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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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得感謝咱們這份工作,幸虧夠忙,也不經常在家,不然估計我早就受不了啦?!倍霹N嘆了一口氣,然后把那屋的門重新掩上,回到客廳里。 那邊的現(xiàn)場勘查還在進行中,黃帥和尹湄在一旁幫忙,時不時的朝杜鵑看過來,似乎是因為她的住處里面發(fā)現(xiàn)了死者,所以有些擔心她似的,只不過這邊湯力還等著給杜鵑做筆錄,所以他們也沒好意思直接過來跟杜鵑說什么。 杜鵑倒是挺慶幸的,突然遇到這么一檔子事兒實在是已經足夠煩心了,她也不想在什么都沒有弄清楚之前就被人反反復復的問東問西。 湯力和杜鵑在客廳里坐了下來,杜鵑把自己如何發(fā)現(xiàn)房間里面異常情況的前前后后都詳細的對湯力做了一番說明,湯力默默的做著記錄,因為杜鵑之前一直都在為咸和玉的案子忙著,的確已經好多天沒有回過家了,這一點局里面很多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她自然就沒有任何的作案嫌疑,湯力需要詢問的事情也就因此而自動減少了一大半,杜鵑之前也說過她不認識,甚至都沒有見過死者,所以這方面也沒有什么能向她作了解的,唯一需要問的可能就是關于她的那個不太靠譜的室友,還有室友的那個油膩男朋友了。 “他們兩個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平時跟我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也都不太待見對方,所以基本上都是不說話的?!倍霹N把那兩個人的情況大概的對湯力說明了一下,她也沒有說太多,畢竟自己對于那邊的情況也真的是不了解,只有主觀印象,并且這主觀印象也實在是差的可以,她也怕說多了反而會讓人先入為主,干擾了判斷,不過有一件事她是可以確定的,“那名死者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我的房間,這倒是肯定跟他們兩個有一定的關聯(lián),畢竟房間門上面的暗鎖雖然是比較簡易的那種,很容易就能撥開,但是入戶門上面的鎖可不是隨便撥一撥就能打開的,還是有人放了人進來?!?/br> “嗯,那兩個人肯定是要調查的?!睖戳丝醋约菏诸^的筆錄,“別的就沒什么了,一會兒看看法醫(yī)是怎么說的吧?!?/br> 杜鵑和唐弘業(yè)點點頭,也到杜鵑房間門口去看了看情況,此時刑技的同事已經在房間里面提取過了指紋足跡之類的痕跡線索,也完成了現(xiàn)場的牌照,法醫(yī)們正在對尸體進行檢查,床上的被子被掀開來,那一具男性死者的尸體一覽無余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這名男性死者渾身上下就只穿著一條內褲,杜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里面別提多惡心的慌了,這是發(fā)生了命案,假如這人沒有死,在自己的床上,蓋著自己的被子睡了不知道多久,然后悄悄的就收拾收拾,恢復原樣,偷偷溜走了,那自己回來的時候搞不好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照舊躺下蒙著被子睡覺…… 光是這么想一想,杜鵑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過了一會兒,劉法醫(yī)站直了身子,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 “劉法醫(yī),怎么樣?這人死了多久?死因大概是什么呢?”唐弘業(yè)問。 “這名死者年齡應該是在二十五到三十歲的樣子,從尸體表面的腐爛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三到四天,但是考慮到這屋子里的電暖氣一直開著,溫度比較高,所以我們認為實際死亡時間應該是四十八小時左右,至于死因么……”劉法醫(yī)表情略顯怪異的對他們笑了笑,“我說是淹死的,你們信么?” 第三章 惹不起 如果說這話的換成是別人,估計肯定會被唐弘業(yè)和杜鵑當成是瘋子,至少也是腦子不大正常的人,畢竟眼下是在室內,還是一間臥室,死者的尸體就躺在非常干燥的床單被褥上面,這屋子里被電暖氣給烘得又干又熱,要說人是太熱了導致脫水死亡的倒是有可能會有人信,淹死這個說法實在是有些無厘頭。 