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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妖(13)

    【情妖】第十三章·抵達五巖山度假別墅和各懷鬼胎的多方勢力(長篇劇情、后宮、luanlun、系統(tǒng)、催眠)2020年3月4日對于學生而言,沒有什么比放假更有吸引力了,而暑假更是一年之中,放假時間最長的一次假期。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原本該待在空調間里玩游戲的程庭樹,卻拉著一只行李箱,從地鐵交通站的出口離開,眼前是市中心最大的啟超商業(yè)廣場,也是S市的著名地標。

    程庭樹戴著副墨鏡,他環(huán)視四周,沒等他看到目標,就覺得肩頭被人按住。

    出于本能,程庭樹反手一爪,想要抓住對方的手掌,同時身體微微右傾,而他的右手早就蓄力待發(fā)。可是出乎程庭樹意料的是,那只手掌竟柔若無骨般地在他的指縫間滑出,自己一爪竟抓了個空!

    “干嘛!這么對待女生,你以后可不會有女人緣哦!”盛依依的嬌笑聲,忽然自他身后傳來。

    程庭樹看著眼前的少女,心頭一悸,然后笑道:“你什么時候來的?接引的人呢?”

    在人前依然一副土氣打扮的盛依依,指了指某個方向,然后說道:“喏,在那邊?!?/br>
    程庭樹轉頭看去,果然在盛依依所指的位置,有幾個大熱天都穿著西裝,舉著寫有“耀宗度假別墅”牌子的員工,以及幾名明顯是學生的少年。

    “就差你了!”盛依依調皮地露出一個笑容,她也只有在程庭樹面前才會如此。

    程庭樹扶了扶墨鏡,他淡淡地說道:“那就走吧!”

    話音未落,盛依依便要伸手攬住程庭樹的胳膊。程庭樹指著遠處看向自己兩人的員工和學生,低聲道:“有人看著吶!”

    盛依依卻笑道:“不礙事,我不在乎!”

    “大姐,我在乎??!”程庭樹連忙解釋道:“我偷偷過來,就是為了防止玉潔知道。你別多生事端啊!”

    盛依依依然保持著那副笑臉,“我不介意啊,我可以和別的女人侍奉你!”

    “你還是沒搞懂問題的核心啊?!背掏淇嘈Φ溃皇谴藭r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那群度假別墅員工面前。

    “請問兩位便是盛依依和程庭樹么?”一名戴著眼鏡的西裝青年忽然問道。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他伸出手掌,滿臉堆笑道:“還請兩位拿出身份證和體驗券,我好核對一下。”

    在核對之后,西裝青年拍了拍手,笑道:“好了,這次五巖山三日公益度假活動,現(xiàn)在開始。請諸位同學跟著我去巴士,相關事宜,我會為大家講解?!?/br>
    果然在廣場外圍,有一輛豪華大巴早就等待著,眾學生依次上車。程庭樹剛進入大巴內部,頓時覺得有眾多視線向自己投來,他微微一愣,卻見車上除了一些學生之外,還有至少兩批人。其中一批是民工模樣,他們有的還穿著洗得發(fā)白的工裝。而另一批卻是西裝革履,而且程庭樹能夠明顯感受到,他們應該都是武者,身上還帶有一絲血氣,不是混黑道的,便是退役的軍人。

    “起碼后天五六品,個個都不比我差多少。尤其是那個頭頭,恐怕至少后天三品!”程庭樹心里暗道。

    而他也很快發(fā)現(xiàn),這些西裝革履的武者,以半圓的形狀,將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商人,護在中間。尤其是那商人旁邊的武者,更是身材魁梧,面帶刀疤,坐在那里不動,都透露出一股悍勇之氣。

    盛依依直接坐在程庭樹身邊,然后看了看那群人,淡淡地說道:“那個是咱們市的古玩界大佬業(yè)元魁,他身邊都是他的保鏢。”

