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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盛唐寵后在線閱讀 - 第97節(jié)

第97節(jié)

    可巧,她下午的時候還窩在馬車?yán)飭问治罩槐倦s記迷迷糊糊的睡了許久,這會兒剛剛清醒過來,左側(cè)的臉頰上,還有一道抵在自己肩膀上被衣領(lǐng)硌出來的模糊淡紅印子,頓時流露出幾分難得的嬌憨慵懶,落在他的眼中,登時心底便柔軟的一塌糊涂。

    旋即,她又小聲自言自語般的嘀咕了一句,“其實我一直不太習(xí)慣別人這么叫我,不過大家都這樣,算了算了……”

    李倓的耳朵敏銳,可是,蕭燕綏的聲音實在是太輕,尤其是她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剛剛那小聲的一句話,便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融在風(fēng)中,只有些微兩個字被他聽到,卻已經(jīng)變得難以分明。

    蕭燕綏的手指還在撩著馬車的簾子,隔著馬車的車窗,蕭燕綏和李倓對視了片刻,許多言語,終究只是勾起嘴角,化作一句,“好久不見啦!”

    李倓聽了,也不由得笑了出來,他驅(qū)馬湊到了蕭燕綏的馬車車窗邊上,微微低頭望著她,“你回來了?!?/br>
    “是啊。”蕭燕綏也不覺莞爾。

    蕭燕綏趴在馬車的車窗上,同李倓隨意的打過招呼后,索性又朝著寸步不離的守在旁邊的那個護(hù)衛(wèi)招了招手。

    隨著她的示意,整個車隊便隨之穩(wěn)穩(wěn)的停下,蕭燕綏單手用掌心揉了揉自己睡覺時硌出印子顯得有些癢的側(cè)臉,旋即便在阿秀根本無力阻攔的關(guān)切目光下,徑自從馬車?yán)锾顺鰜怼?/br>
    “六娘!”蕭燕綏跳的干脆利落,阿秀卻止不住擔(dān)憂的跟到了馬車的車門處。

    蕭燕綏朝著后面擺了擺手,隨意的笑道:“都到長安城的城門口了,正好下來活動一下?!?/br>
    “這——”蕭嵩身邊得力的護(hù)衛(wèi)一時間也有些面露猶疑之色。

    不過,蕭燕綏既然做了決定,又哪里是隨隨便便便能被人說服的。

    李倓沒去管那個護(hù)衛(wèi)和婢女如何,只是,看見她就這么隨意的站在地面上,他自己卻還騎在馬上,那一瞬,他幾乎是本能的想要伸手拉她上馬。

    只可惜,不過是剎那的遲疑后,蕭燕綏已經(jīng)繞著走過去,隨便挑了個護(hù)衛(wèi),要了一匹馬來,自己便動作利落的翻身坐了上去。

    李倓輕輕的握著韁繩,心底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失落,不過,看到她騎著馬又到了自己面前的模樣,卻又忍不住輕輕的舒了口氣,深不見底的眼睛里,似乎都閃過了一絲柔軟。

    蕭燕綏的手中還握著韁繩,輕便柔軟的衣衫,背脊卻永遠(yuǎn)都挺得筆直,她笑瞇瞇的沖著那個護(hù)衛(wèi)揮了揮手,悠然道:“我覺得,說不定我能比你們還先到家?!?/br>
    ——畢竟離家近兩年,趕在這會兒不先回家,而是從就在家門口的地方溜了,顯然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不過,若是只是騎馬同李倓一道,然后在路上順便說說話,倒是無妨了。

    甚至于,因為蕭嵩已經(jīng)主動告老退出了唐朝的政治權(quán)利最核心的圈子,蕭燕綏此前也遠(yuǎn)離長安城許久,她這會兒便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同李倓同路而行,也不再像是前幾年那般不可避免的招人眼睛。

    那個護(hù)衛(wèi)看看她,再看看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太子第三子李倓,猶帶一絲苦笑的臉上,表情堪稱是變幻莫測。

