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jié)
可惜世事總不如人意。 她等啊等,卻等來了曾嘉樹要娶水依云進門的消息。 “她懷了我的孩子,”曾嘉樹對她說,“我必須娶她。” 長久地沉默后,白珞珈問:“那你愛她嗎?” 曾嘉樹說:“愛情是有保質(zhì)期的,我的愛情最多只能維持六個月,保質(zhì)期一過就變了味道,我就會忍不住去尋找新的愛情?!?/br> 白珞珈心里一片冰涼,她苦笑了下,說:“既然這樣,你為什么要許下那些誓言呢?你明知自己做不到,卻還是給我期待,你不覺得你這樣很殘忍嗎?” 曾嘉樹無言片刻,真摯地說:“我曾真心愛過你?!?/br> 白珞珈心如死灰。 她才二十歲,卻已經(jīng)預(yù)見往后余生。 對她無愛的丈夫,名存實亡的婚姻,毫無指望的生活,她將在這深宅大院里,耗盡漫長而絕望的一生。 在曾嘉樹娶水依云過門的那天晚上,白珞珈跳井自殺了,重蹈了她哥哥白景梵的覆轍。 《民國名媛日?!返牡谝徽?nbsp;,寫的就是白珞珈之死,為了給女主的出場做鋪墊。 女主是曾嘉樹的meimei——曾醉墨。 除了長子曾嘉樹,曾家還有兩個兒子,曾醉墨則是唯一的女兒,年紀(jì)也最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小受盡寵愛。 曾醉墨也是京州女大的學(xué)生,和白珞珈是同學(xué)也是朋友,白珞珈正是通過她認識的曾嘉樹。 白珞珈剛和曾嘉樹在一起時,曾醉墨便勸過她,說自己的哥哥是花花公子,見一個愛一個,讓她不要太認真,白珞珈卻不以為然,她認為自己是特別的,她會成為曾嘉樹的唯一。 當(dāng)她為了和曾嘉樹結(jié)婚而選擇輟學(xué)的時候,曾醉墨強烈反對,在她看來,為了愛情放棄學(xué)業(yè)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在這個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時代,生為女人已是不幸,既然有機會通過讀書開闊視界、解放思想甚至改變?nèi)松蜎Q不能放棄。 但當(dāng)時白珞珈正陷在熱戀里,為了愛情可以放棄一切,她根本聽不進曾醉墨的話。 曾醉墨對她失望至極,所以成為一家人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反倒變得疏遠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白珞珈選擇成為男人的附屬品,曾醉墨卻想成為一個獨立的女人,她不會為了男人和愛情放棄做自己,她未來的婚姻,必須建立在平等的基礎(chǔ)上。 愛情夢破滅后,白珞珈曾無數(shù)次后悔沒有聽曾醉墨的勸告,但是一切都晚了。 白珞珈跳井自殺后,曾醉墨也是曾家唯一一個為她說話的人。 她痛罵了曾嘉樹一頓,然后跑出了家,再然后就遇到了男主衛(wèi)燕堂。 所以,白珞珈的死,只是為了展現(xiàn)女主曾醉墨的性格,以及為男女主的相遇創(chuàng)造條件,她甚至連個炮灰都算不上。 珞珈穿過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曾嘉樹提出離婚。 一開始,曾嘉樹根本沒把她的話當(dāng)回事,以為她在耍脾氣,直到她把離婚協(xié)議書放到他面前讓他簽字,曾嘉樹才意識到她竟是認真的。 曾嘉樹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離婚對一個女人意味著什么?” 珞珈說:“意味著離開不愛我的丈夫,開始新的生活。” 曾嘉樹不以為然地笑起來:“新生活?你太天真了。離婚以后,不僅是你,還有你的父母和meimei,都會被人嘲笑。你還會孤獨終老,因為我曾嘉樹不要的女人,沒人敢接手?!?/br> 珞珈也笑了:“你搞錯了,是我不要你,不是你不要我?!?/br> 曾嘉樹說:“別人可不會這么想?!?/br> 珞珈說:“別人怎么想我不在乎,你別廢話了,簽字吧?!?/br> 曾嘉樹盯著她看了許久,拿起筆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名。 簽好之后,他篤定地說:“你一定會后悔的。” 珞珈淡淡地笑了笑:“是嗎?” 她拿上離婚協(xié)議書,叫上惜慈,頭也不回地離開曾家。 出門的時候,恰好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曾醉墨。 雖然她和白珞珈早已疏遠,但看到惜慈手里提著一只小皮箱,曾醉墨還是多嘴問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珞珈說:“我和你哥哥離婚了,現(xiàn)在要回家去?!?/br> 曾醉墨一臉驚訝:“離婚?!” 珞珈點頭:“如果我當(dāng)初聽了你的勸,就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好在我并非沒有選擇,我還可以從頭來過?!?