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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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新取中為生員,即便心中愉悅,也不可放浪形骸、得意忘形,且需記著時刻苦學(xué),不忘為學(xué)之道才是?!?/br> 李霖越對著眾人說教了幾句,又道:“本官只待爾等鄉(xiāng)試聯(lián)捷。入席吧?!?/br> 話音一落,眾人皆是俯首拜謝教誨,而后按著次序入席。 一時間管弦禮樂再次響起,眾人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提學(xué)大人,門生有一提議?!?/br> 隨著一個聲音響起,顧云浩循聲看去,說話的正是王林。 第47章 第47章:成為師徒 對于王林此人, 顧云浩所知不多。 但從上次東川與西鄉(xiāng)士子相爭之事來看, 此人確實會給人一種恃才傲物之感。 “你是?” 李霖越正與江程云說話,便見有一年輕士子起身。 “門生王林,乃淮安東川人士?!?/br> 見提學(xué)大人相問,王林一臉驚喜, 忙答道。 “今次院試,竟有這么多少年之才,可見淮安真是地杰人靈?!崩盍卦叫那椴诲e,便側(cè)頭笑著跟江程云說道。 “提學(xué)大人抬愛?!苯淘埔嗍穷h首微笑,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就不再不多言。 見狀,李霖越也不甚在意,只問王林:“你有何提議?” “學(xué)生等因提學(xué)大人之恩, 得取中秀才, 今日赴宴謝恩, 空飲無趣,不若以詩文為伴?!?/br> 王林側(cè)頭掃了一眼眾人,神色自得地道。 此言一出, 眾士子皆是神色一振,有些躍躍欲試。 自來文人客宴,都少不了吟詩作對。 而簪花宴、鹿鳴宴一類新科秀才、舉人相聚,更是如此, 大家都很樂意在這樣的場合一展詩才。 一來是多年寒窗, 一朝高中后免不了心下得意, 想以詩文舒托心中喜悅。二來就是有那自恃才華之輩,對名次之事心中不甘,想借此搶槍風(fēng)頭。 更重要的嘛,那就是想要在宴會上作出好的詩作,來引起提學(xué)大人的關(guān)注。 要知道他們雖然是中了秀才,但仍是士族的底層,若是在這宴會上一展才華,被提學(xué)大人看重了,那么對今后的舉業(yè)都是大有好處的。 對于此,顧云浩自然也是心里門兒清。 只是他本就是案首,在提學(xué)大人心中,只怕早就已經(jīng)有了點印象,倒是不著急摻合這些事情。 倒不是他的詩才不佳,只是不太愿意在這種場合出風(fēng)頭。 在顧云浩看來,詩詞總歸是小巧,與其想盡辦法,以詩詞引得提學(xué)大人的注意,還不如苦下功夫,看看怎么能做得更好的文章來的實在。 畢竟本朝取士,都是更為看重文章的。 “既如此,本官亦想看看爾等的詩才,那就以秋日為題,由你為先吧?!?/br> 李霖越淡淡一笑,放下手里的酒杯,說道。 他為官多年,哪里不曉得這些士子的小心思,但勝在他今日心情不錯,便也遂了眾人的意。 聽了李霖越這話,王林更是滿臉帶笑,神色中皆是自得之色。 “門生遵令?!?/br> 拱手向李霖越行了一禮,王林便踱步思索起來。 不過片刻,便神色一動,隨即向著李霖越一禮:“學(xué)生有了。” “念來?!?/br> 聞言,王林更是得意非常,便當(dāng)下作出了一首五言八韻詩。 “不錯?!?/br> 聽了之后,李霖越贊了一聲,便又向江程云道:“此子年紀(jì)輕輕便有此詩才,當(dāng)為淮安俊杰也?!?/br> “提學(xué)大人過譽?!?/br> 江程云亦是頷首一笑,向王林投去一個贊賞的目光。 見狀,王林更是心中一陣狂喜。 隨即想到一事,便眉尖一挑,又拱手道:“學(xué)生不敢當(dāng)兩位大人夸贊,只是學(xué)生聽聞顧云浩顧兄詩才了得,今次又為院試案首,合該顧兄賦詩一首,以示我淮安文風(fēng)鼎盛才是?!?/br> 聽了這話,顧云浩登時忍不住罵娘。 你王林想出風(fēng)頭便罷了,何必拉上我做墊背。 “就是,顧案首年少英才,想必定能作出好詩來?!?/br> “不錯,今日宴席,顧兄身為案首,若是不作一首詩出來,倒是有些說不過去了?!?/br> 當(dāng)下,便有與王林關(guān)系不錯的東川士子出言起哄道。 聽了這話,顧云浩此時更是心下了如明鏡。 看來王林是對自己案首的名頭不服,這才在宴會上說起作詩之事,想借此壓下自己。 很顯然,看出王林等人心思的并非顧云浩一人。 便連季航、楚毅幾人,亦是看了出來,都一臉不忿地看向王林。 而在官場多年的李霖越與江程云,更是心下了然。 “既如此,顧云浩你身為案首,也便做一首來看看,咱們只當(dāng)席間作樂就是?!?/br> 李霖越面上的笑意淡了兩分,也不再看王林,只對著顧云浩道。 而江程云則是眉尖一挑,似并不在意地端起酒杯抿了口酒。 “是?!?/br> 顧云浩起身,拱手領(lǐng)命。 到了此時,即便是不愿意出這個風(fēng)頭,也是由不得他了。 且不說這王林行事惹怒了他,就是為了不墮案首的名聲,他都必須要站出來,在詩文上壓住王林一頭。 略思片刻,顧云浩便直起身子,邁步向前。 只見他一步一吟,待到李霖越跟前,恰好一首詞作完。 頓時整個宴廳只聞弦樂作響,眾人皆是一陣錯愕。 王林更是面色鐵青,羞憤不已。 誰說顧云浩不擅詩賦,這家伙明明是個中高手好不好! 李霖越也是沒想到顧云浩才思如此敏捷,當(dāng)下不由大贊道:“不錯!這秋日的景色又以《臨江仙》的詞牌,實在是別有一番味道?!?/br> 說到這里,李霖越又向著江程云道:“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詩,今有淮安顧云浩一步一吟,真是少年才俊啊?!?/br> 這話評價很高了,顧云浩當(dāng)下忙稱不敢當(dāng)。 “提學(xué)大人過譽了,此子雖有些小才,但尚不足與古人相較,此話還是莫再提吧?!苯淘埔嗍浅鲅哉f道。 知曉江程云這話是為了自己好,怕自己因為此事引起他人非議,顧云浩心下感激不已。 果然府尊大人還是護(hù)犢子的。 見狀,李霖越不由心思一轉(zhuǎn),又對著顧云浩道:“本官看你院試文章,可謂是有文有筆,又頗有辭意氣勢,其中又以首文為佳,爾考場之上,可是先做的首題?” 見他問及院試之事,顧云浩不禁有些愣住了。 其實不禁顧云浩沒有想到,其余眾位士子也是沒有想到李霖越會又說到院試文章,他們原本也是想借著這個機(jī)會,作一兩首詩,在提學(xué)大人跟府尊大人面前露露臉。 哪里曉得這顧云浩一首《臨江仙》,直接讓兩位大人的關(guān)注全在他身上了。 早知道,就不讓這顧云浩作詩了。 眾人失望之下,都向王林投去不滿地目光。 也不知這王林作什么妖,居然這么快就提出讓顧云浩作詩,現(xiàn)在搞得大家都沒機(jī)會出頭了。 王林此刻亦是后悔不已。 他原本是對自己的詩作很有信心,覺得顧云浩定會不如他,方才立刻提及讓顧云浩出場,想借此壓下顧云浩,讓兩位大人更高看自己一眼。 哪里曉得顧云浩居然極擅詩賦,自己不僅未能將他壓下,反而他的詩作一出,自己方才那首自以為還不錯的詩,卻是成了陪襯的笑話…… 顧云浩自然是不曉得眾人心里所想,他此刻還在專心應(yīng)對李霖越的話,忙回道:“提學(xué)大人果然慧目如炬,學(xué)生正是先做的四書題?!?/br> “你可是以《禮記》為主經(jīng)?我記得你五經(jīng)題的文章,好似要比首文差了那么一點,可是考場上有何變故?”李霖越沉思了片刻,又問道。 “提學(xué)大人好記性,學(xué)生正是主治《禮記》,那日院試,雖有風(fēng)雨,但好在上有天子庇佑,再有提學(xué)大人、府尊大人在堂,學(xué)生雖是心下惶恐,但亦是并無什么變故,所作文章也極盡平時所學(xué)?!?/br> 想了想,顧云浩不敢大意,只得小心翼翼地回話,繼續(xù)說道:“只是學(xué)生平時不擅治經(jīng),又所學(xué)不夠,方才不如首文,倒是讓提學(xué)大人見笑?!?/br> 那日考場大雨,肯定會影響道一些考生,這是已經(jīng)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是李霖越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問了,即便他真的被那場雨影響,又怎么敢直接說出來。 要知道真的說是因為考場下雨,覺得出了變故,所以影響了考試發(fā)揮,那么豈不是變相在抱怨,說李霖越跟江程云對今次院試準(zhǔn)備不周? 這樣的話,他可是被不敢亂說,再則他確實也沒有被那場大雨影響到什么。 聽聞此言,李霖越亦是覺得這位士子很有眼力見,遂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已然選定以《禮記》為本經(jīng),就該認(rèn)真研習(xí)才是,以你四書所學(xué)來看,當(dāng)是一心為學(xué)之人,怎會不擅治經(jīng)?” 心情不錯,李霖越便有心關(guān)心一下這位看著順眼的士子,遂問道。 “學(xué)生慚愧,原本是盼著以《春秋》為本經(jīng),只是學(xué)生夫子治《禮記》,為著前程計,便跟著夫子主治《禮記》,只是治經(jīng)三年,難以再有所悟?!?/br> 見李霖越相問,顧云浩不敢隱瞞,面上一紅,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回答。 雖然讀書本是為了科考,但這樣直接說出為了前程而治經(jīng),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他一神半舊布衣,李霖越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