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光榮回歸
醒來的時候。 他已經(jīng)到了診所,手背上扎了針,而且他渾身動彈不得,一動肚子就疼得厲害,他看著頭頂?shù)奶旎ò?,腦子亂成一鍋粥,他記得蘇楠捅了他兩刀,后面的事他便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怎么到診所的。 “老秦,你醒了?” 石濤拎著飯盒進(jìn)來。 秦越看著他,像是看陌生人。 石濤將飯盒放在桌子上,然后拉開旁邊的椅子,拿著一個蘋果在削,秦越張了張嘴,可一時半會發(fā)不出聲,石濤將蘋果遞給他,然后解釋說:“你躺了三天,這身體機(jī)能下降的厲害,也虧得鐵爺妙手回春,要不然你小子這輩子就得當(dāng)植物人不可?!?/br> “我怎么出來的?” 石濤笑了笑說:“我背你出來的。” “蘇楠呢?” “……” 石濤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向秦越:“老秦,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寶爺?shù)娜?,她是蘇家人,我們被她騙了?!?/br> “怎么會?” 秦越有些激動。 石濤連忙按住他,想了想說:“這樣給你說吧,你被她捅傷了后,她便露出真實面目,說她是蘇家人,和黃毛鬼有同樣的目的,她之所以假扮成寶爺?shù)娜耍且驗樗蚕胍菛|西,可你警惕性太強(qiáng),她稍有動作你就發(fā)現(xiàn)她的意圖,到了最后,她見我們要跑了,這才著急下手……” “不可能。” 雖然他不記得蘇楠,可他感覺她不是那樣的人,況且如果她想要那東西,大可以將他打暈,然后將盒子搶走,這樣一舉兩得,還不費力氣。 石濤知道他不相信。 可事實就是如此,蘇楠確實要滅他們的口,如果不是他反應(yīng)迅速,那他們也不可能活著出那個地方。 “胖子,你會不會騙我?” “不會。” 石濤說這話時眼睛眨了一下。 秦越笑了笑,可心里卻起了警惕心。 有時候,說不騙你的人正好在騙你,而說騙你的人卻是在幫你,雖然他不知道石濤為什么撒謊,可他心里還是很難過,最好的朋友背叛他,最好的哥們騙他,這也許是他最大的悲哀。 過了一會兒。 鐵爺過來給他換藥,看到他腹部的傷疤,鐵爺眼睛瞇了一下,秦越以為自己又出什么問題了,連忙問怎么了,鐵爺笑了笑說沒事,就是傷口愈合的有些慢,沒別的問題。 聽到這話,秦越這才放下心。 在小診所待了一天,秦越便掙扎著要下床,石濤讓他好好休息,可秦越待不住,只能下床出去透透氣,石濤沒辦法,便搬了一張椅子,讓他坐在椅子上。 兩個人坐在椅子上。 秦越盯著湛藍(lán)的天空,覺得之前經(jīng)歷的磨難仿佛一場夢,而現(xiàn)在夢醒了,他便要回北京城過自己的日子,想到這,他忽然摸了摸上衣兜,發(fā)現(xiàn)手機(jī)不在,而且小吳爺?shù)氖謾C(jī)也沒了。 “手機(jī)在我這?!?/br> 石濤將手機(jī)掏了出來。 秦越接過手機(jī),看到上面有三個未接,而兩個是老段的,一個是寶爺?shù)模o寶爺打了過去,而接電話的卻不是寶爺,而是一個中年男人。 “你找誰?” “你好,我找寶爺?!?/br> 秦越恭敬地道出自己的目的。 那個人說了一聲等著,便撂了電話,秦越耐心地等著,可過了三分鐘,還是沒有人接,就在他要掛了重新打時,電話被接起,而接電話的還是那個中年男人。 “寶爺現(xiàn)在有事,你晚上再打?!?/br> “我是秦越……” 中年男人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給寶爺打電話為什么,小伙子不要著急,只要寶爺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就給你回電話,你啊,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好好養(yǎng)傷,別讓寶爺為你擔(dān)心?!?/br> “寶爺知道我受傷?” “當(dāng)然知道?!?/br> 那個人又笑了。 秦越沉默了一會,說了他知道了便掛了電話,雖然他不明白寶爺什么意思,可他相信寶爺,相信馬茴不會真正坑他。 他又給老段打了電話,老段一看是他打來的,立馬接了,而且還給他說了最近公司的情況,秦越一聽,腦子仿佛被轟炸了一般,老段叮嚀了他幾句便掛了。 “老秦,沒事吧?” 石濤見他臉色不太好。 秦越嘆了一口氣:“哎,閻王講理,小鬼難纏,這次回去后,我這破工作應(yīng)該是保不住了?!?/br> “大不了辭了……” “可別?!?/br> 秦越擺了擺手:“我這工作雖然事多,可好歹是個正經(jīng)工作,如果辭了,那兄弟我可就真喝西北風(fēng),再說了,這錢雖然難賺,可賺的心里踏實?!?/br> “老秦?” 石濤覺得這話里有話。 秦越站了起來,對石濤笑了笑:“胖子,有些事我不問,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相信你,所以將后背留給你,如果你舉起刀,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闭f完他便走了進(jìn)去,留下石濤一個人發(fā)愣。 話他說到這了。 