但是如果說這話的人是劉法醫(yī),那么誰也不會當他是開玩笑的。 “能具體說一說么?”唐弘業(yè)問,他知道劉法醫(yī)那么講一定是有什么樣的緣由,這名死者要么是溺斃之后被人放在這里的,杜鵑的房間并不是第一現(xiàn)場,要么就是死者因為某種原因致死,死亡時候所呈現(xiàn)出來的表象與溺斃相同。 “我不知道你們方才有沒有仔細的留意過這名死者,死者的皮膚表面有一些水泡,口中也一些積聚的液體,現(xiàn)在還沒有進行解剖檢驗,但是從這一點也能判斷出來,肺部正常來講肯定也是有積液的,因為氣管受損水腫,導致呼吸道和肺部積液,這就等同于把人給活活淹死是一樣的?!眲⒎ㄡt(yī)對唐弘業(yè)和杜鵑解釋說,“可以初步判斷死者應該是吸入了有毒【hx】氣體導致的這樣的情況,具體是什么,還得回局里之后通過化驗死者體內積液的成分進行判斷。假如死者死后比較短的時間就被人發(fā)現(xiàn),那可能室內的氣味還沒有散盡,但是現(xiàn)在隔了兩天,室內溫度高,屋子里比較明顯的就只有死者的腐臭味兒了?!?/br> “有毒【hx】氣體?”唐弘業(yè)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杜鵑的這個房間,房間本身比較狹小,空間不大,門倒是還算比較嚴實,雖然不是什么密閉的,但是門縫也不大,另外就是一扇采光的小窗,但是因為天氣寒冷,這個老樓供熱和保暖都比較成問題,所以杜鵑在入冬前用塑料薄膜把窗口給封了起來,再加上樓層的因素,基本上有人從外面放進來有毒【hx】氣體的幾率就是零了。 劉法醫(yī)看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口,也知道唐弘業(yè)的疑惑是什么:“從案發(fā)現(xiàn)場的環(huán)境角度考慮,未必非要直接就是氣體,液體揮發(fā)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br> 杜鵑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里面的東西,這里畢竟是她住了一段時間的地方,所以對于房間里面的陳設和雜物,沒有人會比她更加熟悉,就只是大略的看了一圈,她就立刻有了發(fā)現(xiàn),伸手朝窗邊一指:“這個東西不是我的。” 唐弘業(yè)和劉法醫(yī)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在靠近床頭位置的床下方,被床單遮掩住了一半,不過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那里有一只紅色的塑料桶,尺寸不大,大概只有三十公分那么高而已,如果不是杜鵑指出來,以那個塑料桶所處的位置來看,基本上很難被人一眼就發(fā)現(xiàn)。 劉法醫(yī)過去把那只桶拿出來,小塑料桶頗有些分量,里面裝著一些液體,他用手在塑料桶的口上扇了扇,小心翼翼的聞了聞,皺了皺眉頭,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一些什么,不過并沒有立刻就發(fā)表看法,而是小心的把那只塑料桶交給旁邊的人,讓對方妥善的收納好,準備帶回去作進一步的化驗。 “你能聯(lián)系上那個房間的房客么?”唐弘業(yè)問杜鵑。 杜鵑搖搖頭:“平時交集很少,而且我們也算是看彼此不太順眼的那一種,所以我連他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試著聯(lián)系一下房東,不管怎么說發(fā),房東那里總應該會有那兩個人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的?!?/br> “你那個房東不是平時從來不接你電話的么?”唐弘業(yè)有點擔心。 杜鵑對此倒是沒有那種顧慮:“平時確實是挺難聯(lián)系上房東的,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假裝自己不存在,就怕需要上門來解決什么問題,不過我這個房子馬上就到期了,我這個時候如果主動聯(lián)系,按照正常邏輯來說,十有八九是要續(xù)租,否則的話就該是他們到期之后催著我續(xù)租了,所以應該會接我的電話?!?/br> “那你就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如果不接,咱們再想辦法直接找過去?!