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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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游廊上時,她還在琢磨,自己到底幫了孫少爺什么,以及,孫少爺為什么要請她吃飯。還是說,這其實是孫少爺在變相安慰她?嗯,肯定是這樣沒錯了,孫少爺真是太好了! 當(dāng)夜,戚一斐躺下后,就開始一邊腦補他繼續(xù)和七皇子當(dāng)好朋友的快樂人生,一邊又腦補兩人反目成仇后,老死不相往來的似水年華,總感覺自己一個頭快精分成了兩個大。最后到底是怎么睡著的,戚一斐也不知道了,只記得腦海路,前腳才擺出一副生人勿進(jìn)臉的七皇子,后腳就委屈的問他,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好了? 亂七八糟的,毫無邏輯可言。 戚老爺子和傅里今日都被攝政王留在了重華殿,也不知商議了什么,很晚才回到家。仆從在前面掌燈,東西兩府已是一片安睡后的寂靜。 戚老爺子在東西中間的月亮門前,前前后后踟躕半晌,白底官靴,一會兒邁過去了,一會兒又收回來。 最終,想到了全家今夜,突然都被下了詔獄的次輔張吉,戚老爺子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果斷回了書房,徹夜不知道寫起了什么。只臨走前,特意囑咐兩邊的下人:“明天孫少爺起了,不用告訴他我來過。等用朝食的時候,算了,什么都別說了。” 戚一斐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就是最理想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攝政王也喜歡的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連說錯了話,攝政王都不生氣,畢竟無知者無罪。 若戚一斐因為知道了真相而絆手絆腳,反而不好說會不會觸怒到那位陰晴不定的殿下。 就,先這樣吧,走一步算一步。 戚老爺子唯一能做的,只是在戚一斐一早準(zhǔn)備再去朝天宮時,安排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心腹跟著,時刻準(zhǔn)備著替戚一斐收場請罪。 戚一斐早上起來的時候,聽到了倒霉的烏鴉叫,又想起紛雜的夢境最后停留在七皇子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整個人都蔫蔫的。 一邊喝著白粥,一邊瞎琢磨。 不行,他覺得他還是不能聽天由命! 雖然說如今主動權(quán)在七皇子手上,但他并不想就這樣失去一個有可能的朋友。壽命是一回事,朋友是另外一回事。哪怕沒有壽命,他大概也是想要和七皇子做朋友的。他朋友本就不多,失去哪個都是遺憾,一個都不能少! 戚一斐就這樣懷揣著一顆視死如歸的心,出了門,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和七皇子試著談一談,不能就這樣放棄。 結(jié)果,剛出門,就看到了熟悉的馬車,已經(jīng)等在了大門口。 被掀起來的車窗里,七皇子正拿著一卷書,坐在矮幾旁讀的津津有味,儼然已經(jīng)等了他許久的樣子。 等戚一斐幾步小跑,近到身前,聞罪剛好抬頭,笑的比昨天還燦爛:“你起啦。” “你,你,我……”戚一斐都不知道該先問什么好了。 聞罪像個頑童,從車窗里探出頭來,非要自己的小伙伴伸手,然后他這才把自己握著什么東西的手覆了上去。 一顆狀元糖,就是戚一斐昨天想吃而沒吃到的那個。 “請你吃糖,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戚一斐:“?。?!”這是什么樣的小天使?! 第15章 放棄努力的十五天: 聞姓小天使給的狀元糖,被包在了一張紅紙里,金線細(xì)繩,毛筆手書,異常顯眼的“狀元”二字,沒什么亮眼的設(shè)計,但重在紅紅火火,很是喜慶。 拆開來一看,戚一斐傻了。 這……不就是牛軋?zhí)菃??白色打底,裹著花生,除了外形不是長條,而是特意制作成了“牛”的樣子,真的和普通牛軋?zhí)菦]什么區(qū)別啊。 戚一斐不信邪的嘗了一口,一口就咬掉了牛頭,活似一個冷酷滴殺手,莫得感情。 