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也是這段路剛好距離路燈有段距離,喬柯并不能完全看清對方的相貌,只從大概的輪廓辨認(rèn)出來,也就沒看到那人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嘴角露出隱秘地笑。 “我來干嘛你不知道?當(dāng)然是看看我那可愛的小侄子啦?!薄畢柵犸L(fēng)’嬉皮笑臉,盡管處于劣勢卻沒有任何擔(dān)心,不愧瘋子之名。 “哼,”喬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直把人掐的翻白眼,還是楊麟提醒他要出人命了才松手。 “老實說!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好我說我說!” 就在喬柯覺得今天的‘厲裴風(fēng)’似乎弱了很多,心有疑慮時,對方說。 “我啊,就是覺得我小侄子那身皮rou挺不錯的,扒皮抽筋,用骨頭熬湯你覺得怎么樣?你們兩個小年輕也忙活一晚上,不如一起喝???哈哈哈哈哈?!?/br> 楊麟哪見過聽過這種變態(tài),剛才他就一直反胃,這會兒臉色發(fā)青張嘴吐了出來。 喬柯臉色一變,提起拳頭就往對方臉上砸去,喝罵道:“找死!” 那人動作也不慢,喬柯拳頭到時他就側(cè)著臉躲過,還乘機掙脫了喬柯束縛,也不跟喬柯正面硬抗,兜著圈子拼命跑,也是老當(dāng)益壯,滑溜得跟泥鰍似的,一張嘴凈來些突破人類下限的暗黑語錄。 “你不是厲裴風(fēng)!”喬柯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被耍,厲裴風(fēng)就是再瘋也不可能跟個老頑童一樣,但對方口中對厲容極盡侮辱的話語,喬柯氣得牙癢癢,追著他打。 “你們在干什么?。俊睅资鴱姽庹丈湓谒麄兡樕?,卻是保安從監(jiān)控上看到這邊的情景趕了過來。 “咳?!崩项B童突然躥到保安身后,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jīng)地說,“沒事,跟孩子們鬧著玩呢,我是這家業(yè)主的父親,叫厲裴嵐,不信你可以翻一下資料?!毕襁@種高端住宅,業(yè)主親屬的信息保安部也有留存,厲姓男子在楊麟和喬柯見鬼了的眼神中驗明正身,還抽空對他們眨了眨眼。 “那他又是誰?”保安是認(rèn)識喬柯的,所以這話問的是楊麟,“他身上這些紅顏色液體是什么?” 厲裴嵐伸出根指頭,往楊麟臉上挑了點“紅顏色液體”放到嘴里“嘖嘖”嘗了起來,那動作那神態(tài)說他不是變態(tài)都沒人信。 “番茄水,農(nóng)夫果園的吧,不夠酸太甜了?!?/br> 喬柯、楊麟:“……” 保安:“……” 保安教育了幾句,讓他們不要在公共場合打鬧,就打算放人離開,沒想到厲裴嵐卻是不滿了。 “你問了我,也問了這個娃娃,怎么不問他是誰?萬一他是壞人呢?” 厲裴嵐指的是喬柯,從剛才起喬柯就覺得異常尷尬,他真的沒想到,厲容的父親竟然是這種畫風(fēng)。 幾個保安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他們這又是鬧的哪出,中間那個無奈道:“這位是住在這里的,我們都認(rèn)識。我們還知道他是演員?!?/br> 右邊那個說:“我女兒可喜歡他了,房間里貼滿了他的海報……喬先生能不能幫我女兒簽個名?” 喬柯微笑著接過對方的紙筆,咬著牙簽下自己的大名——他其實挺怕保安的女兒看過他簽名后就脫粉。 厲裴嵐卻說:“不,你們不認(rèn)識?!?/br> 喬柯挑了挑眉,他倒想看看厲裴嵐要說什么。 