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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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聽溪聽見“過夜”二字,窘迫一下,道:“要不世……” “叫哥哥?!?/br> 陸聽溪意識到他們確實扮作兄妹最合適,硬著頭皮道:“要不哥哥夜里宿在外頭的馬車上,我就在此跟白露的jiejie湊合一晚?!?/br> 謝思言徑直道:“不成?!蹦抗庠谶@逼仄的小屋內掃了一圈,“這屋子臟亂,如今又值夏日,蚊蟲多,你在此過一夜,不怕被叮得滿頭包?” “可以點熏香。” 謝思言仍道不成。 她道:“我不在這里過夜,難道跟哥哥一道宿在馬車里?”到底顧忌著旁側有人,聲音一低,雖然兩廂語言不太通,她也不知這婦人是否能聽懂她的話,“哥哥先前說不會讓我露宿街頭時,莫非就是打算讓我與你同宿馬車?” 謝思言理直氣壯道:“當然?!?/br> 陸聽溪拒絕:“我不。” 兩人對峙少刻,謝思言率先打破沉默:“那好,你跟她在此將就一晚,我去外面馬車上睡?!毖粤T,命隨行小廝取來驅蚊蟲的香跟早先備好的簇新鋪蓋,又取了香皂、汗巾等物,末了問她餓不餓渴不渴,見她搖頭,這才回身出屋。 待小廝將謝思言交代的東西都搬進來,他又親自指揮著他們擺放妥當,將那驅蚊蟲的香點起,這才回身對陸聽溪道:“馬車就停在院子外頭,我睡得淺,有甚事叫我一聲便是,你在院子里喊我也聽得見?!?/br> 陸聽溪乖巧點頭。 謝思言又囑咐許多瑣碎,最后沒甚可交代了,才出了屋子。 房門闔上時,一陣風來,吹得燈罩破損的松油燈明明滅滅,一陣顫動,燈火投下的陰影在屋內陳設上飄忽而過,鬼影一樣。 分明是燥熱的夏季,陸聽溪卻是打了個激靈,手臂上冒了一層雞皮疙瘩。 屋內狹小,連個像樣的床榻都沒有,謝思言適才命人將炕上清掃了一番,直接讓人將陸聽溪的鋪蓋展在了炕上。那婦人用幾個箱籠木板拼了個簡易床,將自己的被褥鋪陳在上頭,倒頭睡下。 陸聽溪在炕上躺了兩刻鐘,始終未睡。 謝思言那果子酒確實好喝,她今日喝的有點多,不多時,就想去方便。 謝思言知她跟那婦人言語不通,方才已問過了茅廁何在——她從前竟未發(fā)現(xiàn),謝思言這樣細心。 她起身出去,借著火折子的光,終于尋見了地方。鄉(xiāng)間農家的茅廁大多十分簡陋,不過是下面挖一深坑,上頭左右各搭一木板,用于如廁時踏腳。不知是否因著如今正值暑夏,這處茅廁十分氣味難聞。 條件簡陋,只能將就。陸聽溪出來后,用謝思言留給她的香皂凈了手,要折返堂屋時,婦人開了門,說了句什么,陸聽溪聽不懂,揣測是讓她快些進去之類的話。 她并沒即刻進去。 婦人等了少刻,見她不挪步,上前來拉她。陸聽溪側身躲開,婦人訕訕笑,自家先回了屋子。 陸聽溪又在外頭立了片時,才跟著入內。 “嘭”的一聲響,屋門在身后關上。 燈火的陰影在那面容黃瘦的婦人身上掠過。她轉過頭來,一側臉頰浸在暗色陰影里,笑道:“令兄待你可真好,東西預備得這樣齊整?!?/br> 說的竟是官話,沒有一絲鄉(xiāng)間土話的口音。 陸聽溪拳頭暗攥,神色凜凜:“令妹也待你極好?!?/br> 婦人笑說:“趕不上令兄。不過,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令兄再是聰明,也總有失算的時候,你說是不是?” “是么?那你為何不想想,我瞧見你兇相畢露,怎不驚訝?” 婦人不以為意:“你不過是故作鎮(zhèn)定罷了,真當我不知道?你們統(tǒng)共就沒帶幾個人來。” 她本是打算等陸聽溪入睡后再悄無聲息動手,這樣不易驚動外面守著的謝思言,勝算更大,但陸聽溪遲遲不入眠,她只好提前動手。 