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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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真兇跟衛(wèi)國毫無關(guān)聯(lián),衛(wèi)王不過是只可憐的替罪羊。而薛瓔明知這點,卻偏不與真兇正面交鋒,反是將計就計,讓衛(wèi)王也找一只替罪羊來,助其自保,更助其除掉盤踞身邊多年的隱患勢力。 這一舉動,不單維護皇權(quán),更籠絡(luò)衛(wèi)王,得朝臣人心。最關(guān)鍵的,她以“恩赦”姿態(tài)做了件上位者輕易不敢為的事:削減諸侯封地?!厣倭?,衛(wèi)人卻還要感激朝廷寬厚仁慈。 而跟這許多益處相比,捉拿真兇,早已變得不那么重要。 這樣的薛瓔,夠聰慧果敢,卻也夠心狠手辣,與他記憶中的那個她,幾乎判若兩人。 及笄大典前夜,魏嘗躺在榻上,想著舊事輾轉(zhuǎn)反側(cè),半夢半醒間聽見外頭一陣嘈雜。他霎時清醒過來,披衣起身,逮了個仆役問發(fā)生了什么。 仆役戰(zhàn)戰(zhàn)兢兢,往天上一指:“魏公子,天有異象!” 魏嘗順?biāo)竿ィ灰姀濄^銀月近旁現(xiàn)出一點耀眼的白,與月同輝,熠熠生光。 見他似乎傻住,仆役解釋:“月挾太白,乃大兇之兆!” 魏嘗猛一扭頭就往偏院外大步走出,一眼看見林有刀,喊住他道:“帶我入宮見長公主。” 林有刀正準(zhǔn)備往宮里去,卻不知他又犯了什么病,不耐道:“魏公子就別在這節(jié)骨眼添亂了,我忙著呢!” 魏嘗長眉一斂,伸手揪住他衣領(lǐng),直接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沉聲道:“你帶不帶?” 作者有話要說: 薛瓔瑩瑩貝齒在夕陽下微微一晃:佳潔士3d炫白雙效牙膏,用過的女孩都說好。 第16章 林有刀塊頭雖不大,但也不算瘦弱,雙腳離地一瞬驚得眼珠都差點掉,憋紅了臉道:“不帶!你松手!” 魏嘗右手一松擱下他,左手卻順勢一把抽出他腰間長劍,掌心一翻便將刀鋒抵在了他喉嚨口:“帶不帶?” 林有刀怒極反笑,低頭看一眼頸側(cè)的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天生異象,你就是那個威脅我大陳正統(tǒng)的兇煞,我寧死也不可能放你入宮!”說罷還梗著脖子往劍上湊了一截。 “我兇煞你個芝麻開花!” 魏嘗摁緊劍柄,往后撤了點,免他真血濺當(dāng)場,切齒道:“你聽好了,上一次月挾太白的天象,生于你大陳先帝成年冠禮前夕,前朝皇室連夜卜筮,龜卦示‘諸侯將相謀不軌’,天子憂心忡忡,日夜驚懼,后果真一步步為陳高祖所代。所以你大陳上下對此異象極其看重,必將如前朝一般連夜問卦?!?/br> 林有刀被劍鋒抵得腦內(nèi)一灘漿糊,也不記得疑問他怎知這些,模模糊糊聽他繼續(xù)道:“如今長公主及笄在即,問卦一事,很可能遭有心人大作文章?,F(xiàn)下你朝中太常是何人,其下負責(zé)卜筮的屬官太卜可是長公主心腹?” “你是說……”林有刀清醒過來,“太卜可能經(jīng)人授意,從中作假,惡意中傷長公主?” 魏嘗一臉“跟你說話好累”的表情,然后道:“現(xiàn)在,可以帶我去見她了嗎?” 因他聲稱有非常重要的話提醒薛瓔,林有刀將信將疑之下,到底叫他換上羽林衛(wèi)的赤色甲衣,捎了他與幾隊人一道馳馬出府。 林有刀原本打算入宮,是因統(tǒng)領(lǐng)羽林衛(wèi)的傅洗塵養(yǎng)傷在府,他擔(dān)心皇宮有變,所以預(yù)備領(lǐng)一批精銳待命于宮門附近,以備萬一,但如今添了個魏嘗,就意味著必須得見薛瓔一面。 