碧坪霕I(yè)知道杜鵑在這個房子里住的是非常的不順心,所以也沒報太大的希望。 杜鵑從手機里面調出了房東的聯(lián)系方式,把電話給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好半天,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沒信心的時候,電話居然還真的接通了。 房東最初接到杜鵑的來電,心情似乎也是頗為不錯的,以為這是一通主動續(xù)租的電話通知,結果一聽說房子里面發(fā)生了人命官司,第一反應還以為是杜鵑為了不續(xù)租搞出來的名堂,把杜鵑差一點給氣樂了,后來也是將信將疑,不過總算是答應盡快到這邊來一趟,有什么事情到現(xiàn)場之后再現(xiàn)場處理。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房東依然沒到,杜鵑打電話去詢問也只是推說還在路上,態(tài)度也并不是特別好,現(xiàn)場的處理工作不可能因為房東遲遲不來就扔著不管,于是一切照常進行,死者尸體已經被裝車運回了公安局,只留下了唐弘業(yè)拍的一張照片用來給房東幫忙辨認死者身份,其他人該離開的離開,唐弘業(yè)和杜鵑自然是留下來等著房東來,向房東了解情況。 又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案發(fā)現(xiàn)場來了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婦,二人正是杜鵑的房東,這個房子的主人,這一對夫妻各自都不高,男人矮矮胖胖,大腦袋大眼睛大嘴,看起來有點唯唯諾諾,一副沒有什么主見的樣子,女的嬌小一點,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滿眼睛都流露著精明,一進門就先把杜鵑和唐弘業(yè)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個遍,臉上雖然帶著笑容,眼神里里面卻并沒有任何的溫度。 “怎么回事兒啊妹子?”她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看似熱絡的同杜鵑打招呼說,“我們家這房子之前租了那么久,什么事兒都沒有,怎么你搬進來才這么短的時間,現(xiàn)在就鬧出來了這么大的動靜???哎喲,你這妹子可真是的,早知道會弄成這樣,當初你給我們多少錢,我們也不會租給你呀!” 唐弘業(yè)聽了她這話,皺了眉頭,沒等杜鵑開口去回應,就先一步亮出了自己的證件,開口問:“二位怎么稱呼?你們兩個誰對房客的情況比較了解?” “我叫李佳,房證上面是我的名兒,租我們房子的也都是女孩兒,所以估計還是我多少比你們姐夫了解多一點兒,有什么事兒就問我吧?!迸繓|開口說,也不知道是她這個人平日里就喜歡在講話的時候跟別人套近乎,還是怎樣,明明跟唐弘業(yè)素昧平生,就算是作為房客的杜鵑這一次也是和她第一次見面,偏偏她就可以用那么親熱的措辭來同他們講話,并且不論措辭是多么的親熱,那語氣和神態(tài)里面也總是帶著一種讓人不大舒服的感覺。 “這個人你們認不認識?”唐弘業(yè)拿出手機遞過去讓他們看,屏幕上正是方才特意拍下來的死者的面部照片,能夠看得清楚此人的相貌。 李佳夫婦毫無防備的朝唐弘業(yè)的手機屏幕看過來,看到了照片之后兩個人才意識到,這應該就是方才杜鵑在電話里面提到的那名死者,頓時臉都變了顏色,尤其李佳本人的反應更大,哎喲一聲怪叫,捂著眼睛轉過身去。 “哎呀我的媽呀!老公!我是不是看到死人了?我的天哪!嚇死我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倒不像是真的有多驚恐,反而好像有些做作似的。 她的丈夫一只手摟著她的肩膀,看起來倒好像比自己直嚷嚷的老婆更害怕似的,饒是膚色偏深,也還是能看得出來已經沒有多少血色在臉上了。 “你、你們干什么??!”他的聲音里面有一點小小的顫音,“好端端的有毛病???為什么要拿死人照片給我們看?我老婆從小膽子就不大,你們萬一把她給嚇個好歹的,我跟你們說,我可要去你們單位投訴你們的??!” “這只是正常的辨認程序,我們也沒有拿什么恐怖的照片給你們看,”唐弘業(yè)面無表情的瞪著面前的這兩夫妻,“杜鵑這邊我們已經確認過了,她根本不認識死者,見都沒見過,但是這個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能夠在她出差加班幾天沒有回來的情況下,登堂入室,并且還死在了她租住的臥室里面,我們當然也有理由懷疑這個人可能是你們房主的熟人,或者另外一個房客的什么熟人?;谝陨系膬煞N可能性,我們必須對你們就像對杜鵑一樣,第一時間先辨認排除,這不存在任何工作程序上的問題,如果你們想要投訴,我們也不會阻攔?!?