    經(jīng)過她一提醒,程庭樹也想起了這人。

    據(jù)說業(yè)元魁早年和黃三一樣,也是街頭混混。當時S市管理混亂,地下世界猖獗,業(yè)元魁抓住這個機會,四下搏殺,他為人豪爽,仗義疏財,又擅長辨別人才,所以很快便在S市混出了頭,成為黑道一方大豪。

    更重要的是他居安思危,知道上頭不可能允許S市繼續(xù)亂下去,在當年黑道最為猖獗的時刻,業(yè)元魁便開始著手洗白產(chǎn)業(yè)。后來中央果然開始打黑,而S市便是重點打黑地區(qū),那些癡迷于地下稱王,一言決人生死的黑道大佬被抓的抓,殺的殺。唯有業(yè)元魁早就變成了正規(guī)的商業(yè)集團老總,安然無恙。

    當然其中的cao作交易,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在程庭樹看向業(yè)元魁時,后者也注意到了他,業(yè)元魁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

    和傳說中那曾經(jīng)在底層搏殺的黑道大佬形象不同,現(xiàn)在的業(yè)元魁更像是一名舉止優(yōu)雅的儒商。反倒是他身邊那個身材魁梧,面帶刀疤的壯漢,更像個黑道悍將。

    “這次旅行倒是有點意思,有貧苦學生,有底層的農(nóng)民工,還有富商保鏢,有意思……”程庭樹靠在舒適柔軟的靠椅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而身旁的盛依依則是緩緩地從自己貼身的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金色的銅錢,她看向那串寫滿符咒的銅錢,柳眉微蹙,似乎在糾結著什么。

    而大巴另一端,氣質儒雅,似乎隨時都帶著笑意的業(yè)元魁,也聽到了自己的保鏢隊長魏子云的聲音。

    “老板,那個小子似乎也是武者,而且功力可能不遜色于我?!?/br>
    業(yè)元魁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淡淡道:“無妨,我們這次又不是來殺人放火的,只要他不來礙著我,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

    而這時豪華大巴已經(jīng)逐漸駛出市區(qū),朝著西郊五巖山開去。一名穿著導游服裝的女性,拿著小喇叭說道:“諸位請靜一靜,我是你們這次三日旅游的導游小賈,希望這三天我們可以相處愉快。下面我來介紹一下,咱們三天的項目和一些注意點?!?/br>
    對于這些,程庭樹一開始還能認真聽,可是片刻之后便覺得有些無聊,干脆閉眼養(yǎng)神起來。直到導游小賈忽然講起了五巖山的一個歷史故事。

    “清朝末年,列強入侵,官府無能,各地盜匪橫行。咱們的目的地五巖山,在當年便被一伙兒盜匪盤踞。這群土匪在山上立下營寨,對外號稱黑龍寨。黑龍寨人強馬壯,鼎盛時有一千多號人馬,平素搶掠村鎮(zhèn),甚至連一些防備薄弱的縣城都敢白天攻打?!?/br>
    “當時清廷不管曾經(jīng)縱橫天下的八旗鐵騎,還是綠營兵,都已經(jīng)腐朽不堪,面對著兇悍的黑龍寨,根本無力抵抗。當然正所謂樹大招風,極為囂張的黑龍寨在某處下山擄掠時,竟然將押運著兩江總督部下送給上司的六十大壽壽禮的鏢隊給順手劫了。這下可惹來大禍了?!?/br>
    “當時兩江總督屬于洋務派一系,他整頓軍備,又組織了一支洋槍隊。于是兩江總督讓一名總兵領了兩營兵馬,將近六千多人,帶著洋槍隊,殺進五巖山。

    那是一場激戰(zhàn),在咱們地方志里都有記載。由于兩江總督開出重金賞格,再加上有新式火器的助陣,黑龍寨的土匪被滅殺大半,剩下幾百人只得逃入深山。”

    “由于黑龍寨的大當家等幾個頭目還沒抓到,貪功的總兵便帶著京城來的向導,率兵一路追進了深山的原始森林里,最終等到發(fā)現(xiàn)那些土匪時,您猜怎么著兒……”

