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嗯?！苯е馄牛掳筒渲馄诺哪X袋，他只是不爽于方晟言一直惦記著昆吾君罷了。

    就像是方晟言說的，那是弟弟，方晟言只是惦記著親人，他想想就想開通了。

    第70章 昆吾君

    鮮美的雞湯已經(jīng)在大肚寬口的砂鍋里小火慢燉了一個下午, 酥rou爛, 子輕輕一戳就戳了進(jìn)去。雞皮油黃, rou鮮嫩, 湯表面浮著零零星星的油花, 勺攪動，空間中的鮮美味道頓時(shí)更加濃郁。

    外婆用白色的四寸小碗盛了一碗雞湯，碗里頭還有雞心、雞胗、雞肝，姜元最喜歡吃雞湯煨出來的雞雜, 別是雞肝, 感細(xì)膩豐腴，還飽含著湯水, 上一口就忘不掉。湯碗送到姜元手邊后, 婆邁著小腳走到長桌邊拿起了木質(zhì)的鹽罐子, 鹽還沒有放, 己捏點(diǎn)兒進(jìn)去?！?/br>
    雞湯只需要一點(diǎn)點(diǎn)細(xì)鹽增鮮提味就好，完全不需要其它的調(diào)味料。

    “誒。”姜元應(yīng)了一聲, 了一小戳的鹽撒進(jìn)湯碗內(nèi)。他湊到外婆的身邊, 偎著外婆的肩膀，“外婆最好了。”

    然后, 把手上的這碗內(nèi)容豐富的雞湯給了方晟言, 著方晟言擠擠眼睛, 他喝雞湯。

    外婆哼了一聲, 元討好地笑笑, 我們沒有什么誤會啦, 我瞎想心里面不痛快，胡說八道的，讓外婆跟著我一起煩心?！?/br>
    方晟言說：“是我的錯，不應(yīng)該一直掛懷心中，念念不忘?！?/br>
    外婆背著手，不去搭理他們兩個，姿態(tài)表示的足足的，她肯定是站在親親外孫子一邊的，方晟言就算是長得再好也不能夠動搖這一點(diǎn)。不過小年輕的事情應(yīng)該交給他們自己解決，長輩擺個姿態(tài)就好，插（進(jìn)）去反而不美，容易滋生矛盾，見多看多的外婆深知這一點(diǎn)。

    姜元縮縮腦袋，瞅瞅方晟言之后說，“怪我瞎說話。”

    方晟言笑著揉揉姜元柔軟的發(fā)絲，“不，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昆吾對我來說始終是弟弟，對他的情是親情。姜元，你不一樣?！?/br>
    腦袋上的手掌力量溫厚，鼻尖還有男人身上清新的味道，混合著雞湯的醇香，一時(shí)間姜然竟然分辨不清究竟哪一個味道才更加誘人，耳尖微紅，姜元含糊地說：“就是，我一直分的很清楚的?！?/br>
    “是啊，我的元元始終分的很清楚?！狈疥裳孕χ胶?。

    雞湯涼了不好喝，姜元催著方晟言快嘗嘗味道，冬日里喝上一碗暖融融的湯最舒服了。瞧見方晟言真的開始喝了，姜元才收回盯著雞肝的視線，“有姜彥平提到的那塊石精可以找到昆吾君嗎？”

    鮮湯入口，醇香滋味順著舌頭滑進(jìn)腹中，方晟言微微瞇起了眼睛，因?yàn)榭谇恢械孽r美滋味，因?yàn)榻峒暗氖?。如果……如果確定姜彥平的干爹就是昆吾君的話，那塊石精其干爹在身邊攜帶了這么久，怎么自己會一無所覺？方晟言猜測其中有著蹊蹺，或者石精不過是姜彥平的臆想。

