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也許真的像那些人說的那樣，他喜歡男人，就算他真的喜歡男人，我也還是愛他，我愿意嫁給他，給他生孩子，我會幫他保護(hù)他的隱私?！鼻靥爝煅实卣f道，我在這個女人的聲音里，聽出了些許的悲涼和絕望。

    “別傻了，快睡吧，我哥不喜歡男人，我不會騙你的。女追男隔層紗，還有我，我會幫你的?！蔽业吐晞竦馈?/br>
    接下來的日子里，如緒和秦天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回裁縫鋪來，我身體恢復(fù)好了，開始在裁縫鋪里做衣服，我給秦天做了身漂亮的旗袍，醫(yī)院聯(lián)誼晚會的那天，我特意幫她把衣服穿好，看著她坐進(jìn)如緒的車，同如緒奔赴醫(yī)院聯(lián)誼晚會的現(xiàn)場。

    夜深的時候，他們回來了，如緒喝醉了，是秦天扶著他回到裁縫鋪的，我看見秦天進(jìn)了如緒睡的那間房間后，就沒有再出來了，和秦天相識幾個月了，我知道她內(nèi)心多愛如緒，但愿他們能結(jié)成連理。

    我獨(dú)自悄聲回到樓上的房間里，心里卻空落落的，不過更多的是釋然，是祝福。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卻不好意思下樓去，怕撞見了如緒和秦天，會讓他們尷尬。

    “誰讓你進(jìn)我的房間的？！”我站在走廊里，聽見如緒的怒吼聲，我慌忙附身往樓下看，只見如緒拿著外套大步憤然朝裁縫鋪大門走去，打開大門奪門而去。

    我聽見秦天在抽泣，連忙跑到樓下，看見她裸身坐在床上，手里的被子扯到了胸前。

    “怎么了？”我低聲問道，坐到了秦天床邊。

    “他不行，他不是正常的男人，我脫光了自己，睡到了他懷里，不管我怎樣伺候，他都沒有反應(yīng)，你哥是不是那次受傷后，被大吊燈砸壞了身子了？”秦天哭著看著我低聲問道。

    我愕然地看著秦天，無法相信她說的話，如緒竟然在那次事故后被砸成了“廢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秦天，自己一時也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要知道他是為了救我才被大吊燈砸到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也許他，他是喝多了，他沒，沒……”我吞吞吐吐地想替如緒掩飾，可是我自己都心虛，因?yàn)槲倚睦锴宄?，男人的正常生理反?yīng)是怎樣的。

    “你別再替你哥掩飾了，我大學(xué)談過男朋友，知道男人是怎樣的，我也是學(xué)醫(yī)護(hù)的，知道怎樣去刺激一個男人，可是你哥不是正常的男人了?！鼻靥炜拗鴵u頭說道。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求你不要說出去，如果外人知道了，我哥以后……”我尷尬而無奈地看著秦天求道。

    “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就算我和他不能有結(jié)果，至少我和你還是好朋友。謝謝你做的旗袍，醫(yī)院的同事都說旗袍漂亮極了，他們也要找你給他們做旗袍?！鼻靥觳亮瞬裂蹨I，看著我說道。

    “謝謝你，真的很對不起。”我愧疚地道歉道。

    “還有，我?guī)湍悴榈搅四翘旖o你獻(xiàn)血的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他在醫(yī)院停尸房里工作，專門負(fù)責(zé)看管尸體的，如果你想見他，我可以幫你安排?！鼻靥炜粗艺f道。

    “我想見見那個人，當(dāng)面感謝他。謝謝你，秦天?！蔽壹拥乜粗靥煺f道，心里真的想見見我的這個“同類”，沒有他的血，那天說不定就沒救了，我甚至幻想，他會不會是薛世人的同伙。不管怎樣，于情于理，我都應(yīng)該去見見那個人，當(dāng)面感謝他慷慨獻(xiàn)血救我一命。

