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先生,我想給你小草、如何飼養(yǎng)一只柴柴、重生七零:寵妻養(yǎng)成記、[ABO] 給老子離婚、[原神同人] 原來提瓦特是游戲世界、你是概率百分百、[綜英美]情報就是力量、尖銳沉默、宮主和掌門都失憶了、穿成炮灰他媽
“咋不同意?她都這種情況了還能不同意?趙家多好啊,大宅子,又做著生意,平日里呼奴引婢的,多威風啊!” “可那是去做妾……”娟子微微抬頭,眼神明亮。 那樣驕傲的阿媛,會鑿冰釣魚,會識字念詩,怎么可能甘愿做妾。 第3章 借住 自家院子里,阿媛蹲在魚桶面前,看著在水里歡快地游來游去的小魚兒,忍不住伸手逗弄。 “還樂著呢?馬上就要被我吃了,害不害怕?” 魚兒在狹小的水桶里擺動,絲毫未覺威脅來臨。 “怎么吃呢……烹炸煎炒?挺費油的……”阿媛的手指迅速地在水里繞了一個圈,逗著小魚在水里轉(zhuǎn)圈暈眩,她拍了拍手站在來,道,“烤吧,費點兒柴火的事兒!” “咚——咚——咚——” 石子兒打在門上的聲音,阿媛轉(zhuǎn)頭朝大門看去,這又是哪個皮小子?阿媛撇嘴,不在意,彎下腰拎著魚桶就往屋子里走去。 “咚——” 又是一聲,這次是落在了她的腳邊。 阿媛放下木桶,環(huán)視了周遭,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小步跑向大門,打開門閂拉開門,外面空無一人,唯有一只裝滿魚的木桶。 這樣好的桶子,還刷著漆,一看就不是普通農(nóng)戶家的用具。 抬頭看了看四周,暮色蒼茫,什么也看不清了。彎腰握住把手拎起魚桶,她轉(zhuǎn)頭往屋內(nèi)走去。 一截斷墻后面,一高一矮的主仆走了出來。 “少爺,她怎么一點兒都不吃驚啊?就這樣拎回家去了?” “回。” “哦……” 夜色一深,白日里的溫度便降了下去,又是寒冷的一夜,阿媛在屋內(nèi)生火烤魚。 噼里啪啦地火星子濺了起來,屋子里暖和了不少。阿媛坐在一邊熟練地剖魚,魚鱗和內(nèi)臟全部刮在一邊的盆子里,再用魚叉把小魚都串起來,舉在火上烤。 外面寒風呼嘯,小小的土坯房里,火光照耀,一片溫暖,焦香的味道漸漸散了出來。 看著魚叉上的三條小魚,阿媛抿嘴一笑,總算是有頓飽飯了。 “走水啦!” “走水啦!” 四更天的時候,鑼鼓聲響了起來。 家家戶戶都亮了起來,男人穿好衣服提著木桶出去,女人趕緊披著衣裳去看自家的孩子。 “哪家走水了?” “村尾,趙大頭家!” “是阿媛家嗎?” “對,就是她家!” 村里的人在大道上聚集了起來,一起朝著村尾跑去,此時村尾火光沖天,今夜干燥,似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快,快到河邊拎水!” “河里的水都結(jié)成冰了?!?/br> “我家缸里還有水,我去提!” “我家也有!” 陸家的大門被拍得砰砰作響,外面的人大喊著:“里正,走水了,村尾走水了!” 陸老爺子早就被驚醒了,忙手忙腳地穿好衣裳起來,不免也驚動了陸夫人,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來。 “可去救火了?”陸老爺子問道。 “河里都結(jié)冰了,沒水,這眼看著趙家大半的屋子都燒完了!”來報信的小伙子許是被煙霧熏得不輕,滿臉黢黑。 “趕緊組織人手到咱家后院去打水,后面有活泉,一直沒凍上呢?!标懤蠣斪诱f道。 “好,我這就去。” 陸斐晚膳時喝點兒酒,一時半會兒沒有醒來,還是許秋推了他幾把才把人喚醒了。 “少爺,趙家起火了!” “哪個趙家?”陸斐腦子還不是很清楚,啞著嗓子問道。 “就咱們經(jīng)常去的那個趙家??!”許秋急得擠眉弄眼,像是打暗號一般。 陸斐一下子酒醒,迅速從床上翻了起來。 “咚——” “少爺!” “閉嘴!” 阿媛其實并沒有什么事兒,火燒起來的時候她就驚醒了,也怪她不細心,吃完烤魚后就歪在炕上睡著了,一醒來才發(fā)現(xiàn)火已經(jīng)燒到柜子上去了。煙霧太大,她咳著嗽爬起來,打開門窗。 這一開,涌入了大量的空氣,火勢更兇猛了起來,幾乎一下子就燎了半間屋子。 阿媛第一反應(yīng)就是趕緊掏出了藏在灶房夾墻里的銅錢,門口已經(jīng)被堵死了,她只能從灶屋的窗口逃生,抱著銅錢從窗口上翻下去,落地的時候踩到了一塊兒石頭,一下子就崴了腳。 來不及感嘆時運不濟,她抱著銅錢一瘸一拐地往林子里跑去。趙家住在村尾,后面是一大片竹林,阿媛的本能反應(yīng)便是要藏好這些銅錢?;鹨粺饋砭蜁腥藖?,她不想讓人知道她的錢,更不想讓人惦記上她這些錢。 在前面救火的人對此毫不知情,只以為人還困在里面出不來,趕緊一波一波地接著往里面潑水。