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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臣(作者:蔡某人)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眼皮子底下的女人都看不住,晏九云,多上兩個(gè)練手看可能治好你的眼疾?”說著將馬鞭揚(yáng)手扔來,晏九云忙張臂接過,聽他忽冷笑兩聲,“不聽話抽一頓便好了?!标叹旁祁D時(shí)漲了個(gè)滿臉通紅,半晌憋出一句話:

    “屬下對女人不感興趣!”

    旁人一愣,本打趣他打趣慣的,因礙于晏清源在,不敢造次,個(gè)個(gè)忍了笑,見晏清源卻已斂了笑意,原是兩個(gè)親衛(wèi)扭押著個(gè)人來到了跟前。

    晏清源微瞇了瞇眼,盯著眼前人:

    “盧主薄,委屈了?!?/br>
    仍在晏九云手底的歸菀頓時(shí)顫了一顫,被晏清源并不大聲的一句話震得呆住,這方遲疑打量那已看不出人形面目全非的男子,半日,心底才喊出一聲“盧伯伯”,是父親的主薄,是得閑便陪自己習(xí)字的盧伯伯呀,歸菀怔怔看著他,人都是木的,好半日過去,方陡然泄出半聲哭腔,隨即死死咬住了下唇。

    晏清源聽得清楚,余光略一掃,抬首看向盧靜:

    “圖窮匕見,盧主薄這是要學(xué)先秦刺客啊,”他輕蔑笑了一聲,“你一個(gè)四兩扛不動的書生也敢拿刀,稀奇,不過,壽春地圖不過是廢紙一卷,盧主薄這趟是白死了。”

    “你也配提先秦刺客?!”盧靜忽狠狠朝晏清源啐了一口,“鮮卑狗安知何為大義?要?dú)⒈銡?!我盧靜絕不降敵!”

    晏清源竟未動怒,一手阻了上前來為其凈面的親衛(wèi),似笑非笑看著盧靜:

    “你真是高看自己,我要你這種沒腦子的蠢貨做什么?陸士衡出的主意?”說著皺眉笑了,“你應(yīng)當(dāng)提著他人頭,再捧了壽春城防守輿圖,興許還有兩三分得手機(jī)會?!?/br>
    一語說罷,似沒了耐心:“來人,將他給我扒干凈了,倒掛起來!”

    “良將不怯死以茍免,烈士不毀節(jié)以求生!”盧靜忽掙扎幾下,轉(zhuǎn)過身去,正對梁國都城建康方向,大叫一聲“我君在南!盧靜一死報(bào)君王!”

    晏清源冷笑一聲,比了個(gè)手勢,押送的親衛(wèi)隨即一掌劈下來,盧靜頓時(shí)了無生息倒了下去,副將魏平看這半日,往前行了兩步,近身問道:

    “大將軍留他何用?他竟敢來刺殺將軍,何不一刀殺了痛快?”

    “他要留名青史,我偏不給他,”晏清源沉了臉色,轉(zhuǎn)而吩咐道:“扒光了凍幾夜再說,給我看好了,攻城前絕不能叫他死了!”

    “晏九云,過來?!标糖逶春暗?,晏九云忙幾步小跑,眨了眨眼,有些吃驚看他:“大將軍遇刺了?可曾受傷不成?”

    晏清源不搭理他這茬,隨意掃了兩眼歸菀:“你對女人不感興趣,卻一弄就是一雙,怎么回事?”

    晏九云頓時(shí)大窘,摸了摸后勺訕笑兩聲:“屬下?lián)Q防時(shí)聽見隱約有馬鳴聲,便帶人出去查看,”說著指了指媛華,“她快掉下山谷,屬下?lián)膭e是細(xì)作,救上來還沒問清楚話……”

    說罷看了看晏清源,以示就被你召來便沒了后續(xù)。

    “都問出了些什么?”晏清源眉頭動了動。

    晏九云一愣,很快答道:“她們是壽春城里姓李人家的奴婢,趕著給主人托運(yùn)幾本書。”

    晏清源靜靜聽了,忽而突兀一笑:“是么?”轉(zhuǎn)而問道,“看上了么?”晏九云臉上又是一熱,挺了挺身子:“回大將軍!沒!沒看上!屬下看她倆都挺臟的!”