    “你出去一下吧，我穿衣服起床了?！鼻靥炜粗艺f道，眼神里還是藏著許多尷尬。

    我忙起身走到門外，幫她關(guān)上了房門，秦天起床梳洗完后對我說，晚上她值夜班，可以帶我去停尸房見見那個人，我欣然同意了。

    第264章 ：停尸房的故人

    傍晚的時候，我就關(guān)上了裁縫鋪的大門，買了一籃子水果和一袋雞蛋，跟著秦天來到了醫(yī)院，卻在醫(yī)院的走廊里撞見了如緒。

    秦天看見如緒就尷尬地走開了，如緒看見了我，瞪著我問道：“天都要黑了，你跑醫(yī)院來做什么？”

    “哥，我想讓秦天帶我去看看那天給我獻(xiàn)血的人，當(dāng)面感謝他?！蔽铱粗缇w老實(shí)答道。

    “他在停尸房，大晚上的，你不要去那里，那里全是死人，快回家，我已經(jīng)給他錢了，夠買幾十框的水果和雞蛋！”如緒攔住我，不讓我跟秦天去停尸房。

    “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講理了？你給錢就能代替我感謝人家了嗎？有些恩情，不是錢能衡量的。”我驚訝地看著如緒問道，覺得他的反應(yīng)有些過激，和他平時的沉穩(wěn)和冷靜有些不符。

    如緒被我問得一時語塞，停頓了一下，看著我說道：“好，我陪著你去?！?/br>
    來到停尸房的門口，如緒敲了敲門，沒多久一個戴著淺藍(lán)色口罩、帽子和塑料手套，身上系著藍(lán)色塑料圍裙，身穿黑色長褂的中年男人給我們開門了。

    門一打開，一股nongnong的腥臭味撲面而來，如緒伸開手臂把我攔在了門外，不讓我進(jìn)去，但是我還是站在他身后看清了停尸房里面的場景。

    “池院長，您怎么來了？我正在忙著縫尸，里面氣味不好……”那個男人戴著口罩看著如緒恭敬地說道。

    “我?guī)襪eimei來看你，她堅(jiān)持要當(dāng)面感謝你?！比缇w看著那個男人說道。

    “不用謝了，別這么客氣，一點(diǎn)血而已?！蹦凶釉诳谡窒掳l(fā)出低沉的聲音，對如緒說道。

    我被如緒擋在門外，在他和這個男子交流的時候，我觀察到這個男子的手套上站著血跡和一些rou沫子，停尸房中間有一個金屬大桌，上面擱著尸體，尸體是具身體微胖的男子，臉上身上都是血，那好像是出車禍死掉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從腰部斷裂開，只剩下一點(diǎn)骨頭和皮rou還拉扯著，沒有徹底斷裂，大燈照著銀白色的金屬大桌，桌上放著金屬剪刀、錘子、大針頭還有褐色的粗線，尸體的腰部上還扎著一根穿著線的針。

    “走吧，別看了，他很忙，水果就放在門口吧，里面太臟了，等他忙完了，他會收下的?！比缇w轉(zhuǎn)身看著我說道，硬是把我擋在門外，不讓我進(jìn)去。

    “我可以看看你的樣子嗎？”我還是不肯離開，看著那個男子大聲問道。

    那男子看著我，眼神有些冷，沒有回答我，如緒像瞪著一個孩子一樣瞪著我吼道：“回去啦，天黑了都，沒看見他很忙嗎？”

    “不，不是的，我好像認(rèn)識他！”我看著如緒解釋道，可是卻被如緒強(qiáng)行拉著拽著離開了，他提著我的胳膊，就像在催趕一個好奇心太強(qiáng)的淘氣孩子一樣。

    來到醫(yī)院大門外，如緒把我拉進(jìn)了他的車子里，把安全帶系在了我身上，給我系安全帶的時候就像在捆綁一個愛惹事的孩子一樣，然后陰著臉悶聲坐到駕駛座上，開動了汽車。

    “我送你回去，以后沒事少來醫(yī)院，更不要去停尸房！”如緒一邊看著車，一邊高聲呵斥道。

    “你干嘛這么兇？我只是想去看看我的恩人。”我覺得如緒的怒火發(fā)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一直對我都很包容，從來不發(fā)火的。

