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今日這一出,說歐陽昱偷了梁王寶庫,別人或許將信將疑,可是他在宮中遍布眼線,非常清楚,在黃茵玉道出寶庫所在之前,歐陽昱的精力全撲在廝殺上面,后來得了空閑,也只是搬空了宮中的糧庫和兵器庫,以及一些放置在外面的小件東西而已。他根本連拿寶庫的邊都沒摸著。而如今這些有梁王印鑒的寶物從哪里來的,搞不好就是黃家積年從梁王和梁王那些兒子那里弄來的。這一招根本就是一箭雙雕,想把他和歐陽昱一起放倒。蔡赟深知黃季隆的手段,但這么狠的一招,肯定不是黃季隆這個見錢眼開的守財奴想出來的,也只有黃家那個心如蛇蝎的黃茵玉才能想得出來。 黃季隆忍不住跳了出來,“蔡赟,你不要抹黑我女兒的名聲,我女兒跟梁王世子清清白白。哪里有什么情義?” 蔡赟翻了個白眼,“這話就說得奇怪了,黃娘子跟李明卓之間的事情,興州人婦孺皆知,你這個世子老丈人,抖了這么多年的威風(fēng),你女兒好歹還獻出個空的寶藏,說要換李明卓的性命,你這樣翻臉不認人,不太好吧?” 黃季隆氣得發(fā)抖,“你胡說八道,我女兒哪里有……” “那天晚上,可是黃娘子自己說感念李明卓的情義,特獻上寶庫,請歐陽將軍放他一馬。而且黃娘子還特地要求歐陽將軍屏退左右才肯說。擺明了就是想用寶庫中的東西賄賂歐陽將軍,放走謀逆罪人。難道我有說錯?”蔡赟巴不得跟他扯嘴皮子功夫,把黃家抹得越黑越好。 黃季隆只好朝魏芳韶行禮,“還請監(jiān)軍大人說句公道話,蔡大人這樣抹黑我女兒的名聲,還請大人主持公道?!?/br> 歐陽昱笑笑,“黃大人莫急,先排個隊,辦事得有個先來后到,今日我排在令愛之前,監(jiān)軍大人怎么也得先給我主持公道,才輪到令愛呢。再說了,蔡大人剛才說的也不算是抹黑令愛吧,畢竟這些話都是黃娘子自己說的。黃大人,你真的錯怪蔡大人了?!?/br> 黃季隆差點兒一口老血吐他臉上。 歐陽昱不理他,轉(zhuǎn)向魏芳韶,“魏大人,這件事跟黃娘子關(guān)系甚大,我們還是派人請黃娘子過來,當面詢問一下。而至于金刺史提到的石皋,我確實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還請監(jiān)軍大人派人去傳他來問好,我們好當面問清楚?!?/br> 魏芳韶見他如此配合,便點頭。 歐陽昱陡然想起來,“對了,防止有人再說我殺人滅口之類的,還勞煩魏大人的侍衛(wèi)們跟著金刺史辛苦一趟如何?” 金無恙連忙開口,“下官愿意前往?!?/br> 魏芳韶微微挑眉看著金無恙,覺得這人真的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第84章 大夢初醒 不過半個時辰,石皋和黃茵玉均被帶到。黃茵玉被暫時安置在一旁,而石皋則被帶上來問話。 歐陽昱冷冷地道,“石皋,今日傳你前來,是堂上的眾位大人有話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 石皋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軍……”竟然是一副心虛的模樣。 歐陽昱暼了一眼面有得色的金無恙和黃季隆,索性道,“一事不煩二主,既然金刺史追查得最久,想必能問到關(guān)鍵處,所以還是有請金刺史來問吧?!?/br> 說完往后一靠,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金無恙也不理會歐陽昱話里的諷刺,毫不客氣地開口便道,“石皋,我來問你,你是不是連續(xù)數(shù)日購得大量的米糧,送入軍營之中?” 石皋點頭,“確有購買米糧之事,但是并非末將所為。” 金無恙冷笑,“不是你所為,難不成另有人指示你這么做?” 石皋偷瞄了歐陽昱兩眼,只見他神色漠然,與往日那親厚的神態(tài)判若兩人。