杯水車薪,縱然這么多的人救火,奈何今夜天干物燥又加上水源不足,即使發(fā)現(xiàn)及時,卻還是眼看著整座房子都夷為了平地。 “阿媛呢?阿媛呢?”娟子從后面跑了上來,看著這一片廢墟,她在人群中四處尋找。 “可憐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娘,爹又是個不爭氣的,在的時候沒照顧好她,死后也不保佑這孩子?!庇写竽镞@樣感嘆道。 “是啊,多好的姑娘,就這般沒了……” 眾人拎著水桶,看著眼前黑黢黢地一片,不免唏噓。 不遠處,陸斐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少爺……”許秋壓低了嗓子,打量著陸斐的神色,喘氣聲兒都不敢大了去。 陸斐腮幫子咬得死緊,他盯著坍塌的房屋,只見后面竹林深深。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腳步一動,往西邊疾步走去。 好不容易將銅錢藏好,阿媛氣喘吁吁地坐在大石頭上,寒冷的天她卻是滿頭大汗。 “怎么辦,走不動了……”她的肺部像是風箱一樣,呼呼作響,她想再跑回去看看自家的房子,腳卻像是綁了幾十斤的鐵塊兒一般沉。 抹了一把汗,她撐著雙膝站了起來,崴了的那只腳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另一只腳也微微發(fā)抖。 呼—— 一陣風刮過,她背上的汗結(jié)成了一片涼意。 “死丫頭?!?/br> 她聽見聲音,猛然抬頭,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逆著光,一片陰沉。 “啊啊啊啊——鬼啊!” 陸斐氣急,大步上前捂住她的嘴:“你瞎了眼,看仔細我是誰!” 阿媛的眼睛瞪得跟銅陵一般大,死撐著,睫毛都不敢眨一下。 “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你死不了。”他注視著她驚慌失措的臉,突然笑了起來,手一放一抬,將她摟在了懷里。 阿媛驚惶未定,呆呆地站在那里,連在心里罵他都忘記了。 “陸斐……” “說?!?/br> “你怎么心跳得比我還快?”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她完全能感知他的心跳聲。咚、咚、咚……沉穩(wěn)有力,不像她的,慢吞吞,縱然有一天停止了也不讓人覺得奇怪。 他喉嚨滾動,眼眶熱乎乎的,伸手按著她的后腦勺,很想說一兩句情話。 “死丫頭?!?/br> 一出聲,卻如此的心口不一。 阿媛被勒在他的懷里,有那么一刻鐘,她真的感受到了珍惜的味道。 …… 趙家丫頭“死而復(fù)生”,并且是陸解元親自背回來的。一時間,這成了清水村最熱的談資,壩子上擇菜閑敘的大嬸們,河邊洗衣服的小媳婦兒們,閨房里嘀嘀咕咕的姑娘們,都在熱議這件事。 趙家燒得干干凈凈,作為一方里正,陸老爺子義不容辭地暫且收留了阿媛。陸夫人沒有阻攔,只是對兒子當晚的行為有一些些不滿。 “你找著人了之后可以派人去抬她回來,這樣既不會損害人家姑娘的聲譽,又不會影響到你自己,豈不是兩全其美?”陸夫人皺著眉教訓(xùn)兒子,“你瞧,現(xiàn)在左鄰右舍都在說這件事,對你和人家姑娘都不好。” “下次不會了。”陸斐說。 “還敢有下次?”陸夫人豎眉。 陸斐道:“我要看書了,母親大人是留在這里了還是……” “我走,我走便是?!标懛蛉祟H為無奈。 阿媛被安置在陸家的一間小客房里,縱然只是一間普通的客房,卻比她那個土坯房子要好上太多了。這里不會漏雨不會漏風,更不會一到晚上外面就有鬼嚎似的聲音傳來,聽起來頗為瘆人。 若這不是陸斐的家,阿媛還真有留下來做長工的打算,起碼陸家的丫鬟都比她穿得周正。 陸夫人三天兩頭的來看望她,又是關(guān)心她的腳又是關(guān)心她以后的生活,頗為熱情。阿媛卻隱隱有些不安,她敏感地覺得陸夫人并不想要她久留在陸家,于是腳稍稍好上一些,她就提出要離開了。 “離開?你家房子都被燒了,你還能去哪里?”陸夫人坐在她對面的圈椅上,皺眉說道。 “向來是救急不救窮,陸家對我已是有大恩,阿媛不能得寸進尺?!彼虼揭恍?,“我已經(jīng)托人和義莊的老周叔說好了,老周叔要出趟遠門,我可以住到義莊去,順便還能幫他看顧著些?!?/br> “不可不可,你一個姑娘家怎么能住到那種地方去!”即使陸夫人顧惜陸斐的名聲,想要阿媛離他遠一些,但也不愿意把一個姑娘家送到義莊去住,那不是頂頂缺德的事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