麥芽的味道,在“殺手”口中融化,撲面而來。戚一斐終于確定了,這就是最簡單粗暴的古早手工牛軋?zhí)?,十分粘牙,難舍難分。而戚一斐打小牙口就不好,吃的十分艱難。一邊吃,一邊還想著,古代竟也有虛假網(wǎng)紅產(chǎn)品,生氣! 但這畢竟是他的新晉好友七皇子的一片心意,戚一斐還是給吃了個干干凈凈,吃完才發(fā)現(xiàn),在包著糖的紅紙與狀元糖中間,其實還有一張寫字的小紙條。 ——只緣感君一回顧。 “這是買糖附贈的?”戚一斐心下疑惑,沒想到古人也這么會玩,這是變相的幸運小餅干,每個餅干里都藏著一句毒雞湯嗎? “我寫的?!甭勛锓畔铝耸种械臅?,專注看著戚一斐,“店家說,可以寫些祝愿舉子金榜題名的話,我覺得你不需要,就寫了別的?!?/br> 狀元糖嘛,顧名思義,作為雍畿網(wǎng)紅,它最初被賦予的意義,就是祝福趕考的舉子,能夠一舉奪魁。事實上,狀元糖能紅,就是因為這是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說的,他在殿試前,從夢中學(xué)來的神仙做法,打馬游街后,還特意帶著糖去了文昌廟還愿。 這種一看就很迷信的市井傳說,以前自然是沒人敢說給聞罪聽的,聞罪怕戚一斐好奇問起糖的由來,才特意派人去打聽的。 負(fù)責(zé)打聽的丁公公,再次腹誹了一肚子的話,呵,什么原則,什么底線,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哇,”戚一斐聽的聚精會神,覺得聞罪知道的真多,連馬車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然走動起來都不知道,也就錯失了第二次撲到聞罪懷里的機會,有些飲恨,只能化悲痛為八卦,道,“那你說,那位三元及第的狀元,是不是……” 是不是穿越的?戚一斐腦洞大開。 自從回憶起了自己的上輩子,戚一斐現(xiàn)在看誰都像是穿越的。好比那位傳說中特別反迷信的攝政王,這種破除封建思想的積極,是不是頗有一種街道居委會大媽的風(fēng)采? “假的。”聞罪篤定,雖然他愿意為了戚一斐,去聽那些個神神鬼鬼的謠言,但他卻還是個堅定的無神主義者,“那狀元特意安排人流出這種傳言,無非兩種可能,要么是想重走傅貍奴的老路;要么就是前面已經(jīng)中了鄉(xiāng)試、會試,就差殿試的臨門一腳,怕遭小人嫉妒陷害,特編了一套說辭來應(yīng)付?!?/br> 機緣巧合之下,網(wǎng)紅狀元糖這才得以誕生,誰也沒想到,一紅就是這么久。 戚一斐覺得聞罪說的有道理,若有所思的托腮:“我離京也就兩年,因阿姊嫁人,陛下特開了恩科。這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是誰,一目了然,他現(xiàn)在肯定很慌張?!?/br> 生怕別人還記得他。 但偏偏,這糖紅的簡直沒朋友。 時也命也。 “也有可能是他的對手,在不斷的為他賣力宣傳?!毕胍堰@個三元及第,在還沒有來得及發(fā)育起來之前,徹底扼殺在搖籃里。聞罪是永遠(yuǎn)不忌憚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的。 “那他也太慘了點。”戚一斐感慨,他這人其實是有點過剩的同情心的,但卻總是不愿意承認(rèn)。 “我會著人查一下?!甭勛锒疾挥闷菀混城笏裁?,就主動攬了過來,“若此中確有內(nèi)情,他自然無事。” 若真有其他,那就一輩子待在翰林院養(yǎng)老吧! “但最慘的,明明是我啊?!甭勛锾种噶酥缸约海攘撕镁?,想要等到戚一斐對那句詩的評價,戚一斐卻直接略過了。幸好,他臉大,得不到回應(yīng),就主動要一個。 “哦哦,這詩啊……呃……”戚一斐的臉都快皺成包子樣了,點評什么的,真是太為難他了。 戚一斐學(xué)問還行,但僅限于科舉考試專用的八股,在詩詞啊什么的方面,始終沒能開了那個文藝竅。會背的也就是特別常見的唐詩宋詞,面對“只緣感君一回顧”這句,他甚至都不能確定這是不是詩,不知道下句,只能根據(jù)字面意思瞎理解。 硬著頭皮說:“……就,挺好的,謝謝你的祝福啊,我也很高興能與你再見面。” 聞罪一聽,就知道戚一斐沒懂,根本是在生拉硬拽的鬼扯。連扯都扯的很可愛:“看在你夸了我的份上,今天教你禮儀的方式,來點特別的。” 被強行夸人的戚一斐,有點懵懵懂懂,只能跟著亂點頭。 與此同時,十二監(jiān)的太監(jiān)們再一次上了門,昨天沒能給小郡王賠禮成功,自然是被說話算話的攝政王罰了板子。