    “秦天的事，我還沒教訓(xùn)你呢！她昨天晚上那么做，是你教的嗎？”如緒滿眼怒火瞪了我一眼，繼續(xù)看著車，對我責(zé)問道。

    “沒，沒有，我沒教她……”我愧疚地低頭答道，想到如緒變成了一個“廢人”，我心里就慚愧不已，覺得我斷了池家的后。

    “那她怎么那么沒頭腦？她這么做，以后我們還怎么在同一家醫(yī)院共事？”如緒邊開車邊抱怨道。

    我看了看如緒的側(cè)臉，心里感嘆：女人愛一個人愛到瘋狂的時候，是沒有頭腦的，不過我真沒教她那么做……

    不過此時我覺得說什么都尷尬，忽然覺得如緒是在轉(zhuǎn)移話題，看著他問道：“你為什么那么著急趕我回去？”

    “那間停尸房不干凈，鬧鬼，我是沒看見過，但是醫(yī)院內(nèi)部是這么流傳的，只是為了保證醫(yī)院的信譽(yù)，消息被封鎖了，以后都不準(zhǔn)去那里，聽到?jīng)]？”如緒瞪了我一眼，低沉著聲音說道。

    “我感覺你說話的樣子越來越像師父了。”我看著如緒嘆道。

    “胡說！他老人家早就駕鶴西去了，我問你呢，你聽清楚沒？”如緒嚴(yán)肅地說道。

    “聽清楚了，我以后不去了。”我老實(shí)地答道。

    如緒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專心地開著車，把我送到了裁縫鋪大門外，我下車了，看見如緒停好了車也下來了，只是我看見車的后排位置坐著一個滿臉是血的鬼魂，他的模樣和停尸房大金屬桌上的那具尸體很像。

    “進(jìn)去啊，你看什么呢？”如緒身上有裁縫鋪的鑰匙，他打開了大門，看著還站在門口發(fā)愣的我問道。

    我眼睛盯著那個鬼魂，他忽然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我，雙眼全是灰白色的，沒有眼仁的，嘴巴張開了，好像是在笑，臉上的血太多了，笑得太陰森恐怖，我也不是第一次見鬼了，鎮(zhèn)定了一下，我知道鬼魂靠近不了如緒，他身上陽氣比常人旺盛，但是我擔(dān)心那鬼魂在車上做手腳，怕如緒夜里開車回醫(yī)院的路上，會出車禍。

    “哥，我一個人怕，你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留在裁縫鋪？”我看著如緒問道。

    “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變了？以前不都是趕我走嗎？”如緒看見我臉色不對勁，看著我問道。

    我看著如緒車?yán)锏哪莻€鬼魂，發(fā)現(xiàn)他飄了出來，飄在地面上，雙腳沒踩地，腸子內(nèi)臟都掉在肚子外面，腰部和臀部幾乎是斷開的，一些骨頭和皮rou還耷拉著，上身和下身斷開的縫隙里不斷地在滴著濃血……

    我正緊張，怕他跟到了裁縫鋪來，誰知那鬼魂看了看我們，自己陰陰地飄到了如緒的車底下去了。

    “你看什么呢？我問你話呢?！比缇w站在我身旁追問道。

    我沒有回答，而是快步走到如緒的車旁邊，因?yàn)椴弊由嫌泄穷^墜子，口袋還有金剪刀，所以膽子也大了，彎腰看了看車底下，發(fā)現(xiàn)那鬼魂背貼著車底，轉(zhuǎn)臉看著我，張大著嘴，朝忽然我鬼嚎了一聲，雪白的牙齒上還在滴著鮮血，嚇得忙直起腰來。

    “車下面有什么嗎？”如緒跟了過來，看了看車底，納悶地問道。

    “哥，你以后晚上開車小心點(diǎn)?！蔽倚挠杏嗉?，看著如緒低聲囑咐道。

    “看你臉都嚇白了？見鬼了？”如緒淡定地看著我問道。

    “嗯，就是停尸間跟來的鬼，剛才坐在你車后面，現(xiàn)在他掛在車底下了，還朝我鬼笑，還嚎了一聲，我覺得他沒安好心，我擔(dān)心你?！蔽铱粗缇w答道。

    “哦，原來如此，別怕，他跟著我沒事，只要不跟著你就行。原來你是因?yàn)檫@個，才肯留我住在裁縫鋪的??？我還以為你是怕薛世人又來找你，才讓我守在這里的。”如緒看著我說道。

