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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禎娘傳在線閱讀 - 第74節(jié)

第74節(jié)

    琵琶卻搖搖頭道:“沒什么好說的,時運不濟罷了。當(dāng)初姑太太調(diào).教我們,要的是我們抓住老爺少爺們的寵愛。然而什么事沒風(fēng)險!這樣本小利大的事就越有風(fēng)險。成了當(dāng)然是一輩子富貴有余,不成如我們也不必怨恨?!?/br>
    這話說的很真,同樣也很喪氣。綠琴嘴巴鼓了鼓,似乎是認(rèn)命了。但是忽然又振奮道:“也不真是那么沒意思,反正有對面兩個給演猴戲一樣,好多可笑的。所以即使大家處境差不多,我也不至于徹底沒了信念,這不是還有人墊底么!”

    這句話說不清是孩子話還是真心的,因為既很孩子氣,也很真摯。琵琶聽了也笑,看了看對面,又看了看自身,這才道:“是這樣,常聽人說的,自己難受又倒霉的時候只要有個更難受倒霉的,心里就舒坦了,想來說的有道理。”

    然而這也只是調(diào)侃的話語,最終她正色道:“別再想了,既然已經(jīng)定下來了,就一條路走到底罷!那條路再好看,只要是不通,那就沒有一點用了。

    第121章

    銀錢這東西合該被人使, 最是喜靜不喜動,放著生不出小崽來, 只有用來生利才能賺到更多。這是如今生意人都知道的道理,大家在這個大發(fā)展的時代里都拼命用錢賺更多的錢, 投資做各種產(chǎn)業(yè)。

    然而轉(zhuǎn)去上百年前,那時候還不是這般。普遍來說最愛干的事情是買地,幾百畝、幾千畝才不是什么嚇人的數(shù)字,哪怕是南方也有所謂‘千頃牌’‘萬頃牌’,說的是家里土地千頃萬頃的人家。

    為什么會有這種風(fēng)氣,大概是覺得土地是萬古不變的,無論今年是豐是儉是旱是澇, 總之暫且的盈虧并不影響永遠(yuǎn)持有這塊土地。即使大家都清楚地知道, 世上哪里來的萬古不變,只要子孫不肖,無論什么祖產(chǎn)都會敗落。

    同時那時候的人也少有想‘效率’的事兒,一塊地就是耕種地好了一年又能有多少的賺頭。如果在算上田畝價格越來越高, 像禎娘老家那邊, 十多兩銀子一畝上田還一直在漲這樣來看,土地就是一樣本錢大、利潤率低,也很難說沒風(fēng)險的生意。

    放到現(xiàn)在,明白這個道理的人當(dāng)然有許多,只是老觀念作祟,土地依舊是許多高門大戶想要更多買進(jìn)的。不過這在山西少見,因為山西地少人多, 且土地也不大適宜耕種,想要持有相當(dāng)?shù)奶锂€也是空想來的。

    不過山西有另一種替代買地的方法,這個法子更加古老。把金銀打成金餅銀餅,然后裝在壇子里,深埋在地下,這叫做‘子孫錢’。輕易不許動,只有家族遭難,子孫要用這筆錢東山再起的時候才能挖出來。

    然而不管哪一種,在禎娘這一批生意人看來都太可笑了。就是放高利貸那種被他們嘲笑的,毫無技巧的生意,也要比那個強,至少收益高多了。禎娘清楚的知道,錢放著不花等于沒有這筆錢,錢放著不用來生錢等于你沒有真正懂得利用錢。

    而就算是利用錢,也分大小。禎娘之前做過的種種生意,珍珠也好、作坊也好、當(dāng)鋪也好,其實都算不得最大利用錢。那如何cao作也沒有跳開利用自己的錢,在這一點上晉商應(yīng)該是走的最遠(yuǎn)的。

    在錢莊經(jīng)營還不成熟,懵懵懂懂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通過存貸業(yè)務(wù)使得自己可以利用別人的錢,最終運作的財產(chǎn)是遠(yuǎn)大于自己的身家的有人說做錢莊生意的,其身家好像一個香爐,圍繞煙氣的時候以為有那么大,其實那層煙氣怎么作數(shù)?這不是沒有道理。