他心中駭然,“將軍,小的知錯了。” 歐陽昱冷冷地開口,“那便說說,你錯在哪里了?” 石皋吞了吞口水,“將軍曾親自告誡我,行事不可魯莽,不可收貪墨、不可收禮、不可以隨便娶妻納妾??墒恰墒橇鈨簩ξ仪樯钜庵?,用情至深,甚至不圖名分,只要跟在我身邊就好?!?/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眼去瞅歐陽昱的神色,“她,她真的是個好姑娘,知道我和我的兄弟們糧草不夠,所以用自己的嫁妝去換了糧草,送到了營中,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這樣的女子,我如何能辜負她,懇請將軍允許我娶她為妻……”說完鏗鏗的磕起頭來。 歐陽昱早在幾日前,接到關(guān)于他跟那個菱兒的消息時,就知道這小子落進了別人的坑里了。畢竟是自己曾經(jīng)看重的人,打仗也英勇,可在他已經(jīng)一再提醒后,仍然行事如此糊涂。歐陽昱遺憾又惋惜,“你先別忙著磕頭,只要今日此間事了,你如果仍然愿意娶她,我絕對不攔著?!?/br> 石皋喜形于色,“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他此刻仍然跪在地上,但是見歐陽昱竟然沒有怪罪,頓時心頭一松,腰肢也筆直起來,抬起來的一張臉上竟然滿是欣喜的神色,方才那忐忑不安,全無蹤跡。 堂中眾人都愣了一下,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糊涂蛋,方才的忐忑和心虛竟然是另有其事,跟金無恙追問的根本是兩回事??此@一臉高興,只怕到現(xiàn)在都沒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金無恙嘲諷道,“別以為裝瘋賣傻就能躲過去了。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br> 石皋仍然沉浸在即將能迎娶心上人的喜悅中,高興地問金無恙,“交待什么?” “你可知道一共送了多少糧食進了軍營?” 石皋看了歐陽昱一眼,心想多說點吧,這樣將軍對菱兒的印象一定更好,“菱兒說她是拿她的嫁妝去跟糧商換的,她家給她的陪嫁多,估計得有四五輛車吧,不,恐怕得有十車的糧食。” 歐陽昱已經(jīng)不想跟他說話。 陸瑯瑯站在他身后,便壓低了聲音,開口問石皋,“你到底有沒有親眼見到過這些糧食?” 石皋見是小六爺親自開口,不敢虛言,“菱兒第一次領(lǐng)著糧商來送糧食時,我正好在軍營中,見過一回。她說她已經(jīng)把嫁妝都給了糧商,糧商也已經(jīng)調(diào)度好了糧食,也不能退了,后面會陸續(xù)送過來。只是后面幾次送糧,我有事不在營中,所以并不清楚一共送來多少。不過她第一次就送來了三車,后面又陸續(xù)送了幾回,所以怎么也有十車吧。”石皋還努力的解釋。 金無恙對他這個說法很是不屑一顧,“石皋,我勸你從實招來,不然一會可有你的苦頭吃。” 石皋一頭霧水,“這,我媳婦給我營中的兄弟送點糧食,這犯了什么罪了?” 金無恙喝道,“休要裝傻充愣,還不快將你們偷竊梁王寶藏,私下買賣軍糧的罪行如實招來!” 石皋被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你胡說什么?什么寶藏?什么買賣軍糧?” 魏芳韶的侍衛(wèi)立刻出手,將石皋死死地扣住。石皋拼命掙扎不過,“不,將軍,我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歐陽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復(fù)雜的心情,“石皋,我知道你為人粗心,特地再三吩咐你,不要收禮,不要收人?!?/br> “不,將軍,我沒有收禮,也沒有收人。