    “哥，他如果真的來了，你也擋不住他的，他已經(jīng)變了，不是當(dāng)年那個還會拿捏一點(diǎn)分寸的男人了?！蔽易哌M(jìn)了裁縫鋪，無奈地對跟在我身旁的如緒說道。

    如緒坐在了裁縫鋪的椅子上，嚴(yán)肅地看了我一眼，理了理自己的外套，低眼看了看西裝的內(nèi)側(cè)，對我說道：“我也不是當(dāng)年的我了。”

    聽了如緒這句話，我又想到秦天對我說的話了，他說如緒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池家要絕后了，想起當(dāng)年九娘對我的好，我心里一陣酸楚，看著如緒低聲說道：“哥，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br>
    如緒抬眼看了我一眼，淡然地說道：“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倒是你，我以為你嫁給禪昔了，日子就會安定下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看著你這樣，我心里難受。”

    “哥，你不要再瞞著我了，你去國外看醫(yī)生吧，把病治好，跟秦天結(jié)婚，以后池家才有后！才對得起九娘！”我忍不住對如緒說了實(shí)話，說完就愧疚地哭了起來。

    如緒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眼神變得冰冷，沉默了片刻，陰沉著臉看著我低聲說道：“我雖然變成了一個‘廢人’，但是我還是頂天立地的男人。這些年，我手里救活的人不計(jì)其數(shù)，我娘不會那么狹隘，她生前也是行醫(yī)的，那些能在我們的幫助下，生命得到延續(xù)的人，都是我們池家的后人……”

    第265章 ：一路與鬼同行

    “哥，苦了你了。”我流著淚看著如緒說道。

    如緒沉默著看著我的眼睛，許久也不說一句話，我看不懂他的眼神，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忽然站了起來，邊走向門外邊對我說道：“別說這些，我一點(diǎn)也不苦。我回醫(yī)院了，你晚上把門窗都栓嚴(yán)實(shí)了。”

    “可是你的車底下有鬼魂?！蔽移鹕碜返搅碎T口，對如緒說道。

    “沒事的，放心吧，醫(yī)院里鬼魂估計(jì)也不少，這些年我走南闖北，到處出差，經(jīng)常自己開車，沒出過什么意外，你別擔(dān)心我，好好照顧自己?！比缇w背對著我說道，說完就上車，開車離開了。

    我站在門口看著如緒的車走遠(yuǎn)了，看見了那個鬼魂就坐在副駕駛座上，心里只能祈禱，祈禱如緒能平安。

    回到裁縫鋪后，我把大門栓好了，又檢查了鋪?zhàn)永锼械拇皯?，都栓?yán)實(shí)了，才開始燒熱水，洗澡后我就上床準(zhǔn)備睡了。入夢后，我又夢見了自己的孩子，那個我只抱過幾分鐘的孩子，他睡得那么香甜，在夢里，我一直抱著他，給他哼唱著童謠。

    半夜，我又醒了過來，習(xí)慣地走出房門，站在走廊里，聽著樓下的動靜，聽是不是電話鈴響了，是不是禪昔在門外敲門，可是鋪?zhàn)永锍孙L(fēng)聲，就沒有任何聲響了。

    站了許久，直到全身涼透，我又回到了房間里，蓋上了被子，繼續(xù)想著夢里抱著孩子的場景，希望睡著了能繼續(xù)夢見我的孩子。

    白天我打起精神，開著裁縫鋪，坐著生意，天一黑，我就關(guān)了裁縫鋪的大門，冬天的時候，秦天來找過我，意思是要和我道別，她走了，去了另一個城市的大醫(yī)院里做護(hù)士，她說她和如緒徹底完了，走之前，她靠在我肩上心碎地哭了。