    蕭燕綏轉(zhuǎn)頭看向李倓,剛要笑著說一聲“我們走”,結(jié)果,后面的一輛馬車上,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汪嗚”聲。

    李倓微微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是知道當(dāng)初裴氏從燕國公府上張岱那里帶回去一只小土狗的事情的……

    蕭燕綏一時啞然,又和阿秀簡單交代了兩句之后,對上李倓一臉了然猶帶笑意的模樣,便笑著解釋了一句道:“不是之前那三只,是專門帶回來的一只獵犬,回頭可以帶它出來玩?!?/br>
    李倓自然是點點頭,立即道了聲:“好?!?/br>
    今日天氣晴好,夕陽如醉,晚風(fēng)也溫柔,兩道馬蹄聲輕快的朝著長安城的城門跑去,動作靈巧又輕盈,不一會兒,原本的車隊,便綴在了后面,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見兩道漸漸變小的身影。

    脫離車隊,單獨入了城門后,蕭燕綏隨意的抬頭打量著周圍。

    唐朝這會兒畢竟不同于后世,即便長安城作為當(dāng)今世界上最為繁華盛大的一座城市,不到兩年的時間,除了零星一些商鋪或許易主,長安城那幾條主要的街道上,其實變化并不大,從城門入口的方向遠(yuǎn)遠(yuǎn)望去,映入眼簾的市井百態(tài)頗為熱鬧,卻依然是舊時熟悉的模樣。

    到了長安城內(nèi),蕭燕綏和李倓不約而同的勒住韁繩,稍稍放慢了前行的速度。

    東宮和徐國公府的距離其實并不算太近,兩者甚至根本就不在同一條大街上,不過好在,從城門口入城的方向一路過去,前面這段勉強(qiáng)還算順路。

    畢竟闊別長安已久,就算一直有蕭悟通風(fēng)報信,對長安城內(nèi)的事情,蕭燕綏依然還是知之甚少。兩人閑聊時,李倓自然同她簡單講了些近來發(fā)生眾所周知的事情,蕭燕綏一路聽著點了點頭,間或也插上一兩句自己在山海鎮(zhèn)上的生活趣事。

    兩人騎著馬挨在一起,正言笑晏晏之間,蕭燕綏卻突然感受到了極為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

    她猛地抬頭,就連李倓,察覺到她的動作后,也是順著蕭燕綏的視線望過去。

    一架精美舒適的馬車?yán)?,便是穿著一身素色道服,舉手投足間都能流露出幾分雍容嫵媚的萬安公主,正單手掀開馬車的簾子,眼神幽幽的望了過來。

    看到蕭燕綏再次出現(xiàn)在長安城的時候,她的眼神還有幾分震驚和難以置信,然而,當(dāng)她注意到陪在蕭燕綏身邊形影不離的年輕小郎君竟然是李倓后,那幽暗的眼神,幾乎是瞬間便成了毫不掩飾的刻毒。

    隔著遠(yuǎn)遠(yuǎn)的距離,蕭燕綏與她對視了一瞬。

    數(shù)年前的過往糾葛瞬間浮現(xiàn)在腦海中,片刻后,蕭燕綏抿緊嘴唇,卻刻意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第134章

    “公主?”萬安公主的馬車?yán)? 一位年輕郎君見她面色不對,輕聲問道。

    萬安公主這才收回目光,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松開了馬車的簾子, 在那片窗簾自然落下的前一瞬,精心保養(yǎng)后看起來依舊柔嫩白皙仿若少女的手指,已經(jīng)輕描淡寫的撫在了剛剛說話的年輕男人的脖頸上。

    “無事。”過了好半晌, 倚在他肩膀上的萬安公主才微微闔上眼睛,掩去里面陰郁的怨毒和算計,松開手指,慢條斯理的回答道。

    因為這個小插曲,蕭燕綏騎著馬直接便停在了那里。

    李倓也恰好瞥見了剛剛那輛馬車?yán)锏娜擞? 對方一瞬閃過的驚怒眼神,幾欲令人心驚。

    “萬安公主?!崩顐劦吐曋貜?fù)了一遍, 心中難以理解道。

    “是她?!笔捬嘟椢⑽㈩h首, 聲音放得極輕,饒是李倓就在她身邊,也只是略微聽到些許聲響,連蒙帶猜的覺得, 蕭燕綏說的后半句,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話……

