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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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王體諒了嗎? 恐怕不大容易,他一出坤寧宮后,面色立即一沉,抬手摸了摸脖子,眸底陰霾得厲害。 也是,戰(zhàn)役大勝,皇太子聲望大漲,軍權(quán)政權(quán)在握,大局勢對紀后一黨十分不利,他本已極壓抑。 要說陳王替代兄長以后,其實發(fā)展得算不錯的,偏偏一切都太晚了,他甚至來不及掙扎兩下,大局已定。 他本就極煩躁不安,心沉甸甸的,強打精神來坤寧宮,不想又遭遇這事。 他唇角緊抿,身畔氣壓低到了極點。 “殿下,魏王府那邊……”硬著頭皮上前的,是陳王一個心腹。 陳王將靈柩停在薊州的最大借口,就是魏王妃腹中骨rou,照理應第一時間過去關(guān)照的。 他進宮的同時,確實也立即遣人過去了,這事兒正在辦。 只是一件差事,卻有很多種辦的法子,有全力以赴的,也有敷衍了事,還有表面鄭重實則敷衍的。 心腹雖不知陳王殺兄,但主子暗地里的官司卻很清楚,他問這話的意思,是差事要辦到什么程度? 陳王笑了笑,不達眼底,只淡聲道:“你們盡力即可,魏王府人多口雜,即便勉強捂住了,恐怕也難以長久?!?/br> 心腹心領(lǐng)神會,立即應諾一聲,急急出宮先去辦了。 第一百三十章 作為一個十分“關(guān)心”兄長遺腹子的弟弟, 陳王提議將靈柩暫停薊州,并將噩耗捂下來, 想當然,喪報隨大軍進京時, 他提前一步就使人前去魏王府支應了。 支應什么? 當然是唯恐原本魏王府諸管事不得力,將消息泄露給懷孕的王妃知悉, 特地過來協(xié)助的。 魏王府的主心骨倒下了, 一眾管事當然驚慌,陳王遣過來的心腹立即發(fā)揮作用。 待順利進駐后, 他就接到主子從宮中傳出的新指令。 心腹正琢磨著該怎么不著痕跡行事時,那么湊巧,就下屬進來稟報, 說發(fā)現(xiàn)英國公府悄悄使人過來, 似乎想給后院傳話。 悄悄? 看樣子似乎沒想干好事,心腹精神一振, 立即道:“趕緊說清楚?!?/br> 原來, 這打發(fā)人來傳話的, 正是現(xiàn)任英國公夫人,秦采藍的繼母姚氏。 要說這位姚氏夫人, 能耐確實不小。 英國公中年喪妻, 前頭不但有長大成人的嫡出子女,且庶子庶女也不在少數(shù),這種情況下,續(xù)弦肯定只能從門戶低的人家里頭選。 姚氏父親是四品官, 只能算是矮子里頭的高個,偏她就是能耐,年輕貌美,溫柔體貼,又極有心計,老夫少妻的,很快就把國公的心及后宅權(quán)柄牢牢抓住了。 她極討厭秦采藍這繼女。 姚氏其實是個有分寸的人,原配留有兩個嫡子,一個還封了世子,沒遇上變故推翻現(xiàn)在局面,她絕不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行動。 嫡子她是態(tài)度溫和保持距離的,庶子庶女她雖不熱切,但也不虧待,本來一切挺和諧的,偏偏就是這個秦采藍。 繼女表面還算有禮,實際拒人千里之外,沉默不語總在冷眼旁觀,她不經(jīng)意間,總表現(xiàn)出高高在上的名門貴女姿態(tài),蔑視姚氏這個出身不顯的繼母。 看繼母所出的的那個小弟弟,面上不熱切,眸中亦毫無情感。 作為嫁入高門當填房的姚氏,她其實是很敏感的,這種不吵不鬧,溫和有禮中隱透出鄙夷厭惡,深深扎痛了她的心。 仇恨的種子早埋下,只是從前作為聯(lián)系英國公府與魏王的重要紐帶,姚氏暗地下再痛恨,也只得微笑地湊趣。 好在風水輪流轉(zhuǎn),機會來了。 姚氏是聰明的,魏王戰(zhàn)死的消息一傳回來,她就知道秦采藍沒戲唱了,對方即便不算家族棄子,也沒啥用途。 可以動手,一雪前恥了。 打蛇要打在七寸上,對于現(xiàn)在的秦采藍而言,什么最重要? 當然是她懷著的遺腹子了。 聽說陳王很關(guān)注,特地遣了心腹前往魏王府監(jiān)督? 別開玩笑了,陳王的待遇,作為嫡次女的姚氏從小經(jīng)歷,她最能體會這種心情了,這遺腹子若沒了,她敢打包票,陳王肯定不會真怒。 她也沒打算干什么,只是想將實情設(shè)法透露給繼女而已,也沒說謊,至于后果如何,就看對方的命了。 秦采藍的陪房,大部分是母親留下的心腹,還有一小撮是英國公府家生子。姚氏既然成了當家主母,這些陪嫁家生子的家人,也在她的管轄內(nèi)。 想要挾住,并不難。 當然,秦采藍不是沒有防備的,這小撮人已暫時冷處理了,不允許進屋伺候,不允許接觸小廚房等等,只安排不相干的外圍工作。 新婦進門不足一年,確實不好動自己的陪嫁,但這些人年紀也差不多了,到時候配了人,順勢打發(fā)出去,就徹底解決了問題。 