今日忍痛,再次登門,態(tài)度比昨日還要謙卑,如果說昨天來,還有點敢怒不敢言的不服氣,今天已是徹底沒了脾氣,只求戚小郡王能夠息怒。 但戚一斐今天還是不在家呀。 戚一斐昨天回去的時候,沒見到十二監(jiān)的幾個大太監(jiān),早就忘了這事。 戚府管家趕在戚一斐回來之前,就把大太監(jiān)們都“請”走了。戚一斐心軟,這是全戚府上下都知道的秘密。戚老爺子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要讓那些踩地捧高的狗東西得到教訓(xùn),然后這事才能由戚一斐出面了了。 至于要晾多久,比送給別人家晚送了多少日,就請這幾位公公等多少日。 *** 朝天宮,習(xí)儀亭。 戚一斐與聞罪還是同乘下轎,但這回卻特意遣散了宮人,只留下了他們兩個。這孤男孤男的,氣氛有點異樣。 最異樣的,還是七皇子一撩長袍,就親自給戚一斐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四拜而跪。 戚一斐看的整個人都傻了,教禮儀還可以這樣的嗎? 對比起七皇子,猶如量過尺子一般的流暢動作,禮儀教科書大概都要流下羞愧的淚水。昨天還覺得自己表現(xiàn)蠻好的戚一斐,自我感覺總算明白為什么七皇子要親自給他演示了,因為七皇子人太好了,連批評他都不好意思! 只能親自做一遍,讓他從對比中,得到升華。 聞罪行完禮后,就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與戚一斐說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我雖在后宮中沉寂多年,卻也只跪過我父皇一人。倒是聽人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能跪天地君親師,還有……娘子?!?/br> 最后這兩字,可以稱的上是色氣滿滿,又意韻深遠(yuǎn)。 但戚一斐卻還沉浸在七皇子那一套華麗的動作里,暗自羞愧,人比人得死?。骸笆俏姨粻帤饬耍钕轮?,我不及。” 聞罪:“???” 緩了一下,聞罪才轉(zhuǎn)換了思路,故意賣慘:“是我當(dāng)年太傻,總覺得自己不得喜歡,是因為我不夠好。近乎苛刻的要求自己要做到完美,卻發(fā)現(xiàn)真的做到了,也沒有人會看。” “你已經(jīng)夠好了!我會看!”戚一斐主動上前,趁機握住了聞罪的手。 壽命再一次開始上漲,仿佛都能聽到那嘩啦嘩啦的聲音。 聞罪反手,抱住了戚一斐略小了一圈的嫩手,面上還一臉嚴(yán)肅的在當(dāng)正人君子,以一種再公式化不過的語氣道:“閑話就不要說了,還是我來手把手教吧,我先帶著您來一遍?” “您太客氣了?!逼菀混彻室鈱W(xué)著聞罪的話,調(diào)侃道。 手握著手,胳膊貼著胳膊,最后甚至到了兩人仿佛融為了一體。這么一套行禮動作下來,這個秋天都要變得比夏季還要炎熱了。 “二郎,可學(xué)會了?”聞罪在戚一斐的耳邊小聲道。 “就,就……”戚一斐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不要臉了,“我有些愚笨,可能還需要再來幾遍?!?/br> 聞罪輕笑出聲,磁性低沉:“但為君故,莫敢不從。” 作者有話要說: ——只緣感君一回顧, 使我思君朝與暮。by:漢樂府。 *牛軋?zhí)牵号\執(zhí)堑钠鹪?,有兩種說法,其中之一就是明代的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因為做夢夢到神仙而發(fā)明出來的。文里便選擇了這種說法,么么噠~ 第16章 放棄努力的十六天: 戚一斐從沒想到,有天他會這么說,學(xué)習(xí)使他快樂! 是真的,很快樂。 聞夫子風(fēng)趣幽默,博聞強識,看上去還和戚一斐有著一樣的三觀,在很多事情的見解上,都意外的合拍。連戚一斐從小到大的好基友傅里,有時候也會和戚一斐小有爭執(zhí),不傷感情,但總歸想法不可能永遠(yuǎn)同步。 聞罪卻可以做到一模一樣。 無論和聞罪說什么,都能得到讓戚一斐特別舒心的回答。后來,在休息之余,戚一斐不信邪,便一邊吃茶點,一邊和聞罪檢測默契,玩起來了食物方面的快問快答小游戲。 “吃飯放不放香菜?” “看情況。” “甜口好吃還是咸口好吃?” “都好吃?!?/br> “古法五仁該不該滾出月餅界?” “看手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