/br> 唐弘業(yè)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一種笑瞇瞇的狀態(tài),平日里總是嘻嘻哈哈的,很少有真正生氣板著臉的時候,即便是偶爾表情嚴肅一些,也是唬人的成分居多。不過眼下他這不善的面色可完全沒有想要唬誰的意思,而是真的不高興了。 原本他對于杜鵑的房東就沒有什么好印象,覺得這種收錢的時候比誰都積極,過后就躲起來假裝人間蒸發(fā)的房東實在是不怎么地道,今天這一見面倒好,這兩口子一開口就把黑鍋直接扣在了杜鵑的頭上,這可讓他覺得不爽極了。 被他這么一說,男房東方才嚷嚷著要投訴的底氣也有些不足了,他抿了抿嘴,然后說:“我們倆也沒見過這個人,根本不認識,跟我們沒關系!這可是我么的房子啊!你們知不知道這房子在這個地段值多少錢?升值空間很大的好不好!不管是租還是賣,都很有賺頭,要是過幾年趕上動遷,那就更值銀子了!我們倆難道瘋了么,在自己家的房子里弄回來不知道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還讓人死在家里,把自己好端端的一個房子給搞成兇宅么?” “你呢?你也沒見過那名死者么?”唐弘業(yè)不理他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又態(tài)度嚴肅的詢問了剛剛從丈夫懷里轉過身來的女房東。 女房東白著臉點點頭:“我當然也不認識了!你們現(xiàn)在找我們過來這么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這事兒我們吃虧最大,我們還不知道找誰說去呢!” “我們現(xiàn)在是在做刑事調查,不是保險公司的理賠調查,誰吃虧最大的事情不歸我們管,你們也不用一直強調這件事?!碧坪霕I(yè)瞥了她一眼,“如果你們也不認識這個人,那就把另外那個房間的租客姓名電話提供給我們吧。” “那個人的聯(lián)系電話我們好像也沒有?!迸繓|這回倒是回答的速度挺快。 杜鵑方才一直沒有機會插嘴,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么可能?我當時租房子的時候,是我同事幫我處理的,你們可是跟她要了我的身份證復印件的,我的手機號碼她也寫在合同上面提供給了你們。難道這兩個房間你們在出租的時候,標準和要求還都差距那么大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你們這是想要包庇誰吧?”唐弘業(yè)瞇了瞇眼睛,打量著房東夫婦。 “你別瞎說,我們包庇誰???!”男房東屬于比較沉不住氣的那一類,一聽這話就有點急了,“我們跟那屋住的那個陳菲菲也是非親非故,現(xiàn)在遇到這么大的事兒,怎么可能替她遮掩什么!無非就是我們現(xiàn)在有點打怵她,怕她回頭又找我們麻煩給我們添堵罷了!我們當初把房子租給她現(xiàn)在都后老大悔了!當初她把房子里弄的亂七八糟,總帶人回來瘋瘋鬧鬧的,被鄰居投訴,我們都想把她趕出去來著,結果那人根本不講理,就是個潑婦,鬧的我們倆都受不了啦!就這樣的人我們會替她打掩護?別開玩笑了!我來的時候一路上就在想呢,當初都不如硬著頭皮跟她吵到底,早點趕出去可能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 第四章 欺軟怕硬 他這話一說出口,對面的唐弘業(yè)登時臉色就變得陰沉沉的了。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傳說中的人頭豬腦,這一番委屈巴巴的辯白里面分明就流露出了兩層意思,一是他們手里頭確實有杜鵑室友的聯(lián)系方式,方才是撒了謊的,目的是怕把聯(lián)系方式提供給了警方,他們會被人找麻煩。 另一層意思就更讓唐弘業(yè)覺得火大了,合著因為對方不好對付,比較蠻橫,他們兩口子就怕到了之前被鄰居投訴不敢轟走還不算,即便是眼下家里攤上這么大的事兒也不敢輕易提供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出來,但是對于杜鵑這么一個平日里不聲不響讓人省心的房客,反倒一上來就亂扣帽子,恨不得把家里遇到命案的所有不愉快都一并扣到她的頭上才好。