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才是真大佬[快穿]、鮮妻太甜:老公,抱一抱!、女配又蘇又撩[快穿]、六十年代之嬌寵、獨寵皇府貴妻、茶壺老妖在現(xiàn)代、這個病人我不治了![快穿]、嬌妃難寵:世子爺請放過、月亮有你一半圓、佛系玄師的日常
兩人正說話,檀香匆匆來稟:“不好了,寧哥兒沒了?!?/br> …… 周晬的幼兒夭殤,按說喪事是不大辦的。非但喪儀從簡,連序齒也要取消。非止民間,皇室、勛貴也一向如此。 董佩抱著已經(jīng)沒氣的幼子哭了許久,非但要將喪禮大cao大辦,還要請大德誦經(jīng),廣造眾善,又要齋七,做滿七七四十九日。 不論如何,終歸也是國公府曾孫輩里的頭一個孩子,老太太跟謝宗臨雖覺不妥,但仍大辦了一場。 只正逢年關(guān),四十九日之后,緊跟著就是正旦,從來就無長輩給小輩守孝的道理,喪事辦過就算過了,老太太也想去去晦氣,就命人照舊預(yù)備正旦年禮等一應(yīng)事宜。 除夕家宴,董佩未現(xiàn)身,老太太知她難受,也沒迫她。 初一一大早,陸聽溪抱了栗子去給一眾尊長拜年。 收了一圈壓歲錢,轉(zhuǎn)回頭卻見謝思言沒了蹤影。 不多時,聽得一陣喧嚷,就見謝思言領(lǐng)著個人遠遠而來。走得近了,她驚覺那走在謝思言身側(cè)的人竟是齊正斌。 陸聽溪得了謝思言眼神示意,將栗子暫交于乳母,自己隨他出來,一路到了個拐角僻靜處。 須臾,跟眾人敘禮畢的齊正斌也跟了來。 “冒昧一問,表妹可還記得當初發(fā)現(xiàn)玉璽跟遺詔的那個坑洞在何處?”齊正斌道。 陸聽溪一怔,玉璽跟遺詔? 謝思言大略解釋道:“當初咱們在揚州府一道掉落坑洞,我在里頭的機關(guān)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包袱,里頭有兩樣?xùn)|西,一是傳國玉璽,一是仁宗皇帝的遺詔。” 陸聽溪想了一想,搖頭:“年深日久,我也記不清了?!卑蛋敌捏@,竟有人將這樣緊要的東西擱到荒郊野外。怪不得謝思言后頭行事總有些有恃無恐的意味,原是手里捏著這等舉足輕重的籌碼。 她不解:“為何忽有此問?” 謝思言不答反問:“你可知仁宗皇帝在那遺詔上定的繼位嗣君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紅包,截止到11號10:00。上章紅包到截止時間后一起發(fā)放。 大家早安~ 卡文卡得太**了orz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那上頭還定了嗣君?”陸聽溪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定了,但跟沒定差不離。” 謝思言說著話, 瞧見有幾個本家子弟往這邊來, 讓陸聽溪先回,自己跟齊正斌過去了。 陸聽溪雖則生在顯要世家, 但并不愛與人酬酢,嫁入謝家之后,益發(fā)被人眾星拱月似地捧著, 卻也對此熱衷不起來。在萱茂堂與眾人周全了禮數(shù)之后, 就尋了個由頭回了鷺起居。 栗子并沒跟她一道回,這是他過的頭一個新年, 要見他的人不知凡幾。 謝家是豪族大宗, 光是在京的嫡系、旁支加在一處就有百來號人, 這還不包括遠近表親跟攀的干親。粗粗一算,今日來謁的諸親百眷約莫有二三百。也虧得國公府地方大,否則當真納不下這許多人。 