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安局查的，他們跟我說了一聲，我忘了跟你說?！币驗榛钪皇鞘裁春苤匾氖拢圆恍⌒木屯?。如果死了，那倒是不可忽略的大事，想忘也忘不了。

    程錦沒說什么。

    韓彬沉默片刻，道：“以后不會忘了?！?/br>
    “嗯?！?/br>
    “那就是說藺守安女兒性侵案是袁勝做的？”小安問。

    游鐸道：“不知道，藺守安女兒自己也不知道嫌犯是誰。大概只有死了的袁勝知道。”

    步歡道：“如果袁勝真的是藺守安殺的，那藺守安應該也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呢？袁勝死前被拷問過嗎？韓彬？”

    韓彬道：“我認為沒有?！彼シㄡt(yī)中心看過袁勝的尸體，沒有明顯跡象顯示他生前曾被折磨過。

    “如果袁勝沒被拷問過，那藺守安是怎么知道他是嫌犯的？”

    “首先得確定藺守安真的是殺袁勝的兇手?！?/br>
    “啊，對，扯遠了。還是先找到藺守安再說吧?！?/br>
    ……

    回酒店后，程錦打了個電話給羅一，問他近況如何。

    羅一很意外：“沒想到你還會聯(lián)系我。”

    “很奇怪？”

    “不奇怪？我們不是朋友，也沒有利益糾葛，哦——”羅一恍然大悟般地道，“難道你又有求于我？”

    哪里來的“又”？程錦沒和羅一計較，“我來木倫查案，想起你在這里，所以來問候一聲?！?/br>
    羅一笑道：“多謝你還惦記著我，你不會是又想坑我吧？”

    怎么又是“又”。程錦笑道：“沒，不過的確想得到你的幫助。”

    “又想來我的監(jiān)獄一日游？”

    “沒。明天有空嗎？見個面？”程錦想見面是因為有些事見面談比較好，手機不夠安全。木倫的網(wǎng)絡安全級別評分肯定不高，畢竟連交通監(jiān)控都能出問題。

    “行，你現(xiàn)在是在公安局辦公？那明天中午我去趟公安局？”

    程錦遲疑了一下，“好，那明天見?！?/br>
    打完電話后，程錦坐在沙發(fā)上沉思。楊思覓走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臉。程錦仰起頭。楊思覓道：“睡覺?！?/br>
    程錦抱住楊思覓的腰，腦袋抵在楊思覓身上。

    楊思覓把手擱在程錦背上，問：“累？”

    “還好?！?/br>
    楊思覓道：“那就休息?！?/br>
    程錦悶頭不動，楊思覓道：“去床上休息?！?/br>
    程錦松開楊思覓，仰頭朝他笑：“對我這么好？”

    楊思覓道：“要我替你去找賴宇？”

    程錦眼睛睜大了一些，意外楊思覓會突然說起這事。

    “可憐你?！睏钏家挼?。

    程錦失笑，“你就不能說心疼我嗎？”

    “不疼?！?/br>
    程錦拿起楊思覓的手，在他指背上的花體字母紋身上親了親，“算了，你還是陪我吧?！?/br>
    “怕我動他？有他沒他世界照樣轉。”

    程錦道：“主要是我離不開你?！闭f到世界照樣轉，程錦想起搶劫率的事了，道：“那個副市長是伍堯天的政敵？”

    伍堯天任期滿后，不出意外是要升任副市長的。不知道到時他是否還能留在木倫。估計他是想留的，但心有余，力大概不夠足——他的重要支持者賴宇失蹤了。

    楊思覓道：“你想幫他？”

    “得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利用你?！?/br>
    “不計較這個?！?/br>
    楊思覓低頭看著程錦，“我想欺負你，走，睡覺。”

    程錦，“……”剛還讓休息，現(xiàn)在又要睡了。程錦稍微想了下，楊思覓是在“怒其不爭”嗎？

    “只可以被我利用?！睏钏家捨站o程錦的手，拽他起來。

    程錦開玩笑道：“嗯，在床上是這樣?！?/br>
    楊思覓在程錦耳邊低語：“故意惹我生氣，是想被狠狠懲罰嗎？”

