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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成為大老板在線閱讀 - 第55節(jié)

第55節(jié)

    阮穆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朱清和轉(zhuǎn)身看著他,眉眼彎彎露出幾許淡笑:“一碰就完多沒意思,反正時間多,也不妨做個逮鼠的貓,等他轉(zhuǎn)的沒力氣了,不是更好?”

    阮穆倒是樂于見到朱清和有這樣的轉(zhuǎn)變,折磨更讓人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要是真能做到這般境地,阮穆的心才算能徹底的放下來。

    周維申在公司里忙活了一整天,等走到家門口才想起還有個人在家里,他想了想還是在門口不遠的菜攤子上買了點菜,進了家門,瞧見那人跟二大爺似的,腫成豬頭的樣子,怪異地笑著說:“哥回來了啊,我都快餓死了。”

    周維申聽得直皺眉頭,一個媽生的,怎么差別就這么大?朱清和是個不管做什么都怕欠人情的人,當初他不過給介紹了個活,朱清和都要請他吃一頓給補回來,而他的弟弟卻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臉幼樱屓吮灸艿挠悬c不快。

    也許是因為他見過了好的,對這種差勁的便看不上眼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怎么不見你和清和聯(lián)系?有什么難事找他幫忙不是更好嗎?”

    第108章

    朱清亮冷笑一聲, 齜牙咧嘴地:“人家現(xiàn)在眼睛長天上,哪還能看得起我們這種窮親戚,你沒見他那架子擺的。我爺爺摔著了,躺在炕上動不了,他有能耐都沒想著尋個法子把人趕緊送醫(yī)院去,我我以前得罪他不少,他能打理我才怪?!?/br>
    從朱清亮嘴里向來說不出朱清和的半點好, 他巴不得周維申和他一起罵狼心狗肺才痛快。

    周維申微微攢眉,說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興許你們有什么誤會。再過幾天我要隨著工程住到工地上,這里要退的, 怕留不了你多久?!?/br>
    朱清亮品出味道來, 這人總歸救了他一命,人要知好歹, 再說被這么嚇了一次, 他是真想往正道上走了, 一兩次鬼迷心竅,三四次再抽不出身來那可真是個腦子里進水的蠢蛋了。

    “我等臉上的淤青下去一點就回學校去,再這么拖著, 學校要是真把我開除了怎么辦?好歹也要咬牙念下來?!?/br>
    周維申也是過來人,這個時候?qū)W校應(yīng)該張羅著快要放假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無故缺考,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又沾染賭博這種惡習,學校怎么會允許這種人留在學校?怕是求爺爺告奶奶都不行了。不過他也不好照實說來打擊他的積極性,難得一個人想要改過自新。

    朱清亮在一個禮拜后回到學校,班主任已經(jīng)對他徹底不抱希望,看著他嘆了口氣,直接帶到校長室了。

    朱清亮這才覺得自己把事情鬧過火了,校長嚴肅決斷,字字句句不留半點情面,最后一次要求他帶家長來,把具體情況通知到家長,由家長帶走,學校才能放心。

    朱清亮跟著班主任走出校長室,眼眶驀地紅了,他小心地抓著班主任的袖子,焦急地問:“老師,我知道錯了,您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我明年就要畢業(yè)了,就差一個學期了,我會把該補的全補上。我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您放心,我再也不會惹麻煩了?!?/br>
    總歸是自己班里的學生,班主任嘆了口氣說道:“這個決定是老師們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決定,前陣子你造成的惡劣影響還在,處分還在,誰知道你還是屢教不改,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朱清亮,你早已經(jīng)不是個小孩子了,自己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我更加難過的是,是你到現(xiàn)在這個年紀,竟然連是非好壞都不能區(qū)分清楚,你讓我說你什么好?盡快聯(lián)系你的家長,讓他們和校長好好的談?wù)劇!?/br>
    深長的樓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雖然靠窗的那一側(cè)有暖氣,但是照舊冷的讓人打擺子。他拖著還發(fā)疼的身體回到宿舍,以前和他稱兄道弟的人都在忙著整理東西回家,冷不丁地抬眼見到他,活像是見了鬼一樣,躲躲閃閃,他冷笑一聲,將人甩進床里,閉目養(yǎng)神。他如果想要念下去,就只能回去找爹媽來幫他說清,但是他偷走錢的事……算了,比起就這么斷了一輩子的路,被打罵一頓算什么?村里人想怎么說是他們的事情,大不了以后他就在城里,不回去了。

