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清宮攻略(清穿)、前朝皇子綁回家(重生)、[綜英美]一言不合就爆炸、水果大亨[種田]、佛系嬌氣包[穿書]、寵妾為后、小公主,跟我回家吧、神一樣的道侶、女配等死日常[穿書]、重生九零年代小富婆
秦知縣讓捕快們把楚鶴翔鎖到縣衙,所以盡管楚鶴翔表現(xiàn)的十分配合,但捕快們還是照著秦知縣的話,把他戴上了鐐銬枷鎖。 楚家別院地處僻靜之所,到縣衙路程不算短,楚鶴翔就被這么銬著,被人當(dāng)猴戲觀賞了一路。 等他到了縣衙,看熱鬧的百姓立刻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他們都伸長脖子等了快兩刻鐘了,若不是今次這熱鬧實在好瞧,他們都要不耐煩了。 秦知縣都回后頭吃了一頓朝食了,此時面上倦容褪去,顯出了幾分當(dāng)官的威嚴(yán)。 楚鶴翔雖然在外行走多年了,但不論到哪里,旁人都敬他楚家大少爺?shù)纳矸萑?,更別說被人銬到公堂上了。此時臊得頭都抬不起了。 不過秦知縣可不管他臊不臊,驚堂木一拍,直接就問:“你認(rèn)不認(rèn)罪?” 楚鶴翔也不過二十出頭,做生意的時間不短了,但這種殺人害命的事情卻是頭一遭做。也是被逼的沒法子了,才放手一搏,此時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著肯定是茶壺巷的事發(fā)了。只是那兩個小賊放完火應(yīng)該拿著銀錢遠(yuǎn)走高飛才是,而且那兩人也是他讓李掌柜喬裝去聯(lián)系的,怎么會現(xiàn)在就牽連到他了? 他強逼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反問道:“小人奉公守法,不知道大人說的是何罪?” 秦知縣懶得同他啰嗦,把人把兩個小賊和李掌柜又帶了過來。 為防串供,他們?nèi)硕急欢律狭俗臁?/br> 楚鶴翔看到李掌柜那受過刑奄奄一息的模樣,立刻就知道自己猜測沒錯,真的事發(fā)了! 他一邊在心里唾棄李掌柜辦事不利,一邊恨自己在這小縣城里沒有人脈,不然也不會讓李掌柜這熟悉本地的去聯(lián)絡(luò)賊人,此時事發(fā)更是尋不到任何救援…… “大人明鑒,這三人我并不認(rèn)識,更不知道您說的是什么罪!”楚鶴翔硬著頭皮繼續(xù)嘴硬。 秦知縣被他這死鴨子嘴硬的樣子給氣笑了,指著李掌柜冷笑著道:“你不認(rèn)得他?牡丹繡莊是你開的,你不認(rèn)得自家掌柜?” 牡丹繡莊確實是楚鶴翔開的不假,但卻是以旁人的名義在官府備的案,數(shù)家店鋪里知道他的人,從掌柜到活計加起來不到十人,所以楚鶴翔接著道:“大人實在冤枉了小人,這牡丹繡莊和我家小弟的芙蓉繡莊打擂臺,怎么是我開的呢?您不信可以查官府備案?!?/br> 師爺送上備案,秦知縣一翻看,牡丹繡莊老板的名字還真不是他。 “這姓李的掌柜和繡莊的伙計都冤枉你了?” 楚鶴翔作沉吟狀,然后一拍腦門說:“這李掌柜我不知道他怎么說的,但是伙計可能是誤會了。早些時候我一個朋友讓我投資他的生意,我想著那人還算可靠,便給了一部分銀錢。沒想到來了這小縣城,我才知道我那朋友的店居然和我弟弟的繡莊打擂臺。我看不過眼,就以投資人的身份去過幾次店鋪?;镉嬁赡苁强凑乒駥ξ夜ЧЬ淳吹?,就誤會了!” 秦知縣本以為這案子到把楚鶴翔銬過來就完結(jié)了,沒想到反而越說越亂了,他煩躁地皺起了眉頭,讓人把李掌柜嘴里的布條扯了出來。 不等秦知縣發(fā)問,李掌柜立刻道:“小的沒有撒謊!這楚大少爺,就是小人的東家??!” 