/br> 曾醉墨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珞珈微微一笑:“我現(xiàn)在不是你的嫂子了,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 曾醉墨怔怔點頭:“當(dāng)然,當(dāng)然可以?!?/br> 珞珈伸手抱住她:“醉墨,謝謝你,你是這個家里唯一對我好的人?!?/br> 曾醉墨輕輕地回抱住她:“你很勇敢,不管是當(dāng)初結(jié)婚,還是現(xiàn)在離婚,你都很勇敢,我自問不一定有你這樣的勇氣?!?/br> 珞珈松開她:“等我安頓好,約你吃飯,我走了,再見。” 負心的丈夫可以毫不猶豫地丟掉,小姑子卻不能丟,因為曾醉墨是任務(wù)的一部分。 系統(tǒng)交給珞珈兩個任務(wù):第一,成為名媛;第二,和女主搶男人,誰搶到是誰的。 既然是和女主搶男人,當(dāng)然是要搶男主。 這個世界的男主名叫衛(wèi)燕棠,和曾嘉樹一樣,也是京州四少之一。 京州四少,是京州四大名門望族的公子哥。 排第一的是曾嘉樹,明珠百貨的大少爺。 排第二的是徐孟欽,京州督軍府的少帥。 排第三的是秦書印,京州銀行的二少爺。 排最后的是衛(wèi)燕棠,濟仁醫(yī)院的大少爺。 京州四少,涵蓋了商、軍、金融和醫(yī)療,十分全面。 商業(yè)和金融是相輔相成的,所以曾嘉樹和秦書印是好朋友。 軍事和醫(yī)療息息相關(guān),所以徐孟欽和衛(wèi)燕棠是拜把子兄弟。 按照原來的故事線,白珞珈在曾嘉樹娶水依云過門當(dāng)晚自殺,曾醉墨和哥哥大吵一架后離開家,遇見了被幫派追殺的衛(wèi)燕棠,并機智地救了他。 珞珈要做的,就是在那天晚上截胡,搶先曾醉墨認識衛(wèi)燕棠。 不過時候還沒到,曾嘉樹和水依云的婚期在半個月后,她可以趁這段時間休養(yǎng)生息。 意外流產(chǎn)和丈夫背叛的雙重打擊,以及將近一年時間的痛苦煎熬,讓白珞珈的身體變得很差,她有些瘦骨嶙峋,面色也不大好看,雖然依舊是美的,但卻透著病態(tài)。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養(yǎng)好身體才能重回顏值巔峰,才有力氣搶男人。 至于成為名媛,對她來說簡直易若反掌,不必過于費心。 “小姐,修剪好了?!毕Т日f。 珞珈回神,扭著身子照了照鏡子,滿意地點點頭,說:“我要洗頭。”惜慈剛放下剪刀,她又說:“算了,干脆洗個澡好了。” 惜慈說:“要不等吃過晚飯再洗?” 珞珈點頭:“也好。” 正說著話,一個清麗少女走進來,正是白珞珈的meimei白漣漪。 “姐,聽雯嫂說你回……”白漣漪猛地住口,瞪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了珞珈好一會兒,才驚訝地說:“你怎么把頭發(fā)剪成這副鬼樣子?” 珞珈笑著說:“不好看嗎?” 白漣漪說:“你長得好看,什么發(fā)型都好看,只是突然大變樣有些不習(xí)慣?!?/br> 珞珈拉她坐下:“看久了就習(xí)慣了?!?/br> 白漣漪問:“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珞珈輕描淡寫地說:“離婚了,沒地方去,只好回娘家,你歡迎我嗎?” 白漣漪驚得瞠目結(jié)舌:“離……離婚?!” 珞珈點頭:“嗯,曾嘉樹要娶二房,我接受不了,便干脆離婚了?!?/br> 白漣漪立刻氣紅了臉:“他怎么能這樣?太過分了!離得好,憑你的相貌,一定能找到比曾嘉樹那個王八蛋好百倍千倍的丈夫?!?/br> 珞珈抬手摸摸她的臉,溫柔地說:“別氣了,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白漣漪頓了頓,問:“那爸媽怎么說?” 珞珈說:“媽受刺激暈倒了,爸跟你一樣,也很支持我離婚?!?/br> 白漣漪立即站起來往外跑:“我看看媽去!” 惜慈笑著說:“二小姐的性子還是這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br> 珞珈笑了笑,又輕輕嘆了口氣。 可惜,白漣漪的命運并不比她的jiejie好多少。 生逢亂世,紅顏多薄命。 第145章 民國名媛:少帥輕點愛02 珞珈足不出戶地呆在家里,所以沒有機會聽到外頭關(guān)于她的流言蜚語,但惜慈聽到了。 各種惡意揣測和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一開始惜慈還會沖上去與人理論,說事情不是這樣的,說是曾嘉樹不忠在先,所以珞珈主動提出離婚。 可是沒人相信她的話。 只有被拋棄的女人,沒有被離婚的男人。 這是人們的思維定勢。 惜慈從不把那些難聽話說給珞珈聽,珞珈也什么都不問,她似乎已將和曾嘉樹有關(guān)的一切都拋諸腦后了,她吃得好睡得香,容光一天比一天煥發(fā),全然不曾流露出絲毫失婚少婦的哀怨,惜慈便也將那些糟心事拋諸腦后,盡心盡力伺候珞珈。 半個月轉(zhuǎn)眼就過去。 已是暮春時節(jié),天氣漸熱。 珞珈最討厭的夏天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