她說話之際,飛身襲來,哪還有方才跛腳的樣子。她自以為拿住陸聽溪一個小姑娘是手到擒來的事,卻不防陸聽溪忽然手臂一揚,一團細粉瞬時彌散,劈頭蓋臉襲來。 婦人心下一驚,即便飛快后撤,仍是吸入不少。 陸聽溪朝外面喊:“哥哥,我這邊料理好了。” 那家伙先前跟她言明,不喚他哥哥,他便不應聲。 她話未落音,謝思言一腳破開房門,將少女拉到身側:“早說了此事危險,你偏要來一出將計就計——嚇著了沒?” 陸聽溪抿唇:“我哪有那么膽小。”雖然她方才確實有些怕,但她更想幫他。況且,一想到他就在外面,也就覺著沒什么好怕的了。 那婦人倒在地上,目呲欲裂:“你……你們……你們是如何察覺的……” “你沒資格知道,”謝思言冷眼看去,“若不想嘗盡苦楚,最好把你知道的都招了。” 婦人欲咬破舌下藏著的藥囊自盡,卻被及時沖上來的小廝卡住了下頜。謝思言看似沒帶幾個人,實則身邊隨行的小廝就是素日隨侍的精銳護衛(wèi),只是換了衣裳,不惹人注意而已。 謝思言命人取出了婦人口中裝了毒藥的藥囊,又搜了她的身,收走了她身上暗藏的繩索等物,將婦人帶下去審問。 待屋內只剩下他與陸聽溪兩個,他盯著從婦人身上搜出的東西看了少頃,回頭對身后的小姑娘道:“不論他們是想抓了你威脅我還是旁的什么目的,往后若再遇上這等事,你還是乖乖在旁看著的好。方才若有個什么意外,那婦人傷了你,你讓我可怎么好?” “你總不能時時刻刻盯著我,我總還是要自己經些事情的。況且,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嬌弱?!标懧犗皖^看了看自己粉白的手掌心。 許是因為她生得像是個嬌氣的,他總唯恐她磕了碰了,似乎恨不能將她揣在兜里隨身帶著護著才好。 不多時,護衛(wèi)進來稟說那婦人禁不住酷刑,已經招了。 “她說她也不知上頭的主子究竟是哪個,不過,她供稱上頭交代了,說擄了陸姑娘后,要連夜帶去武昌府的江夏,屆時自有人跟她接頭。” 謝思言問:“那白露呢?可確有其人?” “她說她的差事是扮作白露jiejie的模樣,但她來時正巧遇上來探視jiejie的白露,便將二人都殺了,尸首就埋在茅廁附近?!?/br> 陸聽溪忽覺一陣惡寒。 原來茅廁那邊那股惡臭那樣深濃,是因為埋了兩具尸體。 謝思言面色一沉。 眼看著要查出些頭緒了,如今線索卻是又斷了。不過既然有人在這一環(huán)等著他,表明對方也是他母親一事的知情人,或干脆就跟對方有關。 陸聽溪重新坐上馬車。她問謝思言是如何看出個中蹊蹺的,先前若非他提醒,她完全沒看出有哪里不對。 謝思言道:“你不覺得我們這一路走得太順利了?從那個茶樓老板娘開始,我就覺得有些蹊蹺。后頭我們到了前孫莊時,過往的農人都三三兩兩駐足朝我們這邊看,但我們后來打探消息的那個隔壁鄰人,看到我們到來,面上卻是既無訝色,也無不耐,甚至沒有好奇,這便不合常理了?!?/br> “鄉(xiāng)間村落里住著的一般是同姓宗族亦或長年聚居的鄉(xiāng)里,對外來人很是排斥。我瞧著那些遠觀我們的農人是見我們衣著光鮮,知道來頭不小,不敢輕舉妄動罷了。不然興許就不由分說上來趕人了??赡莻€鄰人,他為何偏生是個例外?對比起來,他仿佛早就知道我們今日會來似的。” 陸聽溪默默喝了口果子酒。 她賞景聽蟬暢想田園牧歌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周遭的人與事都揣摩清楚了。 謝思言拿出輿圖看了少刻,忽地一頓。 陸聽溪以為輿圖上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探頭一看,卻是什么都沒有,不由問他怎么了。 “沒事?!?/br> 謝思言目光幽微。 武昌府……那不是楚王的封地么?