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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卿卿吾妹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先前還吵得猛兇的兩人此時一唱一搭默契得很。卿卿聽后不自覺地垂下眼眸,牽強扯起一笑道了聲謝,轉(zhuǎn)身剛走那兩人又吵了起來。

    籃子里都是春娘的衣裳,卿卿本想幫她送去,可聽到這樣的話又不敢去了,哥哥和春娘的事似乎人盡皆知,就她一人像傻瓜似的什么都不知道,想著不由難受起來,鼻子一酸,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想要回房去,但路過春娘房前,還是忍不住駐足而望。春娘房門緊閉,里面依稀傳來些動靜,她神差鬼使地走過去伸手想要叩門,手剛抬起又顫巍巍地縮了回去,躊躇半日,她還是決定回去,然而沒走幾步,又不甘心地折回來再次伸手。卿卿緊咬著唇,心里七上八下,若是真的看到哥哥在房里,又該怎么辦呢?男女之事她也明白,撞到別提多尷尬了,可是不知為何,心里就是想知道哥哥到底在不在里面,想著,她便橫下心抬手叩門。

    “進來吧。”

    門還沒敲,清脆悅聲便隔門而至,卿卿嚇一大跳,一時間又騎虎難下,左思右想她還是壯膽推門進去。

    “春娘,衣裳干了,我替你送來?!?/br>
    卿卿邊說邊把竹籃放到架上,眼睛偷偷地在房內(nèi)掃了圈,沒見到哥哥身影,她不由高興起來,柳眉舒展,笑意難掩。

    “正好,我也想找你聊聊,坐吧。”

    春娘從妝鏡前起身,然后從耳瓶中折了枝玫瑰插在耳側(cè),不經(jīng)意間媚態(tài)萬千,讓同為女人的卿卿很是汗顏。

    “這些日子謝謝你多照顧。其實你大可以不必做,在我這兒歇息就好了。”春娘笑著道,接著端起白瓷壺替她斟了杯茉莉花茶,屋內(nèi)頓時香飄四溢,光是聞就覺得舒服。卿卿道了聲謝,然后捧起杯盞嘗了一口,春娘坐在旁側(cè)一直注意著她的神色,隨后輕聲問道:“這茶如何?是不是比不上蕭家的?”

    卿卿聽后微怔,不禁側(cè)目看著她。春娘勾起唇角,繼續(xù)笑著道:“別誤會,我不過是問問,沒其它意思。”

    口中香茶變得難以下咽,卿卿直接放下杯盞冷聲回道:“春娘有話不妨直言?!?/br>
    春娘不緊不慢地端起瓷壺又往她杯里添了些?!瓣P于你的事我也聽了不少,不過我覺得大多都是加油添醋不必去信,但有些事傳得過分了些??吹贸瞿愫湍愀绺绺星榉峭话?,但是畢竟兄妹,有時候也不能走得太近,不是嗎?”話落,她抬眸看了眼卿卿,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這算什么意思?卿卿漲紅了臉,像是被人戳到心中痛處惱羞成怒,她立馬起身扭頭就走。春娘又冷不丁地奉上一句,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其實我也不怎么喜歡你,但礙于你哥的面子也說不得什么。大家都是女人,何必相互為難?”

    話落,卿卿不由止住腳步,原來春娘早就看出她心有芥蒂,所以才說這么番話,她的確不喜歡這個女人,更不想哥哥被她搶走,但是春娘所說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相比之下無理取鬧的人是她,可想到哥哥要和這女人在一起,心上就像被挖去塊rou,她受不了哥哥的情分給別人,哪怕只有一點。

    想半天,她回過頭沉聲而道:“你配不上我哥?!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去,“嘭”地一聲,將門重重甩上。春娘嗤笑出聲,起身又坐回妝鏡前細細妝扮,挑些脂粉掩住眼下細紋。

