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南風會照顧好他們的，他是條聰明又乖巧的狗?！蔽铱粗嚧巴獾娘L景，對楚燁說道，我已經(jīng)不敢多看這個三十歲出頭卻一身霸道總裁范的男人的眼神了。自從五年前禪昔走后，他就不再喊我jiejie了，只是五年前在機場的那一巴掌，是我養(yǎng)育他那么多年以來第一次打他，每次想起，我都感覺手還在疼，心還痛……

    車子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突然路中間出現(xiàn)了一頭老水牛，開車的小李忙打方向盤，避開了老牛，可是越野車卻失衡一路狂沖到了山坡下，我在車子里差點被甩到了車窗外，是楚燁拽住了我，把我拽到了他的懷里，當車子停在了斜坡下的時候，我才從慌亂中緩過神來，才注意到了楚燁的眼神，他抱我抱得那樣緊，那樣的暗藏情愫的眼神，我是完全能讀懂的。

    “放開我……”我難過地看著楚燁低聲說道，他盯著我的眼睛，又用力抱了抱我，才肯松開他的雙臂，我忙打開車門下車了，楚燁也下車了，小李檢查了一下車子，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故障，就準備開車上斜坡繼續(xù)趕路了，我沒有再和楚燁一起坐在后排車座上，而是選擇了坐在副駕駛座上，楚燁知道我在避開他，自己要求坐副駕駛座，讓我一個人坐進了寬敞舒適的后排車座里。

    山路顛簸，下午的時候，終于進城了，小馬把我們送到機場附近的大酒店后，他趕著去機場訂機票去了，坐了一天的車，我實在累了，在下榻的酒店里洗澡后，換了身睡衣就睡了。

    傍晚的時候，我聽見楚燁在門外敲門，打開房門后，發(fā)現(xiàn)他手里提著幾個購物袋，他站在房門口，把裝滿物品的購物袋遞給了我，對我說道：“這里面都是適合你的衣服、首飾和鞋子，還有一部手機，還有一個斜挎包，把你背的布袋和物品房間這個斜挎包里吧，換上這里面的衣物后，晚上我?guī)闳コ源蟛?。小李訂的是凌晨的飛機?！?/br>
    我知道自己這身的打扮已經(jīng)落后了潮流好幾年了，一個服裝公司的董事長帶著我出去吃飯，我自然要換身能跟他搭調(diào)的行頭，我接過了他給我準備的衣物，對他說道：“你去酒店大堂等我吧，我換好了衣服就來?！?/br>
    關(guān)上房門后，我拿出了購物袋里的衣物和鞋，一套白色的雪紡收腰連衣裙，還有一套枚紅色修身無袖連衣裙，還有一套俏皮的天藍色套裝，是短裝的，特別是褲子，真的很短，我是只有二十幾歲的容顏和身段，可是我的心老了，看著一堆小姑娘的衣物，我無奈選擇了白色的雪紡連衣裙，這些年在山上放羊，我?guī)缀跏遣淮┤棺拥?，更不要說是超短褲了。

    穿上白色連衣裙和裸色細跟高跟鞋，戴上了首飾后，把自己的舊布袋和剪刀還有銀白色的翻蓋手機裝進了咖啡色的真皮斜挎包里，背著包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竟一時愣住了，不敢多看自己，害怕自己蒼老的心被自己年輕的外表蒙騙。

    我瞪著細跟高跟鞋來到了樓下大堂，看見楚燁靜靜地坐在大堂的沙發(fā)上喝著茶，當他看見我一身白裙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的時候，忽然愣住了，凝神看著我，手里還端著乳白色的白瓷花邊茶杯……

    “走吧，不是要去吃大餐嗎？”我看著楚燁問道，他才恍然好像剛從夢中醒來，放下了茶杯，起身朝我走了過來。

    “帶著你，我心虛，感覺別人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罵我老牛吃嫩草……”來到高檔的西餐廳小雅間里后，楚燁一邊品著高腳杯里的紅酒，一邊看著我低聲嘆道。

    我不禁冷笑了起來，對他輕聲說道：“真的是老牛吃嫩草的話，那也是我是牛，你是嫩草……”

    “不，不，我看起來更像那頭牛，不過我不會吃你的，你放心，五年前的那一巴掌，已經(jīng)打醒了我了，要知道從小到大，你從來都不舍得打我的?！背畹恍χ氐馈?/br>
    我看著楚燁已經(jīng)釋然，心里終于放松了下來，看著他問道：“弟媳可好？叫什么名字？”