    眾人正聽得入迷,連業(yè)元魁都扶著眼鏡看向導游,后者見狀微微一笑,正準備繼續(xù)說下去,忽然面色微變,然后神態(tài)不自然地道:“那些官兵發(fā)現(xiàn)土匪們都被狼群給咬死了!呵呵呵……”

    “切,我還以為他們遇到山神顯靈,把土匪全殺了呢!”一個學生不屑地說道。

    另一個看上去和他是同一個學校的青年笑道:“我還以為他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神秘寶藏呢!哈哈哈……”

    聽到這話,導游卻嘴角一抽,眼底掠過一抹驚慌。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塞到耳朵里的聽筒。

    而業(yè)元魁和魏子云則是相視一笑,就像聽了個三流的地攤文故事。

    唯有程庭樹捕捉到其中的不對勁,第一是導游說當時清軍總兵帶著京城來的向導,帶隊殺進了深山。這點就很有問題,一般來說,向導都是找當?shù)厝耍吘巩數(shù)厝顺D昃佑诖说?,熟悉路徑。如果故事是真的話,那所謂的向導可能是清廷的巡山鷹。

    深山老林詭異莫測,誰知道里面隱藏著什么,沼澤煙瘴,各種毒物,還有隱藏于暗處的邪祟。哪怕是盤踞深山的土匪,稍有不慎,也會陷在里面。清廷密探組織“鑾儀衛(wèi)”為了剿滅躲藏于山區(qū)的反清勢力,以及各地大大小小的土匪,專門設立了擅長山地作戰(zhàn)的術士組織,名為“巡山鷹”。清廷軍隊剿滅土匪,往往都會帶上巡山鷹。

    第二點便是導游說,那殘存的幾百土匪是被狼群襲擊,最終全部慘死。那就更加扯淡了。對于落單或者人少的山客來說,遇到狼群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可是數(shù)百血氣充沛,煞氣十足的土匪,得要多少野狼才能將其殺死,哪怕是偷襲!

    程庭樹有種不祥的預感,那個故事接下來的劇情恐怕不會那么簡單。

    想到這里,程庭樹看了眼身旁的盛依依,原本他是想聽司江攀道長的話,不參加這次旅行的??墒鞘⒁酪酪估飬s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必須參加這個活動,因為她通過亡父留下的法器算過,這次活動會讓程庭樹得到極大奇遇,很有可能功力大漲。而苦于自身實力太弱的程庭樹簡直大喜過望,可是片刻之后,又為盛依依擔心起來。

    要知道命數(shù)師必定三缺五弊,可是盛依依卻告訴她早就犯了“孤”,所以幼年便父母雙亡。而且她有父親留下的避災法器,盡可能地減少算命的天道懲罰。

    可是這樣反而讓程庭樹有些懷疑,盛依依的父親真的只是個不入流的命數(shù)師么?

    而這時大巴已經(jīng)駛進了一個修在山腰的廣場,所謂的耀宗度假別墅便在廣場后方。那別墅占地不小,依靠山崖而建,遠遠看去也很雄偉。那些貧苦學子和農(nóng)民工都發(fā)出一陣喜悅的笑聲,感嘆自己走了狗屎運。

    根據(jù)程庭樹的調查,這棟度假別墅原為某個富商所有,一開始是用來居住并養(yǎng)殖娃娃魚的。后來那位富商得病去世,別墅便被售出,輾轉于十幾名買家,可是短則數(shù)月,多則一年,別墅必然會易手。直到最近半年,才被王耀宗買下,翻新之后搞成了度假別墅。盡管網(wǎng)上相關人士說得很隱晦,可程庭樹還是猜到其中緣由,這棟別墅鬧鬼!

    程庭樹抬眼望去,卻見廣場是在山腰靠崖處修建的,廣場邊緣修筑有堅固的鐵欄桿,防止游客出現(xiàn)意外。廣場入口是一座類似牌坊的建筑,上面寫著“耀宗度假別墅”幾個朱紅大字。

    不知為何,程庭樹從牌坊走過時,竟感覺一陣戰(zhàn)栗。這廣場內部的溫度居然比開了空調的大巴還要低。而盛依依卻抬頭看向牌坊兩側的廊柱,默默想道:“雙柱擎天?”