    程錦哭笑不得，隨即便放開了，“好，罰我好好侍候你?！彼凶钏家挼难屯龋阉Я似饋?，然后往床邊走。

    楊思覓很配合，重心穩(wěn)定，所以程錦抱得還算輕松。

    到床邊后，程錦把楊思覓放到床上，楊思覓仰躺著，微偏頭看著程錦，微卷的黑發(fā)散落在臉頰旁，程錦單膝跪在床面上，俯下身摸了摸楊思覓的頭發(fā)……

    次日上午，羅一果然來公安局找程錦了。

    他沒怎么變，還是初見時那個樣子，架勢挺足，不怎么平易近人，看來他對木倫的環(huán)境適應良好，還沒吃到苦頭。

    “只有你們仨在？”羅一問。

    這個臨時辦公室里，現(xiàn)在只有程錦、楊思覓和小安在，其他人出門干活去了。

    程錦道：“他們出去了。坐吧?！彼昧似康V泉水給羅一，算是給他倒水了?！澳阍谶@邊怎樣？”

    “還不錯?！?/br>
    寒暄了幾句后，程錦道：“我們在查一個系列搶劫殺人案。”

    羅一不怎么感興趣地“哦”了一聲。

    程錦忽略羅一的冷淡態(tài)度，道：“你聽說過藺守安嗎？”

    “聽過，他是警察，殺了給他戴綠帽的同事，被判了死刑，不過他后來越獄了?！?/br>
    “不是他殺的，兇手另有其人?！?/br>
    羅一笑道：“有聽到一點風聲。這人雖然倒霉，但運氣也還行，畢竟還是逃了，否則可就要白死了?！?/br>
    “現(xiàn)在我們想找到他?！?/br>
    “你想讓我?guī)湍阏?？我怎么找？?/br>
    “不知道，就跟你說一聲，萬一你能找到呢？畢竟他曾越過獄，多少和你們監(jiān)獄有點關系?！?/br>
    羅一有點無語地搖頭：“你隨便逮到只從你門前過的羊，就想薅羊毛是吧？你這樣是不行的。”

    程錦笑道：“沒辦法，在木倫，人和人的關系好像一張緊密的網(wǎng)。我在網(wǎng)外，無法融入網(wǎng)中。昨天我特地去見了些道上的人，沒用，人家很難跟我們說真心話。所以只好來麻煩你了，你現(xiàn)在是網(wǎng)內(nèi)的木倫自己人，查各種事都比我方便?！?/br>
    “我也不算他們自己人?！绷_一道，“我查查看吧，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不幫忙嗎？”他覺得程錦臉皮甚厚，居然好意思叫他這個不熟的人幫忙，但他還真得幫，因為他并不想得罪程錦——以他的經(jīng)驗，臉皮厚的人心也黑。

    “多謝。還有個事，你見過賴老板嗎？”

    “那位——賴老板？”

    “我們說的應該是同一個人?！?/br>
    “沒見過，聽過。怎么了？”

    “聽過他的什么消息？”

    “他最近似乎出了問題吧?！绷_一日常能接觸到大量罪犯，其中不泛消息靈通的。

    “出了什么問題？”

    “聽說有段時間沒露面了，有人說他已經(jīng)被暗殺了。你幾個月前也被暗殺過？你命挺大。”羅一打量著程錦道。

    “還好。你在這也能知道我們的事？”

    “你們特案組在這很出名?！绷_一笑道，“人怕出名豬怕壯。難怪會被暗殺。”

    程錦扯起嘴角，無奈了笑了笑，又道：“賴老板被暗殺的傳聞具體是怎樣的？”

    “沒有什么具體，就是有人謠傳他被暗殺了?！?/br>
    “哦，還聽過賴老板的其它消息嗎？”

    “我想想……有人說他有個病央央的兒子，小兔子似的，以后估計得把他的家業(yè)敗光?！?/br>
    大家都很驚訝。

    程錦的本意不是想聽這種八卦，但還是問了句：“他兒子多大？”

    “十幾歲？不知道，我又沒見過?！?/br>
    小安道：“他結婚了？”

    “不知道。不結婚也可以生孩子?！?/br>
    “那倒也是。”

    十一點多時，伍堯天過來了。

    羅一認識他，打招呼道：“伍局長?！庇纸忉屃艘幌伦约簳霈F(xiàn)在公安局的原因，“我和程錦是舊識，聽說他來木倫了，就過來看看他?！辈恢鲇诤畏N考慮，他沒說是程錦叫他來的。他看了下時間，站起來道：“我得走了。那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

    伍堯天露出點笑容，“急什么，吃完午飯再走吧。”

    “不了，我還有事?！?/br>
    程錦起身，“我送你。”

    “別，我認識路。”羅一和大家招呼了一下，然后便離開了。

    伍堯天跟了上去，兩人邊走邊說著什么。

    程錦站在門邊看著他們走到走廊盡頭，一起消失在樓梯口。

    晚上，葉萊他們回來了，收獲頗豐。

    他們查到除袁勝之外的其他幾個遇害的被害人都不是什么清白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