    沒多久室友們低聲說話的聲音遠去了,睡了幾年的地方,熟悉的屬于自己的味道,終于能放松點了。

    東子是趁著阮穆不在廠子里的功夫,去敲了朱總辦公室的門,他還是放不下手。那天回去之后,他警告了自己很多次要徹底地將這件事情放下,但是身體總是不由自主,把那些人打發(fā)之后,他生怕朱清和一不小心觸到那條線,在不忙的時候下意識地留意著。

    朱清和正支著下巴發(fā)呆,冷不丁地被敲門聲驚醒,說了聲進來,看到是東子,還是有些意外:“是有什么事情嗎?”

    “朱清亮回學校了,那天把他帶走的人……你認識?!?/br>
    朱清和嘴角揚起:“哦總不可能是阮穆吧?”

    “是周維申,應(yīng)該是那天你談完事情后,走得匆忙,沒有留意到他一直在你身后?!?/br>
    朱清和確實挺意外的,原本舒展的眉頭緊攢,現(xiàn)在的周維申讓他有些拿不準。這人好像不以前那般現(xiàn)實功利了,倒像個死心眼,任他怎么拒絕都不為所動,他倒是不怕周維申把自己是幕后主使的事情告訴朱清亮,早晚的事情罷了。不過這么些天也沒什么動靜,看來周維申沒說這件事,不然,照著朱清亮的脾氣不來鬧個你死我活是不會罷休的。

    朱清和頓了頓,出聲問道:“不是說過不要你管這事了嗎?”

    東子無所謂的咧嘴笑了笑:“閑著沒事干,順便幫幫忙,老板一高興說不定還給我漲工資,領(lǐng)導不就愛聽馬屁?”說著自己都覺得沒什么信服力,又變得嚴肅起來:“你不是做這事的人,不明白這條界限,你不小心就越過去了,我是過來人,幫你卡在那條線里面,這樣你可以放開手去做?!?/br>
    朱清和忍不住笑道:“東子,你……那就麻煩你了,不過遇到棘手的,你就躲遠點,本來我就沒打算躲,我等著他找過我來?!?/br>
    東子站了一會兒,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抓了抓衣擺:“那有什么事情,朱總只管吩咐我?!?/br>
    東子是個有分寸的人,什么時候做什么事情,他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所以朱清和一點都不擔心。

    下午的光斜斜地照進來,朱清和坐了一陣,拿上外套出去了。本來打算和阮穆一起去羅叔家的,干坐著什么事情也做不進去,倒不如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松松筋骨。都有手機,兩人聯(lián)系也方便。

    東子站起來給路總送整理好的文件,也不知道想什么,轉(zhuǎn)頭看向窗外,見那個身材頎長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不由得楞了楞,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遞到忙著沒抬頭的面前。其實他在這里做的不過是些端茶倒水整文件的清閑工作,他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么要這樣做,不過活計輕松工資又多,他也沒什么道理拒絕。再說這一聲工作服,下頭的兄弟都說他像個精英,說這才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像是在糟蹋他。

    路澤霖伸手接過文件,有些涼的指尖劃過東子粗糙的手,頓了頓,停了下,漫不經(jīng)心地問:“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我在廠子里已經(jīng)給你準備了住處,怎么還天天往回跑?收拾那座炕,就那么有意思?”

    東子就算加薪了,還是每天一下班就帶上飯往家趕,別人總說他有福不會享,他最多不過笑著點點頭,其實只是放不下家人的氣息,還有生怕與那個人離得越來越遠。這會兒聽到路澤霖這么問,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外面剛才好像有光晃了一下,就多看了一眼。路總,資料我已經(jīng)整理好了,還有什么安排嗎?”