    這一切是明明白白擺在禎娘面前的,不然她怎么會想到要做錢莊,開辦興業(yè)錢莊!她很清楚,在這個時代錢莊的作用一定是空前的,特別是在她手下產(chǎn)業(yè)越來越雜的時候,錢莊不只無形‘增多’了她的資產(chǎn),也能讓她更自如地調(diào)節(jié)自己的許多產(chǎn)業(yè)。

    錢莊是這樣重要,禎娘的錢莊又是走的別人沒走過的路舊的路太多人擠在上面了,縱使禎娘有錢,也比不得更有錢更有背景的,只能是另辟蹊徑了。所以禎娘一開始是要自己掌控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忽然懷孕把一切原本計劃都打亂了。

    禎娘只能交給能夠信任的人去做這個相當(dāng)重要的謀劃但即使是信任,即使是身體不方便,她也沒有徹底放開手。等到坐穩(wěn)了胎,就更沒有了。即使每日涉及的少,但是確實是每天都關(guān)注著這件事的。

    到了大概五月份的時候,禎娘已經(jīng)有了七個月的身孕。但是興業(yè)錢莊即將開展禎娘之前針對的,所謂給無本錢商人、工匠投錢做生意的業(yè)務(wù),她只能大著肚子對負(fù)責(zé)興業(yè)錢莊的掌柜和伙計說明。

    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大時代,無數(shù)的新東西在產(chǎn)生出來,無數(shù)的商機被發(fā)現(xiàn)。在舊有的環(huán)境里競爭比過去每一天都要來的更激烈,只有在新領(lǐng)域才能活得更舒服,賺銀錢更容易。但是‘新’不是憑空生出,也不是猜測,必須是有經(jīng)驗有本事的人,憑借本事和經(jīng)驗得出的結(jié)果。

    也許會錯一兩次,也許這一兩次會血本無歸,但是沒關(guān)系。如果真的是憑借經(jīng)驗和本事在做,那只能說,最終總能賺到大量的真金白銀。

    禎娘說到這里也是深有體會,冷靜中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情緒,沉穩(wěn)道:“我不知道要如何讓你們更加有信心信任,但是請諸君想想我的經(jīng)歷。雖然這樣說怪不好意思的,但是我就是最真實的例證?!?/br>
    “記住要相信自己的本事,不然我為什么雇你們,而不是別的什么人做這件事!你們是比一般人知道什么東西是百姓所需要的。若是問想要喬遷去萬里之外需要什么,一般人是能夠答出牛馬的,而你們要答出車在沒車之前,所有人只會想到更有力的牛馬。”

    “時候變了,在座中的長輩還記得你們少年時候的大明和世界是什么樣子,總之和現(xiàn)在有許多的不同?,F(xiàn)在是古今未有是大變!過去上千年也只有如今幾十年的變化大,所以在別人依舊沒有轉(zhuǎn)向新東西的時候,我們要搶在之前轉(zhuǎn)向,讓變化更多生活更好,同時賺取什么生意都不會有的利潤?!?/br>
    禎娘赤.裸裸地說出利潤,不過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即使她喜愛那些風(fēng)花雪月,但是本性來說她應(yīng)該是更樂于迎難而上,得到更多成就的。這也就決定了,她生意人的一面壓倒了作為文人的一面。而商人怎么會恥于言利?

    禎娘敏銳地意識到,這個時代是更新迭代的時代。在別人的眼中這時痛苦的,因為平凡人看不出世界將走向何方,過去的什么還能存活而什么會徹底淘汰,這或許還能答出一二三。但是將來的新浪潮會是什么,有什么會興旺發(fā)達(dá),那就真是霧里看花了。

    如果看不出來就做生意,那就是賭博。而好的商人并不賭博,所謂風(fēng)險其實也是好好計算過的。

    但對于禎娘這樣的人來說見到卻不是水中月鏡中花,他們分明見到的是滾滾金流如果播種地好的話,等到秋日收成的時候當(dāng)然會有一片金黃。至于這一次淘汰更迭會讓多少錢財勢利洗牌,禎娘就不在乎了,她確信她是能等到秋天收獲的那一個,這就足夠了。

