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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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魅相見 玄龍也跟進(jìn)了判官筆的夢中嗎? 按道理,手里拿著判官筆的只有花玨一人,他施法的時候,玄龍甚至沒碰到他。他原先是預(yù)計(jì)守著花玨不讓他出岔子,沒想到陰差陽錯地也竄了進(jìn)來。 見到玄龍,花玨的心放下了一半,可很快又覺出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對:玄龍看他的眼神不像平常。他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溫柔的,不設(shè)防的,眼前的這個玄龍眼里除了一絲笑意,更多的卻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冷漠。那樣的神色……也稱得上是“輕蔑”。 花玨有點(diǎn)懵,試探著問了一句:“嘲風(fēng)?” 眼前男人眼中的疑云更重了?;ǐk見狀,立刻改口道:“王爺?” 玄龍這才稍稍收斂了那一絲冷漠氣質(zhì),伸手握住了他一只手:“總算還想得起我是誰。千金一面,見了你一回,隔天便將我忘了?!?/br> ……果然。 花玨訕笑著,不知道回答什么。玄龍顯然不記得他了,而是莫名其妙地帶入了那個紫陽王的身份中。而花玨自己……則應(yīng)當(dāng)成了十九年前的鳳篁。 也或者,紫陽王確實(shí)是紫陽王,只是落在他花玨的眼中,便成了玄龍的樣子?花玨胡思亂想著。 沒等他想透,玄龍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擱在桌上的手指一一收入手心,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手心與指腹,帶起一陣又一陣輕微的癢意?;ǐk被他這種輕佻的摸法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反手就想將玄龍的手甩開,不想?yún)s被握得更緊了。玄龍的手順著他的手腕慢慢上滑,探入寬松的衣袖中。肌膚相貼帶起一些細(xì)微的沙沙聲,花玨想要退步起身,卻被眼前的人順勢一把抱了起來,直接抱去了床上。 花玨腦袋“轟”地一響。 這是哪兒?妓院。 過來就是辦事的。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花玨對上了玄龍那一雙烏黑深沉的眼,那眼里映著他的影子。他掙扎了幾下,玄龍卻把他壓得更緊了。不知不覺中,花玨發(fā)現(xiàn)自己上身一涼,寬大的紅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徹底散開,腰帶也飛去了地下。玄龍佩著一塊玉,涼涼地擦過他的肌膚,讓他打了個寒顫。 “我,你……你放開我?!被ǐk著急起來,不停推著玄龍。但他不知道這動作在旁人眼里看起來只是欲迎還拒,風(fēng)月里的小伎倆。玄龍低笑了一聲,低頭吻上他的耳根,溫?zé)岬暮粑鼭欀鷤?cè),讓花玨渾身一抖。他開始四處尋找著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打暈這條龍,只可惜樂坊中的枕頭是繡花枕,不是瓷枕。他慌忙摸著周身,眼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玄龍看意思也快脫得差不多了,花玨摸來摸去,終于讓他找到了一個冰涼的物件……一支筆。 摸到了判官筆,花玨如蒙大赦。他偷偷摸摸地抓住了這支筆,卻被玄龍發(fā)現(xiàn)了,一把拿了過去。 花玨:“……” 玄龍眼帶笑意:“這是什么?你平常還將筆放在袖中的么?” 花玨急中生智,放軟聲音對他道:“嗯……有些別樣的用處,您先把它還給我,我……這就告訴您?!