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jié)
他花600萬的錢,買來了一塊垃圾。 而這垃圾,之前就被他當(dāng)做垃圾墊屁股,前一刻被那個孩子發(fā)現(xiàn),給了他希望,讓他蠢蠢欲動,但是下一刻,殘酷的現(xiàn)實一巴掌將他甩醒了。 他是誰?他在哪里?他經(jīng)歷了什么? 少傾,腦子里的熱度下降,對那個孩子的恨意,洶涌而來! 他抬頭,發(fā)紅凸出的眼球,差點從眼眶里爆出來,四處尋找,可哪里有那孩子的蹤影! 宗敬祖剛肯定,那孩子絕對知道里面不是好東西,所以才騙他! 可是,他是大人,那只是個小孩罷了,他怎么就被騙了呢? 不對,一定是葉悠然,葉悠然指使她兒子騙他!一定是的! 葉悠然!宗敬祖鎮(zhèn)定下來,想到了哥哥宗敬先跟他說過的話,厲家,年輕時候的厲邵元也許還會讓人忌憚,但是如今的厲邵元就是一枚軟蛋,老了還沉浸在虛幻的愛情中不可自拔,他為什么愛玉石,是因為厲景望的母親癡迷于玉石,說到底,他這一輩子,都是活在對過去的懊悔和追憶中,渾渾噩噩,而他們兄弟倆,正好利用這個機(jī)會,掏空他的家底…… 厲家其他人,也不足為據(jù),他們最不敢惹的,就是厲承勛,而厲承勛已經(jīng)不是厲家的人。 當(dāng)初他們一家被逐出厲家,歐道奇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兩兄弟欣喜若狂。 可是如今看來,也許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這個葉悠然,對厲邵元的態(tài)度不明朗,難道,是沖著那兩個億來的? 不得不說,他雖然猜測不準(zhǔn),但是結(jié)果卻跟葉悠然的想法,一模一樣,這個人的直覺,是敏銳的! 歐陸和靳承載躲在暗處,把宗敬祖的表情看在眼里,半晌,歐陸開口,“看來,這里的崗?fù)ひ优扇耸至??!?/br> “加派人手有時候也不見得有用,關(guān)鍵時刻,還得你出面,護(hù)著他們母子,我聽我父親說過這兩兄弟的事情,有歐道奇背后支持,他們在這條街簡直是為所欲為,至今沒有動金玉舍,也是因為忌憚厲承勛,如今厲承勛不在國內(nèi),他們可容不下一個女人鬧了他們的場子?!?/br> 葉悠然,會成為兩兄弟打擊報復(fù)的對象,沒個男人在背后撐腰,她單槍匹馬,不太容易。 歐陸的神情跟他一樣嚴(yán)肅,“她身邊有姜花和旋司,還有葉安民……”猛地想起,剛才似乎沒有看到葉安民和葉凱豐那兩個小子。 “以后她得盡量遠(yuǎn)離這里,尤其是短時間內(nèi)?!苯休d道。 “躲避不是辦法。”歐陸最不喜歡的就是退讓。 小時候受過的教訓(xùn),深入骨髓。 躲避是懦弱的表現(xiàn),只有迎頭而上,才會讓人忌憚你,不敢隨意動你! 而靳承載,走的是從政這條路,在施展計謀方面,他跟厲承勛有些像,善于前期花時間打好基礎(chǔ),以退為進(jìn),采取迂回策略。 兩個人,無法達(dá)成統(tǒng)一意見。 所以,都不再開口。 “你還有什么事?”歐陸突然開口。 他粗中有細(xì),剛才靳承載一開始是打算回家用餐的,可是,他說有事,應(yīng)該是有話要跟談。 “我想,你應(yīng)該也猜到了?!苯休d道。 “我是猜到了,可是既然承勛沒跟我們這些兄弟們明說,就說明他把你安排在了暗處,既然躲在暗處,就不要妄圖在明面上跟我修復(fù)關(guān)系,尤其是今天這樣的見面,以后不要再有,免得被人懷疑?!?/br> 靳承載勾了下唇,“不用太刻意,刻意為之,反而更令人生疑。” 歐陸沉默,說的也是。 靳承載又道,“葉悠然跟我家人的關(guān)系不錯,還有,我和葉悠然有合作關(guān)系,而你是葉悠然的朋友,既然我們碰見了,不用走得太近但也沒必要搞得太僵,順其自然吧?!?