    第47章 五月紅開

    路經(jīng)廊道,那兩姑娘仍在吵;下了樓梯,正看見龜公和婆子打情罵俏;轉(zhuǎn)頭避開,又碰上幾個醉熏熏的男客差點撞個滿懷。這地方像入了魔障,放眼望去全是妖魔鬼怪,卿卿倉惶逃回房內(nèi),鎖上門關緊窗,一骨碌躲進被窩蒙上耳朵,什么也不聽,什么也不想。

    為什么兄妹不能走太近?哥哥和meimei親密不是理所當然?為什么他們都覺得奇怪?她想不明白,不知道是自己錯了,還是他們錯了。聽完春娘說的那番話,就好似被人扒光衣裳看了個透,心怦怦跳得厲害,害怕恐慌卻不知究竟在怕什么。她的確很喜歡哥哥,恨不得這輩子都占著他,哥哥對她的好不是常人所能及的,那些人之所以不明白就是因為他們不懂,不知道她和哥哥吃了多少苦、受過多少難,也不知道哥哥有多護著她,甚至為此染上血命,若不是在刀山火海里走過一遭,又何來有此般深情厚意,他們根本不懂!

    卿卿咬牙,兩手攥緊繡枕泄憤般地捏扯起來,可越扯越是難過,哪怕被人罵作yin/婦,她都不覺得什么,但被春娘這樣說了通心里實在堵得慌!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幾記叩門聲,她停下動作轉(zhuǎn)頭看向門處,見有人影晃動便將繡枕一放,下了床趿上鞋走到門邊,使勁地拉開門。站在門外的蕭墨似乎被這氣勢嚇了一跳,人往后縮了半截,卿卿一見是哥哥也就沒出聲,手松了門把,拖著鞋走回房內(nèi)坐上小榻。蕭墨看出小妹不高興,進門之后轉(zhuǎn)身輕關上門,接著就走到她身邊拉把椅子坐下,然后從兜里拿出一油紙包。

    “今天清明,哥去買了艾草團子給你嘗嘗?!彼χf道,兩眸微彎燦若星子,略微沙啞的男聲溫柔似水,輕而易舉地化去她心中氣悶。卿卿頗感欣慰,低頭看看綠油油的艾青團子。這冷食南方經(jīng)常有得吃,北方倒不興,他定是費了不少功夫才買到的,光看這些團子也不好意思苦臉了,卿卿想了會兒后就從紙包里拿起一個,剛準備塞嘴里手便停下了,片刻,她又把艾草團伸到他嘴邊。

    “哥,你先吃。”

    笑靨如花,羞中帶嬌。蕭墨見之也跟著笑了起來,隨后低頭輕咬上一口,兩眼卻始終流連在她臉上。哥哥長得極好,既不像蕭清那般女氣,也不像蕭涵這般冷面,俊挺的眉眼英氣逼人,可那雙眸子猶如幽潭,時而清澈明凈,時而深邃得見不著底,笑起來時又帶幾分孩子氣,仿佛春風拂過,波光瀲滟,看得久了會被吸進去。卿卿臉一紅,不自覺地垂下眼眸,這張時常看到的臉今天卻令她怦然心動,她收回手把團子塞到自己嘴里,濃密長睫掬著那一汪秋水,可掩不了心中忐忑。

    雖然沒了昔日嬌顏,但她仍然嬌美可人,模樣天真笑容無邪,好像所有事都沒發(fā)生過,蕭墨的心不由為之一顫,只希望那是場噩夢,小妹從沒進過蕭家,也沒被蕭家禽獸們沾過,然而每每想到此處就如南柯一夢,醒來痛不欲生。他心如刀絞,只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可想要償還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時間不夠用,沒有多久他就得走了。