    盛依依看向被廊柱陰影遮蓋了大半的度假別墅,眼里掠過一絲陰郁之色。

    廣場似乎剛剛經(jīng)過翻整,地面并非S市常見的黃土,而是一種濕潤的黑土。

    盛依依微微蹙額,不知為何,這座廣場的上空似乎有凝聚不散的霧氣。而導游的解釋是,山中空氣好,樹木多,濕度大,早晨有霧氣正常。

    最新找回“霧氣凝聚不散,濕氣濃縮成灘!”盛依依想到了父親留下的一本典籍里的某種風水局。

    “哎喲!”盛依依忽然身體一跌,癱坐在地,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程庭樹連忙跑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腳扭了!”盛依依看了看自己剛才所坐的位置,那里表面的黑土被蹭開,露出了下面混合著某種晶體的大量白色粉末,她立刻確認了什么,只是現(xiàn)在人多眼雜,不好說些什么。

    而這邊的情況,似乎也引起了別墅保安的注意,很快一隊保安便推著小車,扛著鐵锨,將那片區(qū)域再度填充黑土。

    “哈哈,各位幸運的朋友,大家旅途幸苦了?!痹趧e墅的門口,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正拿著話筒侃侃而談,“我是這次活動的組織人,耀宗度假別墅的主人王耀宗……”

    如果不是王揚武之前跟自己說過那位堂叔的斑斑劣跡,任程庭樹怎么想,也不會把這個西裝革履的老板,和那個忘恩負義,兩面三刀的小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在嘚吧嘚吧一通之后,王耀宗開始讓手下分配各位旅客的房間。而這時盛依依卻語出驚人,“我不需要單獨的房間,把我和他安排在一起同一間房就行!”

    那十幾名學生頓時唯恐天下不亂地發(fā)出怪叫,高聲慫恿,而那些農(nóng)民工也是嘿嘿笑起來。倒是業(yè)元魁不置可否,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別墅的某個窗戶。

    “喂,你這么搞,我之前的準備都白費了。你就不能考慮點我?”程庭樹苦笑不止。

    畢竟這次同行的還有個同學校的馬兵,若是他將事情傳回去,自己不知道又要和周玉潔解釋多久了。

    而負責分配房間的員工也有些為難地看向王耀宗,后者略一沉吟,說道:“沒問題,按照這位同學說的辦?!?/br>
    度過這一小風波后,王耀宗便轉身離開廣場,而由員工帶著一眾旅客進入別墅,分配房間。

    那別墅大門前豎著兩尊蛇形雕塑,盛依依在心里暗道:“門前雙蛇盤踞,果然是那個風水局!”

    業(yè)元魁他們一行人似乎并非是此次旅游項目的參與者,程庭樹看到王耀宗和業(yè)元魁交談了片刻,然后指著別墅某間房說了幾句。

    別墅的大門處還有個門衛(wèi)室,里面有個精瘦矮小的老頭,正捧著茶杯,看向進來的游客。盛依依在路過他身邊時,忽然身體微微戰(zhàn)栗,她看向了程庭樹,后者卻似乎沒有察覺。

    程庭樹和盛依依的房間在3樓,不得不說,這度假別墅雖說年代悠久,可是內部裝修卻緊跟潮流。每套客房面積很大,各種家具電器一應俱全,都是最新款的進口品牌,里面的裝飾比起楚云公寓樓要奢華多了。

    程庭樹將行李箱丟到門后,然后直接朝床上一躺,這房間雖說是單人房,床卻可以并排躺下三四個人。

    “怎么你現(xiàn)在就想白晝宣yin了?”盛依依虛掩朱唇,嬌笑道。

    程庭樹沒有抬頭,淡淡地說道:“我說你沒必要三句不離性。有事說吧!”

