綺羅來到白修然身邊,說:“爸,你怎么來了?” 她挽住白修然的胳膊,淺笑:“別理這瘋狗狂吠了什么,有些人就是用詆毀受害人來說服自己做壞事兒。” 白修然推了推眼鏡,微笑:“爸知道?!?/br> 他抬頭:“馮驍,帶阿羅回家?!?/br> 頓了頓,說:“以后這樣的事兒不要讓阿羅摻和?!?/br> 白綺羅笑:“我這個人喜歡自己報仇。” 白修然點頭,格外的溫和儒雅,“也是,若不然總是郁結(jié)在心也不好。不過揍一頓解解氣就好,至于旁的,交給別人。我閨女不必手上沾染這些血腥?!?/br> 便是這時,白修然仍有幾分君子端方之態(tài),他又道:“你二姨娘給你做了冰鎮(zhèn)酸梅子,要不要回去嘗一嘗?回去晚了可沒有了哦?!?/br> 白綺羅才不相信呢,她俏生生的:“才不會呢!” 話雖如此,卻也聽話的說:“那我們先回去了?!?/br> 白修然頷首,“我的車子停在巷子里,你們開回去吧?!?/br> 馮驍與白修然的視線對上,眸光越發(fā)的漆黑了幾分,馮驍突然就笑了,轉(zhuǎn)頭:“請吧,我親愛的未婚妻白小姐。” 白綺羅不知道這人怎么突然又犯病了,不過這樣的馮驍?shù)故呛苷A恕K龀鲆桓毙」鞯臉幼?,趾高氣揚的上車。馮驍笑著跟在她的身后,狗腿的宛如大太監(jiān)。 車子很快就呼嘯而走。 白修然來到梁八叔不遠(yuǎn),他摘下眼鏡,掏出眼鏡布輕輕擦拭。梁八叔實在是摸不準(zhǔn)他究竟想要作甚,只是這般年紀(jì)挨了三槍又叫囂了一通,已然沒有什么力氣,他說:“我可以解釋,我可以解釋的!老陸處處為難我,我知道他們家提親的事兒也沒成,想著殺了你閨女或許可以得到他的青睞。我是錯了,我愿意散盡家產(chǎn),你留我一命……而且你殺我也不是什么好事兒,你讓陸大帥怎么想………” 馮驍與白小姐都是年輕氣盛,但是面前的白修然倒不是,他這樣的斯文君子想來更能審時度勢,不會沖動。 梁八叔還要說什么,就看白修然伸手制止了他的話,他戴上眼鏡。眼光下,那眼鏡的邊框閃耀幾分詭異的金色光芒。 “你知道為什么我考慮都沒有考慮過你們家么?”他竟然突然就提起了舊事。 梁八叔搖頭,他確實不懂。 不過他想沒有人懂,以白修然的身份,想來所有年紀(jì)相仿的青年才俊都登門過,可是,他誰也沒選,偏是選擇了一個看起來很不著調(diào)的馮驍。 “為、為什么?” 白修然笑了一聲,他笑容越發(fā)的燦爛了幾分,說:“因為你太蠢。” 他一瞬間舉起槍,對準(zhǔn)了梁八叔:“你根本不明白,不是我怕得罪陸大帥,而是陸大帥怕得罪我。一個兄弟沒有了還有第二個,但是一個會賺錢點石成金的財神爺卻不常有。你更不明白,我白修然的閨女是不能動的?!?/br> “砰!”一槍打在胸口,不偏不倚,梁八叔甚至不能更多問一句為什么就已經(jīng)斷了氣,倒在地上。 現(xiàn)場一片鴉雀無聲,白修然手中的眼鏡布又擦了擦槍,他來到梁八叔身邊,輕飄飄的將眼鏡布扔下,說:“把人直接送給陸少帥?!?/br> 殺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風(fēng)度翩翩的殺人。 而更不要說,這個人是白修然,君子端方溫良如玉的白修然。 這樣陽光燦爛的天氣,天津衛(wèi)來的這些個人生生的滲出一身冷汗。 這北平,果然沒有簡單的人。 ****** 馮驍開車與白綺羅一同回家,他念叨:“有出氣嗎?” 白綺羅睨他一眼,直白:“其實沒有的,他派人暗殺我這么多次,我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出什么氣???我爸是個讀書人,不是那種打打殺殺的性格,雖然恨透了這人,不過我估計會把他交給陸少帥吧?畢竟讓你們的人來處置倒是更得體一點?!?