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齊沐清驀地大叫,眼神兇狠地盯著那個女人。 女人——陳櫻卻并不在意,她把水杯推到齊沐清面前,柔聲說:“清,你該吃藥了?!?/br> “我沒??!” “醫(yī)生說你有,咱們聽醫(yī)生的好嗎?”陳櫻的聲音很溫柔,但卻不似曾經(jīng)那樣懦弱,仿佛帶著高高在上,帶著某種勝利的姿態(tài)。 齊沐清當(dāng)然感受到了,他抬起頭看她,“我要見我媽?!?/br> “媽現(xiàn)在不想見你,她說她對你很失望,直到你病好之前,她都不會再見你,你老老實實吃藥,想拍戲想上班都行,但是身邊不能離了人?!标悪褞缀蹩煲[藏不住她的幸災(zāi)樂禍了,她笑著說,“這段時間,你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向媽匯報。” 齊沐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后他瞇了瞇眼,什么話也沒說。 網(wǎng)絡(luò)上的事情影響不到喬柯,徐峻那個神經(jīng)大條的也沒多在意,也就是他堂妹徐青最近看著他們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經(jīng)常看著看著就捂著臉笑得一臉蕩漾,要不是徐峻了解徐青,他會以為徐青看上他哥們了。 最近這些天喬柯的食欲突然變得時好時壞,正常的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天五頓,但如果天氣稍冷或者拍戲累過頭他就胃口不好,有一次剛吃完轉(zhuǎn)頭就給吐了,惹得徐峻摸著他的肚子問他是不是懷孕了。 喬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要懷也不是我懷,我是播種的?!?/br> 徐峻:“……這不能夠吧?” “怎么不能了?”喬柯接過易松遞來水簌了口,拿紙巾抹了抹嘴角,待易松離開給他拿藥,才說道,“你這家伙不會一直沒搞清楚我的屬性吧?” “我知道你跟齊是在上面,”徐峻臉都僵了,嚇的,“但是厲總他——” 喬柯拍了拍他的肩膀,“任他霸氣偉岸,到我這都得被壓?!?/br> 晚上收工后,喬柯給厲容打電話提起這茬,對面卻是聽的喘了幾聲。 喬柯又無奈又有點自豪,聲音含著笑,“我還以為你會怪我破壞你的光輝形象,結(jié)果就這反應(yīng)?” “光輝形象哪比得上你把我艸懷孕?!眳柸萋曇粲行╊澏?,他說,“肚子里灌滿你的東西,你說我攢多久才能看起像是懷了?” 喬柯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紅了臉,然而倆人相隔十幾公里,大晚上的跑來跑去不現(xiàn)實,只得嘴上過過癮:“厲容,你真特么sao?!?/br> “是啊,遇見你我才知道?!眳柸蓍]上眼睛,假裝喬柯就在身邊,“你就像是藥,還是那種聞見味兒就中招的,一想到你,我身上就熱的不行,想你——想你身體的每一寸?!?/br> “最粗最熱的地方最想吧?!眴炭赂杏X自己正在經(jīng)歷一場電話paly,他舔了舔下唇,腦海里回憶著厲容完美的身形,“我也有點想你了?!?/br> 最近厲容跟他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倆人已經(jīng)小半個月沒見了,問他只說是他爹的私事,他不好提。 其實這樣也好,自從那次第一次見面就把老丈人(?)揍了一頓,喬柯每次見到厲裴嵐都覺得尷尬,而且他并沒有跟這種年齡的男性長輩相處的經(jīng)歷,厲裴嵐又是個話嘮,喬柯時常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話。 不過厲容雖然忙,但卻不會丟下喬柯的事情不管,一場電話paly結(jié)束后,厲容平復(fù)了呼吸,將話題拉回正規(guī)。 “這次公關(guān)易松處理的不錯,你上次跟潘樂說想讓易松當(dāng)你的經(jīng)紀(jì)人,她問過我了,本來易松資歷不夠,但是既然你開口,就按你說的辦吧,新的助理就讓易松給你挑,也考驗考驗他看人的能力?!?