    “嫌臟啊……”晏清源略略拖長了語調(diào),眉頭鎖了鎖,瞥他一眼,“這附近得水容易,洗干凈便給你送去?!?/br>
    “???!”晏九云神情一變,一時(shí)半刻間不知該如何推諉,好半日才哭喪臉道,“屬下還小……”

    “十七了,有臉說自己???”晏清源眉毛一挑,“晏九云,你是喜歡男人?”

    “小叔叔你……”晏九云臉上再也繃不住,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我誰也不喜歡!”說著忽記起南下這一路晏清源掠了好幾個(gè)梁國良家女,不過天明便分給部將,再后來軍中也不見人影,不知所終,遂忙將歸菀兩人拉扯過來,“屬下記得大將軍最愛梁國的姑娘,屬下不敢奪愛!”

    說罷拉出一副欲要奪路而逃陣勢,晏清源眼皮一撩,甚是冷銳的眼風(fēng)掃過來,晏九云立即噤聲再不敢鬼扯。

    “把那些書給我挑幾冊拿來,”晏清源頭也不回地徑直朝大帳去了,一面走,一面又丟下一句:

    “將她兩人帶進(jìn)來?!?/br>
    第3章 水龍吟(3)

    晏九云連忙朝侍衛(wèi)丟了個(gè)眼神,一面給歸菀松綁,一面嚇唬她:

    “可別再想跑了,一枝箭就把你射個(gè)穿心透!”

    又將媛華松了,聳了聳眉,“還是我救的你哩!”見她惡狠狠瞪著自己,忽覺來氣,“你再敢瞪我一眼……媽的!”話未說完,忍不住罵了句,雙手一扭,立馬把媛華壓得跪在了地上。

    手背火燒火燎的,幾道抓痕借著月色隱約可見,晏九云摸了一把,濕濕膩膩,才知血珠子全都滲出來了,正要揚(yáng)掌顯顯威風(fēng),媛華分毫不懼,仰起小臉,冷笑看他:“打女人算什么大丈夫!呸!”

    她即便動怒,也端著儀態(tài),神情未大變,卻不愧不怍的,晏九云怔了一怔,心底覺得稀奇,一時(shí)半刻的,那威風(fēng)竟也不大能提的起來,手底漸漸松了勁,在她面上掃了幾遭,哼了一聲,這才挺起腰,見歸菀默默將媛華扶起,轉(zhuǎn)口哂笑道:

    “你還真是個(gè)啞巴?!?/br>
    “小晏將軍,大將軍問你到底在磨蹭什么?!”帳前晏九源的親衛(wèi)持劍跑來沖著他幾人揚(yáng)聲喊道,晏九云方才正覺失了顏面,登時(shí)趁機(jī)板起臉,看著兩人:

    “不想死的話,就老實(shí)點(diǎn)!”

    帳子里晏清源正彎腰挑著燈芯,聽見動靜,轉(zhuǎn)過身時(shí),書也被送來了,親衛(wèi)懷中另抱有一件青銅器物,晏清源往幾前一坐,頗有興味地接過青銅器,見那上頭約有百十來字銘文,垂目看了半日,瞧不見神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朝一旁幾冊古卷上瞥了兩眼,忽將青銅器拂掉,歸菀見狀,抽身便奔至他眼前,一把撿起緊緊抱在懷中,抬眸飛速瞥了一眼晏清源,晏清源只覺眼前倏地一亮,尚未辨清她模樣,她已復(fù)低了頭。

    一旁媛華早嚇出了一身冷汗,正欲上前,卻被晏九云用力按住了。

    “將軍,我meimei不懂事,她不過護(hù)東西心切,得罪將軍,還望將軍海涵不和她小孩子家計(jì)較?!辨氯A心中雖急,語調(diào)卻沒有多急。

    聽她字字咬得力道正好,措辭謙卑得很,晏九云再想她方才,不禁有些著惱,撇了撇嘴,看向晏清源:

    “她meimei是個(gè)啞巴?!?/br>
    晏清源“哦”一聲,恰有秋風(fēng)掠進(jìn)大帳,吹出歸菀纖纖腰身,大有不勝之態(tài),一頭緞子似的青絲也亂了,因低頭的緣故,頸后乍現(xiàn)一抹雪色,劍身一樣白。晏清源笑了一笑:

    “啞巴是么?晏九云,話多的那個(gè)先給我?guī)ё?,看住了?!?/br>
    媛華登時(shí)白了臉,又不敢過分辯解,死死盯住歸菀,盼著她能抬首看過來一眼,歸菀卻只抱著器物一聲不出,死了一般立在那里動也不動。

    “好meimei,你莫要慌呀……”媛華忍不住哽咽,倉促提醒,身后晏九云已提了她雙肩不顧其流連拉扯了出去。

    風(fēng)獵獵不止,夜間的涼氣一并卷挾進(jìn)來,晏清源徑自走到歸菀眼前,捏了她下顎便她抬頭,歸菀不肯,別過臉去只往后縮,晏清源低笑一聲,不勉強(qiáng)她,轉(zhuǎn)身拈了卷典籍,晃了兩晃:

    “你再不抬頭,我可就燒了它?!?/br>
    歸菀猛然抬首,將一張淚水清洗過的干凈臉龐露了,欲說還休投望過來,晏清源手中一松,任由書卷跌落,復(fù)又行至她眼前捏準(zhǔn)下頜,目不轉(zhuǎn)瞬脧巡了片刻:

    蓬頭亂發(fā)下,是張嫵媚鮮妍的面孔,極嬌極嫩,一雙妙目漾了層水色,無心也是含情模樣,一碰上他的目光,頓生嬌怯婉轉(zhuǎn),隨即又垂下頭去。

    “真是小啞巴?”晏清源忽短促一笑,見她瑟瑟抖了一下,聲音便粘稠下來,“冷么?”

    說著伸手便朝她胸前探去,“我這便讓你暖和起來可好?”歸菀終失聲叫出,抱著青銅器就要往帳外逃去,晏清源轉(zhuǎn)身扯住她衣領(lǐng),拎鳥兒一樣將她往榻上一摔,青銅器隨之從懷中滾了出去,歸菀摔得目眩,仍勉強(qiáng)起身要尋,晏清源一手攥住她纖細(xì)腕子,一手慢條斯理解了躞蹀帶,不忘逗弄:

    “告訴我你叫什么,多大了,我把這些東西都還你可好?”

    歸菀本打定主意不與賊人說話,此刻抬眼兒望過來,見晏清源笑吟吟看著自己,不再是伊始的極肅之狀,一雙眼睛黑亮得似湖底星光,面皮倒和晏九云一樣白皙,卻見他半邊衣裳竟不知何時(shí)褪了下來,露出精壯肩頭,嚇得忙錯過臉去,咬著唇輕聲道:

    “將軍不是戲言?”

    她的聲音原是這般嬌軟,又帶兩分稚氣,貼著他耳畔私語一般,再上下打量她扶風(fēng)身段,晏清源似是鐘意極了,先松手,莞爾道:

    “原來不是小啞巴啊,我騙你一個(gè)小姑娘做什么?”

    歸菀心底惶惶直跳,她平生從未說過半句假話,此刻只覺喉頭發(fā)緊,攥住了榻上單子方細(xì)聲道:“我……我十五歲了,叫秀秀……”晏清源不置可否,笑著抓起她一只素手,由不得她躲,就著燭光仔細(xì)看了,曖昧不清問她,“秀秀會寫字啊!”