厲裴嵐伸出一根指頭晃了晃,連說了幾個no,一臉驕傲,“你們認(rèn)識的是演員喬貝,這可是我兒媳婦?!?/br> 喬柯、楊麟:“……” 保安:“……” 楊麟用眼神示意:‘安定醫(yī)院跑出來的?’ 保安也把喬柯拉到一邊,低聲說:“老人家胡言亂語這是想要關(guān)懷呢,平時多陪伴陪伴,讓他開心點?!?/br> 喬柯只想無語問蒼天,誰特么知道厲容他爸到底怎么回事?! 厲容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凌晨,一進門就見客廳里燈火通明,他心里暖的不行,在齊家受的氣都不算什么了,一邊換鞋一邊說:“貝貝下次不用等我,太晚了,你明天還要去劇組拍戲,要早起?!?/br> “齊家那邊沒什么,也就齊太太獅子大開口想乘機撈一把,如果能讓那齊沐清以后不再出來犯渾,那點蠅頭小利倒也無所謂?!?/br> “齊老太婆怎么回事?什么獅子大開口?”一把威嚴(yán)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 厲容一聽這聲音身體就僵住了,他轉(zhuǎn)過玄關(guān),慢慢探出頭瞄了一眼。 沙發(fā)上一左一右地坐著兩人,一個是他親親愛愛的喬貝貝,一個則是他看見就頭痛的男人,厲容當(dāng)場臉色就變了。 喬柯看見厲容那仿佛遇到怪獸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借了浴室和衣服給楊麟洗澡,打發(fā)人走后,喬柯就跟厲裴嵐坐在沙發(fā)上大眼瞪小眼。 老頭兒似乎以為他們在玩什么游戲,喬柯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瞪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進了屋子,在明亮的燈光下,拿下帽子,喬柯才發(fā)現(xiàn)厲裴嵐其實跟他的五弟沒那么相像。 厲裴風(fēng)的眼睛細(xì)長,顯得有些狠辣,鼻梁也比厲容的父親要高點。 而且厲裴嵐留著一頭半長發(fā),蓄著絡(luò)腮胡,正經(jīng)起來的時候說話腔調(diào)不似厲裴風(fēng)那樣略帶神經(jīng)質(zhì),反而有種法國紳士的華麗感。 眼下他就板著臉,把自己兒子喊到面前,聽他解釋今晚發(fā)生的事情,乍一看去還蠻有嚴(yán)父的架勢。 喬柯看他們父子談話,正覺得尷尬想走,就聽厲裴嵐問他:“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荷蘭?瑞典?哦,昨天德國也通過了同婚合法法案,挪威、丹麥、冰島,風(fēng)景都不錯,可以順便度個蜜月?!?/br> “噗——” 厲容剛剛還覺得今晚他老爸終于正經(jīng)了一回,哪想到突然殺出來這么一句,真的是一點點防備都沒有。 喬柯也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了厲容一眼,老老實實地說,“目前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我覺得太早了?!?/br> “早?同居一年,人也睡了幾回了,還早?”他睡說的坦蕩,倒把兩個年輕人說的臉紅。 喬柯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同性情侶的家長催婚,別人家都是千防萬防,就怕自己兒子跟男人搞在一起,怎么厲容他爸看起來恨不得兒子搞同性戀?! “小家伙我告訴你,做人呢,是要負(fù)責(zé)任的,睡了就是睡了,不結(jié)婚拖著這算什么事,你要是擔(dān)心結(jié)婚沒彩禮,明天就讓容容給你撥幾個億嗚嗚嗚——” 厲容上前一步捂住他爹的嘴,架著人就往房里走。 “貝貝你先睡,我跟老爺子談?wù)勑?!?/br> 喬柯滿臉黑線,想起厲容以前說過“我爸可能會給你幾個億,讓你娶我?!?/br> 沒想到真的發(fā)生了,該說知父莫若子嗎? “爸,你真是……”厲容一進門就雙手抱頭,仿佛回到了小學(xué)時代開完家長會的第二天,同學(xué)們?nèi)加卯悩拥难凵窨粗?,厲容后來初中就跑國外念書,一是他母親在那邊,二也是為了盡早擺脫他爹。 等到發(fā)現(xiàn)他爹開始頻繁的往返國內(nèi)國外,厲容果斷地為自己報了一所軍事化寄宿學(xué)校,他的自律和家務(wù)能力,就是那時候培養(yǎng)起來的。 然而畢竟是自己爹,厲容能說什么? 他嘆了口氣,“你回來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剛才沒出什么事吧?” 厲裴嵐頓時興奮起來,把他和喬柯那段堪稱激烈的初遇說的那叫一個激情澎湃,末了又道:“這兒媳婦真帥,夠剛夠硬!我喜歡!而且他是真的很關(guān)心你,我罵你他就生氣,就逮著我揍,真是好漢子!” 厲容:“……”好、好漢子?! 厲容艱難地轉(zhuǎn)了個話題,“那您這次回來——” 厲裴嵐臉色一板,“還不是因為你小子做事不干凈,讓老五給跑了,現(xiàn)在人家?guī)е蹅兊某鸺以诼飞蟻砹?,就等著弄死你呢,我再不回來你小子小命都沒了。老莫那家伙是在他兒子床上下不來了還是咋地,辦事辦成這鳥樣。” 第51章 播種 喬柯不知道厲容父子那天晚上談了什么,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回了《起源》劇組,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 他們卻穿著夏天的衣服, 幾場動作戲下來身上被吊威亞勒得難受, 也不知道是身上涂抹的血污味道古怪還是凍著了,喬柯覺得有點反胃,結(jié)束一幕后整個人脫力地癱在椅子上。 褚明摸摸他的額頭, “還好, 不燙,昨晚沒睡好嗎?你臉色有點白?!?/br> 喬柯?lián)u了搖頭,稍微修整了一會兒就接著拍下一幕了。拍戲時的喬柯非常專注, 即使身體不適也不會影響工作,劇組里人那么多愣是沒人看出來, 就連褚明也以為他好多了。 結(jié)果到了晚上,喬柯飯也沒吃,說是困了爬床上倒頭就睡。 這就把褚明急壞了, 喬柯飯量一直很大,而且一頓不吃餓的慌,一日三餐即使再忙也沒見他落下過,今天卻說不吃晚飯。事關(guān)身體, 再小的事情都不是小事, 這會兒易松不在,褚明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見他睡得昏沉,又不敢打擾, 直到隔壁徐峻過來串門,褚明才順勢把人喊了起來。 要是徐峻再不來,褚明都差點想打電話給厲總匯報了! “怎么了?今天這么早就睡?我還想說找你聊聊劇本呢?!毙炀掚m這么說,人卻已經(jīng)毫不客氣地鉆了進來,自從那天頒獎典禮后,徐峻整個人就有點喜氣洋洋的,看著就像是好事降臨。 喬柯揉著眼睛爬起來,剛睡醒人還有點飄,聲音含含糊糊的,“劇本怎么了?” “我想到個主意,想問問你的意思,如果可行,我就去找導(dǎo)演改改?!?/br> “嗯,你說?!碧岬焦ぷ鲉炭乱幌伦泳窳似饋?,他坐起身從床頭拿過那本被翻過無數(shù)次,上面寫滿了注解的劇本攤在膝上。 看他們一副要長談的架勢,褚明走過去扯過被子,把喬柯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喬喬晚上沒吃,你們聊著,我去買宵夜。想吃什么?” “唔麻辣燙……” 被褚·老媽子·明瞪了一眼,喬柯扁了扁嘴,“我知道不營養(yǎng),這不沒胃口嘛,只想吃點辣的?!