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旭見她氣鼓鼓的，放下手機，“怎么了？”

    楊清河把包一扔，“誰允許你出院了？你看看你的手，你看看你的背，好了嗎？醫(yī)生的話都不聽嗎？”

    趙烈旭好整似暇的看著她，他輕輕一笑，像只小母老虎。

    楊清河：“還笑，我說不許就是不許，你好好在這兒躺著，要是我發(fā)現(xiàn)你提前出院我就把房子賣了，卷錢逃走！”

    趙烈旭伸出右手，“過來。”

    “干嘛？”

    趙烈旭拉住她，將人往懷里拽，捋了捋她的細發(fā)，低頭在她耳邊啞聲道：“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親過你了?！?/br>
    楊清河被他溫熱的氣息熏的耳朵紅燙。

    對床的老爺爺說：“小趙啊，你就聽你媳婦兒的話，人都是血rou之軀，身體不養(yǎng)好，老了要吃虧?！?/br>
    楊清河推開他，“聽到?jīng)]，吳爺爺是過來人，你聽著點?！?/br>
    “你是我媳婦兒嗎？”他打趣她。

    楊清河作勢要揍他，嬉鬧間，病房里被推進一位病人。

    病人的老婆嘀嘀咕咕道：“你怎么那么不當心！你要是出意外了我怎么辦，孩子怎么辦！你只顧你的工作，現(xiàn)在我們有孩子了，不一樣了！你就不能有點私心嗎！”

    病人好脾氣哄到：“我錯了我錯了，受點傷不也正常的嗎？”

    楊清河盯著病人的臉微微張大嘴，這不是陳冀嗎？

    陳冀也瞧見了他倆，笑道：“喲，巧了，趙隊也在啊?！?/br>
    趙烈旭好笑的看著他，“怎么弄的？”

    陳冀：“這不是難兄難弟，來陪你了嗎。抓犯人，出了點小意外?！?/br>
    陳冀老婆挺著肚子罵道：“你這是小意外嗎！”

    護士忍笑，將他骨折的腿吊起。

    陳冀：“輕點輕點，疼?！?/br>
    陳冀老婆：“你活該！”

    趙烈旭不知道這是福是禍，有人作陪的同時，楊清河和陳冀的老婆越發(fā)親密，學到了很多招數(shù)和生活至理名言，甚至還有懷孕之道。

    小姑娘聽的認真，陳冀老婆摸自己肚子的時候她也會學著摸一摸。

    那模樣，可愛極了。

    崔萍與周祁皓的葬禮在一個半月后半的，沒有親朋好友，殯儀館里冷冷清清，楊清河一個人完成了葬禮。

    蘇妗來參加了葬禮，她在墳前磕了三個頭。

    她說是她代替徐睿杭來道歉的，趙烈旭住院的時候蘇妗來看望過他，也說起過那段日子。

    那些和他看電影看雨看書的時光成了她最寶貴的時光。

    徐睿杭的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蘇妗比他們想象的要釋然許多，她說：“只要他還活著就好了?！?/br>
    依照周坤的計劃，對待無用的失敗品他一定想方設法除去，可徐睿杭并沒有遭受到任何傷害。

    楊清河感到奇怪，“他為什么沒有殺徐睿杭？”

    趙烈旭接過她削的蘋果，分析道：“我們對于周坤而言，是他極力想培養(yǎng)的對象，可我們都失敗了，他追求人生的完整，什么是完整，對他來說就是幸存于火，最終消亡于火，他殺的人由他自己償還，他試圖培養(yǎng)的第一人到最后一人，失敗的應該被全部清除，在他的世界里，這叫干凈完整。至于徐睿杭，我想是他的不甘心，他也許早就料到我們不會回頭，而徐睿杭可能是唯一一個甘愿去做那些事的人。周坤殺了那么多人，他渴望幫助一些人，渴望自己的過去的被了解，渴望有人能理解他，共同去做這些事，他想證明自己是對的。到最后，徐睿杭是他唯一留下的關于自己的證明?！?/br>
    “那徐睿杭他......”

    “他不會?！壁w烈旭微微笑著，“他有蘇妗?！?/br>
    周坤不懂愛，他感受不到愛，因此他永遠無法理解一個人因為愛能改變多大。

    陳冀樂滋滋道；“老婆，我也想吃蘋果。”

    “那你就想吧?！?/br>
    楊清河噗嗤一聲笑出來，初冬懶洋洋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襯得她明媚如初。

    趙烈旭注視著她，也笑著，他說：“清河?！?/br>
    “嗯？”楊清河幫他把蘋果削成一小塊兒。

    “我想娶你?！?/br>
    楊清河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趙烈旭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病房都安靜了。

    七八歲的小男孩學著電視劇里的模樣，拍手鼓掌道：“清河jiejie，嫁給他！嫁給他！叔叔好帥的，嫁給他！”