    路澤霖將資料放在手邊,兩手交握看他,嘴角劃過一抹淡淡的笑:“一直沒和你道謝,那天多謝你收留我一晚上,暖炕果然睡得舒服。”

    東子想起那天的事情,伸手揉了揉鼻頭,低聲說道:“我認地方,換個住處很容易睡不著覺,天上下刀子也得回家。您要有事情只管吩咐,反正我家里也沒什么人等,早回晚回一個樣?!?/br>
    路澤霖卻是不贊同:“以后別騎車回去了,那輛車給你用,只要不出事,你可以開回去?!?/br>
    東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多不好,讓人看了會說閑話的,我就當鍛煉身體了,謝您了。”

    路澤霖揉著額頭嘆口氣,其實他十分不喜歡東子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他在這里還未徹底站穩(wěn)腳,不能掉以輕心,其實他倒是想再睡一回暖炕,摸著下巴說道:“今兒陪我喝兩杯吧,就別回了。”

    東子心里挺不情愿的,可又不能把這話說出來,再說又是個大男人為這事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樣子便點頭答應(yīng)了。

    前幾天下的雪還沒有消融,冷風呼呼地刮,就算朱清和將衣領(lǐng)立起來,圍著圍巾,臉頰被凍得通紅,不過好在出走路也費力氣,越走越熱。這段時間出行都有車坐,又疏于鍛煉,走到村口的時候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這個時候村里在外面逗留的人少,個個來去匆匆,有人看到他會和他打聲招呼,說不了兩句話各自回家了。

    富滿叔家就在村口的大槐樹旁邊,他進了院子,見大龍哥正在收拾成捆成捆的大蔥,轉(zhuǎn)身看到他,笑著說:“清和來了?。俊庇殖堇锖埃骸皨?,清和來了?!?/br>
    到底是多年的交情,相互見了跟一家人似的親,冬天買了蔥放到房頂上去,吃點拿點,這是習慣了。大龍這一年賺的錢不多也不少,但是過個好年是足夠了,等一開春就要去清和那里幫忙了,所以就把工給停了,在家里幫著干點活。

    “富滿叔好點了嗎?”

    大龍哥笑得靦腆,連連點頭:“好多了,你給他尋的那些藥可管用了,不像以前那樣疼了,躺了好長一陣子,閑不住,鬧騰著要下地呢?!?/br>
    富滿嬸很快從屋子里出來,她正在屋子里面燉豬腳,和兒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聽到清和來了,趕緊放下手里的家伙,出來說:“不早點說一聲,我也好準備幾個好菜。知道你不缺好吃的,到底咱們家里才是家常菜。”

    朱清和往屋里走:“肯定還是您的手藝好,我那天去看我姑,她還念叨,說是好一陣子沒和您閑嘮嗑,嘴都怪難受的。”

    富滿嬸上了年紀,兩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白發(fā),這陣子心上的愁緒少了些,人也變得圓潤了很多:“我也怪記掛她的,本來要去看她,可你看我這家里也是事情一堆,就讓大龍去醫(yī)院看望了,但愿她能早點好起來。你叔在屋子里聽半導體,你去和他說話去,這兩天才好了點,骨頭就癢了,待不住,我數(shù)落他,他還和我頂嘴,搞得像我要害他?!?/br>
    嘴里抱怨著,但是眉眼間全是讓人羨慕的情意,這就是一家人,上了年紀之后把什么都藏在骨子里,不說,情卻最濃。

    要是換做以前朱清和會覺得心里一陣空落落的,但是現(xiàn)在有了阮穆,更多的是羨慕,他希望他和阮穆能一起守到頭發(fā)雪白時,兩人都老態(tài)龍鐘,從開始相互扶持到最后,這一輩子也就足夠了。

    掀開簾子走進去,看著在炕上扭來扭去不得勁的人,朱清和說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劉富滿擺擺手:“不是,好起來了開始發(fā)癢,就跟螞蟻在身上爬一樣,難受的要命,生病真是遭罪啊,活蹦亂跳的多好啊。你廠子里不忙了?。俊?/br>
    朱清和在炕沿坐下來:“不忙了,現(xiàn)在煤礦這邊有專門的同事負責,人家是專業(yè)的,比我這半道進門的精通,我閑下來不少。等明年,就和富滿叔一塊去那邊折騰地去?!?/br>
    劉富滿笑著說:“地有什么好折騰的,你還是把心思放在大事上,我們當了一輩子的農(nóng)民,種地那本經(jīng)都念通了,別看我們沒上過學,懂的不比那些農(nóng)業(yè)大學的少。要不是我這條腿出了毛病,我現(xiàn)在就去收拾去。”