    “傻meimei……”蕭墨伸手憐愛地摸下小妹頭心,就猶如兒時那樣。卿卿木木地抬起頭,一臉茫然,她看見他眼中有東西在閃爍不禁疑惑。

    “傻meimei,東西都吃到鼻子上了?!笔捘值溃恍Ρ銓⒀壑邪С罨脽熒⒃粕?,他細細將沾在她鼻頭上的綠沫擦干凈,然后又倒上杯茶送她手里?!岸歼@么大了,還像個娃兒,我怎么能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因為我是你meimei,所以你看我覺得小,不過別人看就不一定了。說不準再過十幾、二十年你看我還像小娃兒,到別人眼里我就成老太婆了”卿卿俏皮地眨眨眼,笑得狡黠。蕭墨聽后無可奈何地搖頭苦笑。

    “你這是哪門子道理。哥是希望你早些安定,若哪天我不在,你也能自己照顧著……”

    “好端端的為什么說起這個來?”他話還沒說完,卿卿就面露不悅,把吃了一半的艾草團子放在桌上。“我當然能照顧自己,若哥哥覺得我礙事了,我也不會死皮賴臉地拖著你,你想和誰好就和誰好,我才不會管呢?!?/br>
    語畢,卿卿便是兩眼泛紅,聽來是玩笑話,可口氣里卻透著一股子認真,她以為哥哥是嫌棄她了,覺得她壞了他和春娘的好事才會這么說的,當然這和蕭墨心中所想根本是兩碼事,見她這般反應,蕭墨更是為難,說與不說都是件難事。

    “哪有嫌你礙事?別無理取鬧!”他故露慍怒,露出鮮有的兇悍之色。被他這么一瞪,卿卿更是憋屈,從小到大哥哥沒這么兇過,而到了這個鬼地方就像變了個人,整天神神秘秘閉門不出,想來想去與那女人脫不了干系,她是覺得哥哥喜歡春娘勝過自己,心里難受至極,想著想著眼淚兒就要掉下來了。

    見meimei傷心,蕭墨心似被揪著,但他硬是狠下心腸一改昔日和顏悅色,起身徑直離去,剛出門,里面就傳來嚶嚶抽泣,他不由停下腳步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想要回去安慰卻又擔心,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小妹早晚得一個人過,若是現(xiàn)在不舍得傷她,到了那一天他又該怎么辦?想著,蕭墨咬牙甩掉心中不忍,走幾步路回到自己房內(nèi)鎖門關窗。

    整整一天蕭墨都不曾出門,若是以前他早就哄起小妹,怎么會讓她獨自一人難過傷心?他越是這般,卿卿就越覺得自己沒分量,比不上那個女人了,但是細細想來男大當婚,她也不能拖哥哥一輩子,既然他喜歡就隨他去吧,可真地想到他和春娘在一塊,心就痛得如同刀割,整個人懶散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黯然神傷。入夜,春娘特意過來探望,似乎是聽到了些風聲,不過卿卿沒給她好臉色看,一碗香濃的白粥端至面前,她都沒瞟過一眼。春娘見之不語,把粥放桌上一放,接著便離開了。她走之后,卿卿盯著桌上那碗粥想了整晚,天露魚肚白,她終于想通了,其實春娘并不壞,真正過分的人是自己。

    卿卿收起落寞出了房門,然后跑到廚間拿了幾只雞蛋和上白面攤了個面餅,哥哥最喜歡吃這個了,小時候娘剛拿餅下鍋,他就坐在桌邊候著,吃完后還不忘把碗里的碎渣舔干凈。雖然沒有娘的好手藝,但她做得認真,小心翼翼地把餅攤在鍋里生怕燒糊。沒過多久噴香的味兒就散了出來,聞到這香她不由自主揚起嘴角嫣然一笑,翻面起鍋后又把面餅放在鼻子里下聞了聞,然后用手扳下一小塊塞到嘴里。

    “嗯,香!哥哥一定喜歡?!?/br>
    卿卿喜出望外,吮舔完手上的香油后便興高采烈地端著盤子準備找哥哥認錯。剛出后院就見春娘從樓上下來,一身五彩絲制的胡服絢爛奪目;云鬢松綰,只用了支白玉簪隨意斜束,慵懶之余卻是美得驚人,無論什么時候見她,她都這般光彩,好似天天雕琢的玉、越陳越香的酒,見了聞了便會過目不忘。

