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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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懷澄眨眨酸脹的眼,輕聲道:“哥哥不冷了?!?/br> 小粉團(tuán)聽他這樣說卻鼓起了臉,歪著頭看他似乎在判斷什么,黎懷澄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見她豐富的表情覺得十分可愛,便也怡然與她對視,等待她要說些什么。 然而黎懷欣表情十分認(rèn)真,看了他許久也沒見她說話,就在黎懷澄準(zhǔn)備收回手以防冰著她的時候,軟乎乎的帶著奶香味的一團(tuán)卻突然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小粉團(tuán)墊著腳抱著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說話,她說:“蛋卷抱抱哥哥,哥哥不要難過。” 黎懷澄怔愣了一瞬,毫無預(yù)兆的眼眶便熱了起來,他眨眨眼將驟然升起的熱意壓下去,回抱住懷里小小的一團(tuán),低低道:“……哥哥不難過?!?/br> 小粉團(tuán)抱著他脖子的手松開些許,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似乎在判斷他剛剛說的話的真?zhèn)?,幾秒后才點(diǎn)點(diǎn)頭,伸出短短的食指在rou嘟嘟的臉頰上劃了劃道:“哥哥難過就哭,不羞羞臉。” 黎懷澄彎了彎眼,將蛋卷抱起道:“有蛋卷在,所以哥哥不難過。” 話落,黎懷錦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樓梯口,看見黎懷澄抱著黎懷澄時停下了腳步,一向平靜的臉上透出了些許復(fù)雜,他頓了一下才開口道:“午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去吃飯吧?!?/br> 黎懷澄臉上笑意微不可見的淺了些許,抱穩(wěn)懷里的粉團(tuán),笑道:“謝謝?!?/br> 一進(jìn)餐廳黎懷澄就看到了最里面坐著的兩位老人,不由頓住了腳步。 黎老先生見狀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黎家夫婦,向黎懷澄招手道:“懷澄,過來坐。” 黎懷澄禮貌的與兩位老人打了招呼后便想將懷里的黎懷欣交給一旁的曹阿姨,黎懷欣卻抱緊他的脖子不撒手,小臉貼著他道:“蛋卷要和哥哥坐?!?/br> 曹阿姨的手懸在半空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黎老夫人卻笑了起來,“蛋卷兒想和澄澄坐就和澄澄一起坐吧,小曹,麻煩你把蛋卷的椅子搬過來?!?/br> 黎懷澄瞧了眼懷里喜笑顏開的小丫頭,眼里笑意也深了幾分。 注意到黎懷澄自己吃飯時還會細(xì)心照顧一旁的黎懷欣,黎老夫人眼角的笑紋更深,她看向皺著臉嚼西藍(lán)花的黎懷欣,問:“蛋卷兒喜歡哥哥嗎?” 小粉團(tuán)臉上還沾著飯粒,聞言抬起頭,重重點(diǎn)頭道:“蛋卷最喜歡哥哥了!” 黎懷澄夾菜的動作微頓,轉(zhuǎn)頭就見到黎懷欣笑得天真單純,看向他的眼里滿是小孩子特有的依賴和喜愛。 黎老夫人笑道:“蛋卷兒真乖?!?/br> 黎懷欣轉(zhuǎn)頭看向黎懷澄,黑溜溜的眼睛撲閃撲閃,一邊點(diǎn)頭一邊道:“哥哥也乖,因?yàn)楦绺缫沧钕矚g蛋卷兒了!” 一直注意這邊的黎母聞言沒忍住窺了眼黎懷澄的表情,只見他笑著摸了摸蛋卷的腦袋,聲音寵溺溫柔,“蛋卷說的沒錯,哥哥最喜歡蛋卷了?!?/br> 黎懷欣聽到黎懷澄這么說咧著嘴笑開了花,抓著自己碗里的水煮西藍(lán)花遞到黎懷澄嘴邊:“哥哥吃。” 看著手背上還有窩窩的小胖手里抓著的一團(tuán)綠,黎懷澄臉上閃過糾結(jié),卻還是低頭吃了下去。 