菱兒是城西一戶商人的獨女,我們只是……只是兩情相悅……我們還沒有成親,我還沒有……” 歐陽昱失望地看著他,“就是這個女人,用已經(jīng)失蹤的梁王寶庫內(nèi)的寶物,交換了數(shù)千石的糧食,再用你的名義,送到了你所在的營地。若是今日這個罪名真的落了下來,我有罪,你也有罪,很多兄弟都會有罪,而且都是掉腦袋的大罪。這樣的女人,你還要娶嗎?” 石皋愣住了,仿佛完全聽不懂歐陽昱在說什么,只知道不停地說,“不,將軍,這里面一定有誤會。菱兒的家就在永西巷,進去第三家,門口有棵石榴樹,您讓人去找,去找菱兒,這里面一定有誤會。” 魏芳韶朝侍衛(wèi)們看了一眼,侍衛(wèi)們立刻領(lǐng)兵出門,飛馬而去,不多時,有人率先返回?!盎胤A大人,那座宅子里并無人居住,但是有不少箱籠,里面有不少寶物,上面還有梁宮印記?!?/br> 金無恙和黃季隆遙遙對望一眼。金無恙大聲喝道,“歐陽將軍,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如何狡辯。還虛構(gòu)什么菱兒。分明就是你指使麾下將士,偷走了梁王寶庫中的寶物,用以私下交換軍糧,豢養(yǎng)私兵。魏大人,朝廷這是養(yǎng)虎為患啊,歐陽昱如此行事,分明就是目無法紀,早有謀反之意。請魏大人將其拿下,嚴加審問?!?/br> 石皋聽到屋中無人的時候,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如今再聽金無恙這么一說,心口被堵得簡直上不來氣。難不成那個不小心摔倒在他面前的女人是假的,那些甜言蜜語是假的,那些情難自禁也是假的,那些當?shù)艏迠y只為他籌集軍糧更是假的。 他罔顧將軍的再三囑咐,偷偷摸摸地去看她,許諾要娶她,如今,卻要將軍和軍中兄弟來給他償還代價。 石皋額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不,不會的,這里面一定有誤會!將軍,這里面一定有誤會!” 歐陽昱漠然地問他,“這多證據(jù)在面前,我也想知道誤會在哪里?你如今,還要娶那個菱兒為妻嗎?” 石皋跌坐在地上,像個傻子,張口無言。 金無恙冷笑,“歐陽昱,你還有什么話說?” 歐陽昱笑笑,“我現(xiàn)在沒什么話說,我只想聽聽你們怎么說。對了,黃娘子不是也來了嗎,不妨請黃娘子前來,我們也聽聽黃娘子怎么說。” 魏芳韶用目光示意侍衛(wèi),侍衛(wèi)便去請黃茵玉前來。黃茵玉是興州城最出名的女子,出門自然有人隨侍,她今日帶的是紫簫和另一個侍女。黃茵玉款款上前,端莊地魏芳韶和眾人行禮,“拜見監(jiān)軍大人,歐陽將軍,各位大人?!?/br> 石皋的目光木然地隨著聲音移動,當他的目光落在了黃茵玉的侍女身上時,他的雙目陡然睜大,“菱兒?菱兒,這是怎么回事?” 那個侍女仿佛被嚇著一般,連退了好幾步,“這,這位將軍,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菱兒,菱兒,你說清楚,這是怎么回事?那個什么糧食,還有那個什么寶藏?”石皋目眥欲裂,瘋了一樣,想撲過去。 黃茵玉忙護著菱兒和紫簫,主仆三人摟在一起瑟瑟發(fā)抖,好不可憐。 那些魏芳韶的侍衛(wèi)豈會讓石皋放肆,見他瘋了一般,為了防止他傷人,眼見就要下重手??蛇€未等他們動手,眼前一花,有一個人影已經(jīng)把石皋掀翻在地,語帶笑意道,“你這個傻瓜,還沒看明白嗎?” 動手的人正是陸瑯瑯,她一手反掐著石皋的胳膊,一手緊緊地扣住了石皋的下巴,用力地掰向菱兒的方向,力道之大,將石皋的臉都捏得變形了。 “沒看明白,就多看幾眼,使勁看清楚。這個姑娘或許跟你的菱兒同名,甚至跟你的菱兒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她可不是你的菱兒,她可是這興州城最出名的黃娘子的侍婢,雖然是侍婢,卻比一般的官家小姐都金貴,人家黃娘子都拿她當姐妹看的,你沒瞧見黃娘子此刻自身安危都不顧,也要護著她嗎?