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是禪昔,他的魂魄昨天夜里就來棺材鋪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去,沒有時間了,他再不回去,就死定了!”我慌亂地看著師父,著急地答道。發(fā)現(xiàn)棺材鋪大堂里擺滿了棺材,棺材蓋全部都是虛掩上的。 師父瞪著我看了一會兒,無奈地丟下了手里的釘錘,對云生說道:“關(guān)門!點燈!開棺!” 只見云生聽完師父的吩咐,麻利地關(guān)上了棺材鋪的大門,瞬間,棺材鋪里面一片漆黑,云生點了幾根白蠟燭,遞給了一根給師父,遞了一根給我,師父打開了大堂正中間的一口黑漆棺材,從棺材里面取出了一盞油燈,我發(fā)現(xiàn)這盞油燈的燈油是血紅色的,乍看一眼不像是燈油,像是鮮血,燈芯是白色的,師父用白蠟燭的燭光點燃了油燈。 大白天里,棺材鋪里又黑又冷,我緊張地看著師父手里提著的油燈,注意到燈芯上端的燈光是白色的,火焰中心是邈邈的血紅色,火光在寂靜地舞動的,焰心像一個血色的幽靈,在幽魅地跳著舞…… “別看了!跟在我身后!”師父瞪著我呵斥道。 我跟在師父身后,師父按照順序,把樓下大堂的棺材的棺材蓋一一打開,每打開一口新棺材的棺材蓋,他都會提著手里的油燈,將油燈提到棺材里面試探試探,師父開棺,云生跟在他后面蓋棺。 很快,樓下的二十多副棺材全部看完了,師父的臉越來越陰沉,皺著眉對云生說道:“他們在樓上,快點上樓!” 第240章 :血玉里的幽魂 云生快步跑上了二樓,師父也大步走了上去,我跟在師父身后,追上了樓,樓上停著十幾口棺材,師父開始按照順序開棺材,可是每次打開棺材,把油燈提到棺材里面的時候,都沒有發(fā)生什么異樣。 直到走到最后一口棺材,也是靠在最里面的那口棺材的時候,師父的臉變得格外嚴肅,他給云生使了一個眼色,云生會意到,忙退到了他身后,用手拉著我的胳膊,看著云生緊張地拉著我的胳膊,我忽然心慌了起來。 師父猛地一下推開了棺材蓋,一股陰冷的風從棺材里面吹了出來,師父手里的油燈忽然就熄了。 “原來你在這里!”師父怒聲喊道,將手里的油燈直接砸在了棺材里,又將點燃的白蠟燭扔到了棺材里,棺材里面瞬間燃起了大火,不過火光是血紅色,我聽見火光里傳來了年輕女子的慘叫聲。 忽然,小蓮的頭從棺材里的火里面伸了出來,雙眼流著血,張著嘴大叫著,慘白的雙手抓著棺材的邊緣,痛苦地掙扎著,想要從火里面逃離出來。 只是火勢太大,小蓮的雙腳像是被粘在了棺材里面一樣,任憑她怎樣掙扎,她都爬不出棺材,我想要去拉她一把,卻被云生攔住了,師父回頭瞪了我一眼,對我呵斥道:“如果你不希望你男人死的話,就老實站在那里,別動!” 我被師父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想,如果小蓮就這么被師父燒死了,那么虞兒心里該多難過,他會怪我見死不救。 突然,虞兒的魂魄出現(xiàn)在了火光里,他環(huán)抱著小蓮,不讓紅色的烈火燒她,師父生氣了,狠狠地蓋上了棺材蓋,罵道:“好!讓你們死在一起!” 頓時,棺材鋪陷入一片死寂,師父轉(zhuǎn)身看著我說道:“回去吧,禪昔應(yīng)該已經(jīng)醒了?!?/br> 我想伸手去打開棺材蓋看看,卻被云生拉住了,我看著師父央求道:“師父別燒死他們,那個鬼戲子對我有恩,不是他之前護著我,我早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 “你不能碰這棺材,要不然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會受到陰魂的sao擾,會動胎氣,你自己想清楚后果?!睅煾竾烂C地看著我說道。 “別燒死他們……”我含著淚看著師父央求道。 “回去!這里陰寒,小心傷著了你的孩子!”師父看著我大聲呵斥道。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有些隱隱作痛,云生看了看師父的眼色,拉著我下樓了,離開了棺材鋪,回到裁縫鋪后,我看見楚燁站在大門口愕然地看著情緒低落的我。 上樓后,來到房間里,發(fā)現(xiàn)禪昔還沒有醒,我看了看時間,馬上十點了! 我摸了摸禪昔冰冷的臉,試了試他的鼻息,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頓時,我淚如雨下,趴在他胸口大哭了起來,對他喊道:“傻和尚!你醒醒!別睡了!