    要是能夠找到那塊石頭就好了。

    “昆吾君會不會像賈寶玉一樣，出生就帶著一塊石頭？”姜元異想天開地說。出生時(shí)身上就攜帶東西的，那肯定是個新聞，關(guān)注關(guān)注說不定可以。姜元伸出手指戳了戳方晟言的胳臂，“我猜測，你惦記的人肯定帶著石頭出生?！?/br>
    昆吾君遁入輪回，他的輪回中夾雜著太多的干擾，后來他自己也有意隱去了蹤影，人海茫茫，找一個故意要躲著的人談何容易。不說全世界，就單單一個華夏十多億的人口，每時(shí)每刻都有孩子出生。不說整個華夏了，縮小范圍到南洲市的幾家醫(yī)院，婦幼保健中心的產(chǎn)房一天二十四小時(shí)都不帶停，天要下雨、孩要出生，外力管不著的“順其自然”，找一個天生異象的孩子談何容易。大多數(shù)普普通通的出生，不過總有部分孩子自出生就帶著與眾不同，社會新聞的版面總能夠看到類似的新聞——打破記錄，巨大兒寶寶。

    姜元糾結(jié)地皺著眉，找尋的工程量還是太大了。

    在一旁假裝擦桌子的外婆聽到這話，一雙淺淺的眉毛微微皺起，她走過去問：“是一出生就帶著石頭？”

    姜元：“我瞎說的，不一定啦?！?/br>
    外婆語出驚人，“你出生的時(shí)候手上就握著一塊石頭，這……”

    姜元瞪大了眼睛，“什么？！”

    方晟言同樣驚訝地看向外婆。

    外婆說：“你出生的時(shí)候小拳頭握得很緊，你爸媽、我，你幾個姨媽輪番試過誰都打不開你的拳頭。小拳頭又嫩又小，我們哪里敢用力，就怕傷到你的骨頭。好幾個醫(yī)生看過，都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就說順其自然，等你要張開的時(shí)候肯定就張開了?！?/br>
    姜元看看方晟言，趕緊追問，“后來呢外婆？”

    “后來就是回家啊，除了拳頭握著其它都健健康康，在醫(yī)院里待了三天就回家了?！蓖馄庞浀们迩宄鞘且粋€溫暖的午后，她抱著剛剛吃完奶的才一周大的小姜元坐在沙發(fā)上，春天的風(fēng)吹得人昏昏欲睡。忽然瞇著眼睛哼著歌的外婆聽到了一聲輕響，就像是一顆小石頭砸在了地上，外婆睜開眼睛看過去，首先看到小姜元緊握著的小拳頭張開了，五根柔軟的手指自然地伸展開，就像是從未握得那么緊過。

    視線擦過小手落在地上，淺色的免漆地板上多了一顆桂圓果核大的灰色小石頭，石頭滾圓滾圓的，瞅著就像是水泥滾成的一樣，灰撲撲。

    “就是這塊?！?/br>
    外婆摸著脖子拉出一根紅繩，紅繩的末端是一個紅色的荷包，有些年頭的荷包了，邊緣已經(jīng)起毛，卻因?yàn)楸９艿牡卯?dāng)，還能夠看出幾分剛剛做出來時(shí)的光亮。打開荷包，里面的東西一覽無余，有一縷用細(xì)紅繩扎緊的頭發(fā)，有一塊質(zhì)地不是很好的玉觀音，還有姜元之前給外婆戴上的玉葫蘆。頭發(fā)是外公的，結(jié)婚當(dāng)天剪下的結(jié)發(fā)，外婆一直留著。玉觀音是外公買給外婆的第一件首飾。

    除此之外，就是外婆說的那塊灰色的石頭。

    粗糙的手指伸進(jìn)去夠著那顆石頭，石頭還挺滑溜，過了片刻才拿了出來，外婆看著石頭，滿臉的溝壑變得越發(fā)柔和，仿佛是穿過歲月看見了軟團(tuán)子一般的小姜元，躺在自己懷里是那么的小，一晃的功夫長了大小伙子，自己也老嘍。

    不著痕跡地揩著眼角，外婆說：“石頭我一直收著，你爸媽都不知道?！?/br>
    姜元的眼睛越睜越大，外婆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姜元父母不知道，姜元理所當(dāng)然也不知道的。

    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姜元能夠聽到胸腔內(nèi)心臟砰砰砰跳動的聲音，從外婆的手中接過了石頭，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姜元哭喪著臉看向方晟言，“這、這都是什么事兒啊。要不你來看看？”

