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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反派他過分美麗[穿書]在線閱讀 - 第55節(jié)

第55節(jié)

    這不照不知道,徐行之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背上三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周邊,有一片片不均勻的破損揭口,一看就是血rou與衣服粘連嚴重,不得已只能強行撕下。

    徐行之撐著臉盆架,練習可憐巴巴的表情。

    廣府君再如何說也是他的長輩,既是醒了,他也該去找廣府君承認錯誤,免得他覺得自己無禮,把剩下的二十七鞭再給他補齊全了。

    徐行之正在練習,突然聽得背后傳來孟重光的聲音:“師兄在做什么?”

    徐行之回頭笑道:“照照鏡子。不過我真是越看越英俊,都挪不開眼了?!?/br>
    孟重光卻難得沒有被徐行之逗笑,端著銅盤進了門來:“重光給師兄上藥。”

    “嗬,這么多藥?!毙煨兄庵仙碜呱锨?,取了一瓶,放在手里細細端詳,“……這瓶子好認,是清涼谷的。這瓶是丹陽峰的,看這花紋就知道。他們都有心了?!?/br>
    孟重光咬牙:“打了師兄,還來充好人,這算什么?”

    他看著徐行之那道延伸到肩膀的傷疤,輕聲道:“我真恨不得殺了他們。”

    徐行之愕然,抬眼與孟重光視線相碰時,陡然心驚了一瞬。

    但很快,那叫徐行之心臟抽緊的目光便被一層盈盈的眼淚軟化下來。

    孟重光咬著唇,細聲道:“師兄……”

    徐行之立即心軟不已,把剛才孟重光眼中一掠而過的狠厲殺意拋之腦后:“哭什么,我都沒哭?!?/br>
    孟重光躲開徐行之的手,帶著軟綿綿的哭腔賭氣道:“……沒哭?!?/br>
    徐行之伸手抱住孟重光的后頸,哄小貓似的捏了捏:“師兄那時候吼你,生師兄的氣了?”

    “我是生師兄的氣?!泵现毓饽樕钒祝皫熜置髅髦灰f上一句非道之人的不是,廣府君何至于氣惱至此?你分明就是不忍心九枝燈被師叔責罵,你……”

    “叫師兄?!毙煨兄月园櫭迹熬胖羰悄銕熜?。你這樣連名帶姓叫他,太不像話?!?/br>
    孟重光心里本就對九枝燈介懷不已,又聽徐行之這么說,頓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師兄,你為了他說我不像話?”

    徐行之語塞:“我……”

    孟重光把藥盤往徐行之懷里一推,撒腿就跑。

    徐行之拔腿追出幾步,才到門口才覺出后背疼痛,扶住門框搖搖欲墜時,恰好靠入一人的懷抱中。

    孟重光本來就把步子放得很慢,下了門口臺階就不動了,只等徐行之出來,誰料想九枝燈會從半路殺出,將差點摔倒的徐行之攬進了懷里。

    九枝燈臉色也不好看:“師兄,你身上傷得嚴重,我扶你進去?!?/br>
    徐行之冷汗盈額,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被九枝燈環(huán)住腰身,送回了房間。

    徐行之身上的肌rou練得極漂亮,又薄又結實,腰卻精瘦精瘦,一臂便能環(huán)抱過來。

    見九枝燈和徐行之摟摟抱抱,動作那般親密,孟重光立時后悔了,往回沖了幾步,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門在自己眼前合上。

    他氣惱地拍了幾下門,卻發(fā)現(xiàn)門上被九枝燈施加了靈力,若非同樣動用靈力是絕打不開的。

    而按照常理,孟重光與九枝燈靈力相距甚遠,根本無法破門。

    孟重光在門口盤桓幾圈,臉色難看至極。

    九枝燈把徐行之抱至床上,安置好后,揭開藥瓶,將藥油倒在手心,又把手往復搓熱,細致地為他上藥。

    徐行之把虛汗遍布的臉頰壓在床上,皺眉忍疼,一言不發(fā)。

    徐行之既不說話,寡言的九枝燈自然不會多說些什么,但他顯然是有話想要講,多次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徐行之都覺得有些好笑了。

    他虛軟著聲音道:“小燈,想說什么盡管說?!?/br>
    九枝燈忍了又忍,問:“師兄,疼嗎?”

    徐行之:“……這不是你想問的。我疼著呢,你再不問出來,待會兒我再睡過去,你可就又問不成了?!?/br>
    九枝燈得了允許,方才道:“師兄,你這次出去,有幾個知情的?”

    徐行之答:“我誰也沒告訴?!?/br>
    他跟卅四會面,向來是卅四偷跑來找他,他再跟著出去,他瞞都來不及,怎么會隨便跟人言說。

    “就在一個時辰前,廣府君突然召集我們,并問及你的去向。但我看廣府君的模樣,分明是知道你已經去會了卅四?!本胖敉nD了片刻,才問道,“……師兄可曾想過,是不是有人告了密?”

    作者有話要說:  光妹:嚶嚶嚶嚶嚶嚶。

    第42章 冤家路窄

    徐行之久久地沉默著。

    當九枝燈幾乎以為他已經睡過去時,他輕松地開了口:“嗨,什么事兒,怎么可能?!?/br>
    九枝燈微微皺眉:“師兄……”

    “誰敢告我的密?也不怕我把他腦花子打出來。”徐行之輕松道,“我就是倒霉催的,別想那么多?!?/br>
    九枝燈輕聲說:“既然師兄不想提,我便不提?!?/br>
    徐行之沉默。

    “但師兄心里要清楚。”九枝燈又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師兄這般真心相待?!?/br>
    徐行之樂了:“知道知道。你小子倒能訓起我……哎!”

