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阮芍今天的形象就是她昨天拾掇后的樣子。 簡單的馬尾,白襯衫,牛仔褲,板鞋,最普通不過的著裝,標準的學生形象,那副黑框眼鏡她同樣戴著。 因為知道自己長相跟給大家的印象相差太多。 單看袁莉和杜娟的反應就知道了。 為了避免同學老師將她當猴子看,這大眼鏡是必不可少的,而她也習慣了鼻梁上掛著一副眼鏡的重量。 可就這么一副再正常不過的打扮看在班上同學眼里卻太不可思議了,任誰也沒法相信這個看上去再正常不過的人就是阮芍。 阮芍的座位是在倒數(shù)第三排靠窗戶的位置,坐在前面的同學全都扭頭看向這邊,動作整齊劃一,臉上的表情滑稽而可笑。 教室里安靜的嚇人。 阮芍眉梢揚了揚,略有些不解。 她猜到她突然的改變會讓人驚訝,但也不至于這么夸張吧? 打破安靜的是剛才戳了戳阮芍的后桌,“你……你真的是阮芍?” 阮芍本想回答,教室門口卻傳來了說笑聲,隨著說笑聲響起,對阮芍來說不算陌生的幾個男女生進了教室。 見教室里這般安靜,為首的左岸順手拍了拍桌子,神色桀驁道,“怎么這么安靜,難不成知道我來了,都在歡迎我?” 可以說是臉大如盆了。 他說是這么說,但剛才那點怪異他也不是沒察覺到,所以順著大家的視線看了過來,剛好跟阮芍來了個對視。 可惜阮芍的眼睛和大半張臉都被大眼鏡擋著,是個什么神色也看不出清楚。 “我說,我們班上沒這個人吧?”看到阮芍后,左岸一邊挑眉一邊往這邊走,特別是看到她坐的位置,心下就越發(fā)嘀咕起來了。 “那是芍姐,怎么就不是我們班上的人了?”袁莉聽左岸這么說卻有些不太樂意,擠開左岸就跑向阮芍。 “芍姐你還真來學校了啊,你胳膊好點了嗎?”邊問邊在阮芍旁邊坐下,臉上滿是振奮之色。 畢竟芍姐不在的時候挺沒意思的。 左岸這時候卻有些傻眼了。 他剛才因為袁莉那解釋腳下差點一個趔趄,又被袁莉擠了一下,沒站穩(wěn)就往旁邊倒了下去,關(guān)鍵時刻他抓住了面前的桌子才穩(wěn)住了身形。 穩(wěn)住身體后他急忙就往阮芍那邊看過去,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身后的胡楊和李暢,“袁莉說那是阮芍,你們看是嗎?” 語氣中慢慢的不確信和不可置信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胡楊和李暢也正驚愕的看向阮芍那邊,聽到左岸的問話一時間也沒能給出個確信的回答來。 杜娟倒是理解他們的反應,如果她不是昨天就見識過一次,今天恐怕也會跟她們一個反應。 她拍了拍左岸的肩膀,“那是芍姐,沒錯的?!?/br> 昨天見過的比今天這個還要更驚爆呢,畢竟今天芍姐戴了這么大個眼鏡,將她那張可愛到與性格完全不一樣的臉已經(jīng)遮起來了,要是露出來反響一定更大。 說完她就同樣向阮芍那邊走了過去。 在早讀正式開始前還能稍微自由一會兒,等老師來了就沒這么自由了,不是誰都像阮芍左岸他們這樣不怕老師的。 眼睜睜的看著杜娟也走到了阮芍面前,三人姿態(tài)熟稔的說著話,左岸總算回過味來了,他踩著又大又重的步子走過去,停在阮芍面前,伸手就要去摘阮芍的大眼鏡。 一邊伸手還一邊驚嘆,“臥槽,你不是吃錯藥了吧,還戴這么個傻逼眼鏡……” 啪的一聲。 伸出去的手直接被阮芍打中,那聲音大的,一聽就沒留情。 左岸下意識的收回手,手被打到的地方瞬間就泛了紅。 他頓時瞪大了眼睛,“你打我干什么?有病??!” 別看他咋咋呼呼的,但性子卻很霸道。 那雙眼睛平時就挺兇的,此時瞪大后更顯得兇狠。 不過阮芍卻語氣平平的吐出兩個字,“手賤?!?/br> 要不是左岸自己手賤來摘她眼鏡,她也不至于跟一個高中生計較。 打完人,阮芍順手推了推眼鏡,那姿勢熟練又自然,不過卻也讓左岸肯定了她的身份,是阮芍沒錯了。 除了阮芍,班上就沒有第二個敢打他的人。 想著自己剛才的確是沒通過對方同意就想摘她眼鏡,左岸一時間還真有些心虛,不過那心虛也就一瞬間的事兒。 很快他就理直氣壯的嚷嚷道,“誰讓你這么奇怪,還突然戴這么大的眼鏡,丑不拉幾的難看死了,你以前不都是戴隱形眼鏡的嗎?” 左岸嚷嚷的聲音一點都不小,他就沒有聲音大會打擾別人這個概念,一向是想怎樣就怎樣的。 不過這一嚷嚷,班上瞬間嘩然。 看向這邊的同學總算有反應了,這個看著乖學生一樣的女生竟然真的是阮芍,就像左岸說的那樣,她是吃錯藥了不成? 被大家圍觀的阮芍卻有些煩躁。 