    時代確實變了,在禎娘確定興業(yè)錢莊的主業(yè)務(wù)真的開始之后,首先就有一批人這樣感嘆。他們正是經(jīng)過興業(yè)錢莊的伙計多方走訪確定的第一批有‘潛力’的花錢對象,他們驚訝的有人急著上門給自己錢做生意。

    “你們不是做高利貸的罷,找我來可算是錯了!我聽說你們喜歡的客人有說法。高官富豪用不著找你們借錢,貧苦人家都想方設(shè)法離你們遠(yuǎn)些。只有另外一等,不怕利息高,油鍋里的錢也要想辦法撈出來花的人才是你們最喜歡的。這些人要么是家里管得嚴(yán)的浪蕩子弟;要么是薄有家產(chǎn),為了救急一時借錢的人家 ;要么是外地來流連煙花的有錢人,手上沒有現(xiàn)錢,為了快活敢借你們這閻王債。至于我,祖宗上面數(shù)八代也是本分人,從不沾染這些?!?/br>
    這一通好說,伙計只得解釋道:“并不是先生想的那樣,是先生如今這門生意我家銀號看好。只是您要把東西真做出來就少不得銀錢資助不是。不然就算做出東西來了,做作坊、做經(jīng)銷也沒錢啊說的厲害些,這兩樣走勉強做到了,后頭有人看上您這個,照著仿了如何?人家有錢,趕在您之前搶占先機,您不是萬事休矣!”

    那人被說的目瞪口呆,他家原是世代學(xué)醫(yī)的,只有他一個從小看鄰居做木工著迷。也不管爹娘要打斷他的腿,最后學(xué)了這個。他是著迷做些小東西,精巧的也好賣,足夠支撐太原城里中等生活了,但是要說豪富那肯定沒有。

    他現(xiàn)在做的這一樣是他斷斷續(xù)續(xù)十年的心血,中間試了好多次,花了不少錢,家里只覺得他浪費銀錢。這時候他連個東西都沒得,人就要給他花錢做生意,這讓他怎么信,難道誰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至少興業(yè)錢莊的不是?;镉嬑⑽⒁恍Φ溃骸跋壬恢牢覀冇幸恍└裢饫系降墓┓?,專門評定什么生意是能做的,什么生意是衰落的。我們供奉說您的東西好,所以才上趕著花錢。如今東西還沒出來也不打緊,那是您少了經(jīng)費,少了時間。只要您愿意,我們替您出錢,您自己有錢了也就可以不做別的專做這個么!”

    這就好像天上掉餡餅,那人一陣發(fā)昏。想要立刻與人寫文書,只怕他們反悔。然而他也算是經(jīng)歷事故的中年人,心理疑伙計是做局騙人的,一時躊躇起來。終于頂著一腦門子官司問道:“你們這個能找來行會做見證么?”

    伙計自然知道事情穩(wěn)了,他們又不是騙人的,而是正經(jīng)商人哩!于是干脆利落答應(yīng)下來。有了這個作保,那人終于知道真不是騙子后又覺得自己傻,自己有什么可騙的!按照說法是自己從人家那里拿銀子,又不是人家從這里拿。

    伙計和他細(xì)細(xì)講解道:“我們供奉估定的是第一期給您五百兩銀子,您要靠著這錢把東西造出來。然后給第二期一千兩,為的是第一家作坊,最后還林林總總有三期的銀子,如果順利的話就是按照這文書上走。最后我們銀號獲得的是你這生意的干股,總計四成?!?/br>
    那人心里揣摩,問道:“拿鑰匙不順怎么說,也不能是樁樁件件都按著計劃的來吧,中間誰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意外?!?/br>
    這也是早就有底的,伙計又翻了一頁文書指給那人看,道:“若是有什么意外需增加銀錢開銷,到時候再根據(jù)增多的比例來提高占干股的比例,這就是我們的條件。您看一看,并沒有什么賠償之類的說法?!?/br>
    占的干股數(shù)看起來很嚴(yán)苛,但是那人并沒有什么不滿意的。一點木工新東西算什么,除非是有相當(dāng)深厚背景的,這種容易被仿制的玩意誰愿意砸錢。況且人家也有風(fēng)險呢,他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東西生意能做多大,或者說大家喜不喜歡這東西,這樣看是賺大了?。 ?/br>
    這一筆生意定下來的很快,在行會等的見證下快速做完最大的意義是將來回望這一日,恍然大悟是如日中天的興業(yè)錢莊做的第一筆對外業(yè)務(wù)。至于今后興業(yè)錢莊能書寫多大的傳奇,那是今后的事了。

