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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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眾嘩然聲中,不等群臣抗議,三公主已經(jīng)先一步忍不住了。 戚一斐當(dāng)年被封為郡王,就已經(jīng)很荒唐了,如今直接真的成了異姓王,這是在侮辱誰?她親哥才是個郡王!皇帝就可以這么為所欲為了嗎?! 聞罪試了那么多種激怒三公主的辦法,沒想到,最起效果的竟然是晉封戚一斐。 她生氣的點(diǎn)可真奇怪。 “然后呢?然后呢?”戚一斐是一直等到聞罪回來后,才聽到的口述。他總覺得反派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暴露,三公主還沒和聞罪斗智斗勇,讓聞罪差點(diǎn)做錯什么,又幡然醒悟、千鈞一發(fā)呢,她怎么就能這么快跳出來了呢? “她還真就跳出來了?!甭勛锎蚱屏似菀混车耐?。 “這也太簡單了吧?”戚一斐垂頭喪氣,老天爺是在故意給聞罪開掛嗎?為什么不給他開?他才是那個穿越的人??! “這能有多復(fù)雜?”聞罪忍不住失笑,伸手,點(diǎn)了一下戚一斐光潔的額頭,嗯,不敢彈,舍不得,“歷史上很多上位者的手段,都很簡單粗暴的,古人也是人,沒那么多血腥中的優(yōu)雅。遠(yuǎn)的就不說了,近的,你知道啟幽帝是怎么中風(fēng)的嗎?” 啟幽帝就是天和帝,在大家還沒有辦法轉(zhuǎn)過彎來用謚號稱呼的時候,聞罪已經(jīng)在這么堅持叫他爹了。 “真有人下手?誰???”雖然大家都懷疑,是聞罪暗中勾結(jié)御醫(yī),下的手。但戚一斐卻不這么覺得,若聞罪愿意弒父,天和帝早就涼了,不至于中風(fēng)后還拖那么久。 同理可證,聞罪沒道理讓天和帝中風(fēng)。以聞罪對天和帝的恨,他大概更想在天和帝意識清醒、身體健康的時候動手,這樣才能讓天和帝,更加清晰全面的意識到自己的無能,在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軟禁中,留下悔恨的淚水。 聞罪本來想問戚一斐,你就真的一點(diǎn)都沒懷疑過我?但是在對上戚一斐那雙充滿信任的眼睛后,聞罪突然就明白了,簡直是多此一問。 戚一斐就是可以這么信任他,一如他也信任著戚一斐。 “是宮女造反?!甭勛锿纯斓闹苯咏視粤舜鸢福蛷堈淠莻€話嘮在敘述方面,有著極大的不同。 “哈?誰?”戚一斐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他竟然聽到了“宮女”,而不是什么皇子公主、藩王世子的名字,或者是同音,真有個人叫g(shù)ong nv?哪怕是個求而不得、因愛生恨的后妃,都更符合邏輯啊。 但是,確實(shí)不是,就是宮女。 準(zhǔn)確的說,是無為殿近身伺候天和帝的宮女們,她們實(shí)在是忍不了天和帝的作了。 天和帝晚年,一心修煉,很少再想什么男歡女愛,但這并不代表了伺候他就很省心了,相反,他可沒少整幺蛾子,可勁兒的折騰身邊的人。好比,天和帝會突發(fā)奇想要像仙人一樣的喝朝露,然后就命令所有的宮女徹夜不睡,或者每晚只能睡一個時辰,堅持為他采集露水。這不是一天兩天,是一直持續(xù)。 累病了都不敢說,因?yàn)閷m里并不怎么會給宮人治病,一旦無用了,就要被撤換下去,那才是真正的等死。 但是,再鋼筋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這樣日夜不休的變態(tài)勞作啊。 偏天和帝還不覺得這是什么問題,在他眼里,除了他身邊照顧他的老伴和他在意的人,其他人就不是人。特別是女人,是最沒有用的。哪怕癸水來了都得凍著,因?yàn)樗貏e直男癌的覺得,哪個女人不來癸水,為什么別人沒事,你就疼的死去活來?是不是在找理由偷懶不干活?怎么能這么嬌氣? 