這樣金貴的一個侍女,怎么可能是跟你朝夕共處,還沒過門就給你送上千石軍糧的商家之女。而且,人家想必是出入都有人隨行,你的菱兒跟你共處的時候,她必然也有證人能證實她在它處出現(xiàn)過。你看清楚了嗎?” 石皋的雙目已經(jīng)赤紅,卻一眨不眨地緊盯著那個被黃茵玉摟住的菱兒。 陸瑯瑯見他已經(jīng)不掙扎了,冷冷地諷刺道,“如果看清楚了,就別一直盯著人家未出閣的小娘子看。否則你跟人家第一回 照面就這樣又喊又叫的,弄不清楚的人,還以為你要往黃娘子主仆身上潑臟水呢。把這樣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子也扯下水,你得被多少人不齒。別人不但要罵你,還要罵你家將軍沒種。到時候,小姑娘哭著喊著說被冤枉,給你來個一死以證清白。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還不是得你家將軍的命陪給人家?!?/br> 石皋的臉上,也不知是汗還是淚,濕成了一片,他朝著那個菱兒看了最后一眼,“我明白了,呵呵……”他那硬擠出來的絕望的笑聲,瘆得人一陣一陣的發(fā)慌。 “那個跟我朝夕相處,說要嫁給我的姑娘,說變賣嫁妝也要接濟我軍中兄弟的姑娘,雖然跟這位長得一模一樣,連個頭發(fā)絲都不差,但也絕對不是這位。哈哈……”他大笑了出來,只是笑聲比哭得還難聽。事到如今,他雖然理不清其中的蹊蹺,但是菱兒臉上刻意顯露的驚恐和不解,足以像一記巨大的耳光,將他從自以為是的美夢中扇醒,足以證明他就是個被美人計迷暈了頭腦的蠢蛋。 第85章 拒不跳坑 石皋終于從菱兒的臉上收回了目光。 陸瑯瑯松開了鉗制他的手,甚至還刺了他兩句,“好歹還沒有糊涂到最后?!?/br> 石皋端正地跪好,重重地給歐陽昱磕了幾個響頭,“將軍,是屬下愚笨,鬼迷心竅,犯下大錯。任由將軍處置?!?/br> 金無恙看了對面的黃茵玉一眼,黃茵玉的目光卻落在了陸瑯瑯的臉上。 黃茵玉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說是咬牙切齒也不為過,知道到底是因為被石皋嚇到了,還是因為被陸瑯瑯壞了“好事”,誰也不好說。 按照黃茵玉原本的計劃,石皋應(yīng)該會拼死抓住菱兒這根救命稻草,要菱兒把事情交待清楚。但是正如陸瑯瑯所說,菱兒的行蹤早已經(jīng)做好了周密的安排,任誰也查不出破綻來,石皋那一根筋通到底的性子,肯定只顧著跟菱兒較勁,不會去否認糧草的事。 光是有石皋狂怒之中的大吼大叫的說辭,就足夠證實寶物換軍糧的事情是確實存在的。至于所謂的“菱兒”嫁妝換軍糧,只要她這里證明菱兒跟石皋根本沒有關(guān)系,那么這件事情,就是石皋無中生有,栽贓嫁禍,到時菱兒再唱一出一死以證清白的戲碼,歐陽昱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這個事。 只可惜,卻被這個面前這個程咬金給攪了局。 黃茵玉強壓心中惱火,試圖將局面拉回自己的掌控,“不知這位將軍為何要對我的侍女大呼小叫,若是有什么誤會,還請說出來,也好解釋清楚。” 石皋的雙手死死摳住地面,他的腦子不聰明,只憑著一股蠻力做事,但是方才小六爺既然不讓他說話,他就不說話,自己闖了禍,最多拿這條命陪就是了。只是萬一拖累了將軍和兄弟,他連死都沒臉去死。石皋原來對菱兒的情義有多深,如今的恨意就有多深。 陸瑯瑯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黃茵玉主仆三人,和顏悅色,聲音不高不低,可語速卻很快,如玉盆珠傾,叮叮咚咚的,讓人攔都攔不住。 “哦,他呀,軍中莽漢,沒見過什么世面,被那些不要臉的下作東西下了套,又是美人又是錢糧的,砸的暈頭轉(zhuǎn)向,這才鬧了笑話。