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1996年淮城挖眼女童案,受害人年僅14歲。’ 這是標題。 下面的小字她沒來得及看清,大約捕捉到幾個關(guān)鍵字:受害人趙某,淮中八年級。 楊清河看向那臺黑色的筆記本。 趙某...... 還沒等她多想,小包里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蘇妗。 “清河......”蘇妗聲線顫抖,似有哭腔。 楊清河一聽就不對勁,“怎么了?” “你晚上不回來對吧?” “嗯。” “那就好那就好,清河,嚇死我了?!?/br> “怎么了?你在哪?” “寢室......” 楊清河松口氣,“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說。” 蘇妗吸了吸鼻子,“中午從你畫展回來后我就去了機房,待到剛剛才出來。這個點宿舍都快關(guān)了,我也沒多想就急匆匆的往寢室趕,路上沒什么人,路燈也少,一開始沒在意,可走到一半總覺得有人跟著,我就想到了最近學校發(fā)生的命案。我越走越快,可后面的人像是越跟越快,我聽到了,真的聽到了,路過石子路的時候我聽到后面的腳步聲了?!?/br> “后來呢?沒發(fā)生什么對不對?” 蘇?。骸昂髞?.....” 蘇妗遲疑了。 楊清河:“嗯?” 蘇妗小聲道:“我正準備打電話給我爸媽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了我?!?/br> “是那個人?” “不是......是我同學,他送我回了寢室?!?/br> “那跟蹤你的人呢?” “我不知道,就像風一樣,不見了?!?/br> 蘇妗回到寢室,后知后覺,越想越怕,本就是膽小的性格,硬生生被嚇出一身冷汗。 她生怕楊清河正在回來的路上,就給她打了電話。 楊清河安慰道:“別怕,在寢室就好了,我明天就回來了?!?/br> “好?!?/br> 蘇妗掛斷電話后,坐在書桌前發(fā)了會愣,想喝水,手還是抖的。 她把陽臺門鎖緊,拉上門簾,又檢查了遍大門。 她木木的爬上床,干坐著。 寢室的燈盞盞都亮著,但陰冷的感覺從四面八方步步逼近。 蘇妗像是想起什么,蜷縮起身子,緊緊抱著膝蓋。 八月盛夏,可那種冷像針一樣,一根根刺進骨頭里。 ...... “愣著干什么?”趙烈旭進來,手上拿著個白色的吹風機。 楊清河收了手機,搖搖頭。 一搖,毛巾松散下來,濕噠噠的頭發(fā)就像海帶一樣亂糟糟的垂了下來。 趙烈旭撿起毛巾,把吹風機塞她手里,“電視柜那邊有插座?!?/br> “奧。” 趙烈旭撥開她垂在眼前的頭發(fā),給擼到腦后,“吹干,不可以半干,小心以后頭痛。” 上回洗完澡就那么濕漉漉的出來了,這臭毛病那么多年還是改不了。 六年前就這樣,被他撞見好幾次,洗完頭出來沒一次是吹干了的。 楊清河乖巧的嗯了聲。 “我去洗澡,要是餓的話,冰箱里有牛奶和水果?!?/br> “好?!?/br> 趙烈旭進臥室時,沒鎖門,拿上換洗的衣物就進了浴室。 浴室里的燈她沒關(guān),籃子里是她那條黑色的裙子,淋浴區(qū)地上映著水光,滿屋子都是沐浴露的香氣。 明明是自己的家,可這種香氣卻似不屬于自己似的。 上次她在鏡子上留下的口紅印他沒擦,可現(xiàn)在......怎么又多了個愛心。 中間還插了支箭。 洗手臺上的牙刷杯里豎著兩支牙刷,那只藍色的緊挨著黑色的。 他會在家里買一些備用品,就放在洗手臺的柜子里。 估計是那丫頭剛才從里頭拿的。 趙烈旭嘴角一勾,拿過自己的牙刷開始刷牙刮胡子。 屋里頭的熱氣飄著,莫名將整個夏日都變得柔和。 楊清河的頭發(fā)不算長,吹個幾分鐘也就干了。 她在臥室門口趴了會,隔著玻璃門浴室里什么也瞧不見。 遺憾! 楊清河躺在熊本熊的腿上,玩了幾局貪吃蛇。 今天早上五點起床去做頭發(fā)挑禮服,早飯還是在車上吃的,緊接著趕去畫展剪彩,又跟著張?zhí)N見了一幫所謂的‘人物’,笑得臉都要僵掉了,下午又是競拍會,夏季容易犯困,可偏偏得全程微笑,打個哈氣都不行。 楊清河玩著玩著,啪——手機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臉上。 她嘶了聲,眼睛糊得睜不開。 撣開手機,側(cè)個身,抱著熊本熊的一條腿就睡了過去。 趙烈旭穿著白體恤和灰色運動褲出來,毛巾掛在脖間,短硬的頭發(fā)看不出干濕,額角流下來幾滴水珠,面孔清爽干凈。 他捏住毛巾一角蹭了把臉。 沙發(fā)上熟睡的人臉朝里,雙腿并著彎曲,那件體恤因為她的睡姿微微上卷,底下露出一點黑色的蕾絲花邊。 他走過去,把體恤往下拉了點。 按按她小臉,沒反應。 “楊清河?!币琅f沒反應。 他輕輕抱起她,力量穩(wěn)到?jīng)]吵醒懷里的人。 楊清河手環(huán)抱著那條胸腿,一扯,熊腿從她手里滑出,熊本熊啪的一下倒了下來,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谜紳M整個沙發(fā),橫躺著。 那姿勢像極了剛才楊清河的睡姿。 趙烈旭盯著那熊看了會,止不住的嘆笑。 長得也挺像,眼睛都圓溜溜的。 他將人抱到臥室,輕手輕腳給她蓋好被子,空調(diào)也調(diào)到適宜的溫度。 嗞——床頭柜的手機震動一聲。 他拔下電源,拿著手機出了臥室。 是陳冀的短信:‘良辰美景,好好把握?!?/br> 都是什么跟什么。 趙烈旭把手機往茶幾一扔,沒回他。 他租的是一室一廳的房子,連個書房都沒有,床被她占了,沙發(fā)被熊占了。 簡直哭笑不得。 嗞——手機又震動了。 趙烈旭點了支煙,本不想理睬,可一直在震,這回不是短信而是電話。 陳冀囔著嗓門道:“我cao他十八代祖宗,你在哪呢?趕緊出來,剛接到報案,在中際大學附近的西郊公園發(fā)現(xiàn)了具女尸,說是沒了眼睛的,我估計就是受害人了?!?/br> 趙烈旭夾著煙的手就那么僵住了。 陳冀說:“等會就直接在那碰頭吧,我去通知其他人?!?/br> “嘟嘟嘟......” 趙烈旭捏住煙頭往煙灰缸里碾,那煙頭被壓得扭曲了形狀。 他起身去房間里換衣服。 屋里本是黑漆漆的,他突然開燈,一下子亮起來,楊清河像是感知到什么縮縮腦袋翻了個身。 趙烈旭隨便拿了條黑褲子換上。 想著她睡的熟,也就沒注意,站在櫥柜邊上就把灰色運動褲脫了。 寂靜的黑夜里,他拉褲鏈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緊接著是皮帶的金屬扣搭攏的聲音。 楊清河單手撐在腦袋,一瞬不瞬的瞧著他。 黑色的四角褲,結(jié)實筆直的雙腿,男人的腿毛濃密,卻更顯野性。 趙烈旭聽到被子的窸窣聲,側(cè)頭一看,果不其然,小姑娘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的正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