更不用說天和帝還迷信什么,用處子親自烹制茶葉會更圣潔、處子調(diào)的香味道會更好之類,毫無依據(jù)又特別不尊重人的想法。 宮里的宮女們,被折騰的心力交瘁,有時候甚至?xí)_動的想,還不如被天和帝糟蹋了呢,至少那樣就是主子了。 壓倒她們的最后一刻稻草,便是天和帝因?yàn)橐粋€夢,而決定延遲宮女被放出宮的年紀(jì)。 從本來的二十五歲,調(diào)整到四十歲。那真的是出去之后,就再難找到活路了。說的再直白點(diǎn),那就是榨干了她們所有的勞動價值,又不給她們養(yǎng)老,直接丟出宮去自生自滅。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哪怕再畏懼皇權(quán)能忍的,這回也忍不了了。 特別是入宮之前就已經(jīng)有情郎,并且情郎真的遵守約定等到今天的。 于是,在無為殿大宮女達(dá)娘的牽頭下,出宮無望的宮女們就動手了,趁著夜黑風(fēng)高,內(nèi)外接應(yīng),十幾人潛入無為殿。用藥迷暈了負(fù)責(zé)看守的小太監(jiān),在黑燈瞎火中,綁住了天和帝的手腳,用蒙油紙的方式,蘸濕了水,一層一層的覆上去,想要這樣讓他連話都喊不出來的,在痛苦的窒息中死去。 雖然最后因其中一個宮女太過害怕,踢倒了油燈,引起了守衛(wèi)的注意,而功虧一簣。 但總體來說,這起荒唐的惡性刺殺事件,還是在宮里造成了極其深遠(yuǎn)并且可怕的影響的。就不說什么客觀存在的信任危機(jī)了,只說天和帝,他雖然被搶救了回來,卻再沒有辦法變得和正常人一樣。 這樣滑天下之大稽的丑聞,被天和帝親自下令壓了下去,實(shí)在是臉上無光。 但哪怕殺了幾乎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還是讓天和帝覺得怒氣難消,該知道的也還是知道了。好比聞罪,他不知道為此嘲笑了天和帝多久。 沒有哪個天和帝的子女真的動了手,而是宮女們揭竿而起。 真正讓天和帝恐慌的是,他本以為自己的身體會慢慢恢復(fù),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樣,他的手腳反而越來越不聽使喚了。 皇子們知道后,這才從一開始互相之間的明爭暗斗,變成了直接窺覬起天和帝來。宮女們的刺殺,給所有蠢蠢欲動的人,就像是打開了一道罪惡之門。而真正氣到天和帝眼斜口歪,徹底中風(fēng)的,就是大皇子的逼宮了。 大皇子逼宮,三皇子來搶,四皇子想要干掉所有人。 就沒一個想到天和帝。 天和帝這個當(dāng)?shù)囊膊皇⌒?,想殺雞儆猴,通過收拾幾個皇子,來繼續(xù)樹立自己的威嚴(yán),讓所有人知道他只是病了,不是不行。 天和帝萬萬沒想到,這么一通折騰之后,自己真徹底不能走也不能說話了,還成全了聞罪當(dāng)攝政王,這個他最不喜歡的兒子。 整個過程,都充滿了一種一言難盡。 戚一斐都不知道該從哪里吐槽好了。他只能專注三公主的事情:“所以,三公主呢?她造反是因?yàn)槭裁???/br> “因?yàn)槲野??!甭勛镏噶酥缸约海m下了三公主同時也對戚一斐進(jìn)行的那些污言穢語,她的話,都不配被戚一斐聽到。 ……幾個時辰前…… “他戚一斐何德何能?不過是個賣的……” 后面的很多話,都被聞罪在腦海里自動消音了。三公主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篤定戚一斐是爬了聞罪的床,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三公主罵出來的話,都已經(jīng)讓她不像個天家的公主,而是形如一個市井潑婦,有些臟詞,連聞罪自己都不會去說,但她卻說的十分流暢,可想而知憋了有多久。 而若三公主不說,還真的讓人看不出來,她對戚一斐有這么大的意見。 不過,想想天和帝偏心的態(tài)度,三公主這么恨戚一斐,倒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三公主罵了那么多,聞罪每一個字,都幫她算在了帳上。 