    “弟媳？”楚燁看著我問道。

    “你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我追問道。

    “哦，婚禮取消了?！背畹换氐馈?/br>
    “為什么？”我追問道。

    “我父親那段日子忽然發(fā)病了，加上我工作太忙了，我忽然不想要家庭，怕沒時間陪她，更怕耽誤了她一生?！背蠲蛄艘豢诩t酒，看著窗外的夜景，輕聲答道。

    “你這樣你爸爸一定很失望，我也很失望，你都三十多歲了，該成家了！”我有些惱怒地看著楚燁說道。

    “章佳集團就是我的家，這些年我交往過幾個女人，也有兩個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我終究不想害那些女人，沒有誰應(yīng)該做誰的影子，那樣是殘忍和不公的?！背羁粗巴獾囊咕埃f完，又抿了一大口的紅酒。

    “看來那一巴掌還沒有打醒你！你慢慢享用吧，我回酒店房間了，到了去機場的時間記得來通知我?！蔽沂乜粗钫f道，拿著斜挎包起身想要離開了。

    第315章 ：越是冤家路窄

    “離飛機起飛還有五個小時呢，我?guī)闳タ磮鲭娪鞍伞！背钫玖似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看著我輕聲說道。

    “看電影？我的記憶就是一場無法落幕的電影！你放開我，不然我還會打你耳光。”我難過地看著楚燁說道，他放手了，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可是剛走出西餐廳門口就被一個身影堵在了門外，我一看，是岑梵之，我愕然地看著他笑道：“這世界真小啊，在這里都能遇見你?！?/br>
    “我在這座城市上大學(xué)，剛才在大街上看見你和一個男人走在一起，就追了過來，他是誰？怎么模樣那么像池如緒？”岑梵之抓著我的胳膊問道，滿眼都是醋意。

    “他是楚燁！如緒的親生兒子！那幾年你不在，發(fā)生了一些事。”我看著岑梵之解釋道。

    “楚燁都這么大了……不，不是大了，是快老了，至少有三十了吧?！贬笾呕腥淮笪?，看著我問道。

    “嗯，三十多了。念昔呢？你把念昔帶到哪兒去了？”我看著岑梵之問道。

    “我不是之前棄學(xué)了嗎？后來我?guī)е钗艋丶伊?，我同意再上學(xué)，但是要帶上念昔，我撒謊說念昔是我好的兄弟，必須和我一起上大學(xué)，不然我就不去。我父母就花錢走后門了，幫念昔上了戶口，現(xiàn)在我們倆在同一所大學(xué)里，他在廟里讀了不少佛經(jīng)和詩書，我把他送進了中文系，我在醫(yī)學(xué)系?！贬笾粗艺f道。

    “念昔連小學(xué)都沒上過，怎么進大學(xué)的？”我無奈問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和楚燁是要去哪兒，回你的老家嗎？我也要跟去！”岑梵之銳利的眼睛好像總能洞察一切，盯著我的眼睛冷峻地說道。

    “你去干嘛？我回去有事，你留在學(xué)校好好念書！”我看著岑梵之嚴肅地回道。

    “念書？你開什么玩笑？我肚子里面的學(xué)問，還需要那些榆木疙瘩來教我？醫(yī)學(xué)系的教授也未必有我懂得多，我這么做純粹是為了念昔，為了安撫我的父母，我保證我能拿到大學(xué)的雙學(xué)位，博士、碩士學(xué)位，也都不在話下！只要我父母要，我就拿給他們看！最好讓他們知道，我一直在念書拿學(xué)位，這樣我就不用回家選老婆了，我說我不念書，他們就說要帶我去相親，還哭，還下跪，我這輩子攤上這樣的爹娘，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岑梵之盯著我的眼睛，霸道地說道。

    “當然是福，他們那么愛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看著他罵道。

    “我也愛你，那你呢，為什么千方百計地要逃離我？”岑梵之在大街上忽然將我摟進懷里，瞪著我問道。

    “你只會給我?guī)頌?zāi)難和痛苦，我想要平靜的生活?！蔽铱粗笾切镑鹊难凵?，低聲答道。

    “你看你穿的衣服，我低頭看你的胸口，都能看見你的內(nèi)衣了，還有這裙子，這么短，認識你幾百年了，也沒見你穿得這么招搖過，你是不是發(fā)春了啊你？”岑梵之一手用力將我禁錮在懷里，一手抓著我身上裙子的裙擺，咬著牙問道。