你再睡下去,我就不要你了!” “咳,咳,咳,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傻和尚,我都還俗好些年了,答應(yīng)嫁給我的,你可不能反悔?!焙鋈唬U昔咳嗽了三聲,睜開了眼睛,看著我說道。 “傻和尚,你活過來了?!蔽伊髦鴾I,欣喜地看著禪昔喊道。 “再不醒過來,你這樣趴在我胸口哭下去,我也會被你壓得窒息而死?!倍U昔看著我笑著說道。 “你還笑,我真怕你醒不過來了?!蔽液鴾I坐在床邊,看著禪昔說道。 “看你憔悴得成什么模樣了,一夜沒睡吧?快上床來休息,我下樓去給你們做飯?!倍U昔掀開了被子,下床來,邊穿鞋邊對我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呢!虞兒和小蓮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被我?guī)煾笩懒耍俊蔽铱粗U昔著急地說道,發(fā)現(xiàn)他左手一直握拳,穿鞋用的右手。 “給你,他們倆都在這里?!倍U昔穿好了鞋,站在我面前,左手攤開,我看見了他手心里的血玉,那是虞兒的玉佩。 我從禪昔的手心里拿起了虞兒的玉佩,對著窗戶外照射進來的光線,看了看玉佩,發(fā)現(xiàn)玉佩外觀和以前沒什么差別,只是玉佩里面有幾縷血絲一樣的雜質(zhì),凝神細看,覺得像是一對男女抱在了一起,相依相偎…… “他們抱在一起了……”我凝視著血玉自言自語道。 “嗯,在一起了,你不要再難過了,把這塊玉保存好,他們就永遠都在一起了。”禪昔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真好,真羨慕他們。”我看著手心里冰涼的血玉,嘆道。 禪昔忽然毫無征兆地將我抱進了懷里,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輩子都這么抱著你,不離不棄。” 我把血玉握在手心里,伸出雙臂輕輕抱在禪昔的背后,凝望著他的臉,心里暗自勸自己:這個男人再過幾天就是我的丈夫了,以后我肚子里的孩子會喊他爸爸,我答應(yīng)了做他的妻子,應(yīng)該像一個合格的妻子一樣好好對待他,不能一直拿他當一個替代品,那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謝謝你幫我救了虞兒和小蓮?!蔽阴谄鹉_,昂起頭,在禪昔緊閉的雙唇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低聲謝道。 禪昔忽地用力將我貼在了他的胸口,低下頭吻著我的唇,我沒有緊閉雙唇抗拒他的唇舌,而是閉上了眼睛,微微張開了嘴,他笨拙地深吻著我,幾次都不小心咬到了我的唇,我忍著疼,讓他發(fā)泄著他積壓了太久的欲望。 我能感覺他變得guntang的肌膚,他微微發(fā)顫的雙手,還有他那火燒般熾熱的呼吸,我承認我根本不愛他,但是還是閉著眼睛,陶醉在他深沉而狂亂的濕吻里,我知道,這也許是對孟君朗的背叛,是對我愛情信仰的背離,但是我已經(jīng)推不開這個男人的懷抱了,我淪陷了…… “姐!姐!如緒哥哥來了!”忽然,楚燁在樓下大聲朝樓上喊道。 “我,我哥來了……”我推開了禪昔,看著他說道。 “你還有哥哥?我去看看?!倍U昔拿起了衣架上的外套,穿在了身上,站在窗戶口,冷靜了一會兒,就快步走了出去,準備下樓去迎接我的“哥哥”。 我把血玉放在了房間梳妝臺的抽屜里,也隨后下了樓,看見如緒已經(jīng)和禪昔一齊坐在了裁縫鋪的圓桌前,禪昔一邊給如緒沏茶,他們已經(jīng)聊了起來。 “哥,好久不見你了?!蔽易叩饺缇w身邊,看著他喊道。 “嗯,我出差了,去了廣西南寧,剛回來。你懷孕了怎么不跟我說啊?我說前段時間來看你,你的氣色怎么一直不好,胃口也不好,原來是我要當舅舅了!禪昔說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你有沒有去醫(yī)院看過???”如緒笑著看著我關(guān)心道。 “我身體挺好的,只是昨天夜里沒睡好,所以氣色差。哥,我要和禪昔結(jié)婚,就在臘月十八擺喜宴,你那天有空來嗎?”我看著如緒,小心翼翼地問道。 “好啊!我一定來!”如緒爽快地答應(yīng)道,他在禪昔面前表現(xiàn)得真的很完美,絲毫看不出他眼里有醋意或者有恨意,也許他是真的釋然了,甘心和我做一輩子的兄妹。 “你昨晚沒休息好,上樓去睡會兒吧,我來招呼哥哥就行了?!倍U昔看著我說道。 “去吧,我又不是稀客。來楚燁,讓哥哥好好看看你,幾年不見你了!