    興業(yè)錢莊的進(jìn)展從山西傳到金陵,顧周氏那邊很快收到了消息。顧周氏看了信件就與幾個掌柜的道:“真是一個不消停的,懷著身孕哩,什么有這個重要,竟還在cao心這些!”

    顧周氏自從知道禎娘有了身孕,便歡喜的沒有的!急急地打點了許多東西,還有善于照顧的家里婆子,開春黃河解凍后一齊送到了山西。禎娘不會缺這些,但是自娘家來的當(dāng)然不同!

    收了顧周氏自金陵來的東西,返回時候當(dāng)然托帶上禎娘給顧周氏的。除了信件、珍貴藥材等一些都有的禮物,其中最多的竟是許多毛紡料子和裘皮不同于作坊里好多經(jīng)過藥水才能說好的,給顧周氏送來的都是撿的尖貨,滿滿裝了好幾個箱子。

    幾個掌柜哪里不知道這是東家白說一回,抱怨是抱怨,那也就是說說罷了,其實心里還驕傲著。剛剛所說,未嘗沒有一種炫耀兒女的意思。還是孟本看了幾樣顧周氏整理出來送他們的料子,道:“東家,這正是本事呢!大小姐的錢莊我是不知道有什么后效的,但是才去太原多久,經(jīng)營的毛紡織和毛皮生意如何?現(xiàn)在咱們南邊的毛皮商人都沒話說了!”

    禎娘的作坊,毛紡織品和裘皮的價都比別人便宜了好些。然而即便是這樣,因為機器、技術(shù)的不同,她依舊比旁人單件利潤高。至于銷量多以后,總利潤更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這樣一來,雖然沒有直接砸了人家飯碗,也把盤子打的差不多了。毛皮商人都快哭了好么這兩年價一直在走低呢!如果不是產(chǎn)量還不夠,直接讓禎娘霸占整個市場也不稀奇。

    顧周氏是做母親的,這樣的話如何不愛?擺擺手謙虛了幾句道:“她那點子不過是腦子想到了,都是下頭的人會做事,不然也就是個玩笑這些皮貨和料子是她送來與我作禮的,還有你們一份,將就著使罷!”

    孟本這就笑起來道:“這就是東家看我們笑話了,這樣的皮貨和料子還是將就,那什么算是不將就?內(nèi)子前些日子還在看有沒有好的毛皮料子,好趁著如今價低多收幾張,以后好給兒女壓箱底。只是尋脧了一圈,上等貨色也沒見見到多少,比起大小姐送回來的差遠(yuǎn)了!”

    苗延齡比孟本還老道,不用摸那些貨色也知道成色,跟著道:“東家只是看不起我罷!忘了我管著典當(dāng)鋪子生意,見了多少這些!這幾年冬日越發(fā)冷了,窮人家做冬衣也要多加了一層絮。至于關(guān)外來的皮子,稍稍殷實的人家都置了這個。外頭編排咱們典當(dāng)行有幾句順口溜,所謂‘皮頂棉,倒找錢;棉頂夾,找小錢;夾頂單,倒拐灣;單頂棉,須加錢;棉頂皮,干著急’。成天價地和這些打交道,難道說不出來好不好?!?/br>
    老話說‘窮不離卦攤,富不離藥罐,不窮不富,不離當(dāng)鋪’,世上最多的也就是‘不窮不富’,多得是人一年四季都要照顧當(dāng)鋪生意。棉衣脫下來,當(dāng)棉衣贖夾衣,夾衣脫下來,贖夾衣當(dāng)單衣。苗延齡自己熟悉,余光一瞟就知道,并不是說笑吹牛。