    隱約想起在當(dāng)年的宮宴上, 萬安公主和蕭燕綏似乎就很不對付了, 可是,李倓沒想到的時候,時隔這么多年, 她們雙方的立場之對立,竟然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于,這份仇怨還有越來越深之意。

    可是明明,這么多年間,蕭燕綏和萬安公主之間,除了極少數(shù)的幾次宮宴以外,幾乎沒有碰面的機(jī)會……

    而且,萬安公主即使保養(yǎng)得再怎么精致嫵媚,也掩蓋不了,她其實是和蕭燕綏、李倓的父母才是一輩的事實。說白了,從她當(dāng)年竟然針對還是個小孩子的蕭燕綏時起,這件事里就處處透著種不清不楚的詭異。

    因為萬安公主的出現(xiàn),蕭燕綏原本的好心情也被破壞了大半,與她同行的李倓自然也察覺到了蕭燕綏情緒上的變化,即使一路上都在哄著蕭燕綏說些長安城的趣事,她也只是為了做出回應(yīng)而禮貌的笑了笑,但那笑容卻并不及眼底。

    一直到了徐國公府的大門前,蕭燕綏才終于稍稍打起精神,勒住韁繩,停在門前,然后轉(zhuǎn)頭對李倓笑道:“我沒事,不必?fù)?dān)心。多謝你一路送我回來?!?/br>
    李倓也笑著搖了搖頭,眼角掃過徐國公府的門房除了剛剛已經(jīng)沖回去報信的人,還有人留在原地畢恭畢敬的候著,知道有些話也不宜在這里說,便只是道:“快進(jìn)去吧!”

    蕭燕綏看著他點了點頭,兩人到了別后,她這才轉(zhuǎn)身進(jìn)去。

    時隔近兩年,蕭燕綏走進(jìn)家中,發(fā)現(xiàn)從小長大的徐國公府里,似乎并無多少變化,頂多因為四季變化/花開花謝、草木修剪才產(chǎn)生了一丁點讓人極其熟悉的微弱差異。

    進(jìn)了院子之后,蕭燕綏甚至不曾下馬,想著這會兒父親蕭華應(yīng)該還不曾回來,便直接前往了裴氏的院子,驚得數(shù)名婢女甚至來不及往里面遞話,便直接和剛剛跑過來送信的門房碰見了。

    蕭燕綏這才下馬,將韁繩丟給旁邊的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去,人還沒到,便直接大聲喊了一句:“阿娘!”

    裴氏也已經(jīng)從屋子里快步走了出來,正好瞥見蕭燕綏動作凌厲的翻身下馬的模樣,當(dāng)即便忍不住道:“你慢些!”

    “阿娘,我回來了?!笔捬嘟椧呀?jīng)走到了裴氏的身邊。

    且不說之前在馬車?yán)锼藗€午覺,為了圖舒服,頭發(fā)本就梳得松散,衣服也是極其柔軟的料子,再加上進(jìn)了長安城后的跑馬吹風(fēng),她的身上,發(fā)絲更是頗顯凌亂,那種風(fēng)塵仆仆的勁頭,可算是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隔了這么久才再度看到寶貝女兒,裴氏心中滿是歡喜,即使再怎么想拉住女兒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說話,口中卻又忍不住的一個勁關(guān)心,“這一路回來可是累壞了吧!你先好好歇歇,然后再和阿娘說說話?!?/br>
    蕭燕綏本來還想說沒事,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便又點頭答應(yīng)下來,打算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后再過來和母親裴氏一起用飯。

    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池里,浴室里充滿了微微蒸騰的熱氣,視線都隨之變得不甚清晰。

    蕭燕綏靠在那里,還有些微微的走神。

    今日竟然會在朱雀大街上遇見萬安公主,對于她來說,也是始料未及。

    最重要的是,時隔這么多年,當(dāng)初已經(jīng)讓萬安公主狠狠吃過一次虧之后,自覺大仇得報的蕭燕綏神清氣爽,還真不至于記仇記到現(xiàn)在,然而,萬安公主顯然并不是這么想的。