雖然說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在不同程度上有欺軟怕硬的毛病,但是做的這么明顯,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 “你要是這么說,那這事兒倒是好辦了,還是那句話,這個房子是你們的,除了杜鵑本人之外,有鑰匙能夠隨意進出的就只有你們還有另外一個房間的租客,”唐弘業(yè)開口對他們說,臉上又重新掛起了笑容,只不過那種面色陰沉的同時又露出來的笑容,任誰看了都會心里面咯噔一下的,“這名死者在杜鵑外出辦案期間,堂而皇之的進了房子,住進了她的房間,那就只有可能是跟你們或者另外那個房間的租客有關,既然你們兩口子護那個租客護得那么緊,那這事兒我們也不急著找那個租客了,你們兩口子先跟我們到公安局走一趟吧!” 女房東早就聽出了自己丈夫那一番話里泄露出來的潛臺詞,她有些懊惱的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公,但是已經說出來的話自然是沒有可能收回去的,現(xiàn)在又被唐弘業(yè)將了一軍,他們倆就變得很被動了,雖然說另外那個房間的房客讓他們有點惹不起,可到了這種時候,畢竟也還是自保最重要。 她摸出手機來,在通訊錄里面翻找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另外室友的聯(lián)系方式,然后把手機遞給杜鵑和唐弘業(yè):“你們抄一下吧,可別說是我們給你們的,你們不是警察么!就說是你們自己想辦法查出來的,別給我們惹麻煩。” 唐弘業(yè)沒理她,把手機號碼抄了一下,又瞄了一眼上面通訊錄里面儲存的名字,發(fā)現(xiàn)根本就不是個人名,只是標注成了“一號房”而已。 “這人叫什么名字?她還有個男朋友總在這里跟她一起住,這你們知道么?”杜鵑看唐弘業(yè)把手機號碼抄下來了,又開口問房東夫婦。 男房東搖搖頭:“名字不記得了,當初租給她房間那會兒也沒想那么多,身份證就看了一眼,沒留什么復印件那些,到現(xiàn)在我連那個身份證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平時她就讓我們叫她小璇,實際上叫什么名字我們可不記得了?!?/br> “別我們我們的,我看就是你吧?”一聽這話,一旁的女房東倒是不樂意了,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語氣有些怪怪的說,“我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咱們倆當初留了手機號碼給她,但是她有什么事兒可從來都沒有給我打過,永遠都是直接就找你,我看是背地里頭你們倆交情不錯吧?”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男房東沒想到自己的老婆居然會在這樣的一個節(jié)骨眼兒上跟自己吃起了飛醋來了,一下子也有點慌神兒,“我跟她也不熟!” “不熟倒是還記得人家叫小雅來著?”女房東毫不掩飾的翻了一個白眼兒,“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賤得要命!一看到那種濃妝艷抹,打扮得袒胸露背的就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飛出來粘人家身上,你以為我不知道?!算了,現(xiàn)在不想跟你說這些,等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等回家以后咱們再新賬舊賬一起算算!” 男房東看起來是滿臉的委屈,但是當著外人的面又不好再說什么,生怕一句話說不好,自己的老婆當場發(fā)作起來,那可就真的是一點情面也不給留了。 女房東似乎也是因為男房東忽然叫出了那名租客的名字,并且還是一個聽起來頗為熟稔的昵稱,一下子就變得很不高興起來,嗆了自己的丈夫幾句之后,她又沒好氣的看了看杜鵑和唐弘業(yè),就好像這些不愉快的根源是因為他們而起似的,黑著臉說:“死了的那個人我們不認識也沒見過,這個房子我們也好久都沒來過了,你們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查好了!遇到這種事我們是比誰心里頭都堵得慌,你們就別再跟我們過不去了,行不行?將心比心,這要是你們遇到這種事,還有沒有心情被人盤問來盤問去的?” 