秦采藍的應對策略挺正確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沒等將那小許陪房打發(fā)掉,魏王就死了,繼母姚氏大喜,她一刻也不能等,立即就吩咐人來傳令。 聽說繼女那前未婚夫不但沒死,還立大功還朝了,正好也一并給透露透露。 姚氏知道紀明錚,對方有多好多好,戰(zhàn)死后繼女如何傷心痛苦,她都聽說過的。 正好,一個消息不保險,兩個一起來吧,對比強烈更震撼,不是嗎? 那些外圍陪房干不了其他事,但適當“不經(jīng)意”透露一下消息還是可以的。 不是說,秦采藍身體好了不少,能下榻走動了嗎?春光正好,在屋里憋久了的人,肯定會出來走走的。 本來姚氏傳訊還頗有難度的,畢竟王府高墻大院,如今王妃的院子還被各方謹慎以待。 但就是這么湊巧,陳王的新命令下來了。 簡直是瞌睡遇上枕頭,進駐魏王府的陳王心腹一擊掌,喜道:“來的好!” 省了他苦思冥想了。 心腹立即吩咐下去,讓己方人馬悄悄放開缺口,讓姚氏的話順利傳到位。 他們甚至不用動明面人手,畢竟因陳王某些小心思,這么些年,魏王府是埋下了一些細作的。 短短的時間內(nèi),魏王府暗流洶涌,偏偏作為中心人物的秦采藍一無所知。 “秋月,外面怎地這般熱鬧?” 她說話時,正由一群丫鬟嬤嬤簇擁著,小心翼翼地走動。 秦采藍這胎保了三個月,終于見到起色了,太醫(yī)說,臥榻之余,可以適當在走動一番,活動活動筋骨。 之前春寒陡峭,她不敢往外面去,只命人挪開桌椅,在屋里走動。 這天也如此,誰知剛走了一半,忽聽見外頭歡呼聲震天響,似乎全城都沸騰了起來。 秦采藍疑惑,見貼身丫鬟搖頭說不知,便打發(fā)她出去看看。 秋月剛走兩步,就被從外面進來的張嬤嬤截住了。 張嬤嬤臉色很難看,狠狠刮了她一眼,才努力調(diào)整臉上表情,露出一抹不以為意的笑。 “娘娘,沒什么,就是陛下回鑾了。” 其實并不是,張嬤嬤已經(jīng)接到魏王戰(zhàn)死的消息了,同時她的任務是管住正院所有人的嘴,不可泄露一絲消息給王妃知悉。 她是大驚失色的,心痛自家大小主子許久,才收拾好心情準備回去。 不料這時,她又接到一個消息。 靖北侯世子沒死! 沒錯,就是自家姑娘曾經(jīng)的未婚夫,前靖北侯獨子紀明錚。 紀明錚不但沒死,他還在此次大戰(zhàn)立下赫赫戰(zhàn)功,生擒韃靼可汗,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功臣。 即便靖北侯爵位陰差陽錯被叔父襲了,他憑借戰(zhàn)功,封侯封爵不在話下。 兩個消息一前一后,轟炸得張嬤嬤發(fā)暈,險些眼前一黑,立即倒地。 可是她不能倒,她還得把兩個消息都捂住,不能驚了主子的胎。 皇家媳婦,沒有另嫁的說法,秦采藍腹中骨rou,是她今生唯一倚仗。 張嬤嬤與大管事等人商議過后,死命令下來了,除了指定人員,其余人等一律不許往主院湊,而主院的一應仆役,也不許往外挪動一步。 先把傳播渠道截斷吧,不然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她怕年輕丫鬟控制不住表情會露餡。 捂住一時,后面她再分批訓誡,給丫鬟婆子們緩沖時間,大家齊心協(xié)力隱瞞住主子。 這個不難,院子里大部分都是王妃的陪房,大家前程都系在主子身上,主子沒好日子過,他們也得吃糠咽菜。 至于剩余那一小撮不穩(wěn)定因素,張嬤嬤打算今晚騰出時間,就清出院子去,確保萬無一失。 來之前,已經(jīng)把方方面面想妥當了,她努力調(diào)整情緒,做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上前攙扶主子。 “陛下回鑾?” 秦采藍很疑惑,皇帝不是南狩去了,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即便昌平帝說得再好聽,但是個人都知道他被嚇破膽后,扔下京城驚慌出逃的。 “難道是大軍得勝還朝了?”她精神一振。 “并沒有?!?/br> 滿城歡騰,這動靜太大,掩飾不下來,也輕易糊弄不過去,偏張嬤嬤不能說是大軍凱旋,全城百姓夾道相迎了。 大軍都凱旋了,獨獨魏王不見人,這說不過去啊。 她絞盡腦汁,只想出一個皇帝回鑾的說法,來勉強糊弄一下。 “大軍確實打了勝仗,已經(jīng)奪回薊州,將韃靼兵馬趕出關(guān),聽說正在燕山下對峙?!?/br> “京城安全無虞,陛下就回鑾了,京城百姓聽說把韃靼軍趕了出關(guān),很是高興,迎接圣駕的動靜才大了些?!?/br> 為了給空前的歡騰找個來處,張嬤嬤也是煞費苦心。 秦采藍恍然大悟,她就說嘛,昌平帝不大像有這么高的聲望,原來是借了大勝聲勢。 她前段時間專心臥榻保胎,太醫(yī)囑咐萬萬不可勞神,因此外面一切消息俱不知情,又十分信任乳母,倒是順利接受了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