    藥油流進傷口,開始起作用了,疼得徐行之又是一片冷汗落下來:“要死!溫白毛個王八蛋……嗯——”

    他曲起身體來,后背漂亮的肌rou線條一起一伏,攣縮不止,在九枝燈的掌心里來回蹭動。

    要不是九枝燈在身邊,他必然要張口罵到溫雪塵祖宗十八代去。

    九枝燈心疼得一頭大汗,向來穩(wěn)重的聲調也動搖了不少:“師兄……”

    他不自覺一遍遍撫摸著徐行之的身體,他腰腹處的肌rou一下下收縮著,本來是男子氣息豐沛、張力韌性極強的畫面,但卻看得九枝燈漸漸面紅耳熱起來。

    他的指尖沿著徐行之后背緩緩下滑,落在了那枚銀環(huán)蛇印的烙痕上。

    過了那么多年,這個烙痕還是清晰得嚇人,就像是昨日才烙上去似的。

    此傷看似平淡無奇,然而九枝燈知道,它要比徐行之身上現(xiàn)在交錯著的幾道血淋淋的創(chuàng)口更嚴重。

    可以說,他渾身上下受的最重的傷,莫過于這一個圓形的火紅蛇印。

    自從受了這傷,徐行之的功力進益速度便慢了許多。盡管他從不言說,日日過得樂呵呵的,但這處舊傷對他的影響著實不可小覷。

    他再不跟要好的幾個師弟一道鳧水玩鬧,也不肯當眾解衣,其實就是不想叫別人發(fā)現(xiàn)他這處傷。

    九枝燈心中明了,當年徐行之若是稟明師父師叔自己身上有傷,定不至于被寒毒侵體,落下病根。

    但是,他要是選擇稟告上去,那么按照清靜君對徐行之的疼寵,就必然會追責下來。

    自己本是魔道,身份不干不凈,又平白給師兄惹來了這樣的麻煩,必會嚴懲不貸,說不定還會被遣返回魔道,繼續(xù)過那不人不鬼的日子。

    九枝燈是當今魔道之主廿載之子。

    他在廿載諸子之中年紀最小,且出生至七歲,魔道血脈仍未能覺醒。

    在魔道之人眼中,九枝燈就是一個不頂大用的廢物。在魔道生活數(shù)年,唯一給九枝燈溫暖的,是他的生身母親石屏風。

    石屏風既非廿載發(fā)妻,也非他摯愛之人,不過是一名可有可無的小妾罷了。她無用、遲鈍、不懂邀買人心,但好在足夠溫柔。

    二十年前,廿載率部屬反攻正道,挑釁四門。當年乃征狩元年,史稱“征狩之亂”。

    在此番戰(zhàn)亂征伐中,風陵新任山君清靜君以元嬰大圓滿之體,銳不可當,一騎當先,仗劍除滅廿載狂虐無道的弟弟卅羅,重創(chuàng)廿載。

    一柄劍鋒蕩滌過后,魔懼鬼哭,天下長安。

    那時的九枝燈未曾親眼得見清靜君當年盛勢,只知父親重傷歸山后的某日,破天荒地將他喚去了大殿里。

    他甚至沒能見到母親一面,便被父親座下首徒六云鶴送來四門之首風陵山,拜清靜君為師。

    然而年幼的九枝燈何嘗不知,他名為學徒,實乃魔道向仙門求和的質子。

    沒能見到清靜君前,九枝燈曾構想過無數(shù)次那一人一劍、負盡狂名的清靜君會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誰想他在風陵山主殿內等待了一刻鐘,匆匆趕進殿來的卻是一個十余歲的少年。

    白衣少年一道風似的刮進主殿里來,攜裹進一身淡淡的酒香氣:“師叔,師父在后殿,叫你去呢。”

    原本盛服以待的廣府君淡然起身,來到少年身前,少年方附耳對廣府君道:“……師叔快些去吧,師父吃醉了,在后殿老君像上涂鴉呢?!?/br>
    廣府君臉色一忽兒青一忽兒白,劈頭問道:“你就不知道攔著?”

    少年嘀咕:“……師叔你這話說的,我還能攔得住師父?”

    廣府君正欲離去,嗅到異味,狠狠一擰眉:“……你也飲酒了?”

    少年頗自豪道:“師父沒喝過我?!?/br>
    廣府君用眼神在少年臉上狠狠剜了一刀:“不成體統(tǒng)!一個時辰后,去戒律殿領罰!”

    送走廣府君,少年也沒把什么領罰不領罰的事情放在心上,手持一把嶄新的折扇,迎光走進來,

    等候在殿中央的九枝燈呆呆地望著他。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徐行之。

    “你就是魔道送來的小學徒?叫什么名字?”徐行之蹲在他面前,用扇子刮了刮他的鼻尖。

    他往后一縮,半字不語。

    徐行之熟練地一卷袖子,把他抱了起來:“叫師兄?!?/br>
    他一臉期待的樣子叫九枝燈惶恐不已。就算是娘親以前也未曾這樣在人前抱過他,唯恐被人傳言說是寵壞幼子,叫九枝燈更不受父親待見。

    徐行之抱著渾身僵硬的九枝燈,從懷里摸了只仙果出來:“這果子好吃得很,是應天川里結的仙靈脆果?!氤詥幔俊?/br>
    九枝燈小小的身體僵得像塊棺材板。

    徐行之哄他:“叫師兄。叫師兄就給你吃。”

    九枝燈認真想了想,才緩緩吐出兩字來:“娘親?!?/br>
    徐行之:“……”

    九枝燈鼓起勇氣,有條不紊道:“我娘親不知道我被送來這里。她要著急的?!?/br>
    徐行之喜色稍退,把小孩兒放下,盯著他的眼睛:“他們是徑直將你送來的?你高不高興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