唐弘業(yè)伸手朝杜鵑一指:“托你們的福,因為你們惹不起的那個好租客,杜鵑好端端的房間硬是變成了命案現(xiàn)場,她現(xiàn)在不也還得打起精神來調查這個案子呢么!將心比心,這要是你們住的地方都變成命案現(xiàn)場了,你們還有沒有心情為了別人家房子里出的事去忙來忙去?” 女房東一怔,聽著唐弘業(yè)把自己的那一番說辭原封不動的給丟了回來,雖然也是很不高興的,但是又沒有什么辦法反駁,索性陰沉著臉,朝自己老公遞了一個眼神,氣呼呼的就轉身離開了。 “我這里有你們的聯(lián)系方式,你們的家庭住址我們也是可以了解到的,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你們配合調查的,我會給你們再打電話,假如沒有時間的話,我們登門去解決也是可以的?!倍霹N跟著他們到門口,對他們說。 房東夫婦沒有作聲,就好像沒有聽見杜鵑的話一樣,兩個人出了門,下了半層樓,那個女房東忽然抬起頭來,看了看正準備返回室內的杜鵑,對她說:“這房子因為你房間里的事情被搞成了這樣,對我們以后的事情影響太大了,所以你這算是違約啊,你之前交的租金我們是不會退給你的!” 她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語速快極了,說完之后立刻推著走在前面的男房東就腳步飛快的下了樓,一秒鐘都沒有多耽擱,就好像生怕動作慢一點就會被杜鵑從后面追上來,拉著她去糾纏退不退租金的事情一樣。 杜鵑站在門口,看著慌慌張張下樓的兩個人,簡直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不過眼下她也沒有精力去跟那兩個人計較退押金的問題,案子就壓在頭上,需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好在住處的問題有唐弘業(yè)拋出來的橄欖枝,倒是暫時解決了,不然的話,這兩樣都湊在一起,那可就真的是焦頭又爛額了! “據(jù)你所知,你那個室友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知道你跟她沒怎么打過交道,就根據(jù)你的直覺就可以了?!碧坪霕I(yè)在杜鵑回來之后,揚了揚手里面抄下來的電話號碼,對她說,“我覺得聽方才你房東他們說的那個樣子,你的這個室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咱們要是直接打電話給她,說她的住處出事了,讓她回來配合調查,估計她肯定會找借口不答應的,咱們總不能守株待兔的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守在這里吧?太耽誤工夫了,所以還是得找個什么好一點的借口。我連這個人都沒見過,所以還不如你這個跟她打過照面的判斷起來比較靠譜呢?!?/br> 杜鵑想了想:“我跟她確實沒有打過什么實質上的交道,平時也就是幾次不算是溝通的溝通,并且相處不算太融洽,以我對她的印象來說,感覺……說的不好聽一點吧,有一種風【hx】塵氣息,不是讓人特別喜歡,而且平時也不知道是她還是她的那個討人厭的男朋友,特別喜歡偷偷摸摸的用我的東西,哪怕就是一點洗滌靈,一點洗衣液,一點衛(wèi)生紙,這種小便宜也要占。所以如果你非要我想一個好一點的借口,我覺得兩個選項吧,要么我打電話告訴她家里跑水了,東西都被泡了,讓她趕緊回來處理。要么就是你打電話給她,說是撿到了一個手機,里面有跟她的通話記錄,問問她認不認識失主?!?/br> “嗯,我覺得第二種比較好,”唐弘業(yè)聽了杜鵑的話,立刻就做了決定,“那么一個平時一點公德都不講的人,租來的房子跑水了,她那個豬窩里頭我看也沒有什么比較怕水的值錢東西,估計她也未必真的那么痛快肯回來,但是照你說的,她和她男朋友那么貪小便宜,連衛(wèi)生紙和洗衣液都不放過,沒道理會放過手機。” 杜鵑點點頭:“那你先想好了見面地點,約在住處這邊肯定是不可信了?!?/br> “行,我知道,離這里不算遠有一個小商業(yè)區(qū),我就說是在那附近撿到的,應該比較可信,反正不管怎么樣,先把人給約出來再說!” 唐弘業(yè)屬于行動派,說做就做,處理完了現(xiàn)場的事情之后,他就下樓去打電話了,畢竟是要騙人說撿到了手機,為了追求效果真實,他特意去了馬路邊。過了一會兒,他回來找杜鵑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奇怪怪的。 “怎么了?”杜鵑看他這個表情,有些奇怪的問,“她不肯出來么?” “我現(xiàn)在是在納悶兒,你究竟是怎么忍受著跟這樣的人做室友那么久的?”