他這個人,很記仇的。 但那個時候的聞罪,還沒有出離憤怒,畢竟他確實(shí)想和戚一斐在一起。他當(dāng)時還是有理智的,真正讓聞罪忍不了的,是三公主的那一句“他戚一斐算個什么東西?本宮看上他,他竟然還敢拒絕?!” 聞罪直接就動了手。 在所有人都覺得陛下,必然不可能和這種瘋子計較的時候,聞罪突然走下來,一腳踹到了三公主身上。再不顧什么體面,再想不到什么算計。 他只想她死! 聞罪的力氣很大,不及英親王(五皇子)那種變異人,但已是比常人要有力量的多。他踹完后,就一手掐著三公主的脖子,把她舉了起來。 面露陰鷙,一字一度:“你!再!說!一!遍!” 三公主痛苦難忍,又掙脫不得,卻還是頑固的呸了聞罪一口,用幾乎已經(jīng)發(fā)不出來的嗓音,頑強(qiáng)道:“我說,我看上他了,他就得感恩戴德……” 不等說完,聞罪已經(jīng)拔劍。 場面亂成一團(tuán),但大臣們又不敢管這種天家之事,只能跪請陛下息怒。六皇子倒是想上前幫自己的meimei,卻被同樣來拉架的英親王給攔了下來。 六皇子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別打了,別打了,都住手啊?!?/br> 五皇子也在不咸不淡、根本不付出實(shí)際行動的說:“是啊,別打了,三妹你能不能安生點(diǎn)?別在故意惹陛下生氣?” 一句話,錯就都在三公主身上了。 直至聞罪出夠了氣,把三公主甩到地上后,她還一邊咳血,一邊繼續(xù)作死:“你明明是最不被父皇喜歡的,就像垃圾廢物一樣所厭惡的,憑什么最后還是你?憑什么!你聞罪一樣是弒君逼位,其他人都是眼瞎了嗎?竟然會同意讓你這個早就該死的東西,坐上這樣的位置,它根本不該屬于你!但為什么?為什么啊啊啊,只因?yàn)槟惚任叶嘁桓鶘|西嗎?!” 嗯,三公主發(fā)自肺腑的覺得,要是沒有七皇子,就是她繼位了。不,應(yīng)該說哪怕有七皇子,也該是她繼位。擋在她前面的手足都已經(jīng)死的死、瘋的瘋,她才是最理想的人選。 她覺得朝臣想不到擁護(hù)她,只是因?yàn)樗莻€女人。 卻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為了不嫁人,而干出的種種荒唐事,以及為了不讓其他兄弟姐妹注意到自己,而立起來的無腦人設(shè)。如今她這個瘋癲的樣子,其實(shí)也挺無腦的。 最終,三公主被暫時性的壓回了她自己的宮里,關(guān)了起來。 因?yàn)椤鬟@個神經(jīng)病,在最后一刻放棄了造反的計劃,并沒有動手,她指著聞罪的鼻子,洋洋得意:“你是不是以為我會被激怒,我會造反呀?你別癡心妄想了,我才不會如你所愿!我就罵你了,但是那又怎么樣?你還能殺了我?!” 聞罪還真沒辦法,就因?yàn)檫@么一個理由,殺了他同父異母的jiejie,頂多是責(zé)罰一頓。但,這卻并不代表著,這事就完了。 張珍未婚妻之死的案件,終于被聞罪重新翻了出來。有琴師早已經(jīng)復(fù)原了當(dāng)日的種種,連不太可能找到的證據(jù),都被他找到了。人證物證俱在,又有二公主臨陣倒戈,三公主根本沒辦法辯駁。哪怕是公主,也不能隨隨便便殺了大臣之女。 工部尚書當(dāng)時也在場,忽聞女兒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噩耗,險些當(dāng)場吐血,一個勁兒的晃動著手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囡囡端莊懂禮,賢惠大方,再孝順不過,又怎么會投河?我的囡囡??!” 工部尚書有點(diǎn)神神叨叨的,他在朝中的門生故吏卻會替他理智,跪請聞罪,為二小姐伸冤。 三公主做的事并不只這一件,就暫時只先把她關(guān)了起來,待收集好全部的罪證,一應(yīng)交由錦衣衛(wèi)審理,擇日行刑! 都說秋后問斬,可不就是在最近了嘛。 戚一斐被這么一連串神展開,震的不行,也不是很懂三公主的腦回路。她真的造反了,還有一二活下去的可能,臨時又決定不造反了,這不就純粹是坑死了自己嘛。 