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為了您的健康與性別的歸屬問題,我們誠摯邀請您,于本周日前往軍部「生物研究室第二體檢室」進行有關信息素的測試與測評,屆時,我們將對您的性別歸屬問題進行重新審核與判定。 軍部「生物研究室」 德魯伊醫(yī)療隊隊長:比爾·爵森(敬上)】 “噢,看啊,那個蘭斯洛特?!?/br> “嘻嘻,他要嫁給扎莫·希爾?那個南方狼族?以alpha的身份?” “哈哈,為了家族的利益……” 竊竊私語傳入耳朵。 白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幾乎要拿不動他的餐具—— 相比起希爾家族搞得這一手仿佛坐實了蘭斯洛特家族真的犯了什么罪行需要人“保釋”,以及堂而皇之讓他以被支配者的身份嫁到希爾家族去,這些事所帶來的侮辱…… 他更震驚的是,他要被塞到生物研究室這件事。 ……而這一次,大概誰也救不了他。 第77章 解毒藥劑(已替換) 此時此刻, 白爵想起了宿舍里那些讓他打噴嚏的大蓮蒂芙蓉, 它們被放在靠在窗戶的位置,放在陽光下,營養(yǎng)劑里肆意開放……在這之前,白爵還覺得這些東西放在一個男孩的房間實在是叫人覺得難為情,并因此有些埋怨法伊瑟, 但是現(xiàn)在, 他反而有些感謝它們地存在了。 ——他們代表著聯(lián)邦皇室的支持。 噢, 白爵的意思是, 比起聯(lián)邦皇室的支持, 所謂的、區(qū)區(qū)的希爾上將和他的家族,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呢? 他們現(xiàn)在才提出所謂的“愿意成為擔保人”的說法,因為晚了法伊瑟一步,成為了自不量力的可笑笑話。 白爵收起了通訊器, 放下了餐具,假裝自己已經吃飽的樣子——哪怕從坐下來到現(xiàn)在他只不過吃了一塊培根, 現(xiàn)在他已經完全沒有胃口了:比起扎莫那心急火燎、讓人啼笑皆非的聯(lián)姻請求, 更讓人難受的是生物研究室的邀請。 用腳丫子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杰作—— 該死的扎莫·希爾! 他就不能放過他嗎?! 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對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執(zhí)著的! 白爵離開餐廳后匆匆回到宿舍, 他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第一節(jié) 課,幾乎是手完全不受控制或者別的什么,他在聯(lián)系他現(xiàn)在真正的監(jiān)護人——法斯·蘭斯洛特之前,就先撥通了法伊瑟的號碼,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你現(xiàn)在應該在上課, 少爺。”法伊瑟看上去站在走廊一樣的地方,“而我在開會?!?/br> “看見早上新聞了嗎?”白爵問。 “看見了,希爾家族就像是一個笑話,相比起聯(lián)邦皇室,他們算什么東西?” 法伊瑟微微蹙眉,伸手扯了下領子,用詞甚至有些粗魯……他剛剛從會議中途走出來接白爵的通訊,因為他覺得他可能還有別的話要說——介于這個時候,白爵應該老老實實地坐在教室里上他的醫(yī)療開發(fā)與研究,那是他最喜歡的課程。 “哦,你現(xiàn)在說話可有那么一點紈绔子弟的味道了,”白爵上下打量著法伊瑟,“在帝國可沒人敢隨便說出‘希爾家族算什么東西’這種話?!?/br> 法伊瑟停頓了下,對白爵說:“你不用理他們,也許是我要回到帝國的風聲走漏了——這讓希爾有點著急,因為當我回去,他再也碰不到比一根手指?!?/br> 法伊瑟的話就像是掀開了那個充滿水霧的蓋子,讓一切都變得了然—— 白爵的猜測是對的。 從民間輿論導向,到白爵朔月期未至的消息被放出,到最后,甚至,一個小小的、膽敢把他攔在門外的門童,全部都是希爾的杰作…… 他就是要把蘭斯洛特家族逼上絕境,然后等到一切都脆弱得脆如薄紙時,他們再站出來,到時候白爵——或者說是蘭斯洛特家族,無論是感恩戴德還是不情不愿,都必須接受他們的幫助。 