    朱清和勸他:“急什么呢,地都上凍了,翻都翻不動,明年開春了有的您忙?!?/br>
    富滿叔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我聽說村里人不滿我,你是不是很為難?我自己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地誰不會種啊,你讓我?guī)兔粗?,這不是太抬舉我了嗎?不行,你還是選個能擔得起來的人來做這活吧?!?/br>
    朱清和正色道:“叔,您別cao心這個事,別被別人的幾句嚼舌子根的話給弄的沒了方寸。這地雖然是集體的,但是我又不是白占的,簽了幾十年的合同,我的廠子建在上頭,那不是我說了算?我看在羅叔的份上,這才想著安頓村里的人,要是他們非要找不痛快,那就別怪我把他們攔在門外頭。想賺我的錢,還要指手畫腳,天底下有這么好的事兒?叔,您別顧及那些有的沒的,誰不規(guī)矩,直接收拾就成了,半點不給他們留顏面。一切按照規(guī)矩來?!?/br>
    富滿叔干瘦的臉上有激動還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我一把年紀了,還能混個小頭當當,你放心,你相信叔,叔一定要把事情給你辦漂亮。”

    朱清和點頭道:“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我還能不相信您嗎?我也有好一陣子沒見羅叔了,一會兒過去找他說說話兒去,聽聽他是怎么個安排?!?/br>
    富滿叔應(yīng)了一聲:“這個你倒是放心,他的心肯定是偏向你的,不會太讓你為難。只是這村里的事情,一家一個調(diào)調(diào),或多或少的得照顧點,你也多體諒他一點,讓他也別太難做了。不過磚窯廠這會兒放假了,他也能喘口氣了。讓你嬸子給你做點吃的,吃了在過去吧?!?/br>
    朱清和搖頭說:“您別cao心這個了,等哪天我好好的來蹭吃的,讓嬸子給我做大魚大rou,這總行了吧?我想先聽聽羅叔的意見,然后再結(jié)合實際情況安排,總不能把所有人往里面塞不是?我這就先過去了,您安心躺在床上養(yǎng)身體,別太急,總得讓骨頭長好才行?!?/br>
    富滿嬸正坐在小凳子上收拾菜,見朱清和從里屋出來:“這是要走了嗎?吃了飯再走唄,我和你嫂子兩個人收拾,用不了多少功夫?!?/br>
    朱清和趕緊道:“嬸子,您快別忙活了,下次再來吃飯,成嗎?還有人等著呢,不好不管人家啊。這陣子事情多,過年了,我就天天賴在您家,哪兒也不去?!?/br>
    富滿嬸看著變了不少的人,對著兒媳婦說道:“這么多年,這孩子就沒變過,瞧瞧還是那么瘦。現(xiàn)在都有錢了,還不對自己好點。不過我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想當初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的孩子,幾年的功夫就把日子過成這樣,整個村都沒他有能耐。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這心里還是跟著樂呵,這是老天爺給他的補償?!?/br>
    朱清和走到羅家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看到停在門口的車,臉上不自知地浮現(xiàn)出一抹笑。正往院子里走,迎面走出來個人,熟悉的聲音:“哥,一個人傻笑什么呢?怎么這會兒才來?阮穆都坐了好一陣了,我媽已經(jīng)做好飯了,就等你了?!?/br>
    朱清和是把羅勇當親弟弟看待的,見他現(xiàn)在和自己個頭差不多:“看來學校的伙食不錯,又壯了點。”

    “哪兒呀,上了大學,更緊張了,腦子不停地轉(zhuǎn)連個消停的時候都沒有,每天除了餓,沒有別的感覺了。這不就吃成這樣了。我回來跟我媽說,我媽說我就是欠收拾,眼前被伺候的太好了,食堂就是做成豬食也能吃的香。哥,我想跟著你干一陣子活,反正在家里也沒事干。對了,聽說你搬去城里住了?還真懷念當初跟你擠一塊的時候,轉(zhuǎn)眼我們都這么大了?!?/br>
    朱清和拍了下他的頭,笑道:“你才多大,別這么唉聲嘆氣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別辜負了好時光。你和我不一樣,不要想太多了?!?/br>
    羅勇嘆口氣:“哪能輕松的下來?我爸天天拿我和你比,我就是坐在那里看個電視,他都要念我,說我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說真話,哥,當老板怎么樣?有意思嗎?我爸想讓我放暑假的時候多接觸下磚窯廠的事情,等我畢業(yè)了,就直接去接班。我心里有點猶豫,我也想像你一樣去外面闖闖,可又看我爸累的人都老了,我不忍心?!?/br>
    兩人走到門口,羅勇掀起簾子,朱清和卻說道:“你心里不是已經(jīng)有了決定嗎?不管你選擇什么,還是用心做好,多琢磨琢磨。這兩年磚窯廠也倒了不少,還有些雖然撐著,但是日子艱難,你得想想法子,怎么樣才能一直‘活下去’。你爸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可得用心點?!?/br>
    進了里屋,阮穆陪著羅叔已經(jīng)喝上了,不過他只是小口的抿,羅叔知道他要開車回去,自己一個人喝的也挺歡,見朱清和進來了,招手讓人上炕:“你嬸子蒸了只雞,沒敢先端上來,怕冷了味道不好,來來,快坐下,喝杯暖暖身子?!?/br>
    阮穆當即樂了:“就他那點度量,您可別使勁的灌他,那陣子我們兩在外面吃飯,他喝多了撒瘋,連治都治不住。”