    禎娘送來的皮貨確實是上等的好料子,按照此時的說法,皮貨也是有等級的自從天下越來越流行皮毛以后,人按照自身所處的地位穿不同的皮毛也是自然而然的。畢竟自古以來就有服裳之禮么,位卑者穿上位者的服飾那叫做僭越,而上位者穿位卑者的服飾,那叫做不尊。

    如皇帝朝冠用熏貂、黑狐,吉服冠用海龍、熏貂、紫貂,冬季的朝服用紫貂、熏貂等。還有其他諸如后妃、皇子、白官的皮衣用料皆有定制,普通人不得卵用貂皮、狐皮、猞猁猻,舉人以下不得穿天馬、銀鼠。

    當(dāng)然,就如同曾經(jīng)的商人不許穿綢緞一樣,這樣的規(guī)矩越到后頭就越是形同虛設(shè)。有錢的商人以各種珍貴的皮毛夸富,別說是其他等級了,就是最頂級當(dāng)作皇帝吉服冠料子的海龍,禎娘都有過一頂毛茸茸海龍拔針的帽子同樣都是海獸,海龍比水獺還大,皮毛可比水獺高貴的多。然而水獺皮毛本身就是還不錯的料子了。

    禎娘這次送來的都是正經(jīng)的大毛細(xì)貨,怎么說都是好不穿毛料的人是不知道的,毛皮做成皮衣不是拿了整張皮子來做,那是做不成的。正如‘集腋成裘’這話,先要把皮毛各部分切割下來。

    拿狐貍皮來說,背上的是‘狐脊’,身體兩側(cè)的叫‘狐肷’,頭頸下的一大塊叫‘狐膆’,四條腿叫‘狐腿’。另外還有狐腦門上的毛、狐耳朵的毛,甚至狐爪心的毛。所有的皮毛衣服都是將整張的皮割開來拼制的,因此一件皮衣就要用許多獸皮來拼接。

    故而所取部位的不同就導(dǎo)致了獸毛的不同,有的長、有的短,有的毛硬、有的毛軟,有的重、有的輕。這其中以毛長、毛軟、毛輕和毛暖者為最上乘。依舊以狐貍皮為例,狐毛雖然被籠統(tǒng)地稱之為‘大毛’細(xì)貨,但只有‘狐膆’、‘狐肷’和‘狐脊’算得上是真正的‘大毛’細(xì)貨,其它部位都不能算。

    所以一兩張皮子什么的不能指望做衣裳,最多就是送到當(dāng)鋪里換錢,真的積攢皮子那都是多少多少張地論。

    而這一回禎娘送來的正是拼接過后的皮貨,只管剪裁就是了。當(dāng)時送來的各色皮料別提多珍貴,如今天氣漸漸回暖,換的是青縐綢一斗珠兒的羊皮褂子也是一起送來的皮料之一,其毛雪白,一粒粒盤曲如珍珠,故名‘珍珠毛’,又名‘一斗珠兒’。這種毛皮雖然珍貴,但只相當(dāng)于夾衣,是最早開始穿的皮衣,時間不過是□□月間,同時天氣轉(zhuǎn)暖后脫掉大毛也是換上這個。

    但是寒冷時候上身的分明是一件五彩刻絲銀狐膆褂子,前后擺襟清清楚楚地露著圓圓的狐肷銀狐膆是銀狐脖子底下的毛,狐貍身上以這兒的毛最長,但又最輕。狐貍前腋下有兩個旋渦,也是毛最厚最好看的地方,割下來做成像錢一樣的圓圈,這叫做狐肷。

    前面說狐膆、狐肷都是大毛細(xì)貨,但是如今的風(fēng)尚是穿狐肷、狐膆并不算多高貴,穿狐嗉而帶狐肷,這才算是正正好也只有這一件送來的的不是皮子半成品,而是一件做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拇蠊幼?,全是禎娘自己的手藝?/br>
    聽到孟本和苗延齡接連這樣回應(yīng)自己,顧周氏卻道:“東西再好也就是個東西罷了,她拿來孝敬咱們也不出奇怎么說也就是花銀子就能得到的!你們說這話就沒意思了。”