/br> 歐陸點頭,“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 靳承載看著這個曾經(jīng)的兄弟,一陣無奈,看來,不是厲承勛回來跟大家說明,歐陸是不會冰釋前嫌真正接受他的,幾個兄弟中他性格最直,但也最真,一旦接受你,就會真心待你。 靳承載本來是想邀請他晚上喝酒的,現(xiàn)在看來,無望了。 不過這樣也好,萬事不能太急于求成,慢慢來,他既然下定決心要修復(fù)跟幾個兄弟的感情裂縫,就要拿出誠意來,繼續(xù)努力吧! “沒事了,再見。”靳承載道。 歐陸二話不說,大步回到他的悍馬旁,打開車門跳上去,車子轟然離去。 …… 車子,停在靳家門口。 葉悠然彎腰給厲堯解安全帶,厲堯的小手幫葉悠然整理了下頭發(fā),“mama,你叫靳夫人嫻姐,我叫靳承載靳叔叔,那我怎么稱呼靳先生靳夫人?” 葉悠然一愣,對啊,都亂套了。 她和旋司,厲堯,這個亂套的稱呼,是因為葉悠然年紀(jì)小,姑且都稱呼jiejie,哥哥,無傷大雅。 可是,靳先生靳夫人可不能算作平輩…… “哎呦,小家伙一句話提醒了我?!?/br> 窗外,一道柔和的聲音乍然響起。 葉悠然不好意思的看向她,“嫻姐,怎么敢勞駕您等在這兒?我們來晚已經(jīng)很不對了?!彼谷贿€出門迎接上了。 “來的時間正正好,不早不晚,來來來,堯堯,奶奶扶你下來。” 葉悠然,“嫻姐,可使不得,您一點都不老?!?/br> “對啊,我還想叫您jiejie呢!”厲堯也跟著拍馬屁。 “小家伙這嘴巴甜得……”靳夫人捂著嘴笑,“真是讓我愛不釋手,恨不得這就是我親孫兒。” “是我裝嫩了,讓你叫我嫻姐,堯堯一提醒,我覺得可不就是這個理兒?”靳夫人當(dāng)初讓她叫嫻姐,是為了不占厲承勛便宜,按老一代傳下來的輩分,厲承勛跟靳豐茂是平輩,她總不能讓厲承勛叫一個平輩阿姨吧?所以便讓葉悠然叫她姐,可是葉悠然這年齡實在太小,叫她阿姨倒是正合適,這稱呼問題,可把一向精明的靳夫人給難倒了…… 葉悠然笑道,“咱們也別按什么輩分了,怎么開心怎么來吧。” “就是啊嫻姐,我叫她姐,堯堯叫我哥,我們都這么叫?!毙靖胶?。 “行行行,那我這個老阿姨,可真是占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便宜了,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往里走。 靳豐茂坐在客廳看報紙,見到人進(jìn)來,放下報紙摘下眼鏡站起身,“來了?” 葉悠然也跟他打了招呼。 輪到厲堯的時候,他上前一步,學(xué)著旋司和姜花,伸出小手,“靳伯伯,你好,我是厲承勛和葉悠然的兒子,我叫厲堯?!?/br> 靳豐茂意外的看著他,大概也覺得好笑,伸手握住他的小手,“這孩子倒是口齒伶俐得很?!?/br> “是個鬼精靈呢!”靳夫人在旁邊笑道。 厲堯眨了眨眼,“靳阿姨,你說什么呢,我讀書少聽不懂,是說我是個精靈嗎,是在夸我對嗎?” 靳夫人原本還矜持的捂著嘴靦腆的笑,被他逗得,差點捧腹大笑。 旋司用手點了點他的頭,“裝吧你!” 靳豐茂也笑著招呼大家往餐桌上去,走到半路,愣住了,回頭看厲堯,“小子,這稱呼是不是錯了?叫我伯伯,叫她阿姨,有這樣的叫法嗎?” “是啊伯伯,你總不能跟我承載叔叔爭寵吧?你是大人,要讓著他,不能趁著他不在就欺負(fù)他。” 靳豐茂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看其他像是沒聽到似的紛紛落座,也不得不上前。 一頓高規(guī)格晚餐,賓主盡歡。 靳承載在中途回來加入。 家里的傭人不多,餐后靳夫人還幫忙收拾餐桌,可見平時是做習(xí)慣了的,葉悠然想幫忙,被靳夫人阻止了,凈了手拉她來到后面花園,“這個花園是我親自設(shè)計和布置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精挑細(xì)選,我獻(xiàn)丑,讓你這個專業(yè)的給我把把關(guān),看哪里做得不合適,回頭我改?!?