從輿論下手擊垮白爵,生活中處處與他為難只是第一步—— 如果不是法伊瑟,也許現(xiàn)在扎莫·希爾也依然安靜如雞,安靜地玩弄著一切把白爵耍得團團轉……直到蘭斯洛特上將夫婦得到了第一次會面的機會,一切仿佛才出離了他們的意料,讓他們不再沉醉于耍那些卑鄙的小手段。 然而…… 此時顯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我找你當然不是為了跟你炫耀有個人跟我求婚,法伊瑟,”白爵佩服自己這會兒還那么鎮(zhèn)定自若,“我只是想說,希爾的手段不止這些,他還企圖把我弄到生物研究室去——事實上,我已經收到了他們的,‘邀請’?!?/br> 白爵語落,滿意地看見法伊瑟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要知道他很少能看見法伊瑟情緒這么外放,更何況是震驚的樣子了……這倒是物超所值,白爵心里嘲諷地想。 “因為朔月期的事?” “沒錯。”白爵抖了抖通訊器,調整出郵件頁面發(fā)送給法伊瑟,“他們不止一次在信件里提到‘重新判定性別’這類詞匯,就好像我是個alpha就是個世紀謊言……” “沒人能夠隱藏性別。” “他們覺得蘭斯洛特家族能做到,”白爵說,“想想看,你當了整整二十多年的beta,還不是最有力的證明嗎?” 這一次法伊瑟沒說話,沒有理會白爵半調侃的話,看著反而有些焦慮——他眉頭微蹙,只是想到此時白爵體內信息素不穩(wěn)定,若是被人抓到生物實驗室去進行血液測試,恐怕要正中某些人下懷…… “不能再等了,”法伊瑟摘下手套,看上去有些煩躁地說,“你今天下午就到暗星巷去,讓莉莉絲大小姐把解藥拿給你?!?/br> “解藥做好了?”白爵驚喜地說。 “不穩(wěn)定,”法伊瑟說,“缺一種媒介,讓它的藥性變得更加穩(wěn)定,我們還在找……我原本準備今天會議結束后再去看看聯(lián)邦的圖書館里能不能有些線索,但是現(xiàn)在,顯然時間并不等人?!?/br> “喔?!?/br> 白爵眨眨眼,想問如果藥性不穩(wěn)定會發(fā)生什么……但是介于現(xiàn)在法伊瑟好像已經夠煩的了,他閉上了嘴,沒有讓他再煩上加煩。 他只是剪短地說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兩人在通訊器里彼此陷入了沉默,法伊瑟似乎暫時忘記了自己還在開會,身后的會議廳里還有一大票的人在等自己這件事,他靠在走廊上,看上去正在認真地思考什么—— 直到白爵輕輕提醒他,他該回去開會了,而白爵自己也需要跟法斯打個電話報告一下這件事,除此之外,他還得聯(lián)系莉莉絲…… 你看,要做的事挺多的不是嗎? “一會兒我讓外交部在外交函文里增添一些條例,比如我到的那天指定你去獻個花什么的?!?/br> “????每次聯(lián)邦人來有人迎接什么的倒是正常,但是指定迎接人……外交函里還包括這玩意?” 而且一般獻上鮮花的都是小屁孩,隨便哪個軍部高層的子女或者皇子皇女什么的,他這么大一坨還頂著熱情洋溢的笑容去獻花,不是搞笑么? “一般不,”在白爵來得及拒絕法伊瑟之前,法伊瑟言簡意賅道,“但是我得確保我到的那天還能看見一個活蹦亂跳的你。” 白爵:“……” 是了。 差點忘記“生物研究室”是個什么地方。 白爵想了想,有些真誠道:“就算不死,那可能也會很痛?!?/br> 法伊瑟:“你這樣說,除了讓我心疼外加寢食難安之外,對你并沒有任何幫助?!?/br> 哦是了,我就是要這個。白爵略微滿意地心想,或許我還可以把在里面的感受寫成日記,以后每次犯錯的時候就掏出來讀一行。 聯(lián)邦皇室面子再大,也不可能把鼻子伸到帝國的生物研究室這么隱私的地方,白爵知道法伊瑟能做的也就是保證他的性命安全—— 否則誰也不知道扎莫·希爾那個老變態(tài),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白爵,他會做什么可怕的事。 ……而他當然不會得到白爵。 哪怕是尸體也不可能。 …… 暗星巷。 白爵站在那熟悉的辦公室門前,推開那扇門,剛剛伸了個腦袋進去,就聽見里面一陣呯嗙亂響,像是什么人帶倒了板凳,緊接著一個人影像是炸彈似的沖了過來,一把死死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白爵的鼻尖撞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上,這讓他接近窒息,他不得不用手拼命試圖把圍繞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扒開:“…………放手!