闭f著他,他深吸一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扒開了玄龍的上衣,順手把判官筆搶了回來,往他光|裸的背上寫起字來。 玄龍對他突然撲過來的動作感到有些警惕,伸手制止了他:“怎么?” 花玨抖索著,強(qiáng)忍住心中的惡寒,接著努力用他認(rèn)為的最甜柔的聲音貼著玄龍的耳根道:“為您寫幾個字,您猜猜看?” 他等了一會兒,聽見了玄龍的輕笑,當(dāng)即便放下了心。軟毫貼上人體,順著脊骨往下,花玨慢慢地寫:“給——我”。細(xì)軟致密的筆尖陷在健壯優(yōu)美的皮rou上,像細(xì)風(fēng)一樣悄悄地化入人心底。 玄龍不為所動,但也沒有拒絕,只是靜靜感知著身后的落筆。要說遣倦心思,沒有人會比江陵樂坊中這幫鬼精鬼精的頭牌小倌更懂得拿捏揮發(fā),可是今天這人卻不太一樣……好比插標(biāo)過后的頭一夜,帶著些許的青澀。 花中魁首,不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的。 玄龍能感覺到,懷中人握筆時有著微微的顫抖,是十分緊張的狀態(tài)下強(qiáng)壓出來的放松,緊緊抿著的嘴唇也昭示了他的赧然。他與鳳篁不過昨日見了一面,這個頭牌性情飛揚(yáng)跋扈,烈如塞北醇酒,應(yīng)當(dāng)從不是這般小心翼翼的謹(jǐn)慎模樣。 這樣的他看起來有些乖,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抱一抱。他本來懷揣著征服他、踐踏他的目的而來,而這樣的心在這一刻卻變得柔軟了。 “給……你?”玄龍偏過頭,去尋他肩側(cè)露出的一片肌膚,想要親吻懷里的人。但他被花玨拉住了:“等一等,還……沒寫完?!?/br> 花玨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即便自知清白,但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很難穩(wěn)住心神?!敖o我”二字放在這個場合是什么意思,他當(dāng)然懂。 第二個字落筆的時候,旖旎氣氛已經(jīng)達(dá)到了頂點(diǎn),眼看著就要繃不住了?;ǐk沒留神,第三個字寫成,判官筆啪嗒一聲落地,所幸玄龍也沉沉閉上了眼睛,倒在了他身上。 花玨長出一口氣,扒拉半天后才把身上這個人推開,隨后下床把判官筆撿了起來。他寫的第三個字便是睡夢的“睡”字,連在一起便是“給我睡”。一計(jì)湊效,玄龍,或者說紫陽王,已經(jīng)陷入了深眠。 “嘲風(fēng)?”花玨坐在床邊,湊過去打量眼前的人,左看右看仍然是他熟悉的那條龍,可這條龍就是不認(rèn)得他了;他不由得感到有些黯然:“你到底是不是他啊……” 夜風(fēng)從窗口灌進(jìn)來,涼意漸透。花玨溜下去關(guān)了門窗,再坐回床邊,他干坐了片刻之后終于覺得有些困,于是輕手輕腳地爬了上去,躺在玄龍身邊。他的動作勾下了纏著床幔的束帶,深紅的床簾收起,將他們關(guān)在一個隱秘溫暖的空間中,這小小的天地給人以幾分曖昧的逼仄感,不過放在花玨這樣膽小的人眼里,便是十分愜意的所在。 花玨舒舒服服地找了個姿勢窩起來,與睡著的玄龍相對。他注視著眼前人眉眼處深陷或凸起的弧度,看清了他眼角帶著水光般的淺淡瘢痕。玄龍?jiān)谒瘔糁袆恿藙?,像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一樣,尋到身邊有個人,便將他拉得近了一些,握住他的手。他不在這樣熟悉的氣息中便無法入睡。 到底是不是呢?花玨冥思苦想,只恨自己沒有火眼金睛,能看透妖身。 忽然,他聽見男人在睡夢中說了夢話,念了一個人的名字。 “寧清?!?/br> 花玨聽見玄龍無意識地念出了這兩個字,終于放下了懸起的那顆心。眼前的人的確是玄龍無誤了;可是他眉頭輕微皺起,卻像是在夢里遇見了什么不好的事。這樣的神情讓花玨想起那條剛出殼,走得跌跌撞撞的小黑龍的樣子。 