    楊清河竟然害羞了，她拿蘋果堵住了他的嘴，小聲道：“才不嫁！”

    趙烈旭嚼著蘋果，說道：“即使有閃瞎眼的鉆戒也不嫁？”

    “什么？”

    趙烈旭故意逗她玩，不說話了。

    楊清河著急了，“你買了？你什么時候買的？在哪兒？”

    “哎呀!你說不說？小心我揍你！”她似撒嬌又似威脅。

    趙烈旭被她搖的吃不消了，一把摟過她，“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這人真是難改壞心本質，這是他要娶她，還是她要嫁給他。

    陳冀帶頭起哄道：“親一個！親一個！”

    楊清河頭一回臉那么紅。

    趙烈旭知道她害羞了，也不逼她，點到為止，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絨絲小方盒。

    “手不方便，自己打開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種?！?/br>
    楊清河打開一看，確實，快把她眼睛閃瞎了。

    她感到莫名其妙，剛想開口問，病房門口忽然傳來生日快樂歌。

    顧蓉，趙世康捧著蛋糕走進來，蛋糕上插著21。

    今天是她生日，多少年沒過過了。

    趙烈旭給她套上戒指，吻了吻她的手背，“雖然是在醫(yī)院里過的，但我們一家人一起過。記住21歲，我的小姑娘在21歲時成了我的妻子?！?/br>
    “一家人一起過?！彼貜偷?，盈盈目光落在象征婚姻的鉆戒上。

    趙烈旭撫摸她的臉頰，笑的溫柔，“嗯，一家人一起過?！?/br>
    楊清河忍不住又去‘揍’他，揍著揍著便像只小貓躲進了他的懷里。

    “你好壞?！彼止镜?。

    “還有更壞的，以后慢慢做給你看?！?/br>
    “阿姨都在這兒呢，你亂說什么！”

    ——正文完——

    第71章 番外 ...

    1

    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jié), 也是在這個春節(jié)前夕領的證。

    趙烈旭只請了半天假去民政局, 楊清河昨夜忙藝術展的事情忙到半夜, 她最近時常失眠, 睡眠質量不好, 漸漸的生物鐘也亂了, 成了一個夜貓子。

    趙烈旭做完早餐她還在悶頭大睡, 她定了七點的鬧鐘打算那時候起來洗漱去領證, 但入睡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三四點。

    “不起了？”趙烈旭擦完手坐在床邊，掀開被子，好笑的看著她。

    頭發(fā)亂糟糟的, 皺著眉，一臉的委屈和煩躁。

    楊清河蹬了兩下腿，拉過被子繼續(xù)睡。

    趙烈旭：“不想和我結婚了？”

    被子拱起一團，她探出一個腦袋，軟軟道：“我困嘛?！?/br>
    “乖，起來，我中午得回去上班, 那邊也許還要排隊, 要辦的事挺多?！?/br>
    楊清河困得眼睛瞇成縫, 紋絲不動。

    趙烈旭沒辦法，盯了她兩秒，一把把人從被窩里撈起扛在肩頭。

    “今天開始調整生物鐘?！彼f。

    楊清河趴在他肩頭不掙扎，她已經(jīng)習慣了。

    他總是利用他的身高和體型優(yōu)勢壓迫她，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為所欲為。

    他最近越發(fā)忙碌, 新案舊案，永遠都處理不完，她也忙，仔細一想，他們許久沒有親密了，到了晚上，他回來已經(jīng)是十一二點，洗漱后看會書就睡了，而她還在埋頭創(chuàng)作，他知道在她畫畫的不能打擾，所以幾乎沒什么交流，到了第二天早晨，他早起去上班，而她睡得和頭豬一樣。

    楊清河坐在洗手臺上，勾著他脖子，趙烈旭給她刷牙。

    見她愣愣的，趙烈旭捏了把她的臉，“還沒醒？”

    楊清河搖搖頭，嘴里裹著藥膏泡沫含糊道：“你春節(jié)有假期嗎？”

    “有，但如果有案子就得回去?！?/br>
    “那就是有了?！?/br>
    “嗯？”

    楊清河：“那時候估計我也忙完了，我想和你好好待一會?！?/br>
    邊說邊動手，動作熟練的不行，還一臉的坦然和理所當然。

    趙烈旭在擰毛巾給她擦臉，忍不住倒吸一口氣，低眸就對上她壞壞的眼神。

    他忍著，啞聲道：“別鬧。春節(jié)得回趟我媽的老家，領了證得把人帶回去給三姑六婆看看?！?/br>
    楊清河和他商量過婚禮的事情，他比較傳統(tǒng)，覺得就算正式婚禮不辦但酒席得辦，這一切對楊清河來說太繁瑣，她只想和他兩個人，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待幾天，沒有賓客沒有婚紗，只有他們而已。

    她的想法很與眾不同，趙烈旭沒答應，覺得她還小，以后會后悔，于是婚禮的事宜就被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