    卿卿轉(zhuǎn)身想要避開,可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她立在原地凝眉思忖,片刻,輕咬下嘴唇又折了回去。春娘正從水桶里舀了瓢水細心澆花,無意間見她過來便微微一笑,卿卿回之以禮,隨后走到她面前道:“早啊,春娘,您今天起得真早?!?/br>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有禮,春娘也沒露出詫異之色,彎腰舀水一點一點澆灌玫瑰。“呵呵,我每天都這時辰起,院里的花兒挨個澆遍我才放心?!?/br>
    卿卿垂眸,為難地看著面餅,接著把手中的盤子往她眼皮底下送了送?!斑@是我剛剛做的,您嘗嘗……不過只能拿一塊?!?/br>
    春娘聽后頷首看去,盤子里的面餅煎得金黃,一股兒香味撲面而來,她笑了笑點頭道好,隨后把手洗凈擦干,從盤里拿上一小塊送入嘴里。

    “嗯,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好手藝,這餅做得香!”春娘贊不絕口,卿卿露出幾分得意。

    “這是我娘經(jīng)常做給我們吃的,今天我也試下?!?/br>
    “你娘是江南人嗎?這餅像是江南那塊的酥油餅”春娘突然問道。卿卿答不上來,想了很久才淡淡地說:“我娘在我四歲那年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是哪里的人,如今連她的模樣都快不記得了?!?/br>
    她垂下眼眸,雖是笑著,但看來很是難過。春娘微微蹙眉,眼中之色難以捉摸,她彎下腰把手洗了洗,然后拿起葫蘆瓢舀了點水澆在花葉上。

    “你哥已經(jīng)起了,你快幫他送去吧。”她輕聲而道,兩眼鎖在一片繁花中不曾挪開。卿卿應了一聲,撇去心中略微不快,然后轉(zhuǎn)身上了樓。剛才從房里出來并沒聽到哥哥房內(nèi)動靜,而此時叩門而入?yún)s見哥哥已經(jīng)理好行裝像要去遠行。蕭墨轉(zhuǎn)身看到是她,臉上竟然起了絲詫異,他一手提包一手拉靴,似乎晚來半步就會從這里消失再也不見蹤影。

    卿卿忘了手上端著東西,兩手不自覺松開了,“嘭”的瓷盤應聲而碎,碎瓷正巧彈落到他腳邊,幾滴油點濺上鹿皮靴染出一灘黑污。

    “哥,你這要去哪兒呀?”卿卿臉色蒼白,忙不迭地上前問道。蕭墨側(cè)首避開她的目光,細細地將褲腳塞入黑靴中。

    “哥,出去幾天,馬上就回來?!彼谅暥溃垌氪箍磥碛行┬奶?。卿卿急了,或許他根本不知道,對她而言哥哥有多重要,她腦子一熱,一把搶過他手中包裹藏在身后,聲嘶力竭地大叫:“騙人!你騙人!”

    蕭墨蹙起眉頭,一時半會兒像被小妹的任性難住了,片刻,他緩緩伸出手道:“快把包還我。”

    “不給!”卿卿含淚豎眉往后退了一步,蕭墨側(cè)頭輕嘆口氣,然后又伸手道:“還我?!?/br>
    “就是不給!”

    “快還我!”

    “不給!不給!不給!死也不給!”

    “啪”地一聲,卿卿將手中包裹狠摔到地上,跳到上面狂踏猛踩,把包里的衣裳鞋襪全都拉了出來??粗黄墙?,蕭墨立在原處毫無表情,溫潤如玉的臉像是沒了溫度,只留下令人匪夷所思的淡漠。

    “你明明答應過不走的!為什么出爾反爾?我們好不容易逃到這里,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安心日子,你干嘛又要走?”