唐弘業(yè)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實在是太離譜了!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人!我先問了她一下,說是不是剛剛坐過出租車,她說是,問我干什么,我說我在出租車上撿到了一個手機,為了讓她覺得誘惑比較大,我還特意說了一個兩個月之前剛剛上市的新型號,市面上一萬來塊錢的那種,我說在通話記錄里看到有她的手機號,就打電話問一下,看看她是不是機主,或者機主的朋友。她一聽說手機型號,連顏色都沒問就說是她朋友的,我就說了一下周圍那個商業(yè)街的方位,問她方不方便到那里去碰個面,我把手機給她,你猜她怎么說?” “她不敢出來見你?”杜鵑做了一個最壞的猜測。 唐弘業(yè)搖搖頭:“不是,她讓我給她送去,還說什么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男人對女人要有紳士風度,就好像我跟她有多熟似的。說真的啊,也難怪你那個女房東,叫李什么來著,因為她老公一句話就發(fā)那么大的火兒,你這個室友跟男人說話的時候,真的是隨時隨地在發(fā)嗲的感覺!” “怎么樣?聽著覺得是不是骨頭都酥了?”杜鵑看唐弘業(yè)的表情也知道他是不怎么喜歡的,于是就忍不住調侃了他一句。 唐弘業(yè)沖她虛張聲勢的一瞪眼睛;“胡說八道!你這是對我人格極大的侮辱你知道么!這就相當于一個喜歡喝優(yōu)質葡萄酒的人,怎么可能會愿意去喝酒精和香精勾兌出來的那種假冒偽劣的玩意兒呢!你那個時候就是這種!而且簡直不是乙【hx】醇,就是甲【hx】醇啊!不僅難聞,而且要命!” 杜鵑被他的比喻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過之后才問:“她給你地址了?” 唐弘業(yè)剛要回答,他的手機傳來了短信提示音,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隨手遞給杜鵑:“你看看吧,多難伺候!不但得送手機上門,還得固定時間!好家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重要人物呢,這么難見一面!幸虧咱們不是真要給她送手機的人,要不然估計我得被氣死!” 杜鵑看了一眼,對方給出來的地址是一個小區(qū)的名字,說是等唐弘業(yè)到了小區(qū)門口給她打電話,她在告訴具體的樓號和門牌號,并且要求唐弘業(yè)在傍晚的時候再過去,這個時間距離眼下還有三個多小時。 “干嘛搞得神秘兮兮的?怎么自己有房子不呆,跑去別的小區(qū)住了呢?就好像是故意躲出去不敢回家住似的……”杜鵑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疑惑。 第五章 廣撒網 “確實是古里古怪的,不過現(xiàn)在想這個也沒有什么意義,反正她已經答應見面了,一會兒傍晚上見了面之后,怎么也能從她嘴里面聽到答案了?!碧坪霕I(yè)也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他倒是沒費心思去猜測這些,在給局里打了一通電話,知會了一下接下來要去和杜鵑室友見面的事情之后,已經有了自己的安排。 杜鵑起初并沒有去詢問,直到她看見唐弘業(yè)把車子停在了一家規(guī)模頗大的超市門前,這才有些納悶的看了看他,開口問:“我們來這兒干什么呀?” “剛才我打電話問過了,死者的尸檢還在進行中,以現(xiàn)場的那個狀態(tài)來看,一個在你臥室里面以睡著的姿態(tài)死亡,并且一直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人,隔了兩天的時間,估計想要從失蹤人口那里確認身份也不太容易,所以你那個室友能提供點線索的可能性反而更大。她給咱們提供的那個地址,挺遠的,從局里開車過去,又是傍晚那個時間,堵車肯定是躲不過去的,就算遇到輕微的堵車那也是一個小時打底,所以這一來一回,到了局里咱倆滿打滿算也就能逗留一個多小時,做不了什么實質的工作,還不如抽空辦點別的正經事兒呢。”唐弘業(yè)說。 杜鵑扭頭看了看旁邊的超市,還是沒有意識到他所謂的正經事是什么。 “你的房間都成了案發(fā)現(xiàn)場了,被褥枕頭都被死者蓋過用過,個人物品也都跟死者在一個房間里關了兩天,難道你還打算拿來繼續(xù)用啊?”唐弘業(y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