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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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以前不這樣,他幫她回過微信,還打趣叫她別誤會,不過是在幫她。也幫她做過戲,應(yīng)付邢佳。從來都是灑脫的,今天卻用一種陌生的口吻,說她好追。 說她好追,跟說她好泡有什么分別。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粒塵埃,被他看低,踩在了腳底,不屑一提。 不是別人,偏偏是他。 涂南已經(jīng)不只是生氣,只要想到看低她的是石青臨,就覺得無比煩悶。工作上越來越默契,私底下,他卻這么看她。 她往前傾,兩條手臂撐在膝頭,扶住臉,覺得心底有一處揪著,揪得難受,忍不住冷笑,自言自語:“莫名其妙?!?/br>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句是在說石青臨,還是說自己。 ※※※ 接下來幾天,誰也沒見到誰。 石青臨敏銳地察覺到,涂南是刻意避開了他。 他坐在辦公室里,對著開著的電腦,電腦上飄著的還是《劍飛天》的游戲標(biāo)志,早已休屏。 盡管她現(xiàn)在一定就在隔壁,卻做到了讓他一面也見不到。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連個偶遇都沒有。 安佩正在辦公桌邊核對事項進(jìn)程,一邊翻了翻他面前堆積的文件,訝異道:“你居然把這么多工作都做完了?” “嗯?!碑?dāng)然都做完了,本來是為了看電影趕的,這幾天則完全是為趕而趕,工作的時候才可以暫時放下別的事情。 有點可笑,工作效率反而更高了。 石青臨抬起左臂,想看一眼時間,卻先注意到了表帶,看見表帶上有一筆顏色,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戴錯了表。 這只表他只在涂南醉酒作畫那天戴過,那天她拿筆從他手腕到虎口畫了一筆石青,毀了他一件襯衫,以及這一根表帶。襯衫早扔了,虎口的痕跡也洗清了,只有這只表,數(shù)月以來沒再戴過,就這么放著,之前從沒拿錯過,今天出門的時候卻拿錯了,又戴在了腕上。 秒針在走,時針指在下午四點,而日期已到了周末。 工作做完了,時間有了,他卻沒辦法再約涂南。 石青臨想抽煙,但這念頭最終被他壓下去了。 安佩正高興著,“這周我終于可以不加班了,早知道今天不來了?!?/br> 他說:“忙完這些你就回去?!?/br> 安佩喜上眉梢,二話不說,拿了相關(guān)的文件就準(zhǔn)備送去各部門,忽聽石青臨問:“涂南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她現(xiàn)在對他動不動就問起涂南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她啊,最近也是拼命工作,”她把文件抱在懷里,停在門口說:“簡直沒日沒夜地畫?!?/br> 石青臨轉(zhuǎn)頭看過來,“有多久了?” “好幾天了吧,我查過出入記錄,她最近幾乎天天凌晨回去,可是一大清早就又來了,我都懷疑她是不是住在畫室里了?!?/br> “為什么不匯報?” “啊?”安佩一頭霧水,“這種事情也要匯報嗎?” 難怪最近總是見不到她。石青臨霍然起身,出辦公室。 安佩見他直往畫室而去,快步跟上去,就見他已經(jīng)站在那里敲響了門。 不輕不重的三下,他壓著力道,也壓著耐心。 門里沒有回應(yīng)。 安佩故意開玩笑,“也許她是急著早點畫完走人呢?!?/br> 石青臨忽然看她一眼,安佩覺得這一眼很嚴(yán)肅。他還在美國期間她就已經(jīng)通過視頻應(yīng)聘成為他的助理,共事也很久了,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她以前一直覺得他性格很好,從不生氣,所以也直來直去慣了,現(xiàn)在卻被這一眼弄噤了聲。 “你先去忙?!彼_口說。 安佩看看他,又看看畫室,心里繞著彎彎道道,走向電梯。 這要是還看不出什么來就是傻子了,難怪最近古里古怪,這倆人怕是有點門道。 等整個頂層再無他人,石青臨再次面朝著門,手抬起來,最后卻只是撐在了門上。 “開門?!睕]敲門,直接開了口,他知道涂南能聽見。 ※※※ 一扇門隔著兩個人。 涂南的確聽見了,她拿著筆,眼睛盯著面前的畫板,筆尖伸過去,仔細(xì)勾填色彩。 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涂南甚至能感覺出石青臨隔著門站著的樣子,他可能走動了兩步,但她寧愿只在腦子里想著這畫面,也不轉(zhuǎn)頭看一眼,更不會開門。 “涂南,”他在門外叫她,聲音比平時低沉,“開門?!?/br> 涂南調(diào)色,蘸色,繼續(xù)敷色。 直至最后一筆,又一幅壁畫完成,她盯著畫面,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門外沒聲音了,石青臨似乎走了。 