如果石濤還是要算計他,那也只能自認(rèn)倒霉,想到這,他心里堵得慌,覺得有些東西在發(fā)酵,失望撲面而來。 也許人心最不可信。 在鐵爺這待了一天,秦越覺得自己已經(jīng)好完全了,便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北京,鐵爺也沒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讓他回去多個心眼,別像上次那樣,被人黑了都不知道,秦越笑著點了點頭。 巴木圖開車過來。 一看見秦越,他立馬下了車。 秦越給他遞了煙,樂呵呵道:“巴木圖這次又得麻煩你送我們?nèi)セ疖囌玖耍@樣,等我回了北京,毛巾和拖鞋我給你寄一箱,怎么樣?” “那感情好,我這輩子的拖鞋和毛巾就不用買了,不過,陳老板,這次寶爺吩咐過,讓我一路護(hù)送你們回北京,所以毛巾拖鞋就省了,我自己可以在北京置辦。” 秦越驚訝:“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北京?” “是啊?!?/br> 巴木圖點頭。 聽到這話,秦越心里踏實了。 上次被黃毛鬼黑了一頓,這次如果有巴木圖跟著,那他們就能安全回到北京城,到時候一切都好說了。 幾個人說了會話。 上午九點多。 三個人便上了火車,巴木圖帶了不少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說是帶去北京給寶爺嘗嘗,秦越笑了笑沒有說話,對付馬茴,他有些敬佩也有些害怕,那個人看起來溫和,可算計起人來絲毫不留情,這次如果不是自己長了心眼,恐怕被坑慘了。 想起蘇楠,他心里有些難受。 他沒想到蘇楠會對他動手。 下午兩三點。 火車到達(dá)西站,巴木圖說自己有人接,便率先下了車,而秦越和石濤提著行李出了地下通道,剛出站,他們就看到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停在出站口。 這車他們熟悉,是東爺?shù)能嚒?/br> 秦越提著行李走了過去,果真就看到了東爺倚在車身笑瞇瞇地看著他們,他上前恭敬地喊了聲東爺。 東爺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給東爺來這些虛的,爺見不慣這些,秦小子,你將東西放在后備箱,然后麻溜地上車?!?/br> “您怎么親自來了?” 東爺掐了手里的煙,然后解釋:“手底下的那幫人我不放心,所以便親自來接一接你們兩個臭小子,有我在,那幫人不敢耍鬼?!?/br> 聽到這話,秦越這心終于踏實。 想起上次在火車站的場景,他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所以在看到東爺親自來,他這心可算是落在實處了。 話不多說,幾個人上了車。 東爺開車很猛,一個擺尾便拐上了正路,身后跟著三兩黑色越野,秦越看到那車,有些不解:“東爺,身后這車是怎么回事?” “歡迎勇士光榮歸來的儀仗隊。”東爺拍了方向盤,然后得意道:“這可是東爺自掏腰包給你們哥倆整的排場,怎么樣,氣派吧?” “氣派!” 秦越覺得沒必要。 東爺哈哈哈笑了兩聲,然后解釋:“前幾天我接到寶爺?shù)碾娫?,說你們兩個臭小子估計要回來了,我尋思著不能讓你們這趟白跑,所以搞一搞形式主義,讓那暗地里的兔崽子也認(rèn)認(rèn)你們,別他媽的不要臉地往前湊?!?/br> 原來是這樣。 想起那天打電話時的場景,秦越小心地問:“東爺,寶爺這幾天在北京城嗎?” “昨兒剛走?!?/br> 秦越心里咯噔了一下:“去哪了?” “這我沒問?!睎|爺扭過頭看了看秦越:“怎么,你小子有事要向?qū)殸攨R報,其實你告訴我也是一樣的,我改天再給寶爺轉(zhuǎn)一遍就行……” “沒事。” 秦越搖頭。 東爺知道他心里有事,可并沒有繼續(xù)問,畢竟有些事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樣,要走的人他就算耍賴也留不住,算了,他也沒精力跟著他們闖了,還在老老實實坐鎮(zhèn)北京城,替那小子守著這里就行。 兩個人一時沉默。 而石濤看著身后緊隨的越野車,覺得這趟內(nèi)蒙之行去值了,他在心里打著算盤,這次去內(nèi)蒙,不僅賺了幾萬塊錢,而且還得了北京城的東爺?shù)馁p識,這顯然是超出他的預(yù)算的,如果以后能在北京城安營扎寨,那他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想到這,石濤有些興奮。 相比石濤的沾沾自喜,秦越卻愁眉不展,他覺得有些事正慢慢改變他的生活,這種改變會將他帶到了一個未知的領(lǐng)域,這個領(lǐng)域他從來沒有踏足過,也不知道里面會有什么樣的危險,而他又會變成什么人,是變成他無法把握的怪物嗎? 他不清楚,也不明白。 忽地他想起離開烏科蘇時鐵爺?shù)脑挕?/br> “這以后的路長,你可得擦亮眼睛,別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有些事強(qiáng)求不來,人吶還是得往前看,不能拗著走回頭路。” 回頭路,什么是回頭路? 他有些不明白這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