彼€沒說其實他想吃辣條。 “沒胃口?是胃不舒服嗎?” “啊——好像是吧?!眴炭轮厣澳c胃不好,經(jīng)常胃痛,身邊一直沒斷了藥,一朝重生回十八歲不僅身體變年輕了,那些雜七雜八的小毛病也遠(yuǎn)離了他,這都一年多沒胃痛過,一時間喬柯卻是給忘了。 “好像?”不止褚明,徐峻都一臉無奈,特別徐峻還知道這年輕的殼子下是他的老哥們,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自己身體不舒服都不知道? “好像是胃脹?!眴炭赂惺芰艘幌?,“順路帶個嗎丁啉就好了?!?/br> “好吧。”褚明看他臉色確實比下午要好,點頭應(yīng)下,又問徐峻,“徐哥想吃什么?” 徐峻擺擺手,“大晚上的,我就不吃了,薇薇說晚上九點以后不能吃東西,會長胖的?!?/br> 褚明出去后,喬柯瞥了眼一臉“快來問我”的徐峻,淡定地翻開劇本,認(rèn)真討論了起來,直把徐二貨憋得,難受的要死又死要面子硬撐著等喬柯主動問他。 如果是別的人,總會給他個臺階,偏偏喬柯這人從認(rèn)識第一天起,就以欺負(fù)徐二貨為樂,看他憋得難受,喬柯就越發(fā)高興。 秋日清晨的陽光穿過霧水宛如朦朧的輕紗,陽臺上的文竹上掛著晶瑩的露珠越發(fā)顯得青翠欲滴。齊沐清用手指撥弄文竹,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對待珍寶,一旁小桌上含苞待放的水仙卻沒有這樣的待遇,被它的主人棄之如敝履,看都不看一眼。 齊沐清看了一會兒文竹,走到小桌旁拿起ipad,解鎖后頁面停留在頒獎晚會的報道,那晚兩次意外,新聞上卻沒有任何痕跡。齊沐清翻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報道里面根本就沒提到過他,里面都是獲獎演員的感言以及一些影評。 直到打開微博,齊沐清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雁過留痕,風(fēng)過留聲,雖然這次齊家和厲家聯(lián)手刪帖,但是畢竟是在電影界非常有分量的晚會,想要完全掩蓋,卻不會像之前那樣容易。 只是看著看著,齊沐清的臉色又變得有些糟糕。 雖然齊沐清背的罵名更多,但事情鬧起來,另外兩個當(dāng)事人也討不了好,特別是齊沐清后面的一些安排,他看到有博主針對此次晚會喬貝、徐峻打人事件進行了口誅筆伐,又從這件事牽扯出喬貝進《暗色》劇組使用不光彩的手段,言下之意,就是潛規(guī)則搶了別人的戲——這個別人自然是楊麟。 又有人信誓旦旦地指出早在《暗色》時喬貝就耍大牌,排擠劇組演員,動用背景迫使導(dǎo)演刪掉某人戲份,甚至還親自動手打人等等,不過這部分內(nèi)容似乎并沒有石錘,不管是退出《起源》的陳佳瑤,還是《暗色》中被替換的裘凌都安靜如雞,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打人的被證實是徐峻,比起喬貝他倒算還好,大概是出道多年從未傳過緋聞,路人緣好到不可思議。幾個黑他的博主都被吃瓜群主手撕,根本成不了氣候。 徐峻和喬貝的微博一開始是很多齊粉去罵,后來卻是被cp粉給占領(lǐng),一大堆#我站的cp發(fā)糖了#或者#徐喬黨頭頂青天##求求你們結(jié)婚吧!##沖冠一怒為藍(lán)顏,徐哥哥好帥,貝貝快嫁!#刷屏。 齊沐清看到最后眼睛冒火,氣得把平板狠狠往地上摔,此時房間門剛好被打開,一個二十五六上下的女人走了進來。 “清,怎么把平板亂丟,”女人把手里的水杯和藥瓶放在桌上,彎腰撿起ipad,“屏幕都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