    苗延齡卻不贊同,當(dāng)即道:“東家這一回說話才是沒意思,如今這世上的吃穿花用哪個花銀子不能得到?即便是東家心里想的那些頂頂好的有錢沒處買的,花銀子也能得到,真得不到只是花的銀子不夠罷了?!?/br>
    顧周氏聽了一怔,接著笑起來。她當(dāng)然明白這個意思,不過這話說到這里也就打止了。因此她不再說這個,而是說起禎娘托她把織毛衣這門手藝推廣開來,好幫著她銷掉毛紡織作坊出的毛線只要看婦人對女紅的專注,這門手藝讓她們自發(fā)學(xué)起來并不難,哈!又是一門好生意。

    第122章

    ‘祝融南來鞭火龍, 火云焰焰燒天空。日輪當(dāng)午凝不去,萬國如在紅爐中。五岳翠干云彩滅, 陽侯海底愁波渴。何當(dāng)一夕金風(fēng)發(fā),為我掃除天下熱’。

    八月里依舊是炎熱時候, 最后一點殘存的暑氣未消。特別是這一日,也不只是怎的格外炎熱,到了那金烏當(dāng)午的時候,一輪火傘當(dāng)空,無半點云影,流火洋洋灑灑??赐忸^也是沒得一絲風(fēng),連樹巔兒上也紋絲不動。

    往年還好, 禎娘是可著勁用冰, 今年卻著實難過懷著身孕,怕貪涼不利于胎兒,禎娘只在最熱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放一盆冰,然后就多是放些井水了而已。那能抵擋什么!禎娘這個夏日真是苦過來的, 從小到大她還沒在夏日這樣難過過, 為這個消瘦比前頭初初懷孕害喜還多呢。

    正是午后最熱的時候,燥的人心里慌。禎娘好容易睡著了,紅豆和丁香互相看了一眼,留丁香在內(nèi)室就近看著。紅豆就帶著其余幾個小丫頭往珍珠簾子隔間去,如禎娘醒了,招呼一聲就能過來。

    紅豆和幾個小丫頭過來的時候,鳶尾正和胭脂水粉兩個丫頭在做幾樣針線, 都是給一些自己的小物件。她看了小聲道:“這些都不是著緊的玩意兒,你們先且放放。早上奶奶給了我四匹尺頭來,一匹大紅絲,一匹大紅云羅,一匹鸚哥綠潞綢,一匹藍(lán)遍地金緞,教我替少爺小姐裁毛衫、披襖、背心、護(hù)頂之類。你們既然不忙,就一起來罷?!?/br>
    禎娘即將臨盆,小孩兒衣物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不少,但依舊在常常添。這樣的小孩子貼身衣物禎娘更不愛用外頭的,都是讓身邊的人做了。又因為不知道肚子里是個兒子還是個女兒,禎娘和周世澤預(yù)備各種東西都是分了兩種,這一回禎娘讓做的衣裳當(dāng)然也是一樣。

    聽到紅豆這樣說,鳶尾并胭脂水粉三人都把手上的活計丟開了禎娘午睡時候她們這些輪值的丫頭坐著沒事都會做一點針線,銀紅的香袋、秋香色的荷包、菡萏色的汗巾子,還有大紅色的一雙繡花鞋。原本鳶尾就是在描畫鞋扇呢,這時候都一氣擱進(jìn)針線簸籮里了。

    見紅豆轉(zhuǎn)身去把尺頭拿了過來,鳶尾便打開一個小柜,從里頭取出熨斗、大剪刀、酒精噴壺、大紅氈條等幾樣。等料子來了,幾人也是手腳利落,把大紅氈條在案上鋪上,又把熨斗燒好。

    布匹意料不是能直接拿來做衣裳的,胭脂水粉兩個先把尺頭展開了,噴上燒酒,等到半干才拿熨斗熨好,這才能接著往下做紅豆針線最好,所以也是她做主,旁邊的人都是給她打下手。她先是打了粉線,然后就讓鳶尾拿剪子裁得了。

    若是不繡花盤金的,衣裳做起來簡單,只要把裁好的片子縫起來就是。這些布料本來就相當(dāng)光耀了,又有一些是貼身穿的,因此需要扎花的少,幾個人來做也很容易。因此每人分了一兩件,這就一針一線縫起來了。

    只是做活兒未免太無聊,才做了幾針,跟著紅豆出來的小丫鬟螺黛就湊到胭脂耳邊問道:“胭脂,你剛剛描畫的是甚么?”