他這頭正思量該如何在不驚動旁人的情形下,將人和話帶到,魏嘗已經(jīng)一邊揚鞭一邊朝他丟來一截衣袖。 似乎是他方才換衣裳時順手撕的,上頭歪七扭八四個大字。 見林有刀一副風(fēng)中凌亂的模樣,魏嘗解釋:“別看了,你也不懂,想辦法遞給長公主吧。” * 亥時正,未央宮前殿燈火通明,圣上親臨,重臣齊聚,掌天文歷法的太史令立于旁側(cè),正中太卜見長公主遲遲不至,請示皇帝是否先行卜筮。 皇帝馮曄打了個哈欠,點頭道:“長樂宮路遠,皇姐許是耽擱了,姜太卜先作筮吧?!?/br> 姜斯稱“是”,凈手后,從五十根蓍草里抽出一根擺在臺上,再將剩余的一左一右二分,繼而取右中一根夾于指間。 人人神情肅穆,屏息以待,半柱香后策成,馮曄探身前看,問:“姜太卜,如何?” 姜斯面露猶豫,沉默一晌道:“回稟陛下,此既非兇策,亦非吉策,而乃兇中藏吉之策?!?/br> 月挾太白,自古無一吉辭,能有個兇中藏吉的筮策也算不錯。群臣略松一口氣,又聽皇帝道:“那就請姜太卜繼續(xù)作卜吧?!?/br> 卜筮一事,先筮后卜,筮定吉兇,卜看具象。姜斯頷一頷首,當(dāng)眾人面,攥起刻刀往一面龜板上篆刻下求問之事,而后引燭火往上頭灼燒。 火苗竄動,片刻后,龜板慢慢裂出縱橫交錯的紋路來,由細變粗,由少至多。 眾人緊盯龜板,姜斯離得最近,一雙眼越瞪越大,急稟道:“月主西宮,女子亂國之象!” 四面沉不大住氣的幾名年輕倒吸一口涼氣。 西宮便是皇帝所在的未央宮,太白為君,月主西宮則意味為臣者篡權(quán),再添一條女子亂國,如此指向已然相當(dāng)明晰,答案呼之欲出。 眾人心內(nèi),無不記起前些天,長公主在這前殿之上,替圣上行使大權(quán),削減衛(wèi)國封地一事。 馮曄皺皺眉:“還有呢?” 姜斯定睛再看,繼續(xù)道:“讖曰:君非君,臣非臣,始艱危,終克定!頌曰:黑兔走入青龍xue,欲盡不盡不可說,唯有外邊根樹上,一十年中子孫結(jié)!” 這就是說,雖今女子亂國,君臣顛倒,卻已有英杰橫空出世,并終于十年之內(nèi)大定天下,還大陳以君圣臣賢,政清人和的氣象。 群臣聽罷面面相覷。女子亂國一象可說心照不宣,英杰出世卻是指誰,可在這廟堂之上? 一片死寂般的沉默里,一名老臣出列上前,朝皇帝叩拜下去:“卦象已顯,請陛下早作決斷,扼危難于萌芽之前!” “胡鬧!”馮曄手一揚,面露慍色,“就憑幾句撲朔迷離的卦辭,你想叫朕決斷什么?” “陛下,這月挾太白之象絕不可……” “可什么?朕渴了,李福,給朕斟水!”馮曄氣得面頰通紅,差使完身邊宦侍,繼續(xù)說,“朕與你說,皇姐不在,這卦象不作數(shù),等她來了,再卜一次!” 這下一旁另一名臣子也聽不下去了,出列道:“卜筮問天,豈可兒戲?陛下萬莫慎重!” 緊接著,又有幾人上前相勸。 馮曄懶得再與他們東拉西扯,不耐道:“李福,你去瞧瞧,皇姐到哪了。” 李?!鞍ァ币宦暎瑒傆D(zhuǎn)頭,忽見一名宦侍急急從天階奔上大殿,顧不得紗帽歪斜,有損儀禮,邁過門檻就道:“陛下,長公主出事了!” 馮曄大驚,驀然起身,底下群臣心里一凜,跟著嘩啦啦跪下去。 “皇姐怎么了?”他問。 仲春二月,宦侍滿頭的汗來不及擦,答道:“方才長公主奉陛下之命赴未央宮參與卜筮,半道卻無故暈厥,長樂宮的太醫(yī)……” “眼下怎樣?”馮曄打斷他,直接問結(jié)果。 “現(xiàn)已醒轉(zhuǎn),但長公主虛弱萬分,下地不能。太醫(yī)稱其突發(fā)急癥,卻不辨緣由,著實古怪,看那癥狀,倒疑像中了巫蠱之邪!”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將這邪門歪道動到皇姐頭上去?”馮曄當(dāng)即咬牙,指著底下方才說話的幾名臣子道,“莫不是這些個逼朕決斷的?” 幾名臣子惶恐伏倒,齊齊抖如篩糠,大喊冤枉。 馮曄冷笑一聲:“你們倒還有喊冤的嘴皮,方才朕的皇姐遭人信口污蔑,可曾有機會辯駁一句?”