武昌府的治所就在江夏,楚王府也在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紅包,截止到3號10:00。上一章紅包到截止時間一起發(fā)放。 我在梳理大綱,等我再推個高 潮……今天應該還有一更,時間是晚上六點左右,如果六點還沒更,那就是沒有二更。 傅成蹊:你為什么總想學我當人家哥哥? 蟹老板:樓上是不是跑錯了片場,你還在預收里! 傅成蹊:我來串個門不成嗎?我媳婦就天天叫我哥哥,還不用我脅迫。 蟹老板:作者你出來我們談談→_→ 作者菌:→_→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謝思言方才只顧著思量母親之死的事, 如今才想起這一茬。 他驀地回頭看向陸聽溪:“你明日便回齊家收拾收拾, 我親自護送你去揚州府。你與父母匯合后, 就在揚州府安生待著。我去一趟武昌府。”既是知曉了齊正斌的事,他便不可能讓陸聽溪留在齊家的。 陸聽溪并不想回去。眼下狀況未明, 她怎能放心讓謝思言一個人去面對接下來的事。至少也要確定他不會深受此事影響, 她才能安心。 謝思言靠在隱囊上, 面色沉凝。 他也舍不得陸聽溪走。這樣好的相處機會, 他怎甘心放棄。 但他不能讓小姑娘跟他一起去武昌。他不愿讓沈惟欽見到她只是其中一個因由, 還有一條就是,他發(fā)現(xiàn)此事兇險多多,他不愿讓小姑娘跟他一起冒險。 陸聽溪還想再說什么, 但見謝思言態(tài)度堅決, 也便未再堅持。 只是到底放心不下,她想了想, 道:“你若是查到了什么,一定修書知會我一聲。”又補道, “不論結果如何,一定記得先冷靜?!?/br> 謝思言見小姑娘肅著小臉殷殷囑他,心緒倒是好了些許:“一定。” 不知為甚, 他總覺小姑娘近來甚是關心他。 將陸聽溪送到揚州, 他即刻往湖廣趕。 武昌府位于湖廣承宣布政使司北部, 并不算近。謝思言日夜兼程,終于在大半月之后趕到江夏。 他依照先前到手的線索,在江夏滯留了一月有余, 很是查到了些有用的東西。只是探查那婦人的背后主使時,查到了楚王府的左長史頭上。 他思量再三,提筆寫了封帖子。 已是交秋時節(jié),楚王府里金桂馥馥,玉露泠泠。 沈惟欽耐著性子練了一張字,仍是心浮氣躁。 擱了筆,他盯著自己適才寫的一張行草看了須臾,煩郁之下,隨手拎起灑金銅獸的鎮(zhèn)紙壓了。 他這一手字,即便極力效仿,也至多只有七八分像原主。他有原主的記憶,卻沒有原主寫字的手感。原主學業(yè)荒疏,字也寫得不好,那狗爬一樣的字,他模仿起來十分吃力。長久寫那種字,他也怕自己的書法廢掉,遂想一法,循序漸進改變自己的字跡,對外只說自己是書法上有所進益便是。 如今他已經可以只仿原主三四分了,但他的顧慮也愈發(fā)多。 他能提筆揮就的,是一手游云驚龍的精妙書翰,那應當是他本來的字跡。但他不敢當真用自己原本的字跡。他不知自己原先是什么人,還是謹慎為上。他之前給陸聽溪寫的那張字條上的字跡便是他如今慣用的一種字體,雜糅了原主的運筆習慣與他自己新琢磨出的書法體式。 失去了記憶,連同自己往昔的所有都要隱匿起來。 他甫一回王府,就尋來了王府良醫(yī)所的正副良醫(yī)來給他診脈,良醫(yī)說他身子已恢復如初。他又問若一個人失去了記憶,應當如何尋回。良醫(yī)們都道恐是要受到極大的刺激才成。 他前陣子又去了左近的寺院,問了同樣的問題。廟里的高僧大德與他說,緣分到了自然就想起來了。又給了他一枚開光的護身符,讓他自己寫了自己名姓,塞入護身符里,助他遂愿。 他倒是照做了。只是相較起來,還是良醫(yī)的話有施行的可能。 可這要如何刺激呢。 他鎮(zhèn)日為此事所困擾,這才煩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