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冷夜再次應是。 意識被黑暗徹底吞噬的瞬間,系統(tǒng)的聲音準時出現(xiàn):“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務,獲取100點生命值獎勵。新世界將在十分鐘后開啟,請宿主做好準備?!?/br> 珞珈長舒一口氣。 她這個炮灰女配總算圓滿完成任務,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故事后續(xù)如何發(fā)展,就是故事里的人的事了。 不過她還要在這個世界停留十分鐘,還可以看會兒戲。 冷夜彎腰去抱珞珈,端木文璟暴怒地推開他:“滾開!別碰她!” 冷夜可不會聽他的話,他再次試圖去抱珞珈,端木文璟趁機抽出冷夜的劍,猛地捅進冷夜的胸口。 冷夜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凌厲地揮拳,重擊端木文璟的太陽xue,成功將他打倒在地。 冷夜彎腰抱起珞珈,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等端木文璟從強烈的暈眩里回過神來,冷夜已經(jīng)出了翠竹院的大門,只留下一串蜿蜒的血跡。 端木文璟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他從枕頭下面摸出《春音訣》的秘籍塞進懷里,然后踉蹌著向外跑去,沿著雪地上的血跡,試圖追上冷夜。 可是雪下得太大了,端木文璟沒追出多遠,血跡就被落雪掩埋,無跡可循了。 他茫然地佇立在風雪中,目之所及,只有耀眼的白,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他一人。 他兀地笑起來,臉上再也沒有往日高門公子的儒雅斯文,反而顯出猙獰殘忍。 他對著天地暗自起誓,他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將他所遭受的一切百倍千倍地奉還,牧寒徹、宋遲連、賀山盟……他要一個一個地將他們殺死! 端木文璟迎著漫天風雪,大步向山下走去。 而冷夜,則抱著珞珈來到了后山的一處懸崖。 幼時,他和珞珈經(jīng)常來這里看日落,這里的日落是世間最美的景色。 冷夜小心翼翼地將珞珈平放到雪地上。 他跪坐在她身側(cè),定定地看著她蒼白美麗的臉,眼淚忽然一滴一滴地掉下來。 他不該流淚的,因為他是個沒有五感六覺的傀儡。 但淚水卻不住地涌出來,不知為何而流,也不知為誰而流。 他的腦海里只有主人最后的命令:冷夜,吃掉我,好好活下去。 冷夜卻遲遲沒有執(zhí)行。 他凝視著主人的臉,一動不動地跪在那里,仿佛他已經(jīng)死了。 直到體內(nèi)陡然傳來萬蟻噬心的痛感,冷夜才有了動靜。 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不曾痛過了,這撕心裂肺的痛滋生出強烈的饑餓感,主人的命令再次在腦海中回響:冷夜,吃掉我,冷夜,吃掉我…… 冷夜伸手將珞珈抱起來,讓她的上半身靠在他懷里。 他緩緩地低頭湊近她,張開嘴,用力咬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腦海中倏地響起另一句話:冷夜,抱緊我。 冷夜用盡全力抱緊她,眼淚再次毫無預兆地落下來,依舊不知為何而流,為誰而流。 朔風吹雪,夜幕降臨。 天涯路遠,卻無歸人。 第144章 民國名媛:少帥輕點愛01 “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珞珈低垂著頭,看著放在腳邊的手提箱,低聲道:“我和嘉樹離婚了。” 問話的中年美婦一口氣提不上來,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坐在旁邊的中年男子忙道:“快去請醫(yī)生!” 男子名叫白澤禮,美婦名叫馮毓卿,他們是珞珈在這個世界的父母。 珞珈急忙起身過去幫忙,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醫(yī)生看過后,說是并無大礙,開了幾片安神藥。 馮毓卿還沒醒。 珞珈坐在床邊,把藥片掰碎了碾成粉末,用湯匙和水喂她喝下去。 下人都被白澤禮屏退了,他負手站在床前,沉聲問:“為什么離婚?” 珞珈用手帕擦掉馮毓卿嘴角的水漬,然后把湯匙放進瓷碗里,她面對白澤禮坐著,頷首低眉,一滴淚悄然滑下來,楚楚動人。 “嘉樹在外頭養(yǎng)戲子?!彼吐曊f。 白澤禮沉默片刻,抬手撫摸女兒的頭發(fā),說:“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爸媽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珞珈不說話。 白澤禮嘆口氣:“我竟不知自己的女兒性子如此剛烈,從前還總覺得你太過柔軟,擔心你在婆家受欺負,看來是為父太不了解你。” 