    “大街上的女孩都這么穿，難不成你要我穿旗裝上街，像一具千年老僵尸不成？”我等著岑梵之問道。

    “放開我，別人在看我們呢！”我注意到路人的眼神，尷尬地看著滿眼是浴火的岑梵之說道，用手用力想推開他的懷抱。

    “干什么呢？小流氓！放開她！”忽然，身后傳來了楚燁的呵斥聲。

    “小……小流氓？你才是小流氓！”岑梵之看著楚燁走了過來，怒聲大罵道。

    “毛頭臭小子，當街非禮姑娘，還這么沖，信不信我削你？”楚燁把我從岑梵之懷里拉了出來，瞪著他大聲呵斥道。

    “我看你是活膩了！早知道在你小的時候，我就一巴掌扇死了你！”岑梵之大怒，火冒三丈地瞪著楚燁說道。

    “你！你這臭小子，是不是真想逼我動手啊？！”楚燁也被岑梵之語無倫次的咒罵激怒了，揚起手來，想教訓(xùn)這個十九歲的小伙子。

    我看著他們對罵，一時竟哭笑不得，是啊，薛世人當年每次來裁縫鋪，都是摸著楚燁的小腦袋，喊他小家伙，他也未必預(yù)料過他也有今天，當年的小家伙會正大光明地罵他臭小子……

    “別吵了！”我看著岑梵之臉上的怒火，忍不住想笑，對他倆大聲喊道。

    “你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老子是誰！”岑梵之瞪著楚燁怒聲說道。

    “好！我等著！”楚燁忍住了怒火，看著岑梵之點了點頭，他身為一個企業(yè)的老董自然不會真的跟這種“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一般見識。

    “走吧，我?guī)慊鼐频?，休息下就要去機場了?！背羁粗逸p聲說道，我跟著楚燁轉(zhuǎn)身離開了，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人行道上看著我們的背影的岑梵之，一個倔強的小伙子的眼神里，滿是不甘和憤懣，我知道，他說他要跟著我回云夕，就一定會跟去，這個男人我再了解不過了。

    回到酒店后，楚燁像叮囑一個小姑娘一樣叮囑我，說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世道也邊了，大街上隨時都會出現(xiàn)流氓劫匪，讓我沒事不要大晚上的一個人出去溜達，我無奈地看著他，聽完他嘮叨后，悶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楚燁，當年的薛哥哥回來了……

    凌晨一點的時候，小李開車送我們來到了機場后開車走了，等天亮后他還要回農(nóng)村去幫忙，楚燁讓他等電話“待命”。

    冤家就是冤家，上了飛機后，我在客艙里遇見了岑梵之，我和楚燁坐一排，他坐在我們后面，和我們隔著兩排座位，楚燁并沒有注意到岑梵之這個他眼里的“小流氓”，因為岑梵之換了身行頭了，還戴了一頂鴨舌帽，老魔頭扮嫩起來，絲毫不含糊……

    飛機平穩(wěn)地飛在高空中，夜里坐飛機，讓人實在犯困得緊，喝了杯咖啡還不解乏，我靠在位置上睡著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飛機遇到了高空氣流，不停地顛簸，把一些可能是頭一次坐飛機的乘客嚇得尖叫了起來。

    我一回頭，就看見岑梵之盯著我看，那眼神就像盯賊一樣，我感覺我不能靠近他，他的眼神是“危險”的，他能“嗅到”一切，就算我和自己的弟弟坐在一起，他看楚燁的眼神也是充滿“敵意”的，像頭善妒的野狼。

    這種“監(jiān)視”讓人很無奈，他一點也沒變，而我不再是小姑娘了，我需要的是尊重和自由，想想他在農(nóng)莊里折磨我的那一夜，他有著最年輕的身體和最狂野的欲望，而我只有滿身心的傷痛，他不允許我接近任何他眼里的“危險品”，然而他不明白，我心里的那個可以動搖他的位置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下飛機后，岑梵之跟著我們身后，把自己的帽檐壓得很低，一路跟在我們身后，我?guī)状渭傺b不經(jīng)意間回頭，都看見了他的眼神，忽然心疼他了，機場外已經(jīng)有人在等我們了，我跟著楚燁上了車，在車上，我看見了梵之獨自站在路邊，背上背著旅行包，上了一輛的士，尾隨在了我們車的后面。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我們下車了，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院子里的路燈亮著，洋樓里的燈也是亮著的，院子里的老槐樹比五年前更茂盛，我回頭看了看，看見了梵之的身影，他就躲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面，看著我和楚燁走進了大院子里。