    朱清和轉(zhuǎn)眼瞪他,隨之也跟著笑了,雖然他已經(jīng)忘了那天自己到底說了什么,但是模模糊糊動靜還是不小的,和彈珠一般晶瑩剔透的眸子里承著白色的燈光,兩人之間的那點默契,只需彼此看一眼就全都知道了。

    羅嬸把菜全都上全了,在羅有望身邊坐下來,張羅他們快點吃菜:“你叔前兩天就催著我張羅了,說你們年輕人更忙,長時間鬧下虧空了,讓我做點好的給你們補補。我本來想自己收拾魚的,可又怕把味道給弄壞了,就招村里做席的給燒了這道菜,還熱著,快點嘗嘗?!?/br>
    一桌子快趕上過年的菜了,羅叔從以前就時常借著找他說話的借口,好讓他來改善伙食,這種熟悉的感覺,生生世世都忘不了的。他笑得眼尾揚起,滿臉歡快:“嬸子做的菜味道從來沒差過,您應(yīng)該多給羅勇補補,他在外面學習壓力大,又沒人關(guān)心,肯定吃了不少苦頭?!?/br>
    羅叔哼了一聲:“這小子小時候好日子過夠了,大了也該吃點苦頭了,只知道享受怎么行?我每個月的生活費就給他固定的數(shù),是省錢餓肚子還是想法子自己賺,由他選。”

    羅嬸有點心疼,小聲地嘟囔:“正是用腦子的時候,你給那么點,在那種繁華的地方怎么夠花?還有同學們之間來往,保不齊有一塊出去的時候,到時候拿不出來,這多毀面子?”

    羅叔沒理她,婦人之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不學正經(jīng)的,在學生之間攀比,有什么用?

    羅勇怕兩老的為他吵起來,趕緊說道:“我爸也是為了我好,我在外面有打工,多少賺點夠花。好了,媽,爸找哥他們是談?wù)碌?,別說這些沒用的了?!?/br>
    朱清和很喜歡這種氛圍,開門見山地說道:“阮穆和我說了,叔是想說安頓村里人的事情吧?我想聽叔有什么安排?!?/br>
    羅叔押了口酒,酒刺激喉嚨,他發(fā)出一聲舒服的輕嘆:“你們把地給弄下來的時候,就有不少人來找我,我那會兒沒理他們,本想著等明年了再說,誰知道嚷的人越來越多,實在是沒辦法了。你讓我說,我也沒什么好的法子,就是盡可能的把村里的人全安排進去,照顧他們有個活干有工資拿,我也和他們說過了,要是想著在里面渾水摸魚,惹是生非的,趁早連門都別給我進,要是被我揪出來,我輕饒不了。咱們村子是個什么情況你也知道,都在外面找活干,有些家里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偏偏身子還不好,去外面也做不出什么漂亮活計來,你這里要是開起來,多少照顧點?!?/br>
    朱清和抿嘴想了想說:“這個沒問題,當初就答應(yīng)了羅叔的。再說總歸是一個村的,這點情分還是得念的。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只能往種菜養(yǎng)殖這塊放人,新開的廠子也是煤場,我們已經(jīng)開始物色設(shè)備了,要的人是精挑細選的,不光能管好自己性命,還得管好別人性命的人我才敢用,到時候要求會高很多,到時候別怪我不留情面。”