    方晟言沉默地朝著姜元伸出手，姜元把小石頭放到了方晟言的手掌上，“快看快看，我可不想有什么隱藏身世?！鄙n天保佑，千萬別有，他就是他，只是姜元而已，獨(dú)一無二的姜元，不想是其他人。

    “別擔(dān)心?！狈疥裳缘穆曇粲行└?，他安慰姜元的同時(shí)像也是在安慰著自己。

    桂圓果核大的石頭被方晟言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看兩個手指不過微微用力，但方晟言知曉自己施加在石頭上的力道足夠轟碎整座大青山。這樣大的力道不過是換來小石頭表面出現(xiàn)淺淺的皸裂痕跡，有了裂紋小石頭內(nèi)儲存的力量便流瀉了出來，姜元好似聽到了水流涌動的聲音。

    他側(cè)耳傾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不是自己的幻覺，猛地抬腿走了幾步到了門口，扭頭朝著擔(dān)憂的外婆說：“外婆，我去田里看看，馬上回來的?！毙闹邢胫ノ峋拥拇筇?，跨出一步，待視線明朗后赫然發(fā)現(xiàn)，遠(yuǎn)遠(yuǎn)的那座山的山腳下出現(xiàn)了粼粼水光。

    “出水了！”姜元指著遙遠(yuǎn)的昆吾山說。

    方晟言緊隨著姜元來到了昆吾居的隱藏地圖，摟住姜元的腰瞬移至昆吾山上。昆吾山距離很遠(yuǎn)，望山跑死馬，姜元要是用兩條腿走的話走上一天一夜也走不到，只有方晟言這樣帶著才能夠輕易到達(dá)這座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山。

    昆吾山不是巍峨高山，它更像是南方公園里用土石堆出來的小山包，說是山，在真正的山面前不過是個泥堆罷了。但就是這么個“泥堆”站在昆吾居隱藏地圖里的任意角落都可以看見它。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br>
    昆吾山出名不是因?yàn)槠鋲衙?，而是它出產(chǎn)的赤金石，更因?yàn)樗侨跛脑搭^。

    站在山頂上，整個草場、望不盡的山林都盡收眼底，還有草原上的九首人面的開明獸。收回遠(yuǎn)眺的視線看向山腳，奔騰的水流已經(jīng)止了，漫出了一汪淺淺的水池。

    姜元看向水池的邊緣，因?yàn)轶@訝挑高了眉毛，“泥土在動?！?/br>
    “息壤止水?！狈疥裳缘卣f。

    昆吾山周圍的草場、山林皆是長在息壤上，傳說息壤一粒便可以誕生出無數(shù)，生生不息，固有“禹乃以息土填洪水”的記載，大禹就是借助于息壤控制住了洪水。

    山下的小池塘邊緣，土壤仿佛有了生命開始涌動，吞噬著清澈的池水，三四分鐘過后兩三畝水池只剩下巴掌大小，姜元眨眨眼，那巴掌大小的水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是……”姜元被息壤的霸道震驚住了，一時(shí)間不知道使用貪婪來形容，還是用不講理更貼切。

    山下水消失了，方晟言捏在手上的那顆桂圓果核大的小石頭仿佛失去了生機(jī)，灰撲撲的顏色徹底失去了光彩，不會再有任何奇跡出現(xiàn)。姜元出生就帶著的石頭，究竟是何方神圣？

    姜元把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就是昆吾石精?！狈疥裳哉f：“姜元你是獨(dú)一無二的，不是任何人的轉(zhuǎn)世，生死簿上記載的明明白白?！彼苑疥裳詮奈磻岩蛇^執(zhí)掌了昆吾居的姜元會是昆吾君。

    “那我怎么會有這塊石頭？”

    石頭安靜地躺在掌心中，方晟言嘆息，“你應(yīng)當(dāng)與昆吾的轉(zhuǎn)世有過交集，他送你這枚昆吾石精，保佑你投胎順利，轉(zhuǎn)世幸福?！?/br>
    掌心中的石頭驀然發(fā)燙，灼燒感迫使方晟言松開手，果核落地砸在草地上竟然發(fā)出石頭落入水中的噗通聲，聲音止，一道清朗如月的身影緩緩在二人面前顯現(xiàn)出來。

