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楊清河站在邊上聽著他們分析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她以為她自己見過世上最齷齪的事情,原來這世上多的是齷齪事情。 趙烈旭:“曾國發(fā)選擇的對象都和他妻子有共同特征,啦啦隊隊員,而蘇妗的專業(yè)是計算機(jī),這和丁美大學(xué)時期的專業(yè)一模一樣,也是共同點之一,籃球啦啦隊和計算機(jī)對曾國發(fā)來說是他最美好的回憶,如果他選擇的地點是在校園內(nèi),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是計算機(jī)實驗樓和籃球場?!?/br> “籃球場?”有人問。 楊清河眼睛一亮,“室內(nèi)籃球場。學(xué)校的室內(nèi)球館一般下午六點就會閉館,這是學(xué)校專門一些比較職業(yè)的籃球隊打比賽用的,所以關(guān)的特別早,一般不允許學(xué)生隨意使用。” 趙烈旭點點頭,他想說的也是室內(nèi)籃球場。 “既然是比賽專用場地,那么啦啦隊也肯定是那上場的,曾國發(fā)要選擇目標(biāo),就要多次觀察,我想,如果只要有比賽他就一定會去,這是唯一可以見到所有啦啦隊成員的辦法。但也不排除他選擇別的地方?!?/br> 他頓了頓,吩咐道:“暫時把學(xué)校的出入都封了,讓校方發(fā)給緊急通知,讓學(xué)生和老師都暫且回避,以防抓捕時嫌疑人失控殃及無辜。” “是?!?/br> “還有,你們分成12個小組,帶人在學(xué)校搜查,每一棟樓每一間教室都要仔仔細(xì)細(xì)的查過去,陳冀跟我去籃球場,蔣平你帶人去計算機(jī)實驗樓,一有消息就通知我,距離受害人被綁架已經(jīng)有一個多小時,抓緊時間。” 一個小時,楊清河從未覺得一個小時是一個很長的概念,這不過是她畫畫打個形體上第一層色的時間,這不過是半場電影的時間,這不過是高速公路上堵會兒車的時間。 她拉住趙烈旭的衣角,“蘇妗會沒事嗎?” 趙烈旭頓住,只拍了拍她的手,沒給答案。 人的生命到脆弱一刀就可以結(jié)束,而這一刀只需要幾秒時間,一個小時她可以活著也可以死亡。 “你在這等消息?!?/br> 這里是監(jiān)控室,有保安,他也足夠放心。 “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嗎?” “不可以。” “那如果找到了你要告訴我?!?/br> “好?!币蛔致涞?,趙烈旭頭也不回的走了。 楊清河雙手插入發(fā)間,深深吸了口氣。 她慢騰騰走到座位旁坐下,保安大叔好心問道:“姑娘要喝點水嗎?” “不了,謝謝?!?/br> 保安大叔還是給她遞了瓶礦泉水,“你嘴唇都干了,別擔(dān)心,喝點水潤潤嗓子?!?/br> 楊清河接過,瓶蓋擰了好幾下才擰開。 這一瓶水一直被她握在手里,時不時喝一口,將近喝了半瓶的時候不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聲槍響。 砰的一聲,楊清河手一抖,瓶子沒握住,哐當(dāng)?shù)粼诘厣?,水漸漸蔓延到她腳邊。 保安大叔結(jié)巴了,“這這這這是槍聲?” 監(jiān)控室里幾個人還沒回過神,只聽見又是一聲槍響。 第25章 楊清河猛地站起啦,她努力分辨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但她腦子被這兩槍打得嗡嗡作響。 保安大叔說:“這應(yīng)該是逮到了吧?都用上槍了?嚇得我心口突突的跳啊?!?/br> 楊清河想出去看看,但她答應(yīng)了要在這里等他,眼下手機(jī)也沒電,如果出去了他回來就找不到她了。 但她實在坐立難安。 蘇妗膽子太小,平常就畏畏縮縮的,這會不知道怎么樣了,比起身體上的傷害楊清河更擔(dān)心她心理上的傷害。 監(jiān)控室里冷氣打的足,可她還是出了一身的汗,雖然她看上去很冷靜。 楊清河撿起瓶子放在桌上,對保安說道:“我去趟衛(wèi)生間。” 那大叔點點頭,“可千萬別亂跑,警察沒給解除警報,就不能亂跑?!?/br> 楊清河:“好,我知道的?!?/br> ...... 陳冀帶人從籃球館正門而入。 空曠靜謐的籃球館里黝黑一片,高處一排透明的玻璃窗拉了幾絲月光進(jìn)來,而籃球架底下癱坐著個女孩,手腳被綁住,嘴上貼著黑色膠布,那一縷月光正好照在她身上。 陳冀看清了她的樣子,就是照片上的女孩。 而女孩邊上站著個滄桑的男人,他時不時撓撓頭,來回一直走,看似很焦慮很忐忑。 陳冀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所有警員屏息凝神保持著隨時沖鋒的姿勢不動。 男人抓狂似的跺了跺腳,籃球館里回蕩著他的跺腳聲。 