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純情小男孩終于開口說話了。 他說:“今天公布獲獎名單,念到了她女兒的名字,她就站在我旁邊,故意假惺惺的說怎么周祁皓的,這不可能啊。這當(dāng)然不可能,那畫那么簡單,沒有水準(zhǔn),怎么可能得獎?!?/br> 楊清河:“看來美國的教育也就這樣了。就當(dāng)買個教訓(xùn)怎么樣?” 周祁皓抱著腦袋氣呼呼的,過好一會埋怨道:“姐,你會不會安慰人?” 楊清河:“不會?!?/br> 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的試圖緩解一個人壓抑的心情。 過去,她從來都是躲著藏著,沒有人讓她去理解,也沒有人理解過她。 ...... 蘇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確實讓人心疼,可楊清河感覺自己就像電影的那只手,伸出去,猶豫著觸碰,又縮了回來。 一到晚上蘇妗就會陽臺的門簾拉得緊密不透風(fēng),一條縫隙都不能有,睡覺也貼著墻壁,整個頭埋在被窩里。 這幾天寢室的燈都是一夜開到天亮,蘇妗是個很為其他人考慮的女孩,也曾讓楊清河熄燈,她怕吵到楊清河休息,可楊清河說沒事。 這日,楊清河洗漱完躺在床上敷面膜,蘇妗也早早的上了床,躲在被窩里一抖一抖的。 楊清河覺得她的恐懼過了頭,甚至有點病態(tài)。 她盯著天花板,輕聲說道:“蘇妗,要不明天我們?nèi)タ纯瘁t(yī)生吧?” 蘇妗還在那一抖一抖,沒回她話。 楊清河側(cè)過目光,“蘇???” “啊?什么?”蘇妗突然從被窩里探出腦袋,頭發(fā)都是亂的。 楊清河:“......明天去看看醫(yī)生好嗎?” “為什么看醫(yī)生,你生病了嗎?”她眨著眼。 “你得看醫(yī)生,你太緊張了,太害怕了?!?/br> “我......”蘇妗遲疑了,就在這時,她被窩一亮,屏幕的光折射到她臉上,蘇妗趕緊拿出手機(jī)看。 楊清河捕捉到蘇妗眼睛的亮光,像是少女的羞怯和不安。 楊清河敷面膜不敢笑,可聲音里滿是笑意,問道:“原來你這幾天玩手機(jī)玩那么晚是戀愛了啊?!?/br> 她原以為蘇妗是失眠,靠著手機(jī)解悶。 一聽?wèi)賽鄱痔K妗的臉立刻紅成番茄,“我沒有,沒有...戀愛......” 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感覺。 楊清河:“合著這段時間失魂落魄心不在焉是因為手機(jī)那頭的小哥哥啊,我還以為你......” “不是這樣的......我......” 她確實害怕來著,但眼前有個比跟蹤狂更讓人燙手的山芋。 楊清河撕了面膜,盤腿坐著,“他你們班的?” 見楊清河饒有興致,蘇妗心一豁,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裹上小被子,糯糯道:“我們班班長?!?/br> “帥嗎?” “嗯!” 楊清河:“什么時候開始的?” 蘇妗慌忙擺手,“沒呢,就是聊聊天?!?/br> 楊清河手托著下巴,“和我說說唄?!?/br> “你愿意聽?” “嗯。” 蘇妗咬咬唇,“其實過去一年都沒什么聯(lián)系的,就很普通的同學(xué),不過他真的好優(yōu)秀,是我們專業(yè)的第一名,去年還拿了好多獎,可人好像話不多,總是冷冷的。” “那你喜歡他什么???” 蘇妗渾身都燙了起來。從暗戀開始她沒任何一個人說過關(guān)于他的事情,喜歡二字她也只在心里默讀,沒有人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過。 蘇妗回想了下,紅著臉笑了,“那次上課,老師在上頭講的龍飛鳳舞,可突然卡住了,老師自己怎么都想不通,他就坐在我前排,突然說,黑板靠左第五行的公式錯了。聲音冷冷的淡淡的,特別好聽?!?/br> “那怎么現(xiàn)在突然聊上了?”楊清河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 蘇?。骸澳翘?..是他送我回宿舍的,之后就通過班級群找到我,問我怎么樣,好不好?!?/br> “這就有戲啊,他對你有意思?!?/br> “啊?是嗎?可他話很少,我一直在很努力的找話題?!?/br> “悶sao唄?!睏钋搴余洁斓溃骸熬透橙艘粋€樣子。” 蘇妗噗嗤一聲笑出來,“某人......那他是什么樣的人???” “他啊......”楊清河手指在床單上畫著圈圈,“高大英俊,脾氣好,人也夠穩(wěn)重,暖男那種類型的,但又好像不完全是這樣,他的心思太深太沉,猜不透?!?/br> 蘇妗只知道她有男朋友,但其他的一概不知,今天也是聽楊清河第一次提。 