花玨覺得自己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循循善誘:“寧清是誰?” 迷蒙中的玄龍皺起了眉頭,似乎無法在記憶里重現(xiàn)這兩個字,就像剛睡醒便忘了昨夜的夢境一般。他重復(fù)著:“寧清……是誰?” 花玨沒有放棄,他繼續(xù)問道:“花玨呢,你能想起來嗎?” 這次玄龍沒有回答。睡夢中的人陷落在前一個問題里,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攫住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眉頭緊鎖:“是誰?”好似那個名字有千鈞之重。 花玨嘆了口氣。他有點(diǎn)想應(yīng)聲,告訴玄龍他就在這里;這個判官筆織造的幻境中,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相互依靠了。但鬼使神差神差地,他隱約對玄龍?zhí)岬降哪莻€名字有些排斥。寧清或許是他的前世,但這個名字不屬于他。 玄龍是在呼喚過去的那個人?;ǐk不愿占有他獨(dú)有的這份回憶。 頭一次,花玨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是個旁觀者,默默看見了玄龍兩個甲子之前的過去。但他看了一會兒,看見玄龍猶自在睡夢中茫然低語,終究還是不忍看這條龍接著魔怔下去,憋了半天后憋出兩個字:“我在?!?/br> 他道:“是我?!?/br> 花玨暗想:“可能是吧,我不知道?!?/br> 玄龍終于安靜了下來。 花玨的手剛剛被玄龍握住了,他垂下眼去看,只見到玄龍手上浮現(xiàn)幾條經(jīng)絡(luò),骨節(jié)分明,手背上有幾道淺淺的傷痕。 紫陽王戰(zhàn)功彪炳,玄龍也會被派去打仗嗎?花玨想著,摸了摸那痕跡。玄龍想不起現(xiàn)實(shí),他不曉得要如何喚醒他,眼見著快到深夜,花玨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輕輕嘆息了一聲。 第32章 入v三合一 花玨睡得不安穩(wěn), 在夢里都琢磨著要怎么喚回玄龍的記憶, 好讓他知道他們身在判官筆制造的幻夢中。脫離了他所熟知的現(xiàn)實(shí),他猶如漂浮江海中的一葦航葉,浮沉找不到安心歸處。 清晨, 他慢慢醒過來, 使勁兒眨巴了幾下眼睛后,卻發(fā)現(xiàn)玄龍已經(jīng)不在身邊了。深紅云錦緞面的床榻上連一處凹痕也沒有, 像是昨天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ǐk從床上爬起來, 任由衣襟松垮地散下, 看見床簾被人掛起, 房間的桌上留了一封書。 那薄薄的紙箋上只寫了幾個字:“待到重陽?!惫P墨隨意,像是匆匆離開時留下的。 花玨琢磨這張紙條的意思。他近年來一心一意研究玄學(xué), 參的也是“六爻之動,三極之道”之類的詞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想多了。 這么說, 玄龍重陽節(jié)那天還會來嗎? 他來到這二十年前, 已不知今夕何夕,想到這里,他將紙條塞進(jìn)袖子中, 推門出去想抓個人問問時間, 剛探了個頭出去, 便望見一個花枝招展的嬤嬤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ǐk憑著對危險的直覺,當(dāng)即想要縮回去,不想直接便挨了一火撥子, 正抽在他臂膀上,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那嬤嬤手里拿的正是平日攪炭火的銅條,末端是個尖銳的三角,啪地一聲拍在皮rou上,只悶疼,卻不會在身上留下印子?;ǐk被打蒙了,又聽見那嬤嬤嚴(yán)厲地道:“昨晚上都使的是些什么功夫!王爺天沒亮便走了,此事不說,你竟連服侍穿衣都不會了么!讓如此貴客親自動手穿衣洗漱,出門也不送著,你說說看,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想要翻了天去?” 