/br> “嗯,沒問題?!眴炭孪肓讼耄f道:“你那邊最近是不是有點危險?上一次你不讓我回家,是因為車禍?zhǔn)軅圆m著我,這次我每次說要回去,你就推三阻四……難道真是厲裴風(fēng)回來了?” “沒有,”厲容嘆了口氣,“厲裴風(fēng)那邊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人也沒回來,但是他卻惹來了一個不怎么好對付的人?!?/br> 喬柯驚訝道:“難道還有比厲裴風(fēng)更瘋的瘋子?” “這倒不是,”厲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把他爹賣了,“那人說是我爸的仇家,其實當(dāng)年是我爸移情別戀,所以……我爸這次回來主要是怕她對我下手,畢竟我對她來說,是情敵的兒子?!?/br> 喬柯:“……我只想說貴圈真亂?!?/br> 氣氛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喬柯又說:“你媽知道你爸背著她回來見前女友嗎?” 厲容:“……” 聽著這話,厲容突然就想起那個曾經(jīng)被遺忘的問題。 “說起這個,你還沒跟我解釋你跟齊沐清以前是不是認(rèn)識?難道他就是你那個前男友?” 即使沒看到面容,喬柯也從厲容驟然冰冷的聲音中聽出對方蘊含的隱怒。 這下輪到喬柯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說我只是忘了,你信嗎?” 第52章 巧遇莫漾 “唔, 滿分回答應(yīng)該是‘只要你說的我都信’?!眳柸菪α似饋? “而我想說——” “嗯?”喬柯很討厭別人賣關(guān)子, 但是厲容就是有本事讓人跟著他的節(jié)奏走。 “我想說, 不管你忘了還是沒忘, 我都在這里,”厲容的情話信手拈來,而且對于怎么打動喬柯他已經(jīng)非常有心得了,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 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唯一讓我在意的是——你在我身邊?!?/br> “這就足夠了?!?/br> “咳?!眴炭麓_實挺吃這種洗腦包, 聽著厲容話悄悄紅了臉,但畢竟年齡在那, 他已不是年輕人那樣的戀愛腦, 很快反應(yīng)過來,哼笑著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說了, 反正你看著也不是很想知道?!?/br> 厲容:“……”不, 其實我很想知道??!在意的要命!醋壇子打翻了!! 喬柯見人逗得差不多了,才說道:“有些事情我無法跟你解釋,也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不如你撿你想知道的問, 能回答的我就告訴你?!?/br> 厲容原本是躺在床上, 聽到喬柯這句直直地坐起, 他沉思了很久,選了個最關(guān)鍵也最重要的問題:“喬柯人在哪?” “……我以為你會問齊沐清。”喬柯眼神復(fù)雜,他真的不想對厲容說謊,“你認(rèn)識喬柯?” “不認(rèn)識。”厲容略略偏頭,看向一旁的窗戶上自己的倒影,“五年前我回國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封殺了,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陌生,但是當(dāng)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照片,我發(fā)現(xiàn)他竟然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就像是十幾年后的你。那時候我很好奇你們之前的關(guān)系,加上……你給我的信息是假的,你說你在s城金街長大,住址和那家住戶的信息都對,但是他們家并沒有你這樣的孩子。于是我讓駱景舟查了一下?!?