/br> “我哪里是專業(yè)的?我搞設(shè)計,可不是花園景觀設(shè)計,僅僅是服裝和珠寶?!?/br> “我看啊,這世上就沒有你不懂的,之前你還是法醫(yī),現(xiàn)在不僅有自己的設(shè)計室,還開了公司?!?/br> “公司如今還很小,只有殯葬行業(yè),不吃香的?!?/br> 靳夫人搖頭,不贊同她這句話,“咱們國人有些人有偏見,偏見也不影響他們消費啊,就說hk的殯儀大王,在殯儀這一塊做得風(fēng)生水起,一方面是當(dāng)?shù)氐臍泝x風(fēng)俗,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管理經(jīng)營得當(dāng),我相信你的能力,慢慢來不要著急,有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謝謝嫻姐,感激不盡。” 兩人沿著小路漫步,經(jīng)過一處臺階時,靳夫人怕她摔倒,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完臺階,靳夫人的表情一怔。 隨即,她的手指有意的滑向她的脈搏,葉悠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朝她微微搖頭。 靳夫人眨了眨眼,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搖頭,什么意思,但是她不愿意,靳夫人便不深究,隨即表情釋然,和她一起說著花園的景觀。 臨別時,葉悠然特意靳夫人約了再次見面的時間,是在一周后,地點是她今天因為葉悠然來訪夭折的度假村。 靳夫人微笑頷首,她知道葉悠然打算那個時候見面是有事情跟她說,也許,是關(guān)于她腹中胎兒…… 靳夫人剛才摸到了喜脈,她懷孕了。 目送車子離去,靳夫人才收斂了笑容,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靳承載拿著鑰匙正要出門,遇到送完人回來的母親,“媽,怎么了?” “???哦,沒事?!苯蛉丝粗鴥鹤?,心疼的說,“都這么晚了,索性在家里過夜吧?!?/br> “不了,明天出差去下面視察,早上四點鐘我就要起床,你聽不得家里有動靜,不然一晚上你都睡不好,我要是吵了你,我爸非得揍我?!?/br> “那么早的飛機(jī)?” “不是,是省內(nèi),地方偏僻一點,開車過去?!?/br> “雖然天氣越來越暖了,但是早上還是很冷,我讓小東給你拿過去的衣服你可記得穿啊?!?/br> 靳承載低頭在她頭發(fā)上親了一下,“趕緊進(jìn)屋,夜里寒氣重?!?/br> 看著兒子離開,靳夫人走回客廳,回到房間,靳豐茂不在,估計又在書房工作。 靳夫人洗了個澡,然后來到梳妝臺前,一個泛著木香的古樸木盒放在那里。 還有一個很別致的古鎖。 她輕輕擺弄了下,打開。 欣喜的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做舊的東西,而是真正的老物件。 里面的一套首飾,是金鑲玉,年輕人看到的話也許會覺得很俗,但是她這個年齡的人,而且對她個人而言,她就喜歡這樣的飾品,古樸端莊,透著歷史沉韻。 玉是祖母綠,水頭很好,玲瓏通透,手指劃過去似乎都能體會到那種清涼舒適的感覺,滲透進(jìn)她的肌膚和骨頭里,靳夫人幾乎是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套首飾。 靳夫人也是個行家,她平時也從金玉舍那兒買東西,還給靳豐茂買過領(lǐng)帶夾這些男性飾品,靳豐茂也很喜歡。 靳夫人看了看,雖然沒有金玉舍的logo,但是肯定是出自葉悠然之手設(shè)計的無疑。 靳夫人戴在身上,照著鏡子比了比,臉上忍不住浮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