    那人笑容清淺，似水波蕩漾，望向方晟言的目光柔和。方晟言向前邁了兩步，不可置信地說：“昆吾？”不，很快方晟言就否定了，眼前的不過是昆吾君的一縷殘念。

    第71章 昆吾君2

    平平無奇的昆吾居內(nèi)連通著另外一片領(lǐng)域, 元戲稱之為昆吾居的隱藏地圖。收藏本站在隱藏地圖里有一望無際的草場、有綿延不絕的森林, 有一座不高的山，山下不遠(yuǎn)處有著九首人面的石像靜靜而立。

    草場的邊緣開出了三十多畝地, 水田亦有旱地, 方的榴蓮、蓮霧等等，北方的蘋果、山楂等等，竟然奇怪的同處一室，和諧地生長，長得都挺不錯, 頭上碩果累累。再看那水田，仔細(xì)瞧會發(fā)現(xiàn)田坑的底部是鋪了一層厚厚藍(lán)色塑料布的, 整個底部及四壁包了起來。

    因?yàn)樗疂驳酱筇飪?nèi)就會立刻息壤吸收，為了種這幾畝水田姜元可謂是煞費(fèi)苦心, 是鋪了厚實(shí)的塑料布，又是換了土，大費(fèi)周章之下才有現(xiàn)在昆吾居上下吃的好稻米。

    視線從地里面移開，快速地穿過草場來到昆吾山的山頂上。昆吾山上長有寸長的針葉形小草，草長到一定程度就會倒伏，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是綠色的絨毯一般，踩上去更是柔軟。小草遮擋住了昆吾山上隨處可見的赤金色石頭，若是落腳的地方不對，很容易因?yàn)橐粔K小石頭崴了腳。

    此時(shí)此刻山頂上, 吾居的現(xiàn)任執(zhí)掌者和幽冥鬼界的冥主面前站著一位笑容溫和, 穿青色長衫的男子, 子瞧著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摸樣，樣貌極好，如風(fēng)如月、似水溫柔。

    這位便是昆吾君，確切地說是昆吾君留在石精內(nèi)的一縷殘念。

    昆吾君出現(xiàn)后先是看著方晟言，隨后轉(zhuǎn)身俯瞰著自己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他輕輕地說：“不一樣了?！甭曇羲屏鲃拥那迦l(fā)出的潺潺之聲，有些空靈、有些美麗，更多的卻是輕松與暢快，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幾個字卻似天籟。

    姜元突然有些理解了，為什么昆吾君會被方晟言心心念念那么多年，因?yàn)樗峭昝赖?。完美的令人產(chǎn)生不了嫉妒之心，但完美的不具有攻擊力，不會讓人自慚形穢。姜元盯著頎長高瘦的身影，心生親近，很想去抱抱他、摟摟他，仿佛那樣自己才是完整的……

    姜元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他的變化方晟言全然看在眼中，用力地抓緊了姜元的手，傳遞著愛護(hù)的力量。

    而二人跟前的昆吾君，正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以前的昆吾山下有弱水環(huán)繞而過流向遠(yuǎn)方，弱水兩岸有青青草地，夾雜點(diǎn)綴著五顏六色沒有名字的花朵。他還在距離昆吾山不遠(yuǎn)的地方種了幾棵小樹，樹苗初初種下去的時(shí)候不過手指粗，是什么樹他已經(jīng)不記得了，卻記得它們在自己的照料下越長越頹……后來女媧告訴他，是因?yàn)闈菜嗔恕?/br>
    不再管那些小樹苗之后，它們反而長了起來，不過百年就成了參天大樹，扎根此處，繁衍生息。

    以前，昆吾山以南萬里便是昆侖山，昆吾君記得自己走到那兒看到了在巍峨高山上推演星辰變幻的伏羲，看到了在山腳下捏泥人的女媧。孩提時(shí)代的他顛顛地跑過去，和女媧一起玩泥巴，捏出了兩條腿、一條腿、長翅膀……各種各樣的動物。