/br> 喬柯伸手扶額,又是駱景舟—— “查出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厲容蹙眉道,“駱景舟說你是憑空冒出來的,在我遇見你的那晚之前,他找不到你任何存在的痕跡。同時,在你出現(xiàn)的地方,喬柯同一時間失蹤……他難道出事了?” 喬柯一震,他沒想到駱景舟的能量這么大,竟然連這種細(xì)節(jié)都能查出來,要知道徐峻之前請的偵探查了快一年,幾乎毫無頭緒,那時候喬柯還松了口氣,覺得很難有人聯(lián)想到那么魔幻的事情。但是駱景舟既然敢下這種定論,他們離真相也就一線之隔了。 喬柯嘆了口氣,“他沒事,人很好,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無法以真面目示人。至于他和我的關(guān)系……我們很親密,親密到我信任他就像是信任我自己。” 厲容:“……所以我的情敵除了徐峻現(xiàn)在又多了個喬柯?” “噗——”喬柯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他這邊糾結(jié)了半天,不能說真話,但又不想說假話騙他,好不容易選了個模棱兩可略帶暗示的回答,結(jié)果厲容那邊就得出這種結(jié)論? 他跟自己談戀愛么?! 喬柯翻了個白眼,“怎么又關(guān)徐峻的事了?” 厲容在電話那頭咬牙切齒,“真沒看見網(wǎng)上那些cp粉?‘貝貝快嫁’都出來了,你這輩子只能嫁我!” “不是你嫁嗎?”喬柯“切”了一聲,“說好的幾個億的嫁妝呢,你爸親口許的。” “……”厲容哼哼兩聲,把這個問題輕輕放了過去,“你跟他拍戲,跟他合唱,他為你打人,你們cp粉眾多,還有衍生小說……喬貝貝再這樣把我泡在醋缸里,我會被淹死的。” 厲容說的合唱喬柯將要跟徐峻一起錄《起源》主題曲,由圈內(nèi)著名的作曲家樊先生cao刀,譜子已經(jīng)交到他們手上,就等找個時間一起進錄音棚了。 喬柯覺得好笑,厲容這人平時看著穩(wěn)重,撒起嬌來沒想到這么熟練,還怪可愛的。 “放心,等你快淹死了,我就把你撈起來?!?/br> 喬柯想了想,又說:“我跟他拍戲,合唱,他為我打架,網(wǎng)上還有我們的衍生小說,可是,我只會跟你妖精打架?!?/br> 很輕很輕的聲音,像是羽毛撓著腳心,又像是指甲從耳背上刮過,那是喬柯在床上調(diào)情時常用的語氣,他說,“我只會跟你一起做,愛做的事,我只會和你一起在廁所里……或是在沙灘上……嗯,也可以在車?yán)铩阏f在你的辦公室怎么樣?” 喬柯每停頓一下,厲容的心就麻一下,到最后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太過刺激,等掛斷電話后,厲容捂著通紅的臉頰,狠狠拍打自己的膝蓋。 又被那個小混蛋蒙混過去了! 時間就在忙碌中悄悄溜走,厲裴嵐的老情人似乎來頭很大,最近s市有點風(fēng)聲鶴唳的感覺,從上到下緊張的不行,又是封路又是禁止酒吧會所等娛樂場所開業(yè),就連影視這邊都受了些影響,《起源》的拍攝進度一再延遲。 十月的最后一天,喬柯干脆請了一天假,什么人也沒說,自己坐公交去了城郊一趟。 這樣的季節(jié)沿途風(fēng)景有些蕭瑟,已經(jīng)開始干枯的雜草在秋天的冷風(fēng)中被吹得東倒西歪,因為距離遠(yuǎn),公交車開了兩個小時才到,喬柯下車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頭頂。 天邊一片厚厚的濃云正往這邊緩慢移動著,東郊的風(fēng)比城里要大得多,空氣中透著一股濃重的涼氣。 在墓園門口買了束花,喬柯低頭數(shù)著階梯,一層兩層……數(shù)到十的時候左拐,第四個就是了。 把花放在墓碑前,喬柯沒有抬頭,他不敢看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只是蹲下身伸手將墓碑旁的雜草清理干凈,又拿出準(zhǔn)備好的手帕,將墓碑仔仔細(xì)細(xì)地擦拭了一遍。 “媽,生日快樂。”喬柯從不過母親的忌日,他只在她生日時來看她,“您看見我這個樣子一定會嚇一跳吧?不要懷疑,這真是您兒子,只不過上天讓他的時間倒流了。很幸運吧?