    歸菀不敵他的眼睛,頭埋得更深:“我家主人素愛筆墨,我……我閑時(shí)跟著學(xué)了幾筆……”晏清源點(diǎn)了點(diǎn)頭,蹙眉笑道:“這么白嫩的小手,生了薄繭可不好?!?/br>
    見他顏色和霽,武將的那些肅殺氣竟片點(diǎn)不留,歸菀心下稍稍安定,存了一絲僥幸,鼓著膽子輕輕問他:

    “將軍,我能帶著我主人家的東西走了么?將軍要那些典籍金石也無甚用處的?!?/br>
    晏清源黑眼睛盯住她,又有了些沉郁的意思,只凝視不語,歸菀目中頓時(shí)熱淚一涌,本該充盈上來恨意,然而在晏清源看來,不過一抹楚楚哀怨,融融流輝,動人極了:

    “將軍是男子,應(yīng)當(dāng)守信才是,將軍要反悔么?”

    晏清源“唔”了一聲,不錯目看她:“是了,我要那些東西確實(shí)無用,可你有大用呢。”

    忽伸出雙手輕巧剝下她那礙眼礙事的男人衣裳,抱著她便往榻上壓去,驚得歸菀魂飛神喪,她年紀(jì)小,嚇得立時(shí)哭了出來,含糊不清說著什么,兩手亂推一氣,拼命作徒勞掙扎。晏清源懶得去聽,只嗅著她頸肩那股似蘭非蘭,幽幽深深的處、子香低笑:

    “小姑娘,可別學(xué)了那盧主薄給我咬舌自盡了……”說著拿玉帶綁了她雙手,見她還在扭動不止,便又給緊了兩分,再看歸菀白瑩瑩的一張面上,已暈開團(tuán)團(tuán)紅艷,堪若云霞,便毫不憐惜,滿意地聽到她逸出一聲嗚咽,這才一把掏扯出小衣,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給堵了嘴。

    晏清源一時(shí)停下動作,跪起身子,欣賞片刻,少女目中含淚模樣分明更媚,正又羞又惱看著自己……他手背輕輕撫過她的臉頰,笑了一笑:“別害怕,不是已經(jīng)及笄了么?”

    歸菀恍恍看著桌上燈燭,火苗燃得正盛,熾熱濃烈,是啊,帳子里真是明亮又溫暖,她的思緒漸散……

    眼前是書案上的青玉水盂,窗下開了兩叢菊,有時(shí)運(yùn)氣好了,一探身,能看見遷徙的雁群,它們光亮的羽翼揮動起來,鼓滿了深秋凜凜冽冽的風(fēng),那些扇舞的翅膀綿綿不絕地掠過天空,底色起初是高遠(yuǎn)的湛藍(lán),后來是霞紅,棕褐,繽紛與灰暗交錯,乃至最后的最后,化作夜色一般的黑,像是爹爹作畫用的油煙墨,又像早逝母親的烏發(fā)……

    晏清源盡興時(shí),燭光依然明亮,入目點(diǎn)火,歸菀卻覺自己熄滅了。

    這一生便這樣熄滅了。

    見歸菀骨伶伶的脊背依舊瑩□□嫩,肩頭卻全是掐痕,晏清源含笑順手拿掉歸菀口中那件月白肚兜,好整以暇拍了拍被他攥久的小腿,將歸菀翻過身來,俯身親了親鬢角濕發(fā),低聲笑問:

    “好孩子,還冷么?”

    他把玩著肚兜,見底角繡了一枝綠萼,就這么斜倚著洋洋一片月白,真似開在蒼茫三千世界里,孤傲得緊,也寂寞得很,晏清源懶懶起身,面上餮足,見歸菀久不作聲,也無動作,不由俯身細(xì)看,她那雙眼睛,空了一般,汪著盈盈的淚,深得全不見底,便猜是她年紀(jì)小,許嚇得魔怔了。

    正要再引逗她回神,歸菀忽挺了腰身,噴出一脈鮮血來,繼而直直倒在了榻頭。

    第4章 水龍吟(4)

    晏清源微擰眉頭,抱過來捏開她兩片嘴唇,見并非咬舌,轉(zhuǎn)念思忖,怕是她氣性大,急火攻心,再看她身上未著一縷,裹了自己的一件戰(zhàn)袍叫來隨軍醫(yī)官,又命人去尋媛華。