    胭脂努了努嘴,讓她自己去針線簸籮里看,道:“我本來在做一只香袋兒,因見著鳶尾jiejie在做鞋,想起我原有的四五雙夏日里穿的好鞋,前日被蔻丹看著好要去了一雙,又有一雙高底的穿的腳疼。因此鞋竟不夠使換的了,本打算趁著今日得空,要新做一雙粉色素緞子白綾平底鞋兒,鞋尖上扣繡鸚鵡摘桃?!?/br>
    螺黛聽了笑道:“不知怎的,明明咱們的鞋恁多,卻總是不夠穿。你看我腳上著一雙,幾日前新做的。還是之前奶奶賞了我一塊大紅十樣錦緞子的尺頭,端的好料子,我省儉著用,只拿來做小的精細(xì)東西。剩下一點零碎,也是合該,別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得一雙鞋扇。只是我那雙是高底的,我不怕穿高底呢!”

    幾個人說說做做,直到內(nèi)室里有了動靜,再看墻上打羅篩子一樣的掛鐘,果然是到了禎娘午睡起來的時候。一時之間住了手腳,幾個人都去了內(nèi)室招呼禎娘果然是起來了,她如今大著肚子,大家都是小心了再小心,不敢有一點差錯。

    倒是禎娘看她們扶自己起個身都是那樣小心謹(jǐn)慎,道:“也不用那樣,我如今處處都好,太過提著心了!算了,說過也沒得用,你們扶我起來,我略坐一會兒再在屋子里走幾圈?!?/br>
    這時候都一切都好,只是等到禎娘下地走路的時候忽然害了肚里疼本來是不覺得如何的,到了快生產(chǎn)的時候,這也不是第一回害肚里疼了,只是肚里疼的話不一定是要生。禎娘只是住了腳,又坐了一會兒,緩過來就依舊數(shù)今日該走的步子。

    停了這一會兒,直到禎娘吃點心吃晚飯也沒有鬧騰的,便以為今日定是‘虛驚一場’了,不再管它誰能想到到了晚間,禎娘忽然覺得肚子格外疼起來,這一回和之前都不同,伴隨著疼痛,腿間還有一些濡濕的感覺。這些天聽大夫產(chǎn)婆說過多少話,立刻大聲道:“去叫文mama來!請產(chǎn)婆大夫,我要生了!”

    這一聲可謂是石破天驚!眾人一些慌了手腳。府里沒人的壞處顯現(xiàn)出來了,周世澤如今正在大營里,都沒個當(dāng)家人。好在文mama還是十分靠得住的。這時候十分鎮(zhèn)定地調(diào)配眾人,一時之間去叫產(chǎn)婆的叫產(chǎn)婆,去去大營找周世澤的找周世澤,去準(zhǔn)備要用的器具的準(zhǔn)備要用的器具。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扶著禎娘進(jìn)早就準(zhǔn)備好的產(chǎn)房。

    產(chǎn)房自然是另外準(zhǔn)備的,收拾了一間這個院子里的小房子,干凈是首要的,按著大夫的吩咐,每日還要拿烈酒擦拭呢!還有床,這也是特制的,專門適合婦人生產(chǎn)。

    禎娘進(jìn)了這屋子,立刻躺到了床上。這時候禎娘疼的幾乎要打滾,還好記得產(chǎn)婆教過不能打滾,怕滾壞了胎。文mama在一旁陪著,眼看著禎娘疼的身上冒汗,卻只能手上掐住毛巾忍耐。

    過了一會兒還不見產(chǎn)婆來,文mama怒了,叫了外頭管事問道:“使了誰去請劉老娘?怎還不見來!”