    玩泥巴累了，他就抓住還是少年的昊天，讓他陪著自己到處走走。隨著他的走動，弱水在大路上蜿蜒，給荒蕪的大地帶去了勃勃生機(jī)。

    再后來，昊天說他有大事要做無法陪伴自己，游玩的路程只剩下自己一個，他抓了一頭小老虎、養(yǎng)了一只生氣就會鼓鼓的魚，帶著小伙伴繼續(xù)走，走到了大地極西。西方是太陽的光輝照不到的地方，月亮也不會從那兒升起，黑黢黢的世界里寸草不生、走獸全無。

    從回憶中出來，昆吾君笑著轉(zhuǎn)身，溫柔的視線落在了方晟言的身上。他記得，深入黑暗腹地什么都找不到的自己即將因?yàn)楣陋?dú)、害怕而離開之際，他遇到了靜坐于深淵的方晟言，漆黑的長發(fā)披散于身后，鋪了一地，自己還是踩到了發(fā)絲才發(fā)現(xiàn)萬里黑暗中竟然還有人的存在。

    那人睜開了眼睛，漆黑如墨，但昆吾覺得那是比天上星辰日月還要明亮的存在。

    想到這兒，昆吾君抿了抿顏色淺淡的嘴唇，菱形的唇瓣沒有了當(dāng)年的紅潤，卻像是頭一次見面時(shí)那樣因?yàn)椴恢廊绾蜗嗵帲跃o張地抿起。

    方晟言又向前邁了一步，柔聲地喊：“小弟?！?/br>
    昆吾搖搖頭，他向后退著，“兄長，以后別找我了?！?/br>
    方晟言低聲地說著，“別躲了好不好，以后有我護(hù)著你?！?/br>
    “不呢?！崩ノ峋?xì)語，“這個身份一點(diǎn)兒也不好，我不喜歡?！彼矚g自由，生性爛漫，不然也不會將昆吾山腳下的一汪小小的水源變成蜿蜒三界的龐然大物。

    洪荒時(shí)，女媧、昊天等神祗想要斬?cái)嗳缏?lián)系的時(shí)候才愕然發(fā)現(xiàn)，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已經(jīng)成了輕易無法撼動的存在。

    昆吾君漸漸模糊虛幻的身影突然動了起來，飛快地貼到姜元的跟前，淺色薄唇在姜元臉上親了一下，像是個調(diào)戲人的小流氓，調(diào)戲成功了發(fā)出了得逞的笑聲。

    “寶貝兒~”昆吾君的口吻，莫名的讓人覺得熟悉。他說：“真羨慕你，那就一直……”

    “一直什么？”姜元被昆吾君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懵了，等不到下文時(shí)急忙追問。

    但是將后半句話收回去的昆吾君依偎在姜元的身上，身影徹底碎裂成了無數(shù)的亮點(diǎn)，碎星一般散落于整座昆吾山。山上，草仿佛更綠了，赤金石仿佛更明亮了。

    方晟言心中鈍痛，修長的手指在虛空中抓著，卻什么都沒有抓到。

    一聲悠長的獸鳴自山腳而來，仔細(xì)分辨其實(shí)是九個聲音同頻率地?cái)Q成了一股，開明獸叫了。

    開明獸原是昆侖山的守山獸，為女媧守宮門。后來還是三頭身的小昆吾君覺得毛茸茸的開明獸九個腦袋簇?fù)碓谝粔K兒丑萌丑萌的，就哼哧哼哧地拽著尾巴把開明獸拽回了自己家。昆吾君散魂，昆吾山隱遁，寂寞的開明獸守著干涸的弱水源頭和沒有了主人的昆吾山，漸漸地不再移動，石化成了石像，這是他萬載以來發(fā)出的第一聲。

    悠長的聲音在整個空間內(nèi)回蕩，久久不息。

    姜元摸著自己的臉，輕柔宛如絲絨的觸感仿佛還在，有些微微的涼，就像是山間的水，莫名讓他歡喜。

    “還能夠找到昆吾君嗎？”按著臉的姜元扭頭直勾勾地盯著方晟言，現(xiàn)在焦急地想要找到昆吾君的變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