    第316章 ：囚禁自己的魔

    走進洋樓，發(fā)現(xiàn)大門是鎖著的，楚燁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我跟著他上樓了，他領(lǐng)著我來到了三樓的一間房間門口，對我解釋道：“自從我爸爸病后，我就辭退了這里的傭人，只是隔三天請一次鐘點工來樓里打掃一次衛(wèi)生，何叔幾年前就走了?！?/br>
    “為什么不請人？這么大的宅子，沒個人幫忙料理怎么行？難怪院子里的花也沒以前長得漂亮了……”我看著楚燁拿鑰匙開那間房間的門，奇怪地問道。

    “你進去看看他就知道了?！背顫M臉愁緒，打開了房門，推開了門，房間的燈是亮著的，將近三十平米的房間里沒有床沒有衣柜，沒有任何家具擺件，只有一個四方的大鋼化玻璃“監(jiān)牢”。

    而曾經(jīng)那個陽光一般溫暖的男子，已經(jīng)被蠱毒折磨得面目全非了，我站在透明的鋼化玻璃大“牢籠”外，看著被封閉在監(jiān)牢里的如緒，整顆心都布滿了陰霾。

    如緒一身狼狽，白色的襯衫已經(jīng)變成了灰色的了，身上到處都是污漬，臉上到處是污垢，頭發(fā)垂到了肩膀上，又臟又亂，手指甲又黑又長，整個人狼狽得像一個乞丐一樣，他坐在監(jiān)牢里的唯一一件“家具”上，那是一張皮沙發(fā)凳，不過沙發(fā)上的皮已經(jīng)完全破了爛了，像是被刻意抓爛了，沙發(fā)架子暴露在了外面，地板上臟得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地板的顏色了……

    “哥！”我站在玻璃外，朝著監(jiān)牢里的如緒大聲喊道，剛喊出聲來，淚就決堤了。

    如緒聽見我叫他了，木訥的眼神里開始有了亮光，他朝我走了過來，我們隔著透明的鋼化玻璃面對面站著，我看見他眼里的淚光了，他在張嘴，好像在說話，可是我很難聽清楚他在說什么……

    “楚燁，把門打開，讓我進去看看他?！蔽译y過地看著神色凝重的楚燁說道。

    “你不能進去，他吃人，實話告訴你吧，何叔不是走了，而是被他吃掉了，我不能放他出來，他出來后，不是自殺就是殺人，清醒的時候，他會自殺，被蠱毒折磨得喪失理性的時候，他會殺人，吃人rou，五年前他蠱毒發(fā)作了，清早走到門外，曬了點太陽，就渾身疼得躲進了屋子里，病情開始惡化，他試著在醫(yī)院里給自己換血，也絲毫沒有效果，人也一天天失去了理智……”楚燁滿眼是傷痛，看著我低聲說道。

    “所以，你就把你的親生父親囚禁在了這個大牢籠里了是嗎？你看看他的樣子，和野人有什么區(qū)別？他一生在手術(shù)臺上救過無數(shù)人的性命，到老了，難道還要受這種折磨？老天，老天是瞎了眼了嗎？”我痛苦而激憤地看著楚燁嘆道。

    “不是我要囚禁他的，是他清醒的時候，自己要求我這么做的，他不想害人，。”楚燁含著淚看著我說道。

    “他平時都是待在這個牢籠里面嗎？他吃什么？里面連床都沒有，他在哪里睡？”我心痛地問道，要知道我的哥哥，是怎樣一個優(yōu)秀而高貴的男子，他不應(yīng)該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吃動物內(nèi)臟，我離開兩天了，他兩天沒吃東西了，所以你現(xiàn)在不能進去看他，你在外面看看他就好，我去樓下廚房的冰柜拿些動物內(nèi)臟來，一會兒打開鎖起來的玻璃窗，給他扔進去，等他吃飽了，你再試試，進去看看他，不過手上要拿火把，他怕火，不然他隨時都可能‘發(fā)作’，扭斷你的脖子，你可以看他，但千萬別伸手碰他，他身體里有蟲子……”楚燁哀傷地解釋道。