伙計沒怎么和楚鶴翔打交道,可能會認(rèn)錯東家。但是他這掌柜的肯定不可能認(rèn)錯啊,要是照著楚鶴翔的說法,那就是他這當(dāng)掌柜的故意栽贓陷害了! “官府備案上寫的確實不是楚大少爺?shù)拿?,但幾個掌柜都知道幕后東家就是他?!迸卤澈阱伒睦钫乒袷裁炊碱櫜簧狭?,急急地道:“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其他分店詢問!” 牡丹繡莊其他分店都在外地,最近的來回路程也要五六天。 而且楚鶴翔也有信心,想著其他鋪子開的早,掌柜都是他暗中培養(yǎng)的心腹,不像這小縣城的分店,因為開的最晚,李掌柜是臨時找的人,對他不夠忠心。 他早就交代過其他掌柜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其他掌柜又不知道這縣城發(fā)生了案子,官府派人詢問,一時間也查不出什么來。 更主要的是只要先拖一拖,他的小廝自然會傳消息回京,他爹娘自然會想辦法來撈人。 秦知縣被他倆截然不同的口供都繞暈了,再傳了牡丹繡莊的活計過來問。 伙計里只有一個見過楚鶴翔,就是之前去芙蓉繡莊賣十字繡品的那個。 秦知縣問他確不確定楚鶴翔就是牡丹繡莊的東家。 伙計搔了搔頭,想了半天,道:“小的沒亂說啊,當(dāng)時掌柜的讓小的去對面繡莊買新繡品,打探敵情。小的買回去之后,楚大少爺也過來了。小的當(dāng)時喊他‘東家’來著,他也沒說不是啊?!?/br> 楚鶴翔作迷茫狀道:“你當(dāng)時那樣喊了嗎?我怎么沒有印象?” 活計就是個粗人,被這么一問自己都不確定喊過沒有了。 局勢僵持了起來,看熱鬧的百姓也被說暈了,議論紛紛的。 姜桃也跟著皺眉,她沒想到這種人贓并獲的情況下,楚鶴翔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偏這秦知縣也挺昏聵的。這案子要審的根本不是楚鶴翔是不是繡莊老板,而是他有沒有指使人去做??!現(xiàn)下已經(jīng)有了人證,物證卻被忽視了—— 兩個小賊前一夜是帶著大桶火油來的,這種東西在小縣城里用處并不多。讓人查一查是誰去買的,自然也能查到楚鶴翔頭上。 還有楚鶴翔給小賊的銀票。他不可能是出京城的時候就想到要來雇人放火的,肯定是在本地籌措的。這么一大筆銀錢,也能查到源頭。 姜桃往前走了兩步,正想上堂去和楚鶴翔對質(zhì)。 姜楊卻一把把她拉住了,對著她搖了搖頭,而后低聲道:“這事咱們不要攙和?!?/br> 如之前沈時恩說的那樣,他和蕭世南的身份不能放到明面上。楚鶴翔明顯不是好相與的,若他狗急跳墻,開始胡亂攀咬,沈時恩他們兄弟倆也會受到牽連。 所以不用姜楊多說,姜桃只能無奈地把腳收了回來。 過了大約一刻多鐘,秦知縣還是沒審出個頭緒來,他正準(zhǔn)備先把人收押,容后再審。 卻有一人突然撥開人群,沖到了堂上來。 “公堂之上,何人無禮?!”腦子亂的和漿糊似的秦知縣煩躁地呵斥。 “知縣大人,小人是芙蓉繡莊的楚鶴榮!”楚鶴榮上了公堂,跪下稟報道:“小人是來給我大哥作證的,他不是那樣的人!” 姜桃看到楚鶴榮那幫著楚鶴翔急切辯解的模樣,頭疼得想扶額。 楚鶴翔的神情就松快多了,面上立刻就帶起了笑,道:“小榮,你總算來了,快幫大哥和知縣大人解釋?!?/br> 楚鶴榮點點頭,又接著對秦知縣道:“大人,我大哥和我情同手足,他肯定不會開店和我打擂臺,更別說做那種讓人放火的事情的!” 秦知縣無奈道:“你這么護(hù)著他?萬一他就是那樣的人呢?” 楚鶴榮道:“小人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我大哥定不是那樣的人!” 