長這么高個兒了!”如緒催我上樓去休息,又笑著招呼楚燁來到了他身旁。 我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自己也安心上樓去休息了。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我聞到了樓下飯菜的香味,欣然起床,卻忽然感覺下身濕濕的,我猛地一低頭,看見床單上留了一小塊鮮紅的血印子。 慌亂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我出血了……頓時心就慌亂了,我換掉了下身被血染透的褲子,穿著干凈的衣褲,墊了棉布在下身,就緊張地跑下了樓。 第241章 :一百日的死期 我想起了第一次失去肚子里的孩子的時候的那種痛苦,看著楚燁、禪昔還有如緒他們一臉微笑等著我走到餐桌前,一起享用豐盛的午飯,可是我已經(jīng)無法鎮(zhèn)定了,我害怕再一次失去我的孩子。 楚燁和禪昔進灶房拿碗筷去了,我只覺得自己手腳冰冷,不安地坐在桌子邊,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對他們說…… “你的臉色還是很差,你是不是不舒服?”如緒看著我輕聲問道。 “哥,我出血了,肚子有些疼?!蔽铱粗缇w,害怕地輕聲說道。 “走,我?guī)闳メt(yī)院?!比缇w聽完的話,立刻起身站了起來,看著我緊張地說道。 “去醫(yī)院?你怎么了?”禪昔端著一碗湯走了過來,聽見了如緒的話,驚訝地看著我問道。 “沒,沒事,先吃午飯吧,我哥是想帶我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下午再去吧?!蔽也幌M蠹乙驗槲业耐话l(fā)狀況,都無心吃午飯,冷靜了一下,看著禪昔答道。 楚燁拿著碗筷出來,看著這孩子懂事聽話的模樣,我心里就想著,如果將來我的孩子能像楚燁一樣乖巧,該多好。 午飯的時候,我喝了點湯,禪昔知道我的心思,也看出了一點端倪,他告訴楚燁,說要帶我去醫(yī)院產(chǎn)檢,讓他下午自己在裁縫鋪看生意,不要跟著去醫(yī)院,如緒也不希望這個孩子擔心我,幫著禪昔撒謊。 因為知道師父就在對門棺材鋪,他會看著楚燁,所以,我很放心留他在裁縫鋪里,他跟著我們?nèi)メt(yī)院,看著我受苦的模樣,只會讓這個孩子心里跟著著急難受。如緒開著車,我和禪昔坐在后面,只是我的肚子從剛剛開始的隱隱作痛到后來陣陣地絞痛,我忍著疼,血再一次染透我的下身的衣褲,我靠在禪昔懷里,心里有些絕望了。 到了醫(yī)院門口,禪昔抱起我就往醫(yī)院里奔跑,我在醫(yī)院里進行了一個星期的保胎治療,最后還是眼睜睜地看著才雞蛋大小的孩子,離開了我的身體,離開我的世界…… 原來,當一個人陷入最深的絕望和悲痛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 禪昔每天都守在我的病床前,除了晚上回裁縫鋪看看楚燁,叮囑那孩子夜里睡著裁縫鋪的時候,一定要栓好門閂,沒回去多久又來到醫(yī)院守著我,他說了很多安慰我的話,可是我一句都聽不進去,一個字都不想說。 清晨,冬日的暖陽從窗戶外照射到病床上,自從失去孩子后的三天的時間里,我就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這一天看著窗外的陽光,我對守在病房里的禪昔說道:“我要回裁縫鋪?!?/br> 禪昔叫來了婦產(chǎn)醫(yī)生,檢查了我的身體,說我可以出院了,禪昔幫我穿好了棉衣棉褲,還給我戴了一個防風的帽子,抱起我上了車,開著車帶我回到了裁縫鋪。 下車的時候,我拒絕讓他抱我,而是自己走進了裁縫鋪,因為楚燁就站在裁縫鋪門口看著我,師父也站對面的棺材鋪的大門前看著我,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絕望的一面。 下午的時候,云生帶著楚燁上街去買東西了,師父支開了禪昔,裁縫鋪里就剩下我和他老人家,他看著我說道:“丫頭,你如果心里難受,就哭出來吧,禪昔說你三天來,就今天早晨說過一句話,也不哭也不鬧,他很擔心你。” 我看著師父的眼睛,忍著心里的痛苦,仍舊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我心里清楚,他和孟君朗一樣,有很多事情都瞞著我,既然他們都喜歡在我面前偽裝起自己,那我也學著他們,把我自己偽裝起來。 “師父就告訴你一個事實吧,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生孩子,就算有幸懷上了,孩子在你肚子里也活不過一百天。因為天生帶著‘陰陽絲’的人,身體至陰至寒,身子是不可能養(yǎng)得住孩子的,除非……”師父看著我低聲說道。 “除非什么?”我看著師父問道。 “除非從懷孕起,每一個月都吃一顆妖怪的精元,直到孩子出生,不過就算孩子生下來,也是一個怪物,很難養(yǎng)育。”師父看著我低聲答道。 “所以師父就瞞著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失去自己的孩子?為什么薛世人曾經(jīng)一直告訴我,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我怨恨地看著師父問道,怪他老人家太狠心,一直瞞著我這個事實。 “師父不希望你為了肚子里不該來的孩子,而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薛世人告訴你,你可以有自己的孩子,那是因為他早就做好了殺妖取精元來幫你護住你肚子里的孩子的準備。難道你真的可以做到為了保住自己的骨rou,而每個月去殺死一個妖怪嗎?妖也是有血有rou,有情感的。殺妖其實和殺人沒多大區(qū)別,你做得到嗎?”師父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問道。 我沒有回答師父,而是怨恨地盯著他的眼睛,我知道我不該恨自己的師父,可是我忽然覺得他很殘忍,心里無來由地就是恨他,恨他這么多年來,直到現(xiàn)在,才肯告訴我這個事實。 當然,我更恨孟君朗,他明明知道我有了身孕,卻不告訴我,我要吃妖精的精元才能保住孩子,如果那天我告訴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骨rou,那結(jié)果也許就完全不同了。看來,他真的以為孩子是傻和尚的,所以他的私心讓他保持了沉默,我想,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難怪這么多天他都不來看我一眼,他就等著我失去我的孩子…… 我看見禪昔進門來了,楚燁和云生也回來了,我感覺我已經(jīng)很難藏住自己的情緒了,轉(zhuǎn)身默默地走上了樓,告訴禪昔晚飯不要叫我了,我要休息。 來到房間后,我關(guān)上了房門,躺進了被窩里,悄聲哭了起來。 傍晚的時候,我聽見禪昔房門口敲門,說是給我端來了雞湯,我對著門口應(yīng)道:“我不餓,別吵我,我想休息?!?/br> 禪昔知道我心里難受,沒有繼續(xù)敲門,而是默然離開了。直到深夜,我還無法無眠,心里全是恨和絕望。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禪昔在門外說,他有事找我商量,希望我能打開房門,讓他進來,我走到房門口打開了房門,看見禪昔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雞湯。 進房間后,他讓我躺回到了床上,他坐在床邊,手里端著雞湯,看著我低聲說道:“還有三天,就是臘月十八了,你,你還記得那天是什么日子吧?” “記得。”我看著禪昔,低聲答道。 “現(xiàn)在這種情況,讓你再嫁給我,實在難為你了,你如果不想嫁的話,那就不嫁了。不管你心里有多難過,我都希望你能堅強起來,把這雞湯喝了,好好養(yǎng)身子?!倍U昔看著我輕聲說道,我分明看見了他眼里的難過和無奈,而他卻裝作一副很冷靜的模樣。 “我命薄,身體養(yǎng)不住自己的孩子,喝再多雞湯也沒用?!蔽铱粗U昔絕望地說道。 “那以后就不要孩子了,雞湯還是得喝?!倍U昔看著我輕聲說道。 “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還愿意娶我嗎?”我看著禪昔認真地問道。 “愿意。我只怕你的心不在我這兒,你不愿意嫁給我?!倍U昔溫柔地看著我,輕聲答道。 “誰說我不愿意嫁的?”我拿過禪昔手里的碗,將碗里的雞湯喝完了,把空碗遞到了他手里,看著他反問道。 禪昔把碗放在了桌邊,看著我平靜地說道:“躺下好好休息,如果難過的話,就哭出來,我在這里陪著你。” “我冷,我要你抱著我睡?!蔽姨稍诖采希粗U昔說道,心里卻仍舊滿是恨,想要以這樣的方式,報復那個深深傷害了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