黎懷欣見狀又從碗里拿出一塊胡蘿卜遞到黎懷澄嘴邊,見黎懷澄也吃了之后十分高興,低著頭興致勃勃的在碗里找其他菜給她吃。 黎懷澄連忙拿起她的小勺子塞了勺飯送到她嘴里,道:“蛋卷自己吃,哥哥也要吃哥哥的飯了?!?/br> 聽到黎懷澄這樣說,黎懷欣才放棄了繼續(xù)給他喂食的興趣。 看到兄妹兩人的互動,黎母一直緊張擔(dān)憂的神情放松了些許,臉上也有了笑意,夾了一個雞腿到黎懷澄碗里道:“王阿姨特意給你做的雞腿,多吃點(diǎn)。” 黎懷澄視線落在自己碗里的雞腿上,抬眼對黎母笑了笑:“謝謝mama。” 飯后,黎老先生叫住黎懷澄和黎父黎母:“跟我去書房一趟?!?/br> 這是黎懷澄第二次上三樓,第一次還是黎懷錦帶他參觀黎家時,三樓只有三個房間,其中相鄰的兩間是給四位老人準(zhǔn)備的臥房,還有一間則是書房,臥房與書房相對,中間有一片空地,做成了露天陽臺。 書房的房頂比其他房間高了不少,挑高的圓弧屋頂和分成上下兩部分的落地窗保證了書房的采光,現(xiàn)在正是中午時分,窗外的陽光灑在原木地板和整墻的書上,給整體氛圍沉穩(wěn)的書房帶來了輕快的氣息。 然而黎懷澄此時心情卻說不上輕快,他能夠猜到黎老先生將他和黎父黎母叫進(jìn)書房是因?yàn)槭裁?,只是不知道黎老先生對這件事持什么態(tài)度。 “都坐吧?!崩枥舷壬谝粡垎稳松嘲l(fā)坐下道。 黎父黎母聞言在靠近黎老先生的長沙發(fā)坐了下來,落后兩步的黎懷澄腳步微頓,目光掃過另一張雙人座的沙發(fā),最終還是坐在了黎母身旁。 黎老先生將一切收入眼底,心里暗暗嘆了口氣,看向黎父黎母的目光沉了不少。 見三人都落座,黎老先生開門見山道:“我今天將你們叫上來,是為了黎懷康的事情。” 室內(nèi)一片沉默,等著黎老先生的下文。 黎懷澄半垂著眼安靜的聽著,從黎老先生的角度看去,還能看到他嘴角上揚(yáng)的弧度,乖巧卻疏離。 收回視線,黎老先生對黎氏夫婦說:“我知道那你們兩對黎懷康有感情,而且從某些方面看,這件事上黎懷康確實(shí)無辜?!?/br> 黎母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黎老先生眸光卻更沉,他淡淡道:“思安性子和軟,一時間感情用事想要留下黎懷康我早有猜測,但是知銘,你太讓我失望了?!?/br> 黎老先生聲音幾乎沒有起伏,卻讓在座的三人都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覺得空氣都仿佛凝固起來。 “你作為黎家的一家之主,作為管理著世云上下幾萬人的領(lǐng)導(dǎo)者,在所有人都觀望黎家決斷時,卻感情用事不分輕重,你說說,你的家庭怎么能安穩(wěn),你的下屬又如何信任你?” 黎老先生這一番話不可謂不重,短短一番話相當(dāng)于否定了黎父整個人,即便是坐得最遠(yuǎn)的黎懷澄,在黎老先生話落之后,心臟都驟然一緊,感覺壓力撲面而來,更不用說就坐在黎老先生身邊的黎父了。 坐在中間的黎母已經(jīng)白了臉,但是黎父除了面色緊繃外并沒有流露出其他神色,只是垂頭道:“我錯了?!?/br> “算了?!崩枥舷壬戳搜墼谧裆鳟惖娜耍樟藙倓偟臍鈩?,似是失望般的擺了擺手,道:“說到底這也是你們的事?!?/br> “懷澄?!崩枥舷壬曇艟徍拖聛恚骸盃敔斚雴枂柲銓钁芽颠@件事的看法,你不必在意你的父母,只告訴爺爺你真實(shí)的看法,爺爺肯定為你做主?!?/br> 黎懷澄抬起眼,對上黎老先生的視線時笑了笑,道:“爺爺也說了,黎懷康和爸爸mama已經(jīng)有了感情,不論是他不想回去還是mama不希望他回蔣家受苦都是情有可原,若是因?yàn)槲业拇嬖诙屗麄儾坏貌环珠_,會讓我覺得十分愧疚。” 黎老先生拍了拍沙發(fā)扶手,皺眉道,“什么叫做你的存在讓他們不得不分開,你沒有任何錯,他才是那個不該出現(xiàn)的存在!這個錯誤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難道還要放任他一錯再錯下去嗎!” 黎老先生聲音又重又沉,讓坐在中間的黎母出了一身冷汗,眼眶都紅了起來。 “懷澄?!崩枥舷壬鷩@了口氣,收起臉上的怒意,看向黎懷澄的目光和藹慈祥:“爺爺有一個想法,想征求你的意見?!?