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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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此時,外間一陣驚叫,隨著一道雄獅咆哮,sao亂不休。 似乎是外間的護衛(wèi)試圖阻攔獅子闖殿。 西苑占地廣闊,連宮人內(nèi)侍都不多,若非今日要在西苑做佛事,也不會有幾個護衛(wèi)。護衛(wèi)人少,又無弓無弩,面對兩頭成年獅子,亦是惶遽。 不多時,就聽護衛(wèi)大呼:“夫人小姐們作速從后門出去,這頭攔不住了!” 眾女眷花容失色,掉頭紛紛往后門沖去。 陸聽溪被葉氏緊緊拽著。人潮涌動,摩肩接踵,陸家女眷被沖散。陸聽溪等人尚未從后門擠出,就聽身后傳來雄獅怒吼。 眾人嚇得魂飛天外,尖叫著往外沖。 多人齊涌之下,后門竟被擠垮。眾人一窩蜂奔出,捧頭鼠竄,卻又不知往何處躲避,沒頭蒼蠅似的,踩踏者、互撞者不可勝數(shù)。 承光殿后面一片闊野,只幾株虬枝古樹,連座假山都沒有。 陸聽溪與葉氏走散,回頭看時,卻發(fā)現(xiàn)兩只獅子早已停下,那頭雄獅正專心致志給雌獅打理毛發(fā)。 又是抬爪一遍遍劃拉,又是伸長舌頭舔舐,殷勤備至。然雌獅卻無動于衷,只管臥在地上曬太陽,任雄獅服侍,神情冷漠。 原是一對鴛侶。那雄獅還是一只懼內(nèi)的。 一對猛獸的悠閑與眾人的驚慌失措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聽溪慢慢駐足。這兩只似還不餓,若無意外,暫不會發(fā)狂。思及方才雄獅張開血盆大口威嚇眾人的模樣,她忍不住想,莫非那雄獅方才是在取悅媳婦? 雄獅伺候雌獅的間隙,冷眼睥睨四周嚇破膽的眾人,那眼神看傻子似的。待視線轉(zhuǎn)回雌獅身上,又不勝媚諂。 陸聽溪暗暗抽氣。她聽聞獅子分外聰穎,心智近于人之幼兒,這只雄獅也太會來事兒了。 她覺著照目下情勢來看,端等著御林軍來便是,正要放輕步子尋葉氏,余光里卻瞥見一女子正擎著梅花袖箭朝雄獅瞄準。 她阻攔的話尚未出口,袖箭已然射出。 梅花袖箭箭管凡六,狀似梅花,故名。每射一箭,須傾斜箭筒,方能連射。 那女子第一箭是沖著雄獅的眼睛去的,卻未得中,慌亂之下又忙傾斜箭筒欲再擊,然則雄獅已被惹怒,嘶吼一聲,怒沖而來。 陸聽溪早在瞧見那女子的舉動時就知不妙,抽身跑開。然而那被雄獅追擊的女子竟朝她這邊跑來。 陸聽溪當(dāng)機立斷,扭頭上樹。 雄獅因體重過大,不會攀樹,至多憑著疾奔的沖勁竄上一兩丈。 她如今無比慶幸自己幼時因著調(diào)皮好動,練就了深厚的爬樹功底。 她體態(tài)嬌小、舉動敏捷,猴子似地竄到樹上,低頭一看,那女子竟也要上來。 雄獅轉(zhuǎn)眼至近前,一口咬住女子裙擺,女子唬得面上血色褪盡,手一抖,從樹干上跌下。雄獅將女子甩出幾丈遠,又似以為陸聽溪是同伙,助跑一段,勾起利爪來襲陸聽溪。 千鈞一發(fā)之際,寒芒閃過,破空銳響,陸聽溪尚未看清發(fā)生了什么,那頭暴怒的雄獅已然委頓在地,四爪稍蹬,闔上了眼。 謝思言大步而來:“快下來,箭上涂了藥,它暈過去了,一會兒就醒?!?/br> 陸聽溪打樹上下來時,驚魂未定,渾身狼狽。 