/br> 馮驍突然就笑了出來,車子此時已經(jīng)停在了白家的院子,他沒下車,將頭抵在方向盤上笑的厲害。 白綺羅:“???” 她不解的看著這人,問:“你該不會是氣的精神失常了吧?” 馮驍笑夠了,終于抬頭,他側(cè)著臉看她,問:“你這么這么可愛呢?” 白綺羅捏手指:“你是想讓我揍一頓緩解一下氣惱所以才故意招我?” 馮驍又笑了,他緩緩開口:“我只是笑,你一點都不了解你爸。” 白綺羅嘟嘴,很不滿意這個話,說別的,她也就不計較了,這么說就很讓人生氣了。 她冷著臉:“你什么意思?我不了解我爸,難道還是你了解我爸?” 馮驍挑挑眉,說:“你爸會直接殺了梁八叔?!?/br> 言罷,他打開車門下車,等白綺羅回過神,他已經(jīng)為她拉開車門:“白小姐,請吧?!?/br> 白綺羅抿抿嘴下車,她看著馮驍,遲遲沒有言語。 馮驍攬著她的肩膀,好生道:“走吧,回去,這些都是小事兒,而這件事兒也告一段落了。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br> 白綺羅被他攬著走,走到門口,白綺羅突然就說:“我爸做什么都是對的?!?/br> 馮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我沒說不對,若是我,也會那么做。不僅會這么做,下一步還會針對梁家?!?/br> 他似笑非笑中透著正經(jīng):“若是所有敢欺負(fù)我們阿羅的人都能全身而退,那么別人還不是前仆后繼?只有全然的讓他們知道這樣做的下場。你才會萬無一失的安全。再也沒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br> 白綺羅也笑了出來。 馮驍攬著白綺羅的手沒有放下,說:“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進(jìn)屋吃東西,對吧?” 白綺羅翻白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豬嗎?把你爪子拿下去!” “就不,你打我啊!”馮驍?shù)故乔蟀ぷ崮兀?/br> 門口的幾位姨太太有志一同的望天:“………………沒看見沒看見沒看見。” 他們倆也太肆無忌憚了! “姨娘不進(jìn)門嗎?”馮驍與白綺羅一同進(jìn)門,疑惑的回頭看她們:“你們不進(jìn)來?” 幾位姨太太立刻:“哎,進(jìn)來進(jìn)來?!?/br> 二太太:“這事兒是解決了吧?不如,明日二姨娘陪你去逛逛百貨商場,買買衣服散心?” 白綺羅疑惑的看向二太太,笑著問:“我們一起?” 他們關(guān)系沒有這么好吧? 二太太:“也是,你這樣年輕許是和我逛不到一起,那不如,給你辦一個宴會?你宴請一下你的同學(xué)?” 白綺羅:“…………” 她的同學(xué),她一個也不認(rèn)識。 白綺羅搖頭:“不想辦,也不想請他們,沒意思?!?/br> 眾位姨太太:“………………” 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討好。不過說來也是的,白綺羅的人緣一貫都不是很好的,畢竟白家的大小姐驕縱的可以,若是別人不能好生恭維她,是很難和她成為至交好友的。 “那么……” 白綺羅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幾位姨太太,說:“你們有那個關(guān)心我的功夫倒是不如去看看你們的好姐妹八姨太,人家還在醫(yī)院躺著呢!” 說起這個,二姨太倒是說道:“我們確實該去看看她的,這些日子不放心你,也顧不得她了?,F(xiàn)在都解決了,我們這當(dāng)姐妹的肯定是要去看她的?!?