她沒動,仍然看著畫面,也不知道還有什么好看的。 片刻后,門外忽然響起了鑰匙入孔的聲音。 她陡然轉(zhuǎn)頭,一下回味過來。 怎么給忘了,這根本就是他的地盤。 門開了,石青臨抽回鑰匙的時候,眼睛早就看著她。 涂南原本在敷下方邊角的顏色,就蹲在了畫板前,他進(jìn)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只留給他背影。 原本就瘦,又蹲在那里,石青臨看在眼里,不自覺就撰緊了手心里的鑰匙。他覺得自己挺混的,這幾天干什么呢,到現(xiàn)在才過來,由著她折騰自己。 涂南放下筆,把顏料也仔細(xì)收好,感覺他已經(jīng)到了身后,身體的陰影就罩在她面前。 “起來涂南,”他聲音低,語氣也輕,“你需要休息。” 畫室里完成的壁畫又多了,這才短短幾天而已,他真懷疑她是不是要趕緊畫完離開了。這念頭讓他很不舒服。 涂南沒有搭理,她做她的工作而已,懶得說話,干脆不說。 石青臨看著她,最多兩秒,彎腰,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臂。涂南抬起頭,人已經(jīng)被他拉了起來。 他終于看清她的臉,她皮膚白,從沒見過什么瑕疵,現(xiàn)在眼底下難得一見的有了黑眼圈。頭發(fā)散著,掩著臉頰,下巴更顯尖瘦。 涂南卻沒看他,輕輕掙了一下胳膊,“放手?!?/br> 他只好松開,“你知道今天周幾了?”他聲音更低了,“周末了,你連續(xù)工作好幾天了。” 周末了。 涂南眼動一下,本來他們還約著要去看電影。 但是誰要跟一個看低自己的人去看電影。 不過,似乎還有別的事。 她想了起來,拿起外套,轉(zhuǎn)頭出門。 走得快,沒想過身后還跟著他,進(jìn)了電梯,他從外面緊跟而入,涂南才發(fā)現(xiàn)。 她按下樓層,站在電梯的角落,看上方跳動的數(shù)字,看鐵壁般的電梯間,就是不看他。 石青臨也沉默,涂南就是這樣,甚至感覺不到她在生氣,綿綿的,卻又藏著剛硬,他明白的越透徹,反而越不忍心。 ※※※ 出了公司,涂南拿出手機(jī)看安佩之前給她的地址。 整個過程里,石青臨始終就跟在身邊。 他像是有話要說,也許又想勸她休息。 她收起手機(jī),改變方向,走向最近的地鐵站。 本以為這下他不會跟過來了,但進(jìn)站的時候涂南余光朝后瞥了一眼,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雙腿。他的西褲熨得一絲不茍,淺灰色,不是平常穿的深黑。 涂南心一橫,直接刷卡過了閘口。 她不信他一個沒坐過地鐵的人會有地鐵卡,買單程票費時間,他最珍惜時間。 站在列車線前,攔門映出她模糊的身影,下一班車還有兩分鐘到。 周圍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等車。 涂南抱著外套,盯著攔門上自己模糊的身影,看起來的確有點頹廢。這幾天的忙碌讓她充實,充實的近乎混沌,身體進(jìn)入了現(xiàn)在的時間點,思緒還停留在那天。 攔門上的身影多出了一道,她眼神微晃,石青臨已經(jīng)站在她旁邊。 看不清他的臉,攔門是黑色的,似在他身上加了層黑色的濾鏡,淺灰的西褲,淺灰的西裝,全都被染上了一身深沉。 她難以置信,他居然還是跟來了。 石青臨手里捏著張單程票,他第一次坐地鐵,去買票的時候那里排起了長隊。有個老太太可能是發(fā)現(xiàn)他一直望向閘口,熱心地問他是不是趕時間,如果趕時間可以讓他插隊。他道謝,說惹了人生氣,要趕著去道歉。老太太更熱心了,直接走去最前端,原來是她老伴在買票,她說了后就順帶著幫他也買了一張。 不知道涂南要去哪兒,他直接買了底站的。 石青臨看著涂南,思索著怎么開口。 列車就在此時進(jìn)了站,呼嘯聲席卷過來,什么也聽不清,他只能暫時按下開口的打算。 車門打開,根本沒幾個人下車,里面很擠,早已沒有座位。 涂南就靠門站著,臉朝著座椅,因為石青臨就在她旁邊,要是轉(zhuǎn)頭,就會變成面朝他。 座椅下面擺著別人攜帶的一只紙箱,伸出來,就抵著她的腳邊,她沒法站直,只能一手握著座椅邊的扶手,維持著平衡。 旁邊還站著個男學(xué)生,肩上背著鼓鼓的書包,車一開動,他沒站穩(wěn),差點摔倒,書包橫撞過來。涂南下意識仰頭回避,一下磕到門,腦后一聲悶響,卻沒覺得多疼。 她轉(zhuǎn)頭,石青臨的左手墊在她腦后,右手拉了一把那個男學(xué)生。 “對不起?!蹦袑W(xué)生勉強(qiáng)站住,靦腆地道歉。 “沒事兒?!彼讶朔龇€(wěn)了才松手,那條手臂就握在了涂南面前的扶手上,隔開了對方的人和書包,也把涂南圈在了門邊一角。 他看一眼涂南,擱在她腦后的手此時才收回來,有點麻木,活動兩下手指,不動聲色地收進(jìn)口袋。 涂南被他徹底罩住,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眼睛也無處可放,淡淡掃過去,看見對角有姑娘在一眼一眼地瞄石青臨。大概是他們站得太過于親近了,旁邊也有別人在看他們,終于,掀眼看了他一眼。 結(jié)果他早就盯著他,撞個正著。 她想移開眼已經(jīng)來不及,眼珠轉(zhuǎn)一下,干脆就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