花玨有苦說不出,直接被嬤嬤打得退回了房間里。走廊外鴉雀無聲,有人敞開了房門聽著嬤嬤的破口打罵,曉得是有人犯事了,一個個都噤若寒蟬。 有人詢問道:“怎么,是鳳篁么?他出什么事了,讓嬤嬤這么大的火氣?” 便有其他人小聲道:“還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端著唄。你說他給前幾天那個進(jìn)士郎擺臉色也就罷了,紫陽王竟然也敢怠慢,看來真是狂得沒了邊。我早說了,他遲早有一天得倒,這不,當(dāng)真是個沒腦子的。咱們這一行,哪有什么擺譜的資本呢?我最看不得的便是他那樣的人了,當(dāng)了婊|子又想立牌坊。” 周圍一片酸溜溜的附和聲:“就是,他還當(dāng)自己是個頭牌,嬤嬤們便能縱容他么?要是不整治,咱們江陵樂坊的名頭啊,可就要讓他給敗壞了!” 花玨挨了半天的罵,終于明白了,嬤嬤是在責(zé)罵他沒能留住客。按照歡館教的風(fēng)月伎倆,縱使天王老子來了,也要讓他曉得什么叫“君王不早朝”,客在卯時前走了,這便是小倌的過錯。一個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又讓尊貴的客人獨(dú)自穿衣,這便是錯上加錯。 可他有什么辦法呢?他也很絕望呀。 花玨一大早便被收拾了一頓,嬤嬤下狠手抽了他十幾下,絲毫不放水,打得花玨眼淚汪汪,幾乎要放聲大哭。他被兩個嬤嬤夾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躲都沒地方躲,這才曉得自己小時候挨揍時,奶奶下手有多么輕柔。 打過后,他被嬤嬤們扒了上身衣服擦藥,邊擦便有一只粗糙的手伸過來,搬起他的下巴,捏得他頰邊生疼。嬤嬤仔細(xì)打量著花玨的臉,心情好了起來,滿意道:“不錯,便是要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此前便教過你了,遇著大人物了,別想著用你平時那一套,小心被人扒了皮骨,還不知道怎么死的?!?/br> 花玨又氣又惱又疼,一時間也忘了辯解,只覺得心里堵得慌。嬤嬤們放過了他,齊齊出門,反手給他的房間落了鎖。老女人們冷漠無情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jìn)來:“鳳篁閉門思過幾日罷,且做些平常的課業(yè)。王爺有吩咐,你最近都別想著接客了,你后頭那處除了王爺也用不得,好好修習(xí),好讓王爺下次來時滿意?!?/br> 花玨沒聽懂嬤嬤后面那句話,只暗自嘀咕:“那條龍不聲不響地走了,我怎么會知道。” 他實(shí)在想不到剛到這里便經(jīng)歷了如此慘痛的經(jīng)歷,疼在身上,苦在心里,想起當(dāng)年的鳳篁受的便是這樣的苦,他勉強(qiáng)好受了一些。只是他隱隱有些后悔,早知道判官筆這次將他坑成這樣,他肯定便想些別的辦法來幫那只小肥鳥了。 花玨一下一下地揉著自己的手臂,看著空蕩蕩的床面,又想起了如今唯一的希望:玄龍。好歹他們算是熟人了,好歹——花玨想了一下,把花大寶和玄龍的地位做了個比較,有點(diǎn)不確定自己對于這條龍的定位——是自己養(yǎng)的……寵物? 可玄龍不記得他了,雖然按照他無意識中說出的夢話,他應(yīng)當(dāng)還對現(xiàn)實(shí)存留著一些印象,但在這個幻境中,他畢竟不再是那條整日粘著花玨的好脾氣龍,而是威震江陵的王爺?;ǐk要讓他記起來,還要另想辦法。 他越想越難過,摸去桌前,用判官筆認(rèn)真寫了:“我要回家”幾個字,然后擱筆等著。 他等啊等啊,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以為按照判官筆的名頭,至少也能將他傳出這個幻夢,但事實(shí)并非如此,似乎是鐵了心要把他膈應(yīng)到底。 花玨又有點(diǎn)想哭,只能默默把筆收了回去,勉力支撐著一副骨頭都快被打散的軀體,想著能不能找到溜出去的辦法。他扒了扒窗縫,窗戶倒是沒鎖,但他絕望地想了起來:鳳篁是頭牌,他的房間在江陵樂坊的頂層,睥睨整個江陵地界的視角?;ǐk要是走窗戶出去,落地便會成為一朵小花泥巴。 