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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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魚沒有去探視海坤,事實上,她去了也未必能見到他。 除了鄭敏,海坤拒絕見任何熟識的人,包括鄭淙,去了好幾次,都失望而歸。 按照國際捕鯨公約相關(guān)條例,侵犯和違反捕鯨公約的人,應(yīng)由其所屬管轄權(quán)的政府加以追究起訴。 楊泰銘曾提出要把海坤帶回中國,他也拒絕了,接受了控告方的要求,留在斯賓塞島,按照當(dāng)?shù)卣桓嚓P(guān)法律走程序,接受庭審。 巧合的是,就在這個時候,日本捕鯨集團向ic提出,要將日本捕鯨者傳承文化的捕鯨活動合法化,修正國際捕鯨公約相關(guān)條例,并在斯賓塞島召開年度會議,投票表決。 這兩件原本各自獨立的事件,被安排在了同一時間,當(dāng)?shù)睾Q缶值囊粋€會議廳內(nèi)進(jìn)行,并在全島范圍內(nèi)實況直播。 ic由各締約政府派一名委員組成,每一委員有一個投票權(quán),并可配備一人或一人以上的專家和顧問。只有委員c專家和顧問才能進(jìn)入現(xiàn)場。 鄭敏以海坤的法律顧的問身份進(jìn)入。 海坤拒絕了所有為他辯護(hù)的律師,他自己為自己辯護(hù),鄭敏拗不過他,不得已才想出這樣一個辦法。 季魚只能留在鄭敏住的酒店看實況轉(zhuǎn)播。 分別了一個多月,她終于隔著屏幕,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雖然見到的不是他本人,特寫鏡頭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她還是激動得熱淚盈眶,差點就撲上去,直接抱住電視。 屏幕上,海坤站在半人高的講臺后面,面容看起來有些憔悴,唇上和下巴都能見到胡茬,但眼神依然筆直有力。 他站在會議廳的前端舞臺左側(cè),右側(cè)放著另一張半人高講臺,特寫鏡頭落在講臺后面站著的枇杷身上時,季魚氣得差點噴血。 舞臺底下,諾大的會議廳內(nèi),一排一排坐滿了人。 最前面的一排,除了i些關(guān)鍵人物,還有一名穿法官服的男人,金發(fā)碧眼,約莫五六十歲。鄭敏就坐在他旁邊。 鄭敏跟她提到過這個人是荷蘭人,曾經(jīng)主審過海牙國際法庭多起國際案件。 鏡頭在底下黑壓壓的人頭上掃動時,季魚看到了傅遠(yuǎn),賴村長等幾張熟悉的面孔。 最先發(fā)言的人,是傅遠(yuǎn)。 他以“東方”號幸存者的身份,指控海坤十三年前捕殺十八條抹香鯨。 其中不只有雄鯨,還有幼鯨和乳鯨,最后害捕殺了一條懷孕期內(nèi)的母鯨,成為“波塞冬”號捕鯨船上最厲害c也最殘忍的捕鯨者。 傅遠(yuǎn)把整個捕殺的過程描述得非常詳細(xì),其血腥程度令整個會場的人震驚。 屏幕前,季魚同樣不例外,但她不相信,也很恐懼。 按照國際捕鯨公約條例,禁止捕獲或擊殺幼鯨或乳鯨,或伴隨幼鯨和乳鯨的母鯨,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后果 季魚不敢去想,她相信絕不是真的。 可輪到海坤辯解的時候,他沒有直接否定,只說了三個字: “我忘了?!?/br> 季魚氣得差點把電視砸了。 此后,枇杷作為控方證人,開始發(fā)言,一開口,就把全場的人都震懾住: “齋藤次郎先生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證?!?/br> 法官問他誰是齋藤次郎,他指著傅遠(yuǎn): “就是我的主人啊,對不起,我忘了,他現(xiàn)在是傅先生。” 季魚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枇杷到底想做什么?他究竟站在哪一方? 會場上出現(xiàn)了議論聲。 傅遠(yuǎn)自己站出來解釋,他小時候是流落在斯賓塞島上的孤兒,被齋藤家族收養(yǎng),取名齋藤次郎。 后來,他中國的親生父母來島上找到了他,把他帶回了中國,親生父親姓傅,希望他有遠(yuǎn)大的前程,所以又給他取名傅遠(yuǎn)。 