    盛依依放下行李袋,然后側身躺倒程庭樹旁,湊到其耳邊低聲道:“小心隔墻有耳?!?/br>
    程庭樹沉默了片刻,然后從口袋里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餅狀機器,有點像微型的掃地機器人。他按下其中一個按鈕,那機器便嗡嗡作響,然后歸于平靜,只是上面的紅點變?yōu)榱司G點。

    “說吧,現(xiàn)在沒事了?!背掏涞卣f道。

    盛依依有些好奇地看向那機器,那明顯不是尋常的家用電器,看上去更像是軍用的某些產(chǎn)品。只是她深信女人在心上人面前,最好不要表現(xiàn)得太過聰明和好奇,也沒有追問下去。

    而程庭樹看在眼中,心里卻rou疼不已。要知道這東西可不是尋常之物,雖說不是法器,可卻是異界領先本土五十年的一種軍用高科技器械,完整版的兼?zhèn)浔O(jiān)視、竊聽和反追蹤、監(jiān)視、竊聽等功能,不過現(xiàn)在程庭樹兌換的只是初代版本。

    “名稱:天網(wǎng)(初代機)”

    “品階:三星”

    “屬性:機械造物”

    “效果:在一定范圍內(一千立方米)屏蔽非我方的一切非術法類信號,包括各種原理形成的圖像、聲音等”

    “備注一:此道具為充能型,需要填充特殊電池?!?/br>
    “備注二:此道具為初始型號,可以通過獻祭獲得商城購買高階型號的優(yōu)惠折扣?!?/br>
    “售價:1500情欲點,D級情欲令*1”

    之所以程庭樹要買這個,是因為黃三造成的陰影,他需要好好隱藏自己的身份,防止再出現(xiàn)那種事情。畢竟自己要面對的敵人越來越強,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要用上了。

    “這個度假別墅有問題,你感應到了么?”盛依依一反常態(tài)地肅然道。

    程庭樹翻了個身,正面看著對方,笑道:“這里陰氣過于濃郁了,正所謂山陽水陰。雖說深山里有很多地方,陰氣強于平原??墒抢碚撋蟻碚f,越高的地方陽氣越重才對,這里的陰氣明顯超標了,不過我沒有感應到死者的怨念。如果不是被人超度了,就是……”

    盛依依嘆息道:“門前雙柱擎天,門側兩蛇盤臥。霧氣凝聚不散,濕氣凝縮成灘?!?/br>
    程庭樹的面色逐漸難看起來,他喃喃道:“極地兇葬閣!”

    “沒錯,此地被人故意擺成了風水陣中的極地兇葬閣,而且我在廣場下面發(fā)現(xiàn)了這個?!笔⒁酪缽目诖镒コ鲆恍“寻咨勰?,里面似乎還摻雜著幾粒透明的晶體。

    程庭樹摸了摸,又捏起一撮放在鼻下,片刻之后說道:“是石灰和玻璃!”

    “碳粉防潮,石灰防腐,都是古代術士養(yǎng)尸的招數(shù)。而玻璃有利于吸收日月精華,維持尸身不腐!”盛依依淡淡地說道。

    程庭樹也不淡定了,他沉聲道:“這間別墅是養(yǎng)尸地!艸,我們被坑了!怪不得第一任主人對外號稱養(yǎng)娃娃魚,娃娃魚也是喜陰之物,而且叫聲凄厲,宛若嬰啼,在深山之中很少有人愿意接近。怪不得后面的十幾任房主會鬧鬼,住在養(yǎng)尸地,不是找死么!咱們趕緊走!”