    眼眶里的淚再也忍不住,如決堤之海奔涌而出。卿卿不明白,自從來到這里他就變了,每當她靠近他就會避開,好像有堵看不見摸不著的高墻立在中間,她疲憊不堪,心力交瘁,真想撲到哥哥身上如兒時那般撒嬌,但他的模樣卻像拒人于千里,哪怕是再親的meimei。

    蕭墨不語,哪怕她聲音再大,喉嚨再響,他都是默不作聲,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卿卿難受至極,好似心中有團熾熱的火找不到宣泄出口,只能一點一點將她燃燒殆盡。春娘走了進來,看到這般場面,她也沒太大反應,蕭墨回頭見她,目光瞬間犀利,就像在責怪埋怨。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不過你們要吵聲音輕點,姑娘們還在睡呢?!贝耗锿肆顺鋈ィ槺銕狭碎T。卿卿緩過神后抹干眼淚,俯身將地上衣裳一一撿起,然后堆放在桌上。

    “哥,我錯了,我不該兇你的……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對,今兒特地來認錯的,剛才我也不是有心的,你別生氣,我以后不亂發(fā)脾氣了。哥……你不要走?!?/br>
    卿卿低聲下氣開口認錯,話說一半眼淚又落了下來,就像搖首乞憐的狗兒淚眼汪汪。蕭墨心抽了一下,眉頭又緊鎖起來,看著她的淚顏忍不住上前,想要伸手撫上卻沒勇氣抬手。

    “哥沒生氣,哥只是有事要離開?!边^半晌,他才緩聲說道,聲音猶如落水沙礫漸漸地往下沉,沉到最后消失不見。

    “有什么事呢?有什么事非不說一聲就走呢?我可是會擔心死的呀?!?/br>
    “這事以后告訴你。卿卿你得聽話,好好地待在春娘這里,她不會虧待你的?!?/br>
    “我不要!”卿卿叫著撲到他懷里,兩手緊拴住他的腰際,埋首于他的胸膛,觸到他的剎那心中火焰便滅了下去,灼熱的痛消失不見,絲絲暖意淌入心田。“要走就帶我一起走。你去哪,我就去哪兒,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會聽話的?!?/br>
    卿卿凄聲哀求,蕭墨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不希望死在小妹面前,但又舍不得離她而去,進退都是絕路,去留都是兩難。他想要安慰,剛要開口兩眼一黑頓時頭暈目眩,他咬牙硬要挺住,瞬時又是一陣耳鳴。五月紅發(fā)作了,比他想像得快,蕭墨一把將卿卿推開,要將她趕出門外,卻一下子撐不住摔倒在地。卿卿見狀驚慌失措,連忙跪趴在地,伸手摸上他的額頭凄聲叫著哥哥,然而蕭墨沒有反應,臉色慘白如霜,連唇也跟著泛白。春娘聞聲從外走了進來,一見如此也是六神無主,連忙叫來幾個男丁將蕭墨抬上床榻。

    第48章 一線生機

    蕭墨一直沒醒,昏昏沉沉地喃喃低語,身上的汗如同雨下轉(zhuǎn)眼就染濕床褥。卿卿守在床頭,不停地替他擦汗,眼淚都急了出來。她知道哥哥這段時日身子不適,也曾勸他去看大夫,但他總是隨口敷衍,沒曾想說倒就倒了。春娘也守在房內(nèi),一會兒端水一會兒換被褥,還要吩咐下人樓里的事,忙得就像車轱轆不停地轉(zhuǎn)。見哥哥不轉(zhuǎn)好,卿卿就想去找大夫,春娘卻一把攔住,低聲輕氣地淡然說道:“別找了,你還是多陪陪他吧。”

    聽這意思似乎是說哥哥快不行了,卿卿當然不會信,馬上拉住春娘的手不停刨根問底。春娘蹙起眉欲言又止,她看下蕭墨又看看卿卿,最后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出實情。