他聲明可以提供確鑿可信的文件,來證明他的身份,庭審過后會補交材料。 荷蘭法官同意了他的要求。 這個插曲過后,海坤追問枇杷: “你剛才說齋藤次郎先生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作證,他說的哪些是真的?請你更具體詳細(xì)地講述一遍。” 枇杷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膽怯,轉(zhuǎn)而看向傅遠(yuǎn),最后低下了頭,怯生生地開始講述。 按照枇杷的說法,‘東方’號沉船以后,有一部分幸存者逃了出來,他和他父母也在其中。 幸存者坐求生艇在海上漂泊了四十多天,始終找不到陸地,食物和淡水越來越少,求生艇上的人開始互相殘殺,爭奪食物和水。 再后來,他們遇到了“波塞冬”號。 原以為可以獲救,沒想到“波塞冬”號是捕鯨船,他們以救人為條件,逼迫幸存者中的成年男子加入他們的捕鯨隊伍。 “齋藤次郎先生說,要救人可以,你們殺一條鯨,我們救一個人。一開始,沒有人敢站出來,最后,他站了出來?!?/br> 枇杷的話音一落,整個會場嘩然。 最震驚的人,莫過于傅遠(yuǎn),他死死地盯著枇杷。 枇杷始終低著頭,情緒突然變得激動,指著海坤大聲哭訴道: “既然你都決定要站出來,為什么一開始不站出來,非得等他們殺了我父母以后才站出來?你就是個偽君子!” 海坤嘴角一抽,臉上沒什么表情,很平靜地問他: “我很好奇,‘東方’號船都沉了,這么大一艘船翻過來,被海水淹沒,相當(dāng)于一座活墳?zāi)梗锩娴娜嗽趺纯赡芴拥贸鰜???/br> “因為,我們當(dāng)時在靠近船尾的房間,船翻過來的時候,有一條鯨也被困在了里面,就在我們附近。后來,我聽到有巨大的響聲,像是有重物在砸船舷,響聲持續(xù)了很久,最后船尾被撞破了一條裂縫,和船身脫離?!?/br> 枇杷揮了下手臂,用袖子擦掉眼淚: “就是報紙上那條白鯨,身上插了很多魚叉的,捕鯨者都他叫鯤,被困的鯨一定是他的妻子,所以他拼命把船撞破,我們和他的妻子才能從船里面逃出來?!?/br> 枇杷描述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所有的人都像在聽故事一樣,沉浸在他的描述里,忘了做出反應(yīng)。 會場里一片安靜。 傅遠(yuǎn)突然站起來,打斷枇杷的講述: “不好意思,小孫因為沉船的時候受了驚嚇,得了失語癥,后來精神失常,經(jīng)常胡說八道。再讓他說下去,我怕他會出事。我們要馬上把他送進(jìn)醫(yī)院。今天到此為止。” 傅遠(yuǎn)要把枇杷帶下去,枇杷不肯: “不,先生,你不要擔(dān)心我,我可以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你忘了嗎?因為你的悉心照顧,我的失語癥早就好了,我現(xiàn)在不是可以說話了嗎?我還有精神科醫(yī)生的診斷書,我精神正常?!?/br> 枇杷像個逞強的小孩,繼續(xù)爭取表現(xiàn)的機會: “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鯤是真的,也不相信他會拼命把船撞破,救出他的妻子,我們也因此逃出來??晌矣凶C據(jù)證明,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胡說八道!什么妻子,你怎么知道被困的鯨是母的?神經(jīng)病才會這樣臆想。說了不讓你來,非要來湊熱鬧。趕緊送醫(yī)院!” 傅遠(yuǎn)堅持說枇杷精神有問題,讓人上臺,強行要把他帶走。 在法官和鄭敏的要求下,枇杷必須先交出證據(jù),才能離開。 傅遠(yuǎn)只能重新坐下來,看著枇杷的眼神,冷酷陰鷙,像是恨不得掐死他。 這樣的事態(tài)變化,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 季魚同樣覺得意外,可仍然捉摸不透,枇杷這么做的用意。 她也很好奇,枇杷會出示什么樣的證據(jù),證明傳說中的鯤真實存在? 第103章 枇杷提交了一段視頻資料。 視頻里面,大海澎湃,驚天駭浪中,一艘船眼看就要翻過來,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白鯨,尾鰭擺動,拍打船身,船安然無恙地恢復(fù)到平衡狀態(tài)。 “鯤鵬”號! 季魚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艘船。 這個視頻,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肖勝景拍攝下來的。 她忽然想起那次海上風(fēng)暴,她和海坤在駕駛艙里,最后的那一排高墻一樣的猛浪侵襲過來時,她確實感覺到,船身后仰,仰到幾乎要翻過來,但最后沒翻。 海坤后來一直研究,甚至用數(shù)學(xué)幾何c物理力學(xué)等多種方法去計算驗證,船傾斜到那個程度,必然會傾覆,除非有外力施加在船身上。 會場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有人覺得這是胡扯,鯨又不是人,怎么可能來救人,甚至懷疑枇杷精神真的有問題。 也有人覺得這只是巧合,不能當(dāng)做證據(jù)。 只有少數(shù)一部分人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能全盤否定這種可能性。海上風(fēng)暴出現(xiàn)鯨救人,十三年前“東方”號沉船時鯨救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齋藤次郎先生不對,傅先生教過我,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就像海洋,什么兄長,兄弟我忘了怎么說了,反正我的理解是,我們要像兄弟手足一樣,互相幫助。人和人要這樣,人和動物也一樣啊。鯨很聰明的,和我們?nèi)艘粯印K任覀?,是因為?/br> 枇杷停頓片刻,又指向海坤,表情憤怒: “我聽到他對齋藤次郎先生說不對,傅先生,他說,鯨是海上的軍事家,懂兵法,他從小就喜歡看《孫子兵法》,他有辦法捕殺很多鯨。然后,他就說了什么瞞天過海,圍魏救趙,很多很多辦法。齋藤次郎先生說不對,傅先生就讓‘波塞冬’號上面的人按照他的辦法去做,很順利地就捕殺了十八條鯨?!?/br> 傅遠(yuǎn)已經(jīng)坐不住了,指著枇杷怒吼: “你給我滾下來!再不滾下來,我一槍斃了你!” “最后一條鯨,就是和我們一同被困在‘東方’號里面懷孕的母鯨,鯤的妻子。鯤拼命地保護(hù)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捕殺不到。齋藤次郎先生不對,傅先生就親自下海去捕殺,還拉著他一起去。結(jié)果,他們都受傷了,齋藤次郎先生不對,傅先生兩條手臂都被鯤吃掉了?!?/br> 傅遠(yuǎn)突然站起來,沖向枇杷,被人拉住,會場里出現(xiàn)片刻的sao亂。 “為什么叫鯤,因為是他把第一把三戟叉刺進(jìn)鯤的身體里,這條無主鯨從此歸他所有。他對齋藤次郎先生說不對,他對傅先生說,無主鯨是誰捉到就歸誰的合法獵物,所以他要給他取名鯤,他一定會捕捉到鯤,以感謝‘波塞冬’號的救命之恩。他還說,鯤不是一般的鯨,必須用美人計。他們就把先鯤的妻子捕到,引一誘鯤上鉤。齋藤次郎先生不對,傅先生的兩條手臂受傷嚴(yán)重,他說如果不及時上岸醫(yī)治,會有生命危險,只要鯤的妻子在他們手里,就不怕捕不到鯤?!?/br> 枇杷突然沖向海坤,飛奔到他面前,拽著他又咬又踢: “你這個劊子手,那么多鯨因為你喪命,連懷孕的母鯨都不放過,你怎么能這么心狠手辣?!” 海坤眼睛盯著虛空,面無表情,任他又打又罵,最終還是鄭敏上去把枇杷拉下來。 傅遠(yuǎn)及時沖上去,把枇杷從鄭敏手中拽過來,抱著他,不停地拍他的背,安撫他。 枇杷平靜下來,傅遠(yuǎn)立刻把他扶下去,送到門口,然后又折回來,站到枇杷原來的地方,向個布道的牧師一樣,開始發(fā)表演說。 “我們小孫說了那么多,連我都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很好,就算博洋先生捕鯨是為了救人,但這樣做就對了嗎?佛教里有這樣一個觀點,眾生平等,人和鯨都是生命,憑什么為了讓人活著,鯨就得死?” 傅遠(yuǎn)一口氣說了一大串,不等任何人反駁,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