她雖坐得高,但當(dāng)雄獅黃褐色的兇目和猶沾鮮血的大口近至眼前時,她仍難免膽寒。 謝思言見小姑娘面色發(fā)白,知她嚇得不輕,當(dāng)下就想將他的心肝寶貝摟進懷里好生哄著,但而今這場合,顯然不合適。 沈惟欽步履漸止。 他適才遠遠看見雄獅竄襲陸聽溪,竟有一種飛身相護的沖動——事實上他的身體快于思緒,已然朝那邊奔去。只是謝思言的箭比他的步子更快。 謝思言讓陸聽溪先去尋葉氏,目光轉(zhuǎn)到方才那被雄獅甩出去的女子身上,冷聲對一側(cè)心有余悸的內(nèi)官道:“勞煩將此事稟于麗嬪娘娘,讓這位去宮正司跟高姑娘作伴。” 若非這個夯貨,他的寶貝怎會受驚上樹,還遭雄獅遷怒?他的寶貝若有個好歹,他非讓這夯貨償命不可! 內(nèi)官看向那女子。 那位是禮部侍郎陳同方之女陳清玉。六部堂官本也算高官,但往大了看,不禁比。在場的女眷好些都是世家出來的,還有公侯家的夫人小姐,陳家族中又無一二品大員,陳清玉擱在其間,委實不夠看。 而眼前開口的可是魏國公世子,那是萬萬開罪不得的人物。 飛快掂量清楚,內(nèi)官朝身后一眾從人使個眼色。 陳清玉適才被摔得七葷八素,渾身骨頭仿似散了架,身上又被雄獅咬傷,傷口仍在淌血。才緩過來些許,轉(zhuǎn)頭就被一眾內(nèi)侍架了起來。 她又疼又暈,呼喝半日見不頂用,聽聞內(nèi)侍是要將她送交麗嬪娘娘處置,放了心:“爾等如今對我不敬,待會兒仔細在娘娘面前吃排揎……” 她家跟麗嬪娘家都快成姻親了,麗嬪焉能不袒護她? “那不如試試看,”謝思言聲音沉冷,“看麗嬪如何說?!?/br> 陳清玉心中發(fā)虛。 這位世子爺怎來了? 有這位在,陳清玉一時也不敢再抬出麗嬪來唬人,只道:“我亦是好心,想趁那雄獅不備,將其拿下……” “好心?”謝思言冷笑,“究竟是出于好心還是虛榮心,你自己心中清楚?!?/br> 陳清玉心思被戳穿,羞窘不已。 她確是想出風(fēng)頭,但爭奈學(xué)藝不精,險些弄巧成拙。 只在場人多,她性子又倔,不肯承認技拙:“我箭法可是極好的,不過一時疏忽才……” 她一句話未完,一聲咕嚕響起,那頭雄獅醒了。 它甩甩尾巴,暈暈乎乎爬起來。 謝思言將袖箭甩給她,無聲冷笑。 那神情似是在說,既然你箭法神準,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陳清玉適才被嚇得狠了,聽見雄獅喉間的咕嚕聲都覺兩腿發(fā)軟,扔了袖箭,喊著“世子救命”,往謝思言身后躲。 可她尚未近得其身,就被從斜刺里竄出的楊順一把甩開。 “世子救我,我再不敢逞能了!”陳清玉此刻已顧不得顏面,哭喊,“是我學(xué)藝不精,是我虛榮,我不該連累在場女眷再度受驚……” 她并不知謝思言要收拾她是因著她險些連累了陸聽溪。 陳清玉哭喊的當(dāng)口,本還找不著北的雄獅已甩著腦袋慢慢立起。 它一眼瞧見遠處倒在地上的雌獅,慘嚎一聲,狂奔過去。 陸家二房三房幾個女眷不知這獅子還會醒,正觀望陳清玉之事,驟見那雄獅洶洶氣勢,惶惶躲避。 陸聽芊嚇得腿軟,一時竟跌坐在地,癱如爛泥。 陸聽芝本已跑出一段,見meimei沒跟上,又冒險回頭去拉她。 陸聽溪遠遠瞧見三姐險境,暗暗心驚,要上前搭把手,卻被葉氏一把拽住。 沈惟欽望見陸聽溪舉動,朝對面的內(nèi)侍抬了抬手。 幾個內(nèi)侍手中布袋同時一抖,剎那之間,烏壓壓一片席卷而來。 眾人定睛一看,驚愕發(fā)現(xiàn),那竟是成群的蚊蠅! 