    “你哥是中了血盟的蠱毒,怕是時日無多。他不想讓你擔心,所以不讓我說,本來今天他是要走的,只是沒想到毒這么快就發(fā)作了。”

    她的聲音平靜無緒,像是看慣世間滄桑后的沉淀。卿卿怔在那兒,不自覺地扯起一抹扭曲詭異的僵笑,她不信!不相信哥哥就這么死了,他們跋山涉水千辛萬苦才到這里,好不容易過上安穩(wěn)日子,他竟然要走了,而這一去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她想起前些日子,哥哥明明累極還和她聊著笑著,還有那天他擰著眉滿頭大汗卻仍牽著她的手陪她到處逛,他笑得牽強,走得也慢,而她以為他是不甘愿……無法言語的痛撕裂全身,心底里有東西裂開了,她捧著心捏緊了衣襟淚如雨下。

    春娘沒有安慰,而是默默地退到房外關上了門。卿卿看著病榻上的哥哥忍淚吞聲,心里只怪自己不懂事,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和他發(fā)脾氣?!案绺纭绺纭彼槐楸檩p喚,可床上人兒仍然沒有反應,他滿是粗繭的手冷得刺骨,似乎都能將她的淚凍結(jié)成冰。卿卿不禁伏上蕭墨胸前貼著他的心嚶嚶抽泣,他的胸口也是冰冷的,微弱的心跳極輕極緩,仿佛累得跳不動了,她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放到他的胸膛里替他跳動、為他延命。

    “哥,你別死……我不許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也跟著你去,我會求閻王爺把我們栓在一塊兒,來生我仍做你meimei,我會為你搭橋鋪路,為你雪中送炭,為你錦上添花,來補我這輩子欠你的!哥……求求你別扔下我……哥……”

    卿卿把心都要哭出來了,淚已干,聲已啞,她仍埋首在他胸前泣訴。突然,腦后一重似是有什么東西輕輕地落到上面,卿卿一邊抽泣一邊抬頭,眼前虛糊不清影影綽綽,煥散的目光許久落定卻見一抹溫柔淺笑,哥哥和以前一樣輕撫她的頭心憐愛不已。

    “傻meimei……哥沒事……”他似乎耗盡全力,緩慢沙啞地吐出這幾個字。卿卿的心被揪成一團,刺痛漫延全身,她直起身子硬是咬住傷痛揚起淺笑,眉間的憂愁卻揮之不散。

    “哥,好些了嗎?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她柔聲輕問,雙眼急切地注視他的神色。他的臉色仍是慘白,目光迷離不定沒有焦距,像在一片空茫中找尋什么,卿卿伸手在他眼前晃動,他沒有反應,兩只手極為艱難地摸索著,嘴里還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卿卿倉惶落淚,馬上抓住他的手貼上自己臉頰?!案纾以谶@兒……我一直都在……”

    她的聲音微微發(fā)顫,雙唇緊抿不想讓要悲痛流出來。蕭墨長舒口氣像是安了心,他的手輕緩地摸索她臉上的每一寸,沿著眉眼鼻唇一點點往下游移,似乎是要記住meimei的模樣,哪怕去了陰曹地府也不會忘記。

    “卿卿……你得好好過著……哥去去就回,別等了……”他話說得顛三倒四,眼睫無序發(fā)顫,看來已是神志不清。卿卿驚恐不安,忙湊上前貼近他俊美異常的臉龐,拿著濕帕按去他額上密汗。