花玨擦著眼睛,默默躺回床上,呈大字形癱在柔軟的被褥中。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后,房間外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花玨正在懷疑人生,懶得理會,卻聽見一個陌生小孩的聲音在外面喚道:“哥兒,重陽要到了,遛彎的日子改到明日,您還回家嗎?” 回家? 花玨精神一振,趕快爬了起來,開門望見了一個打扮得十分女氣的小男孩,大約七八歲。那孩童老氣橫秋地道:“嬤嬤們說哥兒要禁足,但按規(guī)矩,您明天還能出去一趟,半個時辰便要回來?!?/br> 花玨正襟危坐,脫口而出:“好!我去!” 那孩童卻楞了一下,看他的眼神帶上了幾絲懷疑。他又確認(rèn)了一遍:“哥兒當(dāng)真要回?不是好久都沒過去了么?” 花玨也跟著楞了一下。很快,他想了起來,鳳篁給他講述過去時,絲毫沒有避諱自己的污點(diǎn),身份上的卑賤與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他與家庭脫離得太遠(yuǎn)。鳳篁?qū)ψ约旱募胰藳]什么感情,只履行義務(wù)一般地每月寄去銀兩月錢,例行公事地回幾次家書。 花玨想到這里,只能掩飾性地呵呵笑了幾聲:“心血來潮,有些想。你下去休息罷,我……做一下功課?!?/br> 那孩童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為您向嬤嬤那邊報備,明兒跟著出去?!?/br> 見到那孩子關(guān)了門,花玨松了口氣。 判官筆沒有送他回家,卻給鳳篁送來了一次回家的機(jī)會?;ǐk琢磨著,不禁感到有些頭疼:在這個夢境中,他承的顯然是二十年前鳳篁的命格,判官筆要改,改的也便是鳳篁的人生軌跡。 至于花玨這個原本的身份,用老人家的話來說,正“在天上吹嗩吶”,甚至還未降世。 那么,他要怎么回去呢? 花玨直覺不能繼續(xù)想下去,否則他可能會想找塊豆腐撞死自己,這便收斂了心思,閑散翻起這房間里的書本來。他預(yù)計(jì)打發(fā)一下時間,等到明天便溜出去再也不回青樓,卻沒料到他拿起的書是一篇龍陽春宮。映入他眼簾的,正是傳說中龍陽十八式中的“搗衣催花法”,篆刻小字上方,風(fēng)情萬種的身影糾纏在一起,筆力簡練,卻尤其有□□,十分清晰。 他“啪”地一聲,哆嗦著將這本書丟去了一邊,這又撿起另外一本書,翻來一看,又是一本龍陽春宮,圖上還不止兩人。 花玨逐一翻了桌上堆著的十幾本書,發(fā)現(xiàn)這上面全是風(fēng)月秘籍。而另一端書架上的,則是枯燥無味的詩詞書畫,沒有他愛的俠客小傳,也沒有他的老本行可供研究。 花玨復(fù)又大大地嘆了一口氣,空茫發(fā)了半晌的呆之后,垂頭喪氣地爬回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第二天很快便來到了。樂坊中人都紛紛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頭牌金飯碗今兒個看來不太精神。 花玨一夜沒睡著,面色灰白,惴惴不安地從人群中挪過去,試圖找到昨晚那個眼熟的小童。過了一會兒他便知道這個決定相當(dāng)不明智:他接受著眾人的注目禮,找了半天仍沒找到目標(biāo)人物,反倒又被嬤嬤給抓了回去,不留情面地呵斥了一頓,給他套了一身華貴艷麗的衣裳,再用一個金釵罩紗頭冠掩去他的頭面。 嬤嬤今天對他寬容了一些:“一面千金,哥兒的臉,除了身家千萬的主,還有誰能看?”說著,這位半老徐娘叉腰喝退眾人:“看什么看!哥兒沒睡醒,你們也沒睡醒么!趕緊該干嘛干嘛去,白瞎了眼還要瞎屁股!” 花玨心情復(fù)雜,看著自己被收拾得如同一只真正的鳳凰,渾身金燦燦。替他打扮的人還覺得不夠,找來一件墜著流蘇扣的金絲罩衣給他換上,配上一水兒深紅的頭飾,像女子那樣為他盤起頭發(fā),別上玉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