聞罪點(diǎn)點(diǎn)頭,這里面確實(shí)是疑點(diǎn)頗多,所以他就沒著急把三公主打入詔獄,想看看她還要干嘛。三公主隱藏這么多年,卻還是漏洞百出,這本身就是另外一個漏洞。 “總之,最近宮中還是很危險的,甚至更危險了,你明白嗎?” 戚一斐似懂非懂:“所以?” “所以,你和我一起睡吧,以策安全?!?/br> 戚一斐:“……” 第42章 放棄努力的四十二天: 戚一斐就沒見過聞罪這么不要臉的。他們之間朦朧又曖昧的那層紗, 如今已是搖搖欲墜,再難掛起。 “這個問題,有這么難回答嗎?”聞罪的笑容一點(diǎn)點(diǎn)加深, 狐貍尾巴已經(jīng)藏不住了。 戚一斐梗著脖子,微微后移了幾厘米。問題本身不難回答, 甚至哪怕真的睡在一起也沒什么,畢竟之前又不是沒睡過。難的是, 回答之后所代表的含義。 都是成年人了,誰還不知道誰啊, 哪里來的那么多“你抱著我、親我的嘴、對我那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縱使戚一斐一開始被壽命迷了眼, 后面也不可能反應(yīng)不過來, 至少他反應(yīng)過來聞罪是有那方面的意思的。 如果把聞罪和戚一斐之間的你來我往,比作一場貓鼠游戲,那么此時此刻就已經(jīng)是要圖窮匕見訴真心的時候了。千千萬萬個聞罪, 騎在馬上瀕臨城下, 把躲在柜子里的戚一斐圍了個水泄不通,還特別現(xiàn)代化的拿了個擴(kuò)音喇叭,對著柜子喊著:“里面的戚一斐聽著,放下一切武器與抵抗,乖乖接受我的愛, 才是你唯一的出路?!?/br> 戚一斐躲在柜子里面瑟瑟發(fā)抖。 他真的不知道, 自己有沒有那么方面的意思。生怕自己是受了壽命的誘惑, 而在一時間對聞罪產(chǎn)生意亂情迷。 戚一斐沒談過戀愛, 卻也覺得自己不是個不負(fù)責(zé)任的人。但他之前還不覺得自己是個會出賣靈魂的人,生死簿卻教會了他許多。他真的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推開他的柜門。 正在戚一斐遲遲都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時候,忽有一陣?yán)滹L(fēng)吹進(jìn)了大殿,帶來了深秋的誠意。 戚一斐喉頭一涼,就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嗝。科學(xué)的解釋是,氣溫的驟然變化,帶來了橫膈膜痙攣收縮。不科學(xué)的感覺則是,戚一斐百分百是被聞罪嚇的。如今滿嘴都是他剛剛才咽下的水果香,酸酸甜甜,很是蛋疼。 聞罪趕忙上前,對戚一斐又是拍背,又是遞熱水的,然而,并沒起到什么顯著的改善。 他們本應(yīng)該漸入佳境的對話,只能就此打住。 而就在這個時候,徽王世子請求覲見的消息,又被遞了進(jìn)來。正愁沒出責(zé)怪的聞罪,火速三觀特別不正的,把他和戚一斐毫無進(jìn)展的原因,歸咎到了徽王世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可以說是很討厭了。 聞罪本就不喜歡徽王世子,現(xiàn)在更不喜歡了,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還是,嗝兒,還是見見吧。”戚一斐就著聞罪拿杯子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著熱水,任由暖水流滑過喉頭,滋潤了里面的世界,他感覺他已經(jīng)好多了。但是正常的打嗝是生理反應(yīng),很難以人為的意志所轉(zhuǎn)移。戚一斐只能繼續(xù)多喝水,少說話,用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來讓聞罪明白他想要表達(d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