他頓了頓,又說:“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早些放下,向前看吧。日后你若想再嫁,便另覓良婿,你若不想再嫁,爸養(yǎng)著你。” 珞珈仰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您不怪我嗎?” 白澤禮為她拭淚,微笑著說:“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怪你做什么?你媽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等她緩過來,肯定也不會責怪你。” 他頓了頓,又道:“但你也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像家人這么理解你支持你,人言可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 珞珈輕輕點頭。 白澤禮說:“你媽這里有我照顧,你去歇著吧。” 珞珈擦干眼淚,起身離開。 她從曾家出來,只帶了離婚協(xié)議書,和一只手提箱,還有丫環(huán)惜慈。 惜慈從小便伺候白珞珈,她嫁給曾嘉樹時,惜慈作為陪嫁丫環(huán)一同去了曾家,如今她離婚了,惜慈又隨她回到白家。 回到房間,珞珈說:“惜慈,我要洗臉?!?/br> 惜慈放下手提箱,忙出去端水。 很快,惜慈端著一盆溫水回來,放到臉盆架上。 珞珈仔細地洗過臉,接過毛巾擦干凈,然后坐到妝臺前,輕聲說:“惜慈,去找把剪刀來。” 惜慈遲疑,問:“要剪刀做什么?” 珞珈說:“去找來便是?!?/br> 惜慈只得去了,沒一會兒拿著一把剪刀回來。 珞珈仍舊坐在妝臺前,不過拆了發(fā)髻,長發(fā)披散下來。 她的頭發(fā)極好,茂密又亮澤,微卷又蓬松,平添一股嫵媚風情。 珞珈伸手:“把剪刀給我?!?/br> 惜慈猶豫:“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珞珈不答,徑自把剪刀奪過來,然后抓住一撮頭發(fā),“咔嚓”一剪子就剪了下去。 “小姐!”惜慈大驚,急忙抓住她拿剪刀的手,“你這是干什么?。坎荒芗?,不能剪啊!” 珞珈淡淡地說:“放手?!?/br> 惜慈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卻又不能違抗珞珈,只能放手,眼瞅著珞珈咔嚓咔嚓把一頭及腰長發(fā)剪成了齊肩短發(fā),心疼地不停掉眼淚,既心疼頭發(fā),也心疼她苦命的小姐。 珞珈把剪刀遞給惜慈:“別哭了,幫我把后面修整齊?!?/br> 惜慈抹把眼淚,接過剪刀,仔細地幫她修頭發(fā)。 珞珈看著鏡子里的臉,微微笑起來。 剪了短發(fā),立即從嫵媚少婦變成了嬌艷少女。 白珞珈本來也不大,才剛滿二十,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她是小說《民國名媛日?!防锏囊话倭惆司€女配,在小說第一章 就死了。 白珞珈是白家二小姐。 白家是書香門第,在京州也算得上名門,祖輩出過狀元,白澤禮則是京州大學的國學教授,倍受尊敬。 白珞珈上頭有一個哥哥,名叫白景梵,但他在十九歲時為情自殺了,是白家不能提起的隱痛。 她下頭還有一個meimei,名叫白漣漪,比她小兩歲,如今正在京州女子大學讀書。 白珞珈也曾是京州女大的學生,但她在十八歲時遇上了曾嘉樹。 曾嘉樹比她年長兩歲,是京州大學的學生,是京州最大百貨公司明珠百貨的繼承人,也是京州四少之首,英俊瀟灑,倜儻風流。 俊男美女一見鐘情,迅速墜入愛河。 可戀愛不到半年,白珞珈懷孕了,她只好輟學,與曾嘉樹結婚。 不成想,剛結婚兩個月,她就意外流產(chǎn)了。 白珞珈傷心了半年之久,等她恢復過來,卻發(fā)現(xiàn)曾嘉樹變了。 他經(jīng)常以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回家,就算回家也對她愛答不理,同睡一張床卻很少碰她,冷淡得像兩個陌生人。 白珞珈意識到不對勁,于是偷偷請了私家偵探跟蹤曾嘉樹,很快有了答案。 在她因為流產(chǎn)傷心失意的那段時間,曾嘉樹迷上了一個叫水依云的戲子,并置了一處外宅,金屋藏嬌,和水依云過起了二人世界。 求婚時,曾嘉樹曾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絕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妻妾成群,他只要她一個,她天真地信了,卻沒想到,他變得這樣快。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不到一年時間,她的愛情便死了。 白珞珈只敢在沒人的時候哭,卻從沒想過要鬧要爭。 她是一個柔軟到有些懦弱的女子,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她想,等曾嘉樹厭了水依云,便會回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