/br> “哎呀,說起來這幾日八meimei不在,我早餐都能多吃兩碗呢!”三太太微笑,隨即又掩嘴道:“哎呀,我這話說的可不對,若是讓旁人聽了,怕是要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實在是不太喜歡她做的早餐口味。如今她不在家,總算是解救了我的胃?!?/br> 白綺羅疑惑:“怎么早餐是她做的嗎?她又不是廚子,為什么要做早飯?” 這話真是相當(dāng)扎心了。 幾個姨太太面面相覷,小姑奶奶真不知道早飯是老八做的?一想到她是出自本能的嫌棄,十分真誠不帶偏見覺得做的不好,幾個姨太太就更高興了! 六姨太:“顯擺她賢惠唄?長得不行身段不行樣樣不行可不就只剩下一個賢惠可以表現(xiàn)了嗎?” 平心而論,八姨太長得其實不錯,可是,情敵之間,誰會覺得對方長得好看??! 丑! 丑如夜叉! “說實在的啊,她做的那些,我真是吃的夠夠兒的,就是看在爺?shù)拿孀由喜缓靡馑颊f罷了。都是要多謝我們小姑奶……阿、阿羅呢!”七姨太差點把背地里的話說出來。 白綺羅抬眸掃她一眼,倒是沒言其他,七姨太默默的松了一口氣。 感天動地,小姑奶奶現(xiàn)在的脾氣真是收斂起來了! “哦對,阿羅,有一封給你的信?!逼咛s緊去門口的柜子很快的取了一個信封,“剛才送到的,看樣子像是邀請函?!?/br> 邀請函?什么邀請函?誰給她的? 她直接拆開信封,信封里是一張請柬,“慈善晚宴?陶太太?這誰???” 二太太:“………………這位應(yīng)該是美辰百貨的陶二太太,她十分致力于北平的慈善夜,每年都要籌辦慈善晚宴。許多社會名流都會受邀,咱們家也不例外。不過,你不放在心上也是正常的。你先頭陪你爸去的時候還小,后來出國更早忘沒影兒了?!?/br> 往年他們家這個小祖宗也不會給他們一個眼神兒。 當(dāng)然,陶女士也是并不是希望白綺羅真的參加的。若是她參加,恐怕就要鬧事兒了。這個宴會,原本白綺羅十來歲的時候也是陪著親爹去過的。雖然不多,但是也有那么三四次了,次次都大打出手,毫不客氣。 雖然,白修然也是真的會捐款的,但是他閨女幾乎每一次都將場面鬧得很不好看。可是沖著白修然的面子,又不能不請白綺羅,正是因此,陶家學(xué)精了,每年都是郵寄,這樣既禮數(shù)到了,白綺羅還大概率的不會留意,不會到。 每一年,陶太太都相當(dāng)?shù)撵?,生怕白綺羅蒞臨。 這困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白綺羅出國,她出國了,陶家也是真的松了一口氣。而今年,她卻又回來了,可是因著她遇刺的事情鬧得很大,陶家那邊倒是大概率猜測她不會來,也放心的送了請柬。 畢竟,不送是絕對不行的。 自然,這一切白綺羅倒是都不知道的,她翻來覆去的看著請柬,問:“慈善晚宴啊,若是真的能為有需要的人做點事,我還是愿意去的?!?/br> 幾個姨太太差點驚著了! 她們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小姑奶奶,她什么時候這么深明大義了? 白綺羅問馮驍:“這個晚宴,有問題嗎?” 相較于這些姨太太,馮驍這種人肯定是更懂的。 馮驍靠在沙發(fā)上,帶笑:“沒有,晚宴倒是真的能做點實事兒,籌到的錢確實會捐出去救濟(jì)一些窮人。畢竟,為了名聲也得這么干,沽名釣譽的人總是有的。但是如若能幫助人,即便是沽名釣譽,也是好的。其實這個晚宴的問題不再捐款上。而在陶太太身上,這個陶太太可不是什么好人?!?/br> 頓了頓,他又開始擺弄手里的打火機(jī),說:“簡單點說,她是個拉~皮~條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