莉莉絲!我要窒息了!” 莉莉絲放開了他,然后緊接著在他面頰上啪啪地留下兩個唇印——這讓白爵發(fā)出一陣難受的呻吟,然后他很快地發(fā)現(xiàn)這完全是二重奏,另外一個聲音是從辦公室角落里發(fā)出來的。 白爵歪歪腦袋從莉莉絲肩頭看過去,然后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個萊茵家的小子站在那——他大概是剛從實驗室之類的地方出來,身上還穿著染了各種藥劑的白大褂,此時他手邊放著幾只淡紫色的藥劑,而他本人正微微蹙眉看著莉莉絲,一副不太認同的模樣。 “莉莉絲,放開你弟弟,你知道他年紀也不小了?!比R茵家的小子很有醋意地說。 “可是他還是個朔月期沒到的小毛毛,”莉莉絲才不理他,捧著白爵的臉,“難以置信,那些良心被狗啃了的家伙,居然要把這么個小孩送到生物研究室!” “……他們恰好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才要把我送進去的,莉莉絲?!卑拙舾砂桶偷兀瓷先ビ行擂蔚卣f,“解藥在哪,快讓我喝了,我能離開校園的時間不太多,再久一些,如果晚餐時間他們還沒看到我,我就遭殃了?!?/br> 說到這個,莉莉絲終于舍得放開白爵,然后推著他來到那幾只藥劑跟前,然后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法伊瑟應該跟你說了,還缺一味媒介,其實我們找到了相似的,但是那還不是最好的——這些藥劑分別放了不同的媒介,你最好把他們都喝了,總有一個能起效果,或者是效果疊加?!?/br> “你知道藥劑上來說,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問題吧?”白爵微微瞇起眼,“治療研究與開發(fā)課都干嘛去了?你到底上沒上過學?” 話語剛落后腦勺就被拍了一下:“當然是專業(yè)人士說的,書呆子,我是個武官,用不著整你們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戰(zhàn)場上如果我胸口開了洞,用不著自己來補?!?/br> 專業(yè)人士輕咳了一聲,似乎并不太贊同莉莉絲這種糟糕的比喻。 而就在他們對話的,莉莉絲的平板光腦響了——一則視頻邀請……莉莉絲轉身去看了一眼,嘟囔著“他是不是在你身上裝了雷達”,然后接通了視頻邀請,然后把平板光腦立起來:“怎么了?” “他到了嗎?”平板光腦那邊男人熟悉的聲音響起來。 白爵轉過頭去。 莉莉絲瞥了白爵一眼:“到了,到了,前腳剛進來,現(xiàn)在正用聽見了兔子的獵狗表情擰過腦袋看著平板光腦這邊呢——喏。” 莉莉絲轉了下平板光腦,白爵保持著面無表情的面癱臉,對平板光腦那邊的男人說:“我沒有像聽見了兔子的獵狗。” 法伊瑟輕笑了聲。 而后男人道:“我總覺得自己不能錯過這個瞬間,這些天為了它我的睡眠不得不壓縮到只剩三個小時?!?/br> 白爵用遲疑的目光將在場兩位打量了一番——強忍下吐槽他們不靠譜的沖動,然后顯得有些安心地問平板光腦那邊的人:“這些藥劑,你也參與了制作嗎?” “是?!?/br> “現(xiàn)在他們讓我把這些藥劑全部喝下去,”白爵微微蹙眉,“你打過來之前我正試圖告訴他們藥劑上來說,一加一不等于二。” “事實上我是專業(yè)的?!比R茵家的那個beta說。 “問題不大。”法伊瑟也言簡意賅道。 白爵“哦”了聲,看上去不準備反駁了。 “怎么,法伊瑟現(xiàn)在變成你的定心丸了?”莉莉絲嘲諷地問。 “……隨口一問,又沒這么說?!卑拙舻闪怂谎?,嘟囔著,拿起一只藥劑灌下去…… 然后打了個寒蟬。 惡。 有點腥,口感也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么清爽,滑溜溜的味道,叫人難受。 當藥劑順著食道滑下,就好像能清晰地感覺到它流淌到了哪,渾身就像是被浸泡到了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