蘇?。骸奥犞杏X也很厲害?!?/br> “是啊,刑警,特厲害。”可崇拜死她了。 “刑警!?”蘇妗嘴巴張成字形,“天啊,你不是剛回國嗎,你們是異地戀?” 楊清河:“我們還沒在一起?!?/br> “?????” 楊清河:“我在泡他呢,這人,比奧利奧還難泡?!?/br> “那他對你是什么反應(yīng)???” “反應(yīng)?”楊清河往后一仰,靠在墻上,笑了聲,“就裝糊涂唄。他一個干刑偵的會不知道我那點小心思?” “那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楊清河斂了笑意,低低道:“所以說這人心思沉,猜不透?!?/br> 他對她好,但他可以對每一個人都這樣好。 暗示的次數(shù)也夠多了,每次他都是點到為止,不進(jìn)一步也不退一步,表面上看似是她在牽著他走,其實不然,他才是掌控全局的人。 先喜歡的那個人永遠(yuǎn)都是被動的。 蘇妗雙手抱膝,“你有多喜歡他?。俊?/br> 楊清河漫不經(jīng)心道:“他說往東我就不敢往西,他要月亮我就能造個火箭,他死在前線我就去殉情?!?/br> ...... 案子有點眉目是在一個星期后,連日走訪幾番都無果,在這時警局那邊排查監(jiān)控的警員摸索出了一絲線索。 對他們來說,只要有一點點可疑都不能放過,就算大海撈針也要撈他一把。 對著監(jiān)控反復(fù)觀看好幾天,一伙人眼睛熬成了兔子眼。 小張把畫面暫停,指著畫面中一個騎著紅色電動三輪車的男人說:“根據(jù)之前給的嫌疑人體貌特征,這個人很符合,看騎踏的姿勢和穿著打扮判斷年齡大約四五十,體格偏瘦,由于戴著涼帽和口罩,具體樣貌不清晰,已經(jīng)去查車牌號了?!?/br> 因為往西是高速公路,路過這座橋的大多都是一些私家車或者貨車大卡車,再者就是一些學(xué)生去出行游玩,騎的自行車和電動車。 晚上十點多,一個人騎著電動三輪車過橋確實可疑。 小張說:“此人在十點零六分出現(xiàn)在橋頭,從反方向折回來是第二天凌晨四點多。” 趙烈旭:“前面路段的監(jiān)控有查過嗎?” “這人過了中際大學(xué),再前面一個十字路拐彎就見了,那附近在修路和改造建設(shè),沒有探頭?!?/br> 趙烈旭讓小張把畫面放大。 三輪車后面堆了許多東西,厚重的麻袋亂七八糟的疊著,好有兩個白色的提桶。 小張也跟著細(xì)看,“那橫著是釣魚竿吧?這人大晚上去釣魚?” 邊上的警員:“也許是特殊愛好。” 趙烈旭:“特殊愛好撞在特殊時期就不特殊了。車牌號的主人查出來后通知我?!?/br> “是。” 那頭陳冀又把校園的后勤工作人員名單進(jìn)行了刪選,羅列了一些符合側(cè)寫的對象。 這是個大工程,不亞于監(jiān)控排查。 陳冀就納悶了,把資料往趙烈旭面前一放,“你怎么就那么篤定兇手在校園內(nèi)外?” “起初,郭婷死亡時并不確定,他可以是郭婷身邊任何一個熟悉她的人,可加上徐玉玉,性質(zhì)就不同了。他要選擇一個下手對象,那一定要進(jìn)行觀察找時機(jī),他能夠偽裝成裝修工人,能綁架人,說明他的年紀(jì)不會太大,他依舊在某個崗位工作,于此說明他的活動范圍就在這個區(qū)域?!?/br> 趙烈旭又說:“他對尸體自慰,獲取男人的成就感,綁架徐玉玉后對其性侵虐待,他在發(fā)泄心中的不滿,得到報復(fù)的快感之后又會感到后悔,他的情感起伏很大。這些人里,著重調(diào)查有過婚姻失敗或者家暴歷史的?!?/br> 陳冀:“你是說他受過女人的傷害?” 趙烈旭:“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案例,兇手殺了八名毫無關(guān)系的女性,理由只是因為她們都穿了紅色的裙子。而拋棄他的妻子最愛的就是紅色。” 陳冀:“那挖眼睛呢?也是報復(fù)?” 趙烈旭沉默幾許,“不是?!?/br> 他抬起眼皮,嗓音微啞,“他在模仿。” 第21章 電動三輪車的主人名叫曾國發(fā), 4八歲,淮城人士。 趙烈旭帶人上門時曾國發(fā)正騎著輛破舊的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從外頭回來。 他住的是紅色磚房, 所謂的院子也只是用一些破磚堆砌而成隔離欄,院子里有一顆參天大槐樹, 幾乎蓋住了整個屋頂。 曾國發(fā)看見警察推著自行車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 見他們不動,他慢慢站直了身體。 “找到我丟的三輪車了?”曾國發(f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