    羅叔一早就知道朱清和扣得緊的那套規(guī)矩,點頭道:“其實我就想往你那里塞,哪有好賺的錢?上了年紀的,賣力氣還行,除非是好學的愿意記那一套,就是他肯記,你們也不能放心啊?!?/br>
    阮穆在一邊埋頭只顧吃,這會兒才抬起頭鼓著腮幫子,咽下去,說道:“要我說,這些人不知道急個什么勁,那邊還是一空地,他們急能急出花來?我們這邊把詳細的材料規(guī)劃給做出來,才考慮招用多少人。羅叔,全照顧,我這里不能答應(yīng),我開廠子是為了賺錢,不是救濟難民,有能耐的來,沒能耐的給我走人,我沒朱清和那么好說話。到時候我們會根據(jù)實際擬招多少人,在村務(wù)欄貼出公告,一個一個的篩選,第一輪就把那些心思不正的給刷下去,省得以后麻煩。”

    羅勇左右看了眼羅有望和朱清和,見他們?nèi)紨Q著眉頭,想來是不想和村里的人生出沖突,他們認為對待村里人得軟著來,給他們個機會,犯了事兒再追究不遲。

    朱清和那天還和他說這個事來著,怎么今天態(tài)度就變得這么強硬?

    羅勇擱下筷子,咳嗽一聲說:“我覺得阮穆的主意好,咱們村里壞了心眼的人可有不少,他們哪會認你的好,只覺得是你欠他們的。勉強給了他們那個機會,后面就可勁的折騰,到時候也不好管。說交情大過你原本廠子里的那套規(guī)矩,再說都是認識的,有誰會為了你們的事情一板一眼的真去得罪人?到時候人鬼勾結(jié)起來給你們難看,那可就真麻煩了?!?/br>
    羅勇不高不低的話,卻像是一把錘子把羅有望和朱清和全都砸醒了,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為了別人的事鬧成仇人?犯得著嗎?人都是先顧著自己利益的,最多意思兩下,而后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他們就像被蒙上眼的人,等事情鬧大條了,連場子都收攏不住……朱清和絕對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但是提早預防總是沒錯的。所以幾番思索之后,開口道:“那就照阮穆說的辦吧,到時候把話說圓說好聽點就行了?!?/br>
    他們有他們的決定和考慮,那些誠心想鬧的人自然也有他們的法子,說什么羅有望收了好處的話更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把向來能忍的朱清和給惹得震怒,自然這是后話了。

    羅勇見他們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心里更加高興,瞅著這個機會,趕緊說道:“爸,我覺得坐在你辦公室里對賬沒什么意思,我想去清和哥廠子里長見識去。我知道你又想數(shù)落我,但是我覺得哥他才比我大幾歲就能把買賣做成這個樣子,肯定有很多讓我學習的地方。我不管,明天我就去廠子里報道去?!?/br>
    羅勇的無賴勁兒,硬是把羅有望給逗笑了:“行,就依你的話,不過你得給我掙點氣,學點東西回來,別整天東竄西竄不務(wù)正業(yè),放了你野猴子?!?/br>
    朱清和抿嘴道:“羅叔放心,我會拿根繩子拴著他,不讓他亂跑?!?/br>
    原先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吃完飯,羅嬸張羅著去洗碗了,羅勇幫忙,三人坐在一起說話:“你批地辦廠子這事,你大伯就怪不高興的,我后來才知道,他原先和一家企業(yè)私下碰過頭,也瞧中了這邊的地,沒想到被你給搶了先,他心里堵著口氣。那天,你爹又和他大吵了一架,鬧得他怪沒面子的,不說他能把你怎么的,但總歸是小心點,萬一他和那些人合伙找你的麻煩,你不還得跟著頭疼?”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對了,羅叔,那天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是因為朱清亮。”

    羅有望調(diào)了下坐姿,抱著膝蓋說:“你大伯看他拿了你爺爺?shù)腻X,就追出去找他,剛抓住要動手,你爹媽瞅見了,那還了得?過來就是一陣鬧,朱清亮借著這個空檔給跑了。你爹那人,就是自己沒理也不會認的,這不就硬著脖子和你大伯吵,兩兄弟后來鬧的不可開交。說來也好笑,鬧完了,你爹對著外面說,要是抓到了朱清亮,非得把他的腿給打斷不行?!?/br>
    朱清和倒是知道這話是唬鬼的,怎么可能呢?不過能膈應(yīng)他們也是好的,臉上的笑意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