    “我不怕蠱蟲，我吃過薛世人留給我的千年白色羽翼靈蟲，蠱蟲傷不到我，我比你更了解他的這種‘病’，我?guī)煾干砩暇陀行M毒，他卻能偽裝起自己‘正?！厣睿視朕k法救你父親的，薛世人回來了，他一定有辦法，以前師父經(jīng)常去問他討藥，我想多半就是問他討藥控制蠱毒的秘方?！蔽依潇o地看著楚燁說道。

    “他不是死了嗎？”楚燁看著我問道。

    “他回來了，今天晚上你罵的那個小伙子，就是他?！蔽铱粗畹难劬Υ鸬馈?/br>
    “你不早說，我那么罵他，他一向小氣，一定記恨我了?！背顭o奈嘆道。

    “沒事的，他幾百歲了，不會真跟你計較，你去拿些你父親吃的‘食物’來，拿套干凈的衣服來，等他填飽了肚子，我要給他換身干凈的衣服……”我看著楚燁平靜地說道，然而我的心卻在疼，如緒一生救人無數(shù)，從來沒有害人之心，我嘆老天爺真的不公平。

    楚燁點了點頭，出去了，我站在玻璃外，看著牢籠里的如緒，淚又流了下來，我心疼，心痛，那些年少時最初懵懂的愛早就化作了親情了，他就是我在這世上的親人，他就是我的親哥哥，楚燁就是我親手撫養(yǎng)長大的侄兒，看著我最親的哥哥落得如此境地，除了心疼，就是恨，恨老天爺瞎了眼了！

    沒多久楚燁一手端著一盆動物內(nèi)臟，一手拿著幾件衣服走了進來，只是他還帶進了一個人，就是那個一路跟蹤我們的“臭小子”岑梵之。

    我接過了楚燁手里的衣服，看著他走到玻璃牢籠前，拿鑰匙打開了從外面鎖起的一扇玻璃窗，把動物內(nèi)臟倒了進去，迅速地把窗戶又鎖上了，我看著如緒像餓瘋了一樣，趴在地上雙手撿著地板上血淋淋的動物內(nèi)臟，大塊大塊地往嘴里塞著，狼吞虎咽著，嘴角不停有血汁溢出，流得下巴和脖子里到處都是……

    岑梵之走到了我身旁，看著牢籠里的如緒，滿臉都是驚愕，他也沒想到，他當年的第一大情敵如今會落得這么凄慘。

    “楚燁，去提一桶熱水來，我進去給你父親擦擦身子，給他換身干凈的衣服，他以前最愛衛(wèi)生了，我想現(xiàn)在他內(nèi)心一定很痛苦，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模樣?！蔽译y過地看著楚燁說道。

    楚燁出去提熱水了，岑梵之瞪著我問道：“給他擦身子？你確定？”

    “他是我哥，現(xiàn)在只有我能近得了他的身，我不怕他身體里的蠱蟲，你想多了，我對他已經(jīng)沒有愛了，他是我的哥哥，在這世上，我只有他一個哥哥?！蔽液鴾I看著岑梵之解釋道。

    “蠱蟲是傷不到你，可是他隨時都有可能‘發(fā)作’，會咬斷你的脖子……”岑梵之看著我的眼睛，緊張地說道。

    楚燁提著一大桶熱水進來了，手里還捏著棉帕和香皂，我接過了楚燁手里的棉帕和香皂，看著岑梵之說道：“如果這里面的人是你的哥哥或者是你的父親，你就能懂我的心痛了?！?/br>
    “你等會兒……”岑梵之攔住了我，楚燁已經(jīng)把牢籠的門打開了。

    “你應(yīng)該準備了火把，去拿來，以防萬一?！贬笾统林曇?，盯著楚燁的眼睛說道，楚燁又走出門去，拿來了火把。

    “你進去吧，他如果‘發(fā)作’了，我就沖進去一把火燒死他。”岑梵之手里握著火把，看著我冰冷地說道。

    “有我在，我就不會看著他死?！蔽姨嶂淮笸盁崴?，邊推開了牢籠的大門，邊走了進去，背對著岑梵之說道。

    一進鋼化玻璃做的監(jiān)牢里面，就被里面的惡臭熏得差點窒息，如緒吃光了地板上的動物內(nèi)臟，看著我問道：“你還回來干嘛？”

    我看著如緒的眼神，知道他現(xiàn)在是理智的，對他輕聲說道：“哥，你坐下，我給你擦洗下身子，換身干凈的衣服。”

    “你出去！離我遠一點?！比缇w后退著，看著我說道，我看見了他眼里的不堪和狼狽，他一直退到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