    “冷靜,別忘了體驗券上的特別條款?!笔⒁酪赖卣f道。

    程庭樹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說道:“是的,不能輕舉妄動。我看他們別墅的保安不下十幾個,就算我全力出手,也不一定打得過,除非我動用那一招,否則他們真的有什么陰謀的話,強行動武顯然不是好選擇?!?/br>
    盛依依看著原先還方寸大亂,可是卻能強制冷靜下來的程庭樹,眼里也是毫不掩飾的贊許,她眼珠一轉,對著程庭樹說道:“還有就是,我從門衛(wèi)那個老爺子身上感應到術士的靈壓?!?/br>
    程庭樹對于盛依依的這個特殊異能,也是頗為信服,她可以感應到一切特殊能量,包括天地間的陰陽二氣,術士的靈壓,惡鬼的怨念,妖族的妖氣和尸族的尸氣等等。瘸腿乞丐對此的評價:盛依依是天生的命數(shù)師,甚至有可能會成為頂尖的超品命數(shù)師。

    最新找回可是程庭樹卻不愿意盛依依成為真正命數(shù)師,命數(shù)師、風水先生、靈媒是術道里的高危職業(yè),很少有善終的。尤其是命數(shù)師經(jīng)常接觸天道,天道反噬得尤為厲害!

    “那個老頭我也感應到,靈壓似有似無,如果不是他功力不高,便是故意有所隱藏。只是術士為何會委身當門衛(wèi)呢?哪怕是人間境的新手,在這個世道想混份不錯的工作還是易如反掌?!背掏漉绢~道:“而且我更擔心那個業(yè)元魁?!?/br>
    盛依依柳眉也是微微皺起,“我也很好奇,他一個S市的排前幾的富商,應該不是像我們這樣是參加這個活動的?!?/br>
    “沒錯,他身邊的保鏢都是武者,尤其是貼身那個臉帶刀疤的,功力比我還高。他們若是想要對我們不料,我恐怕得動殺手锏?!背掏涑谅暤?。

    盛依依卻是取出那串銅錢,笑道:“放心,我雖說不能上陣殺敵,可是為你推算命數(shù)還是可以的?!?/br>
    “我不是說了么,我不希望你成為命數(shù)師,我本身就是術士,你若是再……等等,這是……”程庭樹原本還有些生氣,可是看到盛依依拿出的那串銅錢,瞳孔卻是一縮。

    盛依依將帶著體香的銅錢遞與程庭樹,后者仔細看去,卻見那銅錢上寫的不是某某通寶,而是密密麻麻的咒文和圖案。他摸了摸銅錢,嘆息道:“居然是鬼眼錢?!?/br>
    “嗯,你說這是天命九脈里的鬼眼錢?”盛依依也是有些驚訝,她父親臨終前將這串銅錢和一本古籍留給他,要求她貼身保存,不能外泄。可她本身并非術士,所以根本不知道這便是傳說的鬼眼錢。

    所謂的天命九脈便是命數(shù)師里最強的九大流派,像司江攀所用的探神手便是其中一支,而盛依依所持的鬼眼錢,也是其中一支。此脈擅長以銅錢算命,所用銅錢被稱為鬼眼錢。而且他們會煉制靈鬼,通過秘法讓寄居在鬼眼錢里的靈鬼來窺探天機。

    “喏,我爸臨終前還給了我這本古籍,不過我看不懂?!笔⒁酪烙謴馁N身處取出一本薄薄的古書。

    程庭樹接過一看,里面竟是關于鬼眼錢的秘籍,分為上中下三篇。上篇是關于鬼眼錢的使用方法,中篇是如何鑄造新的鬼眼錢和一套配對的刀法,下篇從目錄上來看,是煉制靈鬼的秘法。只是下篇似乎被人撕去了。

    他略略一看,又將其丟回給盛依依,說道:“畢竟是你的東西,我也不打算成為命數(shù)師?!?/br>
    盛依依還想說些什么,可是最終沒有說出口,而是直接雙手攬住程庭樹的脖頸,朝著對方的嘴唇親吻而去。

    程庭樹倒是沒有躲閃,任憑對方的朱唇印在自己的嘴上,盛依依的唇瓣冰冷而柔軟。出乎他意料的是,盛依依居然主動伸出丁香小舌,撬開程庭樹的牙關,然后像蛇信一樣深入他的口腔,舔舐著他的牙齒和舌頭,吸吮他的津液。而程庭樹驚詫于盛依依的靈活舌技,也是愣住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盛依依悄悄伸手,想要解開程庭樹的褲帶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請問程庭樹和盛依依兩位在嗎?午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請去餐廳用餐!”