    親衛(wèi)行至晏九云帳中時(shí),見他正氣鼓鼓滿面陰沉坐著,一旁站著的正是媛華,遂笑嘻嘻對晏九云道:“小晏將軍,大將軍吩咐了,讓這個(gè)姑娘把她們隨身帶的細(xì)軟包裹取來,找件干凈衣裳給那位姑娘換上,過來伺候。”

    媛華身子一僵,顫聲問道:“我meimei怎么了?”晏九云一面吩咐人取包裹,一面幸災(zāi)樂禍道:“還能怎樣?你那meimei我雖沒大看清,也知生的比你美,肯定是叫我小叔叔睡了!”

    他少年人說話不大顧忌,尤其跟媛華在這斗了半日嘴,她一身正氣,滿口典故,盡說些他聽都未聽過,懂也不大懂的,只憋得一張臉成豬肝色,此刻逮著機(jī)會,想起南朝皇帝專事所謂衣冠禮樂,梁國女子定看重這名節(jié),遂痛痛快快睨著媛華,見她人呆若木雞立在那,并未歇斯底里鬼哭狼嚎,心頭莫名發(fā)虛,不等她說話,自己已轉(zhuǎn)了口:

    “你們女人都是要叫人睡的,不過我可不像大將軍,我從來不睡……”

    話未盡,忽見媛華側(cè)首怒目而視,那雙眼幾欲滴出血來一般,駭人得很,晏九云似被那雙眼睛攝住魂魄,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一句:

    “要不等仗一打完,你跟你meimei跟我們回鄴城,大將軍后院有妻有妾,多你meimei一個(gè)想必也行的?!?/br>
    “我殺了你們!”

    晏九云猛得聽媛華一聲尖叫,就見她朝自己撲來,躲閃不及時(shí),臉上已被她指甲給剮蹭了一道,真他媽的疼,再看她眼神狂亂,果真能殺人一般,只是她一個(gè)弱質(zhì)女流,手中又沒有武器,不過亂抓亂撓, 晏九云被她鬧得無法,眼見她癲狂失智,正猶豫是否給她一記手刀,方作出架勢,在這當(dāng)口,媛華兩齒一張,突然咬住了他胳臂,晏九云登時(shí)痛極而呼,反手就給了一巴掌,把媛華打得直趔趄,退了幾步,重重跌坐在地上。

    “哎……”晏九云伸手欲攔,不尷不尬懸于半空,復(fù)又落了下來,訥訥道,“我不是真想打你,你咬得實(shí)在是疼……”

    說著見媛華竟突然又沒了聲音,只是呆呆流淚,遲疑朝她眼前走了兩步,揉了揉鼻子,抱肩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告訴你啊,你在我眼前發(fā)瘋便算了,可別在我小叔叔跟前不知死活,他可是真能一劍捅死了你,到時(shí)你那meimei也不要活了?!?/br>
    “誰要活?”媛華冷冷啟口,極傲氣的口吻,“我們何時(shí)該自己了斷,比你清楚?!闭f著迅速站了起來,晏九云一驚:“好端端的,你可別尋死??!”

    媛華抹了淚,岔開話問道:“你姓晏?你能告訴我,你小叔叔姓什么嗎?也是晏?”晏九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是自然?!?/br>
    這便對了,北朝皇帝雖姓元,軍國大略卻是控于權(quán)臣晏垂,丞相晏垂有八子,素重長子,正是十五歲便入朝輔政的晏清源,媛華疑心眾人口中的大將軍,是否就為晏清源,這些年晏垂逐漸放權(quán),意在鍛煉長子,為其日后鋪路,晏清源亦不負(fù)父輩所望,頗具干才,倘是能飲馬長江,劍指南梁,那便是彪炳青史的功業(yè)……媛華思忖了這半日,復(fù)又問道:

    “你小叔叔就是晏清源罷?”

    晏九云愕然:“你也知道我小叔叔的大名?”媛華冷嗤,啐了一口,扭頭奪過親衛(wèi)遞來的包裹,一甩帳簾,頭也不回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