陸聽溪今日不到五更便起了, 一閑下來就犯困,打算去小憩片刻,卻在瞧見謝思言擱在博古架上的一尊老玉雕就的和合二仙擺件時頓了步子。 這是他前幾日自萬寶樓淘來的, 據(jù)說是隋唐時候的把件兒,他說這玉水頭足, 油潤光亮, 雕的和合二仙也合他意,就順手買來擱到了博古架上。 她一聽說是萬寶樓的東西,就將當年高瑜把她的臨摹之作當成古畫高價買去還沾沾自喜的事與他說了, 末了笑說那萬寶樓的掌柜趙全慣會做那等魚目混珠之事,這玉雕怕是本朝不知哪個匠人的手藝,跟隋唐沒一毫干系。 他也不以為意,只道隨手買下的物件,不過看個樣子、圖個吉利,真或假并不打緊。 她彼時沒細看,眼下近前端詳,忽覺有些眼熟。 起初以為是這類擺件看多了,后頭細細想來,一時恍然,心下暗驚。 這擺件在她那個奇異的夢里出現(xiàn)過。 她隱隱記得,夢境之中,她在外祖家滯留期間,住的那間閨房內(nèi)的多寶閣上就擺著這個把件兒。因著和合二仙表闔家敦睦、婚姻美滿之意,母親總讓她在屋內(nèi)擺上這種擺件,但又嫌她皮,怕她磕了碰了,故她屋里的和合二仙多是紫銅鎏金的,這種玉雕,尤其是年頭頗久的老玉雕,她那里并沒有。 她當時在夢里瞧見,還略有驚詫。因而至今仍存印象。 陸聽溪捧著那尊老玉雕的和合二仙,不由惘然。 年初一親朋走動多,謝思言整忙一日,晚間方回。 他甫一回來,就被陸聽溪拉去,問起了那尊玉雕的來歷。 “我當時瞧見,覺著順眼,就手兒就買了,哪會去問那許多?!?/br> 謝思言見陸聽溪對著那尊玉雕若有所思,問起緣由,她略頓,搖搖頭:“沒事?!?/br> 謝思言跟陸聽溪計議起初三回陸家的事。 內(nèi)閣事繁,他實則也就初一這一天得閑,翌日就要開始忙,一直到初十才得十日上元假期。但婚后每年初三,他都會抽出一晌工夫,隨她往娘家走一趟。他要讓整個京師的人都瞧見他對她的情篤,免得仲菡那等人跟人嚼舌說他娶她不過是因著年及婚齡。 本是每年例行之事,卻不曾想,他說著說著,竟見陸聽溪眼圈泛紅。他攢眉,拉了她手,問可是今兒有人為難她了。 “而今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我背倚你這座靠山,誰敢為難我,”陸聽溪笑笑,微抿唇角,“我不過是忽然有些感慨。我當年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有朝一日會嫁給你的?!?/br> 謝思言眉尖微挑:“那你覺著你會嫁與哪個?” 陸聽溪彎眉而笑:“怎么著也該是像齊表兄那樣的,再或者,如當年沈安那樣的……橫豎不是你?!?/br> 她話未落音,就見謝思言魔爪伸來,忙忙側(cè)身避開,岔題說起了白日間齊正斌問起的那件事。 “什么叫定了跟沒定差不多?” 謝思言微舒雙臂,直直看她。 陸聽溪踟躕下,上前擁住他,埋首在他胸前蹭了一蹭:“可以說了?” 她實在想不到謝思言這樣的人還有這般幼稚矯情的時候。自打她在大興莊上主動抱過他之后,他就總愛讓她抱他,威逼利誘,見縫插針,幾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軟玉溫香貼滿懷,謝思言終于饜足瞇眼,勾臂攬了她,方道:“那遺詔上寫的嗣君是楚王。” 此處的楚王指的是沈惟欽的祖父。 陸聽溪一驚:“仁宗皇帝被人下蠱了?這也太荒謬了。” “這遺詔大有深意。