    盛依依有些不悅和不舍地離開程庭樹口腔,帶著惱怒的神色猛地打開房門,嚇得門外的員工一激靈。盛依依面無表情地走出房門,而程庭樹也從床上躍下,隨手關了房門,跟著那名員工前往餐廳。

    “這位朋友怎么稱呼?”程庭樹微笑著問道。

    那名員工回道:“我姓李,就叫我小李就行了?!?/br>
    “你比我年紀大,我還是叫你李哥吧!”程庭樹先是不著痕跡地問了幾個毫無關聯(lián)的問題,然后等到對方放松警惕,才不動聲色地問道:“李哥啊,你來這地方多長時間了?我聽說這度假別墅才修了沒半年啊?”

    李哥說道:“我們這度假別墅確實才修了不到半年,我也是最近剛來的,還沒到一個星期呢!不光是我,我們各個部門,除了保安隊的,其他就職時間最長的也才三個月?!?/br>
    程庭樹眼珠一轉,賠笑道:“那李哥,你們工資高么?我馬上也快畢業(yè)了,要是考不上大學,你們這里工資又高的話,我倒是想來應聘!”

    李哥笑道:“你別想了,老板在你們到來時,就說了句人已經(jīng)齊了。不過這里工資是真的高,不然我這個山區(qū)里出來的窮人家孩子,也沒辦法維持生活,也不會有這么多人愿意來這深山工作?!?/br>
    “哦,李哥你也是苦出身?”程庭樹不動聲色地問道。

    “何止,我們所有部門,除了保安隊,基本都是工薪家庭出身,像我更是西部山區(qū)出來的苦哈哈。說句不好聽的,像我失蹤的話,可能派出所都懶得去查,哈哈哈……”李哥自嘲似得笑道。

    “不妙??!”程庭樹心里有些不安,他感覺自己真如司道長所預言的那樣,進入了一個危機之中。不過他依然面色淡定地問道:“李哥,我聽你老是把保安隊分出來講,按理說保安是公司最底層的存在吧?怎么聽你說起來,他們有種比老板還牛的意思呢?”

    李哥轉頭看向四周,見除了他們之外并無他人,便咽了口唾沫,低聲道:“你別說,咱們公司的保安隊,還真有可能比老板還牛。他們個個整天面無表情,看著誰都泛著冷光,別的部門都不敢搭理他們。他們的食宿都是單獨的,而且行蹤神秘,指不定什么時候從你背后冒出來,跟鬼一樣!”

    “有次我去送文件給老板,結果在門縫里看到保安隊長在對老板說些什么,而老板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簡直和他平素訓斥我們一樣!真的!”

    李哥還想說些什么,可是看到出現(xiàn)在轉角的王耀宗,頓時閉上了嘴。

    王耀宗此時正和業(yè)元魁站在一起,他們剛從某間客房走出來,似乎在向室內的某人告辭。

    “徐道長,這事就拜托你了!”業(yè)元魁雙手抱拳對著室內行禮。

    而室內也傳來一個蒼老,聽上去卻很有威嚴的聲音,“業(yè)老板放心,令弟的事情就包在貧道的身上?!?/br>
    “那就多謝了!”業(yè)元魁深深一鞠躬,而房門卻緩緩關上。業(yè)元魁看了眼程庭樹,并沒有說什么,而他的貼身保鏢魏子云也瞄了他一眼,便跟著老板離開。

    “兩位,還不去吃飯么?呵呵,為了你們的活動,我可以親自訂購了一批進口的食材喲!快去吧!”王耀宗笑起來和藹可親,如果不是知道他的過往,程庭樹絕對會把他當成一個可信賴的長輩。

    待到兩人在李哥的帶領下前往餐廳時,王耀宗原本微笑的臉,也冷淡下來。

    鏡片下的那雙三白眼,也流露出一絲冷意,“就剩這最后一批了,只要這批成功了,我就可以自由了!”