明明都快走到盡頭了,卻突然得到了重新來過的機會,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天上的隕石砸中,然后變身超人……哈哈不說這個了。 我買了花,我知道你肯定要說我浪費錢,但是我買蛋糕水果你也吃不到是吧,到最后還不是便宜了過路的野貓,嗯,燒紙污染環(huán)境,現(xiàn)在政府不讓燒了。 你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見著我爸?見著了也別罵他,他只是死的早,沒能保護我們,逼你丟下我改嫁的是奶奶她們,你后來不是還給我改姓了嘛,消消氣,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兒子,沒人會搶走。 我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比去年來看你時要強,我又可以演戲了,不過……”喬柯頓了頓,蹲在地上委屈地畫圈圈,“我又找了個男朋友,沒辦法帶女朋友來見你了。我從小就不聽話,皮,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還在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 “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彼堰@句話翻來覆去地重復(fù)了兩遍,然后就蹲在那里長久地沉默。 直到蹲到腳麻,起身時喬柯身子晃了晃,“你放心,我——” “喬貝?”斜刺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喊他的名字,喬柯驀地轉(zhuǎn)頭,石碑林立的長廊里,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抱著一束鮮紅的玫瑰站在那里,他疑惑地歪了歪頭,似乎也很奇怪為什么會在這里遇見喬柯。 “莫醫(yī)生,”喬柯表情怪異,目光在那束玫瑰上停留了許久,“你怎么在這?” 莫漾察覺到他的眼神,握著花束的手緊了緊,表情依舊如往日般沒什么起伏,“我父親的忌日,過來拜祭的?!?/br> 見喬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玫瑰上,莫漾頓了頓,即使是他也有些難以啟齒,“……他喜歡我送他這個。” 喬柯點點頭,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他,“你在這里遇見我的事,可以不告訴別人嗎?” 莫漾有些詫異,不過他沒多問,只是點頭,見喬柯要走,提醒道:“駱景舟在下面,如果你不想讓他看見,可以走側(cè)門?!?/br> “謝謝?!?/br> 喬柯轉(zhuǎn)身離去,果然走的側(cè)門,似乎步履有些匆忙。莫漾好奇心不重,也不喜歡刺探別人的隱私,很快把這件事拋到腦后。 等他祭拜完,天剛好換了顏色。 “要下雨了?!蹦M車?yán)铮瘪{駛上假寐的駱景舟睜開眼睛不滿地嘟囔,“看樣子雨還會很大,這車子雨刮器壞了,還沒來得及換,我就說不要來嘛,我人都在這兒了,還拜什么骨灰?!?/br> “那不一樣?!蹦孟卵坨R擦拭干凈,剛才清理墓碑時沾了點灰。 “怎么不一樣了?不都是同一個人嘛!雖然長的不一樣……好吧,外殼不一樣,里面是一樣的嘛?!瘪樉爸圩钆履⒅?,特別是莫漾拿下眼鏡的時候,明明長得一副嬌花的模樣,眼神怎么那么犀利! 我怎么不記得我有把兒子養(yǎng)成這樣?! “那是我爸,”莫漾戴好眼鏡,聲音有幾分冰冷,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閃電劈在附近的山頭,轟隆巨響緊跟其后,“你是駱景舟,如果你想當(dāng)莫染,你就不是駱景舟,我也不會跟自己的養(yǎng)父在一起?!?/br> 瓢潑的大雨傾倒下來,瞬間將整個世界淹沒。 被雨幕阻擋了的視線中,莫漾看見一道身影慢慢從墓園的門前走過,爬上了停在門口的公交。 第53章 下雨天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