秦知縣都快煩死了,老話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誠不欺人啊!隨后他又想到這次的縱火案,燒的是牡丹繡莊,雖然本來燒的是對面的芙蓉繡莊吧,但是楚鶴榮這苦主老板都來給人作保了,還審個屁??! 一大早就把他吵醒了,結(jié)果審了半上午,居然還是一團亂麻。他煩躁地?fù)]揮手,讓楚鶴榮先把人帶回去吧。他也從上首的官椅上起來,讓師爺把東西收一收就退堂了。 楚鶴榮立刻膝行到楚鶴翔身邊,一面替他解除枷鎖,一面痛心道:“大哥受苦了!” 楚鶴翔心中嗤笑他這蠢鈍如豬的行為,面上卻還要裝作十分受用的模樣,“還好你相信我?!?/br> 楚鶴榮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心有余悸道:“幸虧這次只燒了房子,沒害到人,不然我也保不住大哥。” 原來竟是沒害到人命,難怪這知縣這么簡單就放人了。 楚鶴翔面上一松,帶著笑道:“茶壺巷那邊房舍密集,只燒了屋子沒傷到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br> 他這話剛說完,就看到方才一臉焦急給他解鐐銬的楚鶴榮,突然停下了動作笑了起來。 楚鶴翔發(fā)愣的工夫,楚鶴榮又把他推到地上,喊道:“大人,火就是我大哥放的!快把他抓起來!” 秦知縣被他喊懵了,說:“你怎么反復(fù)無常的?” 楚鶴榮又噗通一聲跪下,道:“我聽茶壺巷姜家的人說了,那兩個小賊本來是要去姜家繡坊放火的,但是沒想到他家人睡得晚,發(fā)現(xiàn)了動靜。然后后頭今早他們家的人知道繡莊著火了,還鬧出了烏龍,就猜著是不是那兩個小賊臨時起意,跑去燒繡莊了!現(xiàn)在大家伙兒都只知道繡莊著火,除了幕后主使,誰知道茶壺巷姜家也差點被火燒了?” 秦知縣再看向那兩個小賊,捕快把他們嘴里的布條扯了,他們立刻點頭如搗蒜道:“對對,那主使我們的人本是讓我們在茶壺巷放火的,只沒想到那家人睡得晚,咱們兄弟也怕害了人命才改了主意,只是沒想到給燒錯了……” 都到了這會兒了,兩個小賊還不忘給自己說好話,減輕罪責(zé)。 方才還頹著的李掌柜也立刻道:“沒錯,一開始楚大少爺吩咐的,就是要燒茶壺巷的姜家!” 楚鶴榮比誰都高興,道:“茶壺巷那邊還有火油味兒呢,大人讓人一查便知!” 第93章 秦知縣被這么一提醒,立刻再讓人去茶壺巷看。 旁邊的師爺也總算得用了一回,提醒他說火油這東西用的不多,城里就兩家鋪子在賣,若是出動到火油了,也可以讓人查查火油的來頭。 秦知縣點了頭,讓人照著師爺?shù)囊馑既マk。 楚鶴翔還保持著被楚鶴榮推倒的姿勢,不可置信道:“你套我的話?” 楚鶴榮終于可以笑出聲了,他叉著腰哈哈大笑道:“可不就是套你的話?!大哥素來覺得我蠢鈍如豬,若不是我來問你,你能這么順當(dāng)?shù)匕讯亲永锏脑挾纪獾???/br> 屈辱、憤恨的神色在楚鶴翔面上展現(xiàn)出來,一時間他的神情可謂是精彩極了。 楚鶴榮還嫌不夠,湊到他跟前壓低聲音道:“我再告訴大哥一件事,你尋的人挑半夜萬籟俱寂的時候動手,我姑姑他們白日里都忙的不成,那個時候本該都是睡死的。但是之前你送了好些補品過來我一個人吃不完,分給小南他們一道吃了。小南也受不住那些大補的,半夜燒的睡不著,所以那兩個小賊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讓人逮了個正著,你說氣不氣人?” 這當(dāng)然氣人!