    王耀宗的話說的不錯,度假別墅提供的午飯并沒有一絲敷衍,雖說是自助餐的形式,可是葷素湯各色菜品無所不包,甚至還有飯后甜點和水果。對于這些出身底層的人來說,無疑是吃過的最好一頓飯。程庭樹出于安全考慮,他還用銀針和其他方法測試過,食物里并沒有毒。

    在用過晚飯后,程庭樹和盛依依并沒有回房,而是宣稱要消食,決定要去廣場散散步。負責的員工倒沒有阻攔他們,只是提醒他們,不要在沒有員工陪同的情況離開廣場,還有便是2點的時候,導游會帶他們游覽五巖山。

    程庭樹并沒有直接離開別墅,而是踱步到門衛(wèi)室,那個老頭戴著老花鏡,正在看一份報紙。

    “大爺,來根煙?”程庭樹取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老頭。他平時煙酒不沾,可是這次為了交流,身上帶了包好煙。

    老頭放下報紙,從抽屜里取出一桿旱煙,然后微笑著搖了搖頭。

    “大爺,我向你打聽個事唄?”程庭樹笑道。

    老頭卻將煙點上,然后低聲道:“我知道你要問什么,只是大爺勸你一句,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兒!沒有必要的話,早點離開吧!”

    看到對方下了逐客令,沒有得到什么實質情報的程庭樹,卻也不氣餒,他收起煙,帶著盛依依離開別墅。兩人剛來到廣場,便看到附近有幾名保安出現(xiàn),他們和兩人離得不遠不近,保持著可以看到,卻不會失禮的距離。

    “這些保安好像都是武者,功力可能比業(yè)元魁的保鏢還強!”程庭樹額前有些冷汗流出,而盛依依卻說道:“業(yè)元魁所請的那個道士,靈壓和門衛(wèi)老頭差不多,但是比后者凝實,恐怕對方就那個水平?!?/br>
    “比我如何?”程庭樹問道。

    盛依依頓時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程庭樹頓時明白對方恐怕也只是人間境的實力。業(yè)元魁難道沒辦法請到術道高手,還是他故意如此?從那個老道士的只言片語來看,業(yè)元魁這次來到五巖山,似乎是因為他弟弟。

    “依依,你知道業(yè)元魁有個弟弟么?”程庭樹問道,他知道像業(yè)元魁這種商人,尤其是從事古玩業(yè)的大佬,肯定會和風水師、命數(shù)師有聯(lián)系,說不定就和盛依依的父親有過業(yè)務往來。

    盛依依還是第一次聽到對方如此親切地稱呼自己,臉頰浮現(xiàn)出一抹緋紅,她連忙穩(wěn)定心神,說道:“這個我倒是聽說過,業(yè)元魁的弟弟叫作業(yè)元乙,年輕時和他哥混黑道,也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后來和他哥一樣洗白,搖身一變,成為林業(yè)大佬,專門倒騰各種木材木料,尤其是珍稀的高級貨。據(jù)說他也曾經(jīng)打過五巖山附近的原始森林的主意,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放棄了?!?/br>
    “一切都是起源自五巖山?”程庭樹微微蹙額,不知不覺中,他已經(jīng)來到了廣場出口處。

    “抱歉,兩位,在沒有員工陪同的情況下,請勿單獨離開別墅區(qū)域,五巖山山高路險。為了您的安全,請先回去!”一個雄厚沉穩(wěn),可帶有公事公辦態(tài)度的聲音,忽然在他面前響起。

    程庭樹抬頭看去,卻見一名身材高大,穿著保安服飾的中年大漢,正伸手攔住自己。他對保安抱歉一笑,然后帶著盛依依繞到了廣場靠近山崖的一側。山崖下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原始森林,山風吹過,林海發(fā)出“嘩嘩”的響動。盛依依看向那片原始森林,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可偏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