    “哥,你別說了,快點歇息?!彼嗦暤驮V,心亂如麻,一時間又不知所措。蕭墨松開手再次陷入混沌彌留之中,薄唇微微蠕動,不清不楚地念叨:“跑……快跑……哥替你拉著他……你快跑?!?/br>
    “我就在這兒,這兒沒人!”卿卿心里發(fā)急,兩手緊緊地扣住他的大掌。他的身子在抽搐,看來痛苦不堪,可嘴里仍在說著:“我不會讓爹爹賣了你,你是我meimei,不管是不是親生的,你都是我meimei?!?/br>
    這話如晴天霹靂,差得震得她魂飛魄散,卿卿以為自己恍惚聽錯,緩過神后迫不急待地又往前湊去,幾乎把臉頰貼上他的唇。

    “哥,你說什么?什么意思?”她切聲輕問,煩亂的心又多添一筆焦慮疑惑,蕭墨大漸彌留,氣息紊亂不堪,他徒然抓緊她的手,大叫一聲:“卿卿快跑……跑?。 ?/br>
    他竭力地嘶喊出最后一個字,突然像斷氣般軟下身子。卿卿大驚失色,胡亂地探摸他的脈息,把耳朵貼上他的心口,可惜聽不到心跳也探不到呼吸。

    “春娘!春娘!”

    卿卿踉蹌沖到門處,打開門驚聲尖叫。春娘聞聲而來,進門看到蕭墨頓時臉色一白,兩三步走上前細探,過了半晌,她的眉頭越蹙越緊,凝著一絲不祥。卿卿六神無主,恍惚不安,她突然跪倒在春娘腳邊,抱著她的足踝凄聲苦求。

    “春娘,求你救救我哥,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對不對?拿我……我愿意拿我的命來換,快!拿去!”

    卿卿扯起自己衣衫似乎要拿把刀剖開胸膛,春娘連忙伸手制住,然后用盡全力硬是把她從地上拖起來。

    “我不是閻王爺,你跪我沒有用。先喝杯水定下神,我會想法子?!闭f著,春娘遞上杯水,輕柔的聲音依然悅耳,聽來不焦不燥。卿卿哪有心思喝水,只想著能盡快救到哥哥,見杯盞伸來她便拿過一股腦兒仰頭喝下,連氣也不帶喘,好似喝下這茶哥哥就能活了。

    “我剛剛派人打聽,他們說這一帶有個神醫(yī),不過很少人知道他在哪兒,如今只聽說過萬聚樓的金爺曾見過那人,或許從他身上能套到些話,不過我與金爺有過過節(jié),不方便出面,這事只能由你自個兒去了?!?/br>
    話落,卿卿的雙目如死灰復燃,瞬間亮若星晨,她連忙跪在地上朝春娘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連聲道謝,緊接著起身沖出門外,可走了一半?yún)s不知聚華樓在哪兒,又不得不折回來找春娘。春娘只道:“你這樣可不能去,還是換件男裝吧,我讓德保替你引路?!?/br>
    卿卿聽后點頭如搗蒜,然后換上套合身男裝,準備去聚華樓找金爺,走之前她又特意地看了眼哥哥,抓上他的手在他耳邊說了句悄聲話。目送卿卿出門,春娘又回到蕭墨身邊,坐在床沿伸手撫上他的額際,柔和目光留戀且不舍地停駐在他的臉上。

    “這是沒法子的事,我也想你活下去,你欠我的還多著呢。你這沒良心的死男人?!?/br>
    第49章 青洛公子

    德保掌著燈急急引路,一點幽暗桔色浮在前方,顫顫巍巍若隱若現(xiàn)。晚上風大,吹來極冷,卿卿緊跟他身后走出了一身汗,明明很短的路卻似在天涯海角,怎么走都看不到盡頭。德保一邊走一邊囑咐,他說金爺不太好惹,進去之后得多小心。卿卿聽后猛點頭,雖然不知如何才能見到他,但此時此刻也管不了許多,哪怕龍?zhí)痘ue她也要去闖。

    穿過兩條街巷便到了聚華樓,這里同胭脂巷一樣人聲鼎沸,比過節(jié)還要熱鬧。德保在巷口就停下腳步,恭敬地拱了拱手說:“姑娘,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你進去后得多加小心,我會在這兒等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