還有什么比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更氣人的嗎?! 楚鶴翔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氣息都不順了。 “大哥可千萬保重自己的身子?!背Q榮好心地給他捋后背順氣,“這案子還沒審?fù)昴兀蟾珉m然做的事腌臜下流,可罪不至死,別把自己氣死了?!?/br> 他不說還好,越說楚鶴翔越覺得胸口劇悶,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把自己給噎死。 又過了沒多久,去茶壺巷的人先回來了,說那邊確實有一家外頭被澆了許多火油,到現(xiàn)在還味道濃郁著呢。其后火油店的老板也被喊過來了。 火油是楚鶴翔的隨從去買的,因為要的多,對方又是陌生面孔,火油店老板印象深刻。 楚鶴翔的隨從小廝都隨著他一道過來的,當(dāng)下就被那老板指認(rèn)出來了。 其實照著楚鶴翔的邏輯,小賊得手之后肯定就跑了,茶壺巷成了一片廢墟,知縣處理火災(zāi)后續(xù)還來不及,一時間也逮不到人,更無從追查下去。而那時候他已經(jīng)帶著人回京城了,就算后頭尋到火油店老板頭上,人家又不認(rèn)識他的人,總不能隔空指認(rèn)到京城去? 可沒想到事情居然發(fā)生了戲劇性的反轉(zhuǎn),人證物證俱在,他還被楚鶴榮套話,直接在公堂上說了不該說的話……這些種種加在一起,再也不容他辯駁了! 師爺很快就寫好了供詞,捕快壓著楚鶴翔的手畫了押。 不過對方到底是富商巨賈家的大少爺,雖然意圖謀害人命,但是沒得手,后頭燒的也是他自家的店鋪,量刑上就有說法了??梢灾嘏辛鞣徘Ю?,也可以只蹲一段時間的大牢。 秦知縣沒什么背景,這七品小官的官位還是靠他岳家花了大把銀錢疏通來的,因此他也怕判重了得罪人,就只先把楚鶴翔收押,容后判刑。 百姓們看夠了熱鬧還不肯走,一個兩個咋摸著說這大家族陰私事兒就是多啊,還真就是楚家這個大少爺做的!不過這楚家的小少爺看著也不笨,居然想到來當(dāng)堂套他的話。 還有會起哄的,嚷著說:“大老爺,鐵證如山,犯人都畫押認(rèn)罪了,咋不判刑啊?你不會是怕了楚家的權(quán)勢,要徇私吧!” 秦知縣的小心思被當(dāng)場無情戳穿,他當(dāng)即就板著臉呵斥道:“案子都是審?fù)炅?,你們還湊在這里做什么?縣衙重地,無關(guān)人等速速離開!” 別看大家伙兒方才還你一言我一語的,到底都是普通百姓,一看秦知縣動怒了,還喊了捕快來趕人了,當(dāng)下就往外頭退去,一個跑的比一個快。 姜桃被人群裹挾著往外走,姜楊有心拉她一把,但是到底也不過是個沒長開的小少年,能穩(wěn)住自己就不錯了,根本管不了她。 姜桃的腳都快被人踩麻了,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這時候,一個頭戴斗笠的少年伸手護(hù)住了她。而且說來奇怪,那少年旁邊的幾個人都沒往他身邊擠,反而替他把擠過來的人往旁邊推。 姜桃呼出一口氣,連忙道謝。 “不用客氣。”少年的聲音正處在變聲期,說不上好聽,卻也不難聽。 總算到了縣衙外頭,姜楊快步走到姜桃身邊,詢問她有沒有事。 姜桃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搖頭道:“沒事,還好有個小公子護(hù)了我一遭?!?/br> 正說著話,楚鶴榮也追過來了,也是過來關(guān)心姜桃了。 他面上的神情很輕松,但是眼眶卻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