    那管事才說了個小廝名,就被文mama罵道:“平??粗鴻C靈不過,這時候怎么不聰明!果然是要緊時候就沒得用了。你還不快迎迎去!平白沒算計,使那小子去,有緊沒慢的。難道你不知那小子就是一個風(fēng)火事,也還像尋常慢條斯理?”

    好在沒過多久,那接生的劉老娘果然來了。她原是這一帶有名氣的接生婆,也是宋醫(yī)官薦給禎娘的,說是有些真才實學(xué),不是那些神婆媒婆做著兼職。禎娘之前請她來過幾回家里,為的是問一些平常孕婦的事兒。所以她知道周家的情形。當(dāng)下既不問老爺在哪里,也不會當(dāng)家太太在哪里。只是問了幾句:“奶奶這是發(fā)動多久了,疼不疼呢!”

    禎娘這時候已經(jīng)疼的說不出話來了,只擺手,還是旁邊的文mama道:“小丫頭說下午午睡起來疼了一會子,本沒太放在心上,只是剛才又疼起來,這才疼的厲害。我?guī)椭覀兡棠炭戳艘谎?,該是才覺得羊水破了,老娘仔細(xì)看看,奶奶是不是敢待生養(yǎng)也。”

    劉老娘細(xì)細(xì)看了禎娘的樣子,又摸了一回她的脈,這才笑著道:“mama放心罷,這一回雖是時候了,可離真正生產(chǎn)可還早的很,發(fā)動還要等些時候。您先吩咐下頭拿些粥來,奶奶吃了就睡一覺。這一會兒下頭縮的疼,待會兒又會停下來,中間隔的時候長,還能睡一會兒還能養(yǎng)足精神,到了后半夜更有精力生下公子。”

    說著劉老娘讓丫頭找出一個枕頭給禎娘墊高了腰部,這就自己看著禎娘,讓禎娘的身邊人去拿早準(zhǔn)備好的繃接、細(xì)棉布等。文mama聽了她的話如聽了圣旨,趕緊對身邊的紅豆說道:“你怎么一會愣住了?還愣著作甚!讓廚房趕緊送來熱熱的粥,再讓她們再熬一碗?yún)?,預(yù)備著?!?/br>
    紅豆一下應(yīng)了過來,趕緊腳下不打頓兒就往廚房跑,一會兒功夫不到就送來一碗熱粥。然后拿了小碗和調(diào)羹,一點一點喂著禎娘。禎娘這時候覺得下面疼痛似乎漸漸緩和了過來,一時松了一口氣,吃粥也有了力氣。

    吃完粥禎娘就被拿掉了背后的迎枕,躺了下來。她不是個沒心沒肺的,這時候如何能睡得著,但是閉目養(yǎng)神總是可以的。只是沒想到,這一閉目養(yǎng)神中她還真是睡過去了就是一陣陣緩緩的疼,讓頭腦都有些迷糊,也就睡過去了,這是劉老娘都沒想到的。

    不過她才不會說這是誰家奶奶,也忒沒心沒肺了,這時候還真能睡得著!只是口里稱贊道:“這也好,奶奶鎮(zhèn)定,這時候又養(yǎng)足精神,待會兒定能生產(chǎn)順利?!?/br>
    再等到深夜的時候,禎娘終是醒來了,不是別的,正是疼醒來的其實中間已經(jīng)有斷斷續(xù)續(xù)疼了好幾回了,只是沒有這般疼的厲害,所以禎娘迷迷糊糊醒來,又接著睡過去了。這一回不同,禎娘是一下就徹底驚醒了,而且疼的長久,禎娘再不能接著睡了。

    一直眼不錯地看著她的文mama立刻發(fā)覺了這一回的不同,立刻叫了劉老娘來看。劉老娘經(jīng)驗老道,問了禎娘幾句,又看了一回,立刻道:“奶奶先忍著,這還不是發(fā)動。還要來幾回,只是接下來怕不能歇息了?!?/br>
    其實不用說禎娘也知道,這一回和前頭幾回完全不同。一陣一陣的疼的厲害,像是全身骨頭被壓碎了的那種疼!她忍不住抓住身下的床單,本身就疼的渾身流汗?jié)皲蹁?,唰地一下身上又冒出密密的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