雄獅上前確認雌獅只是昏睡,抬頭對上一群蚊蠅,毛都要炸起來,大吼一聲,掉頭狂奔,一路奔到方才那棵樹下,靠著沖力一鼓作氣竄上樹,連尾巴都卷到樹干上,佯作自己是只大貓,偏過腦袋收了爪,打死不肯下來。 眾人看得瞠目結(jié)舌。 沈惟欽示意內(nèi)侍點上驅(qū)蚊蠅的香,上前與兀自驚愣的陸家女眷敘禮,輕聲道:“沒事吧?”打量著陸聽溪。 陸聽芊仍起不來身,沒瞧見他的舉動,聽見這一聲,面上發(fā)燙:“沒……沒事……多、多謝沈公子……” 沈惟欽恍若未聞,繞過她,步至陸聽溪身前:“占用表妹片刻工夫,在下有一樁事欲問表妹。”那枚出廓玉璧的事,他今日定要問清。 “表妹今日受驚過甚,不如先回去歇息?!敝x思言疾步而來。 驟然被他喚“表妹”,陸聽溪一時倒極是不慣,謝思言幾乎沒有這般稱呼過她,今日不知為何興起此意。那些輩分繞得她頭暈,她實則也不知她跟謝思言這表兄妹的關(guān)系是如何算出來的。 她待要開言,就聽沈惟欽笑道:“我適才也算是幫了表妹,表妹好歹給些薄面?!?/br> “的確也算幫忙。只是什么人想出什么法子,”謝思言似笑不笑,“足下說呢?” 話外之意便是以如此左道旁門解難的沈惟欽,也不是個什么好的。 沈惟欽道:“不論什么法子,管用就成,還幫世子省了事不是?”他面上在笑,對著謝思言的目光卻是冷意凜凜。 二人言語處處機鋒,楊順僅是立在中間便覺壓迫沉沉,知機地立到謝思言身側(cè),以防兩人動起手來。 他覺得這倆人打一架才痛快。 陸聽溪道:“不知閣下欲問什么?”沈惟欽這架勢倒像是不問出口不罷休,此間事了,她還得去尋麗嬪。 沈惟欽語聲一低:“煩請借一步說話?!甭灶D,也覺不太妥,看向葉氏,“大夫人可一道?!?/br>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陳清玉被送去見麗嬪時, 尚算鎮(zhèn)定。 董佩心下冷笑, 陳清玉大約是覺著自家此去無虞, 但既然她思言表兄那般說了,那陳清玉這回絕落不了好。 她忖著,大抵是因著越是要結(jié)親越不能偏私, 麗嬪協(xié)理宮務(wù), 自當(dāng)避嫌, 不能落人口實。陳清玉此番險些闖下彌天大禍, 說不得麗嬪還會罰得更狠。 終于也看了一回別人的笑話。 董佩想起自己那日丟的丑,又煩郁起來。她整了裙釵,趨步上前向謝思言行禮,低聲道:“表哥莫惱,我已知錯了……表哥先前交代的事今次沒成,還有下次,表哥靜候佳音便是。” 她指的自然是撮合沈惟欽和高瑜之事。 自打沈惟欽和陸聽溪母女往別處說話, 謝思言就一直盯著幾人離去的方向。董佩摸不清謝思言的心思, 想了一想, 又說了些朝堂上的事——董家人脈也算廣, 朝堂上但凡有個風(fēng)吹草動, 都會傳信給謝家。她爹為了讓她在謝思言跟前多露臉,選擇讓她來傳信。 “你方才說甚?”謝思言忽而轉(zhuǎn)頭。 董佩一怔,想了一想, 道;“通州幾個屬官近來舉動異常, 私見密談甚多, 有拉結(jié)朋黨之嫌……” 謝思言目光幽晦。 什么拉結(jié)朋黨,分明是欲給陸老爺子最后一擊。 陸老爺子不日便能抵京,通州是必經(jīng)之地,即便是錦衣衛(wèi)察覺不對,繞道而行,也勢必會延期抵京。 一旦延期,興許就會生出些不可把控之事。 他得暗中去一趟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