    期間有些不怕死的孤魂野鬼夜里來sao擾過我，但是都被我無情地用金剪刀殺了，我變得越來越麻木，越來越冷血，等不到我的丈夫，等不到我的孩子，我開始變得無情而冷漠，除了做新衣服，除了不斷地掙錢存錢，我已經(jīng)沒有了別的追求了。我存了足夠的錢，把楚燁送進(jìn)了省城最好的高中學(xué)習(xí)，那是這個年代的貴族學(xué)校，為了送他進(jìn)那所學(xué)校，我甚至主動找了如緒，動用了他的關(guān)系。

    三年了，我聯(lián)系不到禪昔的公司，也等不到他的任何消息，那個抱著孩子來看過我的陌生和尚也再也沒來找過我，我做了一大箱子孩子的衣服，全是新的，可惜好多都沒等孩子穿過，就都小了，我的孩子三歲多了，我卻沒見過他，沒抱過他，甚至不知道他已經(jīng)長成什么模樣了，哪一天，如果他出現(xiàn)在我的裁縫鋪門口，我甚至都可能認(rèn)不出他……

    寂寞的空等，無情的歲月里，我只學(xué)會了冷漠，學(xué)會了“兩面三刀”，學(xué)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逢年過節(jié)如緒在城里的話，就會來陪我吃頓飯，不過他從來不住裁縫鋪，因?yàn)榻址粋兌荚缫呀?jīng)斷定，我的丈夫禪昔已經(jīng)死了，他們認(rèn)為我就是一個寡婦。如緒為了避嫌，為了不讓別人議論我，一般天一黑就離開了。

    中秋節(jié)的時候，如緒在裁縫鋪里陪我吃的晚飯，我把我釀的桂花酒拿出來招待他，這一次他喝得有點(diǎn)多，說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別等了，這世界哪有這么狠心的男人，拋下自己的妻子三年都不回家的？”如緒看著我勸道，微微醉酒的他，眼神有些迷離。

    說實(shí)話，我自己都等得有些絕望了，心里陣陣悲涼，端起了酒杯陪著如緒喝了起來，看著他說道：“我相信傻和尚不會拋下我的，他也許是不放心我們的孩子，留在了孩子的身邊，也許是他的師祖為了斷掉孩子的妖性，才不讓他帶孩子來見我?！?/br>
    “你這話只能騙過你自己，恐怕連你自己都很難相信。他至少可以打個電話給你，或者寫封信給你，這三年來，他一走就杳無音訊?！比缇w看著我說道。

    “他可能身不由己，沒事，我等得起?！蔽液攘丝诰疲吐曊f道。

    “也是，認(rèn)識你十幾年了，我發(fā)現(xiàn)你的模樣一點(diǎn)也沒變，歲月好像沒有在你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比缇w喝著酒，迷離地看著我輕聲說道。

    我吞咽著桂花酒，卻忽然覺得這酒是苦澀的，看著如緒說道：“薛世人想把我變成和他一樣的人，我倒是希望一開始就遇見一個正常的好男人，一同與他白頭，可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和他‘剪不斷理還亂’。”

    “你還沒忘了他？”如緒看著我低聲問道。

    “我也想忘，可是太難了，有時候以為已經(jīng)忘了，卻在夢里又看見了他。哥，你醫(yī)術(shù)那么高，有沒有什么藥，吃了可以忘掉一段往事？”我看著如緒黯然問道。

    “真有的話，我就自己吃了?！比缇w迷醉地笑著看著我，低聲說道。只是他的笑看起來有些凄然。

    忽然，我們不約而同地將手伸向了酒壺，如緒的指尖碰到了我的指尖，我退回了手，想讓他先倒酒，卻不料他一把將我的手抓住，我看著他的眼睛，忙將手從他手心里抽離，對他說道：“哥，你喝多了?！?/br>
    如緒看著我，閉了閉眼睛，迷醉地問道：“等到我白發(fā)蒼蒼，而你仍舊容顏姣好時，你是否還愿意同我坐下來同飲一壺酒？”

    我看著如緒的臉，冰冷的心，開始被他的眼神融化，答道：“愿意的，既然開口叫你哥了，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兄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