    她今日望過來的眼神簡直充滿了惡意,蕭燕綏見了,都有一瞬間的心驚。

    就蕭燕綏自己來說,萬安公主的這般反應(yīng),其實很不正常。不過,想想當(dāng)年萬安公主的瘋狂,如果不把她當(dāng)正常人看,而是性格扭曲偏執(zhí)的神經(jīng)病的話,倒是多少能夠說通一點……

    可是,唯一不明白的地方,便又落回了遠(yuǎn)點最初的萬安公主,同她之間,究竟是什么仇怨。

    蕭燕綏越想越覺得復(fù)雜,當(dāng)初她試探過外祖父裴耀卿,卻并未得到答案,甚至于,事到如今,蕭燕綏自己都覺得,萬安公主恨的人,應(yīng)該并非是母親裴氏,偏偏,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對自己的惡意,似乎就變得更加難以解釋了……

    如果祖父蕭嵩在這里的話,蕭燕綏倒是還能過去同他探討一二,可是,換成了母親裴氏、父親蕭華等人之后,蕭燕綏卻直接壓下了這個打算。

    沒辦法,雖說她的父母也對她頗為偏愛,可是,這種對子女的愛護(hù),和祖父蕭嵩理所當(dāng)然任其發(fā)揮的放縱,還是不同的。

    思來想去,蕭燕綏自己便打定了主意反正這事當(dāng)初李倓便知道了,回頭再和他單獨談?wù)劙桑吘?,萬安公主好歹也算是他的姑母,李倓多多少少總該比她更了解一些。

    等到蕭燕綏終于慢吞吞的在浴池里把自己都泡得身體發(fā)軟,所有疲乏之意全消,卻也整個人都慵懶得不想動的時候,她才終于琢磨著今天肯定熱鬧的晚飯,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換了身舒適的衣服,然后重新去了裴氏的屋子。

    這會兒,除了裴氏以外,蕭華、蕭恒和蕭悟也都回來了,蕭燕綏到的時候,本就言笑不停的屋子里,頓時變得更加熱鬧幾分。

    蕭華上下打量了蕭燕綏一番,然后篤定道:“長高了?!?/br>
    蕭燕綏點點頭,笑著回答道:“這個自然?!笔辶鶜q的女孩子,可不正是青春發(fā)育期,將近兩年不見,長高了太正常了!

    裴氏直接走過來,把女兒拉到了自己身邊的座位上,細(xì)細(xì)的看著女兒漸漸張開了,越發(fā)精致的眉眼,眼睛里的疼愛和歡喜幾乎滿溢出來,“一路上是不是都沒休息好?長高了是真的,怎么看上去比小時候還單薄了……”

    畢竟在蘭陵老家,蕭燕綏是和蕭嵩一起生活的,雖然裴氏本能的覺得自家女兒不在自己身邊就肯定吃了很多苦,不過,想想蕭嵩,這話卻又沒法說了。

    “我這不就回來,這段時間就等阿娘每天讓人給我弄好吃的了?!笔捬嘟椥χ蛉?。

    然而,不等她話音落下,蕭恒便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對話之中的微妙之處,拿著筷子正打算將蕭燕綏小時候喜歡的菜肴夾給他的手也不由得微微一頓,開口問道:“這段時間?”

    裴氏只顧著看女兒了,剛剛都沒注意到這些,不過,蕭恒一開口,她自然也都反應(yīng)了過來,頓時有些怔愕,片刻后,下意識的輕聲問道:“六娘?”

    蕭華倒是清楚父親蕭嵩的性子,他在朝為官多年,再加上為人父的,表現(xiàn)得自然也就十分內(nèi)斂,斟酌道:“這段時間——是你阿翁的意思嗎?六娘就在家里住一段時間?”