蘇妗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被嚇得一縮。 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故意做出兇狠的表情,呲咧著牙吼道:“你怎么會不知道她去哪了!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我哥哥會不開心的,你這樣我哥哥會不開心的!” “唔唔唔......”蘇妗拼命的搖頭,想往后退,但已經(jīng)無路可退。 男人生氣的一拳砸在籃球場地上,咚的一聲,男人哇哇叫起來,呼著自己的拳頭。 “好痛好痛!”男人嗷嗷叫。 蘇妗抽搭著哭。 比起那些正常的兇手,這種無條理又神經(jīng)的變態(tài)才更讓人害怕,你永遠(yuǎn)不知道下一秒他會做出什么舉動。 他像個猴子跳來跳去,嘴里喊著:“mama,爸爸,哥哥,我疼...我疼......” 陳冀神情凝重,不自覺的皺了眉,抬眼時,和趙烈旭對上視線。 趙烈旭帶了兩個警察繞到籃球館后門,那是一扇全透明的玻璃門,上面拴著大鏈子,一看就知道后門長年不開,這門也沒法從外面打開。 后門兩側(cè)是玻璃窗,窗沒關(guān)緊,敞開了一絲縫隙。 趙烈旭輕輕撥動玻璃窗的鎖,讓它完全可以打開,窗戶有股韌勁,用了些力才推開一半。 一陣涼風(fēng)涌入,男人猛然察覺到,突然轉(zhuǎn)過頭,趙烈旭立刻收手貼墻往邊上一靠。 正當(dāng)男人想走過去看看時,陳冀等人破門而入,十來把槍齊齊對準(zhǔn)他。 男人瞬間驚慌了起來,猛地抓起地上的水果刀將其擱在蘇妗的脖子上。 “你們別別別過來,不然我就捅了他!” “別過來!”男人嘶吼著,眼睛瞪得像燈泡。 入警那么多年,挾持人質(zhì)的戲碼他們不知道處理過多少回了。 陳冀依舊瞄準(zhǔn)著他,開口道:“你如果殺了她,你就問不出話了,你哥哥會不開心的。” 陳冀的話像一根箭,直中紅心。 男人低下頭像在思索,刀子在蘇妗眼前泛著冷光,她哆嗦著看向前面的警察。 男人猛地?fù)u頭,“不,你們要抓我!我不能被抓!我還沒和哥哥過生日!不能被抓!” 刀子狠狠抵在蘇妗脖子上。 陳冀一步步靠近,“那你把那個姑娘給我,我就不抓你,你就可以和哥哥過生日了,怎么樣?” 男人又遲疑了。 就在此時只聽見砰一聲,男人張著嘴肩膀一抖,他手中的刀滾落在地。 男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著急的只想撿地上的刀,這是他唯一可以捍衛(wèi)的武器。 “砰——” 男人剛彎腰小腿中一彈,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陳冀收槍,警察快速沖上去按壓住嫌犯,咔擦,手銬精準(zhǔn)的落在他手腕上。 其余警員給蘇妗解綁,女警察安慰她,拿紙巾給蘇妗抹眼淚。 趙烈旭從后窗翻進(jìn)來,陳冀快步走向他,沉著臉說:“他不是曾國發(fā)。” 男人倒在地上哭喊著疼。 雖然他長得很像曾國發(fā),但言語舉止整個人的感覺都和曾國發(fā)判若兩人。 是張宏。 張宏精神有問題,他不可能想到綁架蘇妗,那一定是曾國發(fā)在背后指使他,可曾國發(fā)人呢? 陳冀說:“剛剛張宏問這個姑娘,說,她去哪了?這個她——” 陳冀話還沒說完,趙烈旭就搶先一步走到蘇妗面前,蘇妗還處于驚魂未定的狀態(tài)。 “他把你綁來這里后對你說過什么嗎?”趙烈旭蹲下,和她平視。 蘇妗被他盯得莫名心一緊,回想了下,顫栗道:“我醒了后他一直問我她在哪,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就一直問我她在哪?我什么都不知道......” 整個過程蘇妗都沒有受到一點兒傷害,顯然,曾國發(fā)真正的目標(biāo)不是她。 她是誘餌,是分散警方注意力的棋子。 趙烈旭慢慢抿直了嘴角,兩腮緊咬著,霍地站起來,頭也不回的沖出籃球館,似風(fēng)一樣。 陳冀吩咐幾句也追了上去。 ............ 監(jiān)控室所處的大樓是一個三層樓的老樓房,一層是一些后勤工作人員的辦公司,二層是監(jiān)控室,三層都租給了食堂人員做寢室。 這地方人進(jìn)人出。 衛(wèi)生間在拐角過去,走廊頂上是一盞盞散著淡光的燈,圓形,里頭還有些黑色的雜質(zhì),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楊清河對這兒不熟悉,摸索一陣才找到衛(wèi)生間。 男女廁所公用一個洗手臺,廁所里燈沒開,烏黑如墨,只有洗手臺那邊的吊燈開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燈光幽暗,十分微弱,能照亮的范圍也很小。 洗手臺上有一副清潔工遺落的藍(lán)色塑膠手套,鏡子上大大小小都是水漬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