/br> “爺爺奶奶老了,很多時候也想有個孫子陪在身邊,但是你哥哥年紀(jì)大了現(xiàn)在學(xué)校事情太多很難離開,你meimei暫時也離不開你mama……”黎老先生頓了頓,看著黎懷澄道:“如果你愿意,我和你奶奶希望你能陪著我們回老宅住?!?/br> 黎老先生這番話無異于落地驚雷,震得黎父黎母都不敢置信的抬起了臉,也讓黎懷澄十分震驚。 黎老先生卻像是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一般,直視黎懷澄道:“你是怎么想的?” 說完,黎老先生不再看黎母慘白的臉,而是轉(zhuǎn)向黎懷澄,詢問道:“懷澄,你怎么想?” 第19章 “爸,我不同意!”不等黎懷澄說話,黎母就起身道:“懷澄剛剛回來,都還沒適應(yīng)家里的生活,我和知銘也還沒能和他相處多久,您怎么能把他帶走?!?/br> 黎老先生氣定神閑,語氣平淡:“正是因?yàn)檫€沒有適應(yīng),所以現(xiàn)在和我回老宅更好,何況你覺得現(xiàn)在家里這種情況,懷澄還留在這里真的對他好嗎?” 黎老先生話落,書房內(nèi)其他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黎懷澄的身上,黎母更是緊張得崩直了身子。 黎懷澄心里思緒萬千,最終卻是抿嘴道:“爺爺,這件事我需要考慮一下,能給我三天時間嗎?” 黎老先生聞言笑了起來:“行,那就三天,我和你奶奶就在這里住三天再走?!?/br> “謝謝您?!崩钁殉螐澚藦澭?。 黎老先生起身走到黎懷澄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說,“今天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一會吧,我和你父母還有些事情想說?!?/br> 躺在床上,黎懷澄仔細(xì)思考著黎老先生的提議。 去老宅和黎老夫婦生活,對他來說確實(shí)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提議。 在黎家的這幾天,母親的關(guān)懷備至和父親的細(xì)心溫和確實(shí)讓他體會到了從未體會過的親情,可是也讓他無比疲憊,比起在張家的溫馨輕松,在黎家他感覺到的更多是害怕行錯一步的緊繃感。 但這是他自己的原因,這不關(guān)黎家人的事。 他就像是突然冒出來打破黎家溫馨和睦的惡人,這種感覺在今天見到黎父黎母在他和黎懷康之間兩難的模樣時更加明顯,讓他更感覺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可是,黎懷康必須留在黎家。 回到蔣家,黎懷康僅僅只有物質(zhì)上的損失,此時黎家人將他送走,心中必定會對他產(chǎn)生內(nèi)疚,那么這段時間黎懷康就算是沒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也還有王桂花的疼愛和黎家人的愧疚,這樣一來他除了不能在黎家生活外,幾乎沒有損失什么。 就算是再憎惡蔣家人,在恩怨分明的黎家人眼里,黎懷康也是無辜的,甚至等到黎懷康成年后,黎家人極有可能在風(fēng)波過去之后會給予黎懷康一定的補(bǔ)償,到時候黎懷康借著黎家的勢,過得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黎懷康卻看不清這一點(diǎn),他不知道他越是想方設(shè)法留在黎家就越容易消磨黎家人對他的愧疚,而且他留在黎家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磨滅黎家人對他的感情。 而身份本就敏感的黎懷康神經(jīng)也會越來越敏感,日后只要黎父黎母對他們兩人有任何細(xì)微差別,黎懷康都會在心里暗暗比較分析,哪怕只有一次覺得黎父黎母有偏心的跡象,都會在心里種一顆猜疑嫉妒的種子。 就算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也會被黎懷康放在心里細(xì)細(xì)比較琢磨,越比較越覺得黎父黎母偏心,越琢磨越覺得難過,然后在難過中又會生出怨恨。 