只是那些害他的人太不要臉,不知道是在哪里混的下三濫賤人,才能想出這么歹毒陰損的計策。幸虧黃娘子你們來得晚些,要是讓你們這些冰清玉潔的小娘子們聽到了卑鄙惡心的手段,那簡直都是一場罪過!一個小娘子居然用自己作餌,肯定是混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的……啊呀,越說越惡心。咦,黃娘子,你居然對這些事情感興趣?” 陸瑯瑯一臉匪夷所思,好像黃茵玉突然變成了個驚世駭俗的東西,“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就算對這些感興趣,大庭廣眾的表現(xiàn)出來也不好吧!你要是真的非常感興趣,我就勉為其難,回頭咱們私下里再好好聊一聊?” 黃茵玉:我,我熱烈地問候你祖宗。 她臉上溫婉的表情完全掛不住了,“你……你簡直胡言亂語,我怎么會對這樣的話題感興趣!” 陸瑯瑯長舒了一口氣,笑道,“那就是了。黃娘子怎么說也是大家閨秀,怎么會對這些隱私手段感興趣。別說這些東西污了你的耳朵,我們還是換一個話題吧?!?/br> 黃英玉被堵得啞口無言。也是,陸瑯瑯左邊一口一個大家閨秀,右邊一口一個歹毒賤人。黃茵玉就是再巧舌如簧,也不能非得拉著石皋掰扯清楚。 可是她端著架子、不方便說話,自然有別人跳了出來做她的口舌。 金無恙指著石皋,大聲道,“他剛才分明就是指著黃小姐的侍女說她就是那個女人!” 陸瑯瑯猛地回頭,哎了一聲,一臉莫名其妙,“誰說了,誰指責(zé)了,石皋,你有指認嗎?” 不待石皋反應(yīng)過來,“你看,都把他問傻了,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金刺史,你不能把你的自以為是強加于人,要是刺史都想你這樣處事,那這天下得有多少冤案,百姓們還活不活了?!?/br> 她轉(zhuǎn)過身來,直直地懟上了金無恙,“金刺史,我還得說說你,你無端將與本案無關(guān)的人員牽扯進來,到底是有何用意。人家一個冰清玉潔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你就算信不過黃娘子的侍女,你也要相信黃娘子才是,這樣知書達理,溫柔敦厚,賢良淑德的興州第一美人,你怎么忍心懷疑到她的身上!你怎么能懷疑到跟她情如姐妹的侍女身上!就算是她與梁王世子有過一段,就算是兩人如今余情未了。可是你有真憑實據(jù)嗎?有嗎?沒有對吧?沒有的話,她們就是與這件事無關(guān)的人。竟然與本案不相關(guān),你要再說下去,可就是向他人泄露本案的案情,你到底居心何在?” 金無恙被她一頓連珠炮轟得直眨眼。這個侍衛(wèi)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奇葩,敢在這里大放闕詞!金無恙氣得手指都哆嗦了,“你!你到底是誰?在大堂上,哪里有你說話的份。” 說不過她,就拿身份壓她。 可惜還有人這招使得比他還溜。 在陸瑯瑯開口后,就一直坐在上面,用大掌捂住嘴偷笑的歐陽昱立刻就出聲了,“金刺史,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你面前的這位姓陸,單刀挑了卓昌河的小六爺就是她,拿下興州,誰人比她功勞更大。你這么指責(zé),可是對有功之臣不滿,想要替卓昌河出氣?看來,今日不光有人往我身上潑臟水,還往有功之臣身上潑臟水?別怪我想太多,我怎么就覺得今日這場戲,就是有人聯(lián)合梁王余孽要顛覆興州呢?” 娘的,我跟你說猜測,你跟我要證據(jù);我跟你擺證據(jù),你又跟我談感想!金無恙的腦袋嗡嗡作響,恨不能仰天狂嘯三聲,感覺自己都快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