說罷甩袖就走,與李福道,“去永寧殿!” * 長樂宮永寧殿內(nèi),一行太醫(yī)剛剛退出,薛瓔便扶著額,從榻上坐了起來。見她雙眉緊蹙,似仍頭疼,一旁孫杏兒忙上前給她遞水,問她如何。 薛瓔面露倦色,笑了笑說:“能有什么事?!?/br> 她自己扎暈了自己,能有什么事。 孫杏兒見狀,忙從袖中抽出一截布條,說:“殿下,這是您方才昏睡時,有刀交給婢子的。” 薛瓔略一訝異,接過來看了一眼。 一截撕得相當(dāng)匆忙的衣袖,上頭字跡更凌亂不堪,龍飛鳳舞四字:后發(fā)制人。 敵進我退,按兵不動,伺機而行,是為后發(fā)制人。 薛瓔垂眼笑了笑。這個魏嘗。 她偏頭問:“有刀現(xiàn)下何處?”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宮婢的聲音:“殿下,羽林衛(wèi)林有刀請見?!?/br> 薛瓔擁被裹身,示意孫杏兒擱下帳簾,隨即道“請進”,轉(zhuǎn)眼便見一赤甲男子大步而來,在距她床榻三丈處停下,行了個不那么到位的禮,說:“長公主?!?/br> 來人當(dāng)然不是林有刀。而是魏嘗。 薛瓔淡淡道:“有刀行事總這樣魯莽,竟隨意叫來歷不明之人冒充了,出入我的寢殿?!?/br> 魏嘗能來到這里,自然源于林有刀相幫。他因此并未反駁,只稍稍抬頭看她一眼,隱隱得見紗帳內(nèi),她靠著床欄,一頭青絲如瀑瀉下。 隔著三丈遠都似能嗅見那發(fā)香,他極力克制心底癢意,聽她問:“三更半夜,魏公子來這兒做什么?” 魏嘗已聽說她突發(fā)急癥一事,也不知她是否得閑看字條,但想她既能早早使出暈厥一招,便是不須他提醒也能應(yīng)付自如了。 所以他便深藏功與名地道:“沒事……子時已過半,我來賀長公主生辰,祝長公主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薛瓔微微一愣,低頭看了眼手中字條,隨即道:“那便承你吉言了?!?/br> 魏嘗默了默,到底還是沒忍?。骸伴L公主身子不礙了嗎?若有恙,可將及笄大典延后幾日。” 薛瓔一笑:“魏公子既懂得‘后發(fā)制人’,又怎會不知‘兵貴神速,事不宜遲’的道理?大典如期舉行,不會延后?!?/br> 魏嘗知道不延后是最好的,不過擔(dān)心她撐不住而已,聞言只好道:“那長公主小心應(yīng)對,我回家等……” 他說到這里,覺得用詞似乎太過曖昧了,怕觸她忌諱,頓了頓才接上:“等今天的太陽。” 作者有話要說: 有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明明是老子! 說明:卦辭改編自《推背圖》,純屬胡扯,別深究。 第17章 然而比太陽先來的是皇帝。他話音剛落,外間宮人便說陛下到了。 魏嘗尚不清楚馮曄與薛瓔私下關(guān)系如何,謹(jǐn)慎起見不欲給她惹麻煩,一聽就下意識想藏起來,往四面一瞅,盯住一面窗,抬腳直奔而去,卻被薛瓔提聲喊?。骸澳愣闶裁??” 他停步回望紗帳:“可以不躲嗎?” 倒也不算非常可以,畢竟從沒羽林衛(wèi)能夠入她寢殿。只是皇帝都到了,他這么個躲躲藏藏的模樣,萬一給人瞧見,豈不反而想入非非? 薛瓔說:“別說話,站在柱子邊就是。” 看了眼色澤十分接近身上赤色甲衣的梁柱,魏嘗當(dāng)即心領(lǐng)神會,待在原地不動了,隨即見一名頭戴冕冠,通身玄金冕服的少年匆匆入里,步子急得額前旒珠直打擺,邊道:“阿姐你可還好?阿姐?” 天象起頭突然,正如敵人沒來得及作太周密的布置,薛瓔這頭也沒余裕知會馮曄。所以他的確不知真相,種種焦急姿態(tài)并非作假。 見他人到榻前,心急如焚之下便要掀簾,薛瓔趕緊攔住他:“我沒事?!?/br> “沒事怎么不肯給我瞧瞧?” 馮曄怕她說謊逞能,還要去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