    “這,怎么——”裴氏溫柔的眼睛里甚至閃過了一絲無措的神色。

    蕭燕綏倒是先笑著和裴氏打趣了兩句,然后才點點頭,回答道:“我打算等年前再回去,老宅里現(xiàn)在就阿翁一人,平時釣魚下棋訪友,總有些熱鬧,自然不顯,到了年關(guān),身邊每個人陪,終歸孤獨了些?!?/br>
    蕭燕綏這話一出,便是裴氏分外不舍,也說不出拒絕的意思了。

    蕭嵩畢竟是長輩,作為徐國公府上真正的封建大家長,即使告老還鄉(xiāng),他的地位依然都是不容動搖的。蕭燕綏說出來的是盡孝的名義,在這一點上,就是蕭華也不能反駁絲毫。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好在都是自家人,過了這么久才終于湊一起了,自然有著說不完的話,屋子里很快便又熱鬧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里,除了跟隨裴氏一起,去外祖家裴府上繞了一圈,蕭燕綏幾乎也就沒出門,整天待在家里陪著母親裴氏說話打趣,甚至于,因為蕭燕綏說了年前還要再回老家的事情,她還被裴氏抓過來,開始學(xué)習(xí)管家的事宜。

    畢竟,蕭燕綏馬上就十六歲了,真要說起來,世家女到了這個年齡才開始學(xué)管家的事情,其實已經(jīng)有點晚了。

    可是沒辦法,之前兩年,蕭燕綏都在老家孝順祖父蕭嵩了,除了搞她自己折騰出來的東西搞得有聲有色之外,其實,也跟著蕭嵩學(xué)了不少不足為外人道的官場之道。再有一個王忠嗣時不時的給蕭嵩寫信,蕭燕綏這會兒對西北地區(qū)、乃至整個大唐疆域內(nèi)的軍事配置的了解,恐怕要比在朝為官的蕭華還清楚……

    偏偏的,到了所有世家女都掌握的管家事宜上,蕭燕綏這里出現(xiàn)了一些偏科的現(xiàn)象——其實也不能說她不會,畢竟,在蕭家老宅的時候,蕭嵩放權(quán)放得相當(dāng)干脆,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很多都是蕭燕綏定下的,而且也一直都沒出什么亂子。

    唯一的問題在于,在蕭家老宅,蕭燕綏完全就是按照她自己的要求來的,但是,回了徐國公府上,裴氏要教女兒管家的時候,規(guī)矩自然就變成了裴氏的習(xí)慣。

    在老家的時候,蕭燕綏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結(jié)果現(xiàn)在,突然變成跟著裴氏從頭學(xué)起,這就很尷尬了。

    女兒回來了,裴氏的心也安了,自然也就開始繼續(xù)處理年關(guān)的事情。當(dāng)她叫來下面管事過來報告的時候,一直坐在旁邊的蕭燕綏也就默默的按照母親裴氏的要求翻了翻賬本,大致翻完之后,賬本一合,一聲不吭了。

    興許是蕭燕綏年紀(jì)雖小,身上的氣場卻頗為強(qiáng)勢,見她這幅模樣,那兩個管事的都有些被鎮(zhèn)住了,互相對視一眼,也不敢多說什么。

    等到裴氏讓人出去了,問及蕭燕綏的時候,蕭燕綏也就不忍了,從裴氏手底下挑揀了幾個識字的婢女,賬本一推,簡單寫了個文言文數(shù)字和阿拉伯?dāng)?shù)字的對照表,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重新抄賬本!

    ——做報表什么的,就算是最基礎(chǔ)的表格,也得費(fèi)好些口舌,偏偏這會兒身邊都是母親裴氏的人,蕭燕綏也就沒多折騰這一回,只是讓這些婢女把賬本給她從文言文的大長串換成阿拉伯?dāng)?shù)字的,接下來,不管是比對還是看,好歹數(shù)字看著清楚許多。

    原本還真就打算對女兒從頭教起的裴氏見了,一時間還有些愕然,“六娘,這是?”

    “阿娘,我會算賬,阿翁教過我差不多的東西!”不就是數(shù)學(xué)應(yīng)用題嗎???換成她看著順眼的數(shù)字,一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