怨恨的種子一旦發(fā)了芽,便再也無法鏟除,只能讓它一點(diǎn)點(diǎn)長大,直到它摧毀他的理智,控制他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而這些,不僅僅只會發(fā)生在黎家。 自認(rèn)出生就高人一等的黎懷康,不過十四歲就已經(jīng)得罪了不少同學(xué)世家子弟的他,日后以冒牌貨的身份在這個看重身份家世的圈子里,會經(jīng)歷一些什么不用想象就能知道。 待在黎家這個對于黎懷康來說早已經(jīng)扭曲的環(huán)境下,以他多疑善妒又沖動的性格,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推波助瀾,他便會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淵。 而這一切,甚至不需要黎懷澄費(fèi)心計劃部署,只需要將黎懷康留在黎家就行。 可是…… 黎懷澄將手背搭在額頭上,遮住了皺起的眉心。 黎懷欣的事情讓他很是在意,上一世他雖然無法接觸黎家這樣的家庭,但是也只是無法得知黎家的動向和一些商業(yè)方面的消息罷了,像是家庭成員這種并不需要遮掩的事情,稍稍打聽誰都能知道。 然而當(dāng)時他卻只聽說過黎家的黎懷錦和黎懷康兩位少爺,沒有任何人提起過黎懷欣。 一個聚焦在外人視線下的家庭里卻有一個成員連存在的痕跡都沒有,只有兩個可能:那些人不敢提或者那些人根本不知道。 而這兩個可能只有一個原因——黎懷欣在許久之前就去世了。 按照黎懷欣的年齡計算,上一世他二十五歲時,黎懷欣也不過十二歲,可是當(dāng)時他卻沒有聽說過任何關(guān)于黎懷欣的消息,這證明在那之前,黎懷欣可能就已經(jīng)死了,甚至已經(jīng)離世很長時間了,不然消息不可能沉淀得如此之快。 那么,黎懷欣極有可能在十歲之前就已經(jīng)離世,而具體是幾歲,黎懷澄卻無法推測。 正是因此,讓他無法放心離開黎家,黎懷澄放下手,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 快吃晚飯時黎懷澄才下樓,他到的時候餐廳只有黎懷康和黎懷錦坐在餐桌邊說話,見他走過來,兩人同時停下了交談。 “大哥。” 黎懷澄向黎懷錦點(diǎn)點(diǎn)頭便直接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至始至終視線都沒有略過黎懷康,仿佛他只是一團(tuán)空氣或者一個擺件。 他是同意留下了黎懷康,可是卻并不打算勉強(qiáng)自己和黎懷康上演兄友弟恭的戲碼。 被無視的黎懷康難堪極了,極力壓下心里翻滾的怒意,就算是爸媽的親生兒子又怎么樣,mama不還是站在他這邊嗎?而且黎懷澄難道以為回了黎家就能夠從泥溝里的臭蟲變成能飛天的金龍嗎? 黎懷康心里嗤笑,黎懷澄簡直天真無比,十四年來不論是接受的教育還是接觸的層次,黎懷澄都比不上他也無法和他比較,到時候他自然會讓黎懷澄看清楚自己和他的差距,讓他知道有些人就算穿了華服也不過是個鄉(xiāng)下來的泥腿子罷了。 從小在黎家長大的優(yōu)越感讓黎懷康消氣的同時也理智起來,聽到下樓的聲音,黎懷康眸光微閃,站起來和黎懷澄打了聲招呼,“懷澄,你來了?!?/br> 他的聲音怯怯,仿佛是被欺負(fù)的小白菜,與上一世的驕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聽到黎懷康的矯揉的聲音,黎懷澄沒忍住皺起了眉,上午見黎懷康哭得仿佛要抽過去的模樣時還覺得這是他博取同情的手段,但是現(xiàn)在見到黎懷康這幅模樣,黎懷澄才發(fā)現(xiàn)黎懷康早上那副娘氣的模樣根本不是他心機(jī)賣慘,而是他本來如此。 這樣想來,他還冤枉黎懷康了。 黎懷澄的再次無視讓黎懷康氣得咬緊了牙根,他咬唇瞄了一眼黎懷錦,卻見黎懷錦神色平靜,似乎根本不在意黎懷澄對他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