仁宗皇帝膝下無子,又察覺到了自己一眾兄弟的勃勃野心,知道即便從宗室中擇一適齡子弟過繼膝下,也阻撓不了那幫虎狼之輩的覬覦,畢竟過繼來的子弟年歲不會太大,而少主登基,除非有舉足輕重又丹心一片的股肱老臣來從旁襄助,否則必成旁人的踏腳石。” “再者,仁宗皇帝又隱隱察覺出其時尚是親王的咸寧帝會對他下手,怕自己尚未剪除這個弟弟就先遭不測,于是留了一手——便是這道遺詔?!?/br> “仁宗皇帝知道咸寧帝、楚王和寧王都是各懷鬼胎,于是以楚王年高德劭、又曾立下救駕之功為由,定其為嗣君。前代鮮有兄終弟及的,即便有,多半也是篡位的,他日楚王即便當真拿著這份遺詔即位,也必會面臨諸多質(zhì)疑與非難。況咸寧帝跟寧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是一家兄弟,楚王能嗣位,他們自然覺著自己也能?!?/br> “那遺詔上還定了幾位顧命大臣,我揣度著仁宗皇帝約莫是打算激他們斗起來,各損元氣之后,再由顧命大臣出來主持局面,依輩分、親疏從宗室里再擇人繼統(tǒng)。但卻沒想到,這遺詔輾轉(zhuǎn)周折,最終沒能昭示天下。當年仁宗皇帝被咸寧帝毒殺后,近身內(nèi)官胡鼎帶著這道遺詔跟傳國玉璽,從宮中密道潛逃出京?!?/br> “仁宗皇帝當初立了遺詔之后,為策萬全,又安排了人來接應(yīng)胡鼎。但陰差陽錯,接應(yīng)未成,胡鼎不知所蹤。這個接應(yīng)胡鼎的人便是齊正斌的父親。齊家當年晦跡韜光,光芒不盛,但實則齊正斌的父親才是仁宗皇帝最為信重之人。陸老太爺心里也是知曉這一條的,不然當初也不會給你跟齊正斌議親?!?/br> 陸聽溪恍然,原來當年這許多事都是有緣故的。 “齊父接應(yīng)不成,遂命齊正斌以游學(xué)之名,四處找尋胡鼎蹤跡。這也是齊正斌這些年來游遍大江南北的緣由。只是這許多年來也沒甚結(jié)果,倒是被我們撿了漏?!?/br> 陸聽溪不解:“那仁宗為何不干脆預(yù)先將遺詔交到齊父手里?” “大抵總還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想讓這遺詔示人。仁宗縱再是信任齊家,也總還是會想,若是這遺詔上的排布泄露出去,屆時他豈非騎虎難下,進退維谷。帝王皆是如此,行事前思前想后,權(quán)衡利弊?!?/br> “齊正斌實則至今也不確切知曉遺詔上的內(nèi)容,如今這般局面,這遺詔不好拿出來示人。我那日在地安門前拿出的是一份偽造的遺詔,為的不過是激怒寧王。至于皇上那頭,我將玉璽跟遺詔都交于了他。這兩者留著都是禍患?;噬峡v再是對咸寧帝淡漠,也是出自咸寧帝一脈,他若有朝一日發(fā)現(xiàn)我手里捏著這兩樣物件,無論我的緣由是甚,他心里總還是會梗著一根刺?!?/br> “不過我也并非交出了全部籌碼,總還是要留些本錢傍身的。” 謝思言就此打住,陸聽溪心里卻還有許多疑問。 “那胡鼎為何在將玉璽跟遺詔匿起后,將畫有埋藏二者地點的輿圖跟藏寶機關(guān)的鑰匙放在荒野的一處深坑里?這也太不審慎了?!?/br> “咸寧帝是知曉那道遺詔的存在的,即便多年之后也依舊四尋不休,那么當年應(yīng)是派人追殺過胡鼎的。胡鼎沒能跟齊家人碰頭,興許在逃亡途中將兩物藏起并繪制了輿圖,輾轉(zhuǎn)逃到揚州后。在郊外遇著險情,匿身坑底,臨時做了個機關(guān)暗格,將鑰匙跟輿圖隱于其中。只是大約之后的胡鼎沒能再回去將東西取回,就殞命荒野?!?