別說原身了,她自己其實也不是什么好性格的人。 從小到大就是學霸就不說了,她的智商比普通人高很多,年紀輕輕就成了國家級技術(shù)型人才,這樣的人骨子里也是傲的。 現(xiàn)在大家看過來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供人觀賞的猴子一樣。 雖然知道這些學生都沒什么惡意,會這樣也只是因為她突然的改變,但沒惡意不代表她就得接受。 這一煩躁就忍不住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桌子,語氣不耐煩道,“看什么看!” 簡單的一句話起到的效果卻是巨大的。 坐在前面扭過頭來看她的同學頓時下意識回過身去,心下有些唏噓,這下再無疑惑了,就算換了形象,阮芍也還是那個阮芍,不會因為換了形象就變了個人。 剛好早自習的鈴聲這時候響了起來。 剩下的學生也都踩著點進了教室,朗朗讀書聲很快響了起來。 阮芍總算滿意了一些。 就算還有一些同學自以為不著痕跡的看過來,阮芍也能忍了,總比被人光明正大的圍觀好。 杜娟就是阮芍的同桌。 而左岸就坐在最后一排,跟阮芍中間就隔了一桌。 因為阮芍突然的大變樣,左岸對她可謂充滿了好奇,哪怕隔著一桌,那灼灼的目光也不依不饒的落在阮芍身上。 阮芍又不是個死人,自然能感覺到。 她沒辦法讓左岸不盯著自己,但她能做到無視他。 恰好杜娟又剛好在跟她說話,注意力都能被轉(zhuǎn)移了,而杜娟說的就是齊帆的事了。 因為說的話不宜被別人聽到,她還專門把英語書立在起來,湊在阮芍耳邊壓低了聲音說的。 “芍姐,你說來學校就要教訓齊帆,我們什么時候動手?” 這話既是提醒也算是試探。 杜娟生怕阮芍昨天說這話只是情緒上頭,萬一今天又反悔了,那她可真是要嘔死。 阮芍看了她一眼,將她眼里的情緒看的分明。 “不急,我們總不好在學校動手的。” 杜娟聞言還想說點什么,跟班的老師卻來了,今天周一,是英語早讀,所以來跟班的也是英語老師。 英語老師是個性格比較刻板的中年女人。 班上怕這位老師的同學不在少數(shù),所以在她進來后讀書的聲音都大了許多,就算是做做樣子那也要做的真一點。 杜娟其實不怕這位老師,只是要說的事不適合別人聽到,萬一她再繼續(xù),老師肯定會過來,不怕歸不怕,但煩人,還不如下課抽空再說。 沒了杜娟在耳邊說話,阮芍也算能看一看課本了。 高中的知識距離她已經(jīng)過去太久了,哪怕她智商再高,也不敢打包票她能做好高中的試題,相反,大學的知識她反而記得更清楚一些。 不過這對學霸來說都不是事兒。 哪怕已經(jīng)很久沒接觸了,但到底曾經(jīng)學過,她只要再全部翻一遍就差不多了。 就好比讓一個大學生跟初中生同樣學習初中的知識,很明顯是大學生會學的更好更快。 換言之,讓阮芍這個拿過博士證書的人再來學曾經(jīng)學過的高中知識,那優(yōu)勢真不是一兩句就能概括得了的。 要做就做到最好,這一直是阮芍的人生箴言。 好在阮芍學的是理科,高考只考語數(shù)外和理化生六門。 其中英語對阮芍來說溫習都不用,她需要鞏固的就只剩下五門,任務量一下子就減少了六分之一,兩個多月的時間對她來說綽綽有余。 其實也不是說阮芍就看不上文科。 但相對于文科更偏重記憶的學習,阮芍就更加喜歡理科了,而且理科無論是高考志愿的填報還是畢業(yè)工作都比文科選擇面廣,這是不可爭的事實。 既然英語不用重溫,她就直接拿了語文書出來。 在英語早讀的時候,全班同學都拿著英語書在讀,偏偏她拿了個語文書出來,英語書展開差不多8k大小,語文書展開卻只有16k大小,這樣一來可不就極其顯眼了么。 在教室過道走來走去監(jiān)督學生的英語老師轉(zhuǎn)到這邊來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了‘特殊’的阮芍。 英語老師本就性格刻板嚴厲,最不喜歡學生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 哪怕面對這些吊車尾班級的學生那也是一樣的。 她臉一板,當下就向阮芍走了過來。 第5章 咚咚咚。 英語老師屈指在阮芍面前敲了敲課桌,在阮芍抬頭看過來的時候沉聲道,“你跟我出來一下?!?/br> 說完就率先走出了教室。 老師凡是想要單獨跟同學談話都是這樣做的,為了不影響其他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