/br> 陸聽溪道:“那既然如今已經(jīng)塵埃落定,齊表兄為何又問起了此事?” “齊家父子總覺得我當年在坑底遺漏了什么,譬如胡鼎留下的其他的線索。齊父因當年有負仁宗所托,一直郁郁,齊正斌就想再到那地方探尋一番?!?/br> 陸聽溪看看左右無人,伏在謝思言耳畔低聲問:“你就從沒想過坐到那個位置上?”其實他這一路走來,有許多謀位的機會。 謝思言轉(zhuǎn)眸看她:“想聽實話?” “當然。” “確實有那么幾瞬,有過這等念頭。我忖著,我是不是應(yīng)當讓我的乖乖入主中宮,享天下人頂禮。但后頭我又想,奪位謀朝終究是一條險路,我縱有十足把握,也難保不會有萬一。萬一我輸了,我的乖乖可要如何是好。” 對上他灼灼視線,陸聽溪耳尖guntang。 “話說回來,我即便不走那一步,也能讓我的乖乖坐享天下人頂禮,”謝思言輕捏她柔嫩粉頰,“我非但要讓他們見你俯首,我還要讓他們都妒忌你,妒忌你有我這樣好的夫君?!?/br> …… 上元假期前,天興帝將謝思言請了去,說起對寧王的處置。 “先生說學(xué)生將寧王一直幽禁在詔獄里,如何?本是打算從寧王這里尋得些楚王的線索,但如今看來,寧王所知不多,楚王也確無反心,那就作罷了。只是學(xué)生總還是想不透楚王的心思,覺著寧王興許還有用處,預(yù)備留他茍延。橫豎詔獄里也不多他一個。” 謝思言道:“陛下這般也穩(wěn)妥?!?/br> 天興帝見他沒有再言其他,遲疑下,問起他去永平府探查楚王蹤跡之事。 謝思言大略說了,末了道:“楚王之事,臣不預(yù)備繼續(xù)查下去。楚王縱還活著,永不現(xiàn)身,也跟歿了沒甚分別?!?/br> 天興帝嘆道:“先生說得很是。” …… 葉懷桐嫁人之后,便在京中定居下來,一閑下來就來拉陸聽溪觀花吃酒,再不然便是出外游玩。 上元前一日,葉懷桐又遞了帖子來,說上元那晚肯定邀不出陸聽溪,要提前一日與她出去看花燈。 陸聽溪拾掇一番,就隨她出了門。 國朝自來重上元,燈市自正月初七興,上元當晚最盛,直至月底方歇。去往燈市的路上,兩人坐在馬車內(nèi),葉懷桐一張嘴說個不住,陸聽溪直道她嫁了人還是孩子心性。 葉懷桐不以為意,又說起自家夫君的百般不好,末了不無艷羨地嗟嘆陸聽溪真?zhèn)€好命,嫁了個又有本事又會疼人的夫君的。 “我聽聞你生產(chǎn)之時連逢險關(guān),閣老似是心有所感,不請自回,還臨時又為你尋了個穩(wěn)婆來。我實是對閣老欽佩萬分,一個男人做到這份上,夫復(fù)何求?!?/br> 葉懷桐長嘆:“當官的哪個不在意自己的前程跟官聲,當時閣老可是正在宮內(nèi)與閣臣堂官們集議,還沒得著你的信兒,只是感到你有危難,就冒著被人指摘的風險中途回府,這便表明在他心里,你比什么官位什么聲名都要緊。再看我那夫君,鎮(zhèn)日只知悶頭鉆營,我逢著小日子身上不爽利也不知多存問幾句?!?/br> 兩人說著話,馬車驟停,少頃,車夫隔著簾子在外頭道:“夫人,適才一小兒攔在車前,說要將此物交于夫人?!?/br> 葉懷桐的丫鬟接過,轉(zhuǎn)交于葉懷桐。 那是一個封得嚴實的紫銅小罐,上面牢牢貼了張紙,寫著姑娘親啟。 葉懷桐正琢磨著如何開罐,陸聽溪瞄見上頭的字,一怔,忙拿過來:“這罐子是給我的,我想起來了,夫君說上元前要給我一樁驚喜,這字跡似是他慣常使的。想來是那來送罐子的小童沒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