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小裁縫?你是裁縫?”那個男人看著我,問道。 “是的,馮導(dǎo),她就是章佳裁縫鋪的小徒弟,你手里的這件旗袍……”李亦凡看著那個男人答道,忽然他看見了他手里的杏花圖旗袍。 “怎么就這一件?其他的呢?”馮導(dǎo)看著李亦凡和我問道。 “你們不是說這件旗袍不能做一模一樣的嗎?怎么不但給做好了還親自送來了?其他的戲服要多久才做好?”李亦凡看著我,問道。 “小裁縫,你有沒有興趣學(xué)演戲?”馮導(dǎo)看著我問道。 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慌亂了起來,看著他們解釋道:“這件旗袍不能給你們,還有,你們別告訴我?guī)煾?,說我做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杏花圖旗袍,要不他老人家會責(zé)怪我不聽話的!我沒天分學(xué)演戲,我是裁縫!” “你留下來上個妝,試試鏡頭,晚上我們這里管飯吃,吃完晚飯你再走,我們保證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瘪T導(dǎo)看著我說道。 “我不能留下來……”看著密不見光的大廳,感覺大廳里暗得跟黑夜一樣,曼漓的魂魄可能已經(jīng)躲在這里哪個角落了,我想告訴他們曼漓死了,魂魄回來了,讓他們快跑,可是我又害怕這樣會激怒曼漓…… 我跑到了大廳門口,雙手去拉門,卻發(fā)現(xiàn)大門緊緊地關(guān)著,怎么拉都拉不開,我回頭看見大廳里的人,突然,燈同時全部熄滅了! 我嚇得退到門邊,看著黑漆漆的大廳,也許是為了拍攝夜晚效果,這個大廳一扇窗戶都沒有,外面的光一點都透不進(jìn)來…… “十一郎,你知道我死得有多慘嗎?”一個女子幽魅的聲音在黑暗里響起,聽得我后背直發(fā)涼,難道這是要見鬼了? “漓兒,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沒有死,你還好好地活著?!币粋€年輕男子幽怨地答道。 “歹人害死了我,將我的尸體藏了起來,我?guī)状蜗胪袎艚o你,可是走不進(jìn)你的夢里,你的心給了誰了?為什么你聽不到我的呼喚?”女子哀怨地問道。 “漓兒,我的心里只有你……”男子輕聲答道。 “你胡說!”忽然,空中飄來一個蓬頭散發(fā)的女鬼,臉上發(fā)著綠光,慘白的臉,嘴里淌著血,從空中降落在地上,四周漆黑一片,只能看見她發(fā)著綠光的臉和腦袋,看不清她脖子以下是什么,仿佛只有一顆發(fā)著綠光的腦袋在黑暗里飄著…… 忽然,她轉(zhuǎn)而看向我,徑直飄了過來,我嚇得屏住了呼吸,她的腦袋飛了過來,猙獰地笑著看著我,張開了嘴,嘴里全是鮮血,由于面目太猙獰,我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實模樣,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曼漓的魂魄在變著模樣嚇唬我。 “別過來!”眼看著她的腦袋要咬到我臉上,我嚇得尖叫了起來。 “咔!”突然一個男人在黑暗里喊道! 燈忽然全亮了,我看著眼前站著一個女人,她在用手抹著臉上的血漿,抱怨道:“這顏料臭死了!到底還要來幾遍才能過?” “大小姐,你跑錯方向了!你的男主角在這邊,你怎么跑到門口去了?”馮導(dǎo)看著我眼前的女演員說道。 “到處黑漆漆的一片,你們忘了給他打燈了吧,這么黑,我剛從空中被吊下來,頭都是暈的,我能不跑錯方向嗎?”女演員抱怨道。 “給男主角打燈是要等你落到他跟前之后,那時候才打燈的,你最近狀態(tài)不是很好啊,要不回去休息幾天吧?”馮導(dǎo)皺著眉頭對女演員說道。 看著他們對話,我已經(jīng)完全沒興趣待下去了,我轉(zhuǎn)身想開門,可是門還是打不開,我對著馮導(dǎo)說道:“你們開門,放我出去!” “門本來就沒鎖,你怎么還在?”馮導(dǎo)皺著眉看著我,問道。 “打不開!”我雙手用力拉著門,著急地差點跺腳。 忽然女演員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鄉(xiāng)下來的吧?連城里的門都不會開……” 說完她把我推到一邊,自己單手去開門,門紋絲不動,她惱了,雙手去拉門,門還是不動! “馮導(dǎo)!你這兒是什么破門?!怎么打不開?”女演員嬌嗔地說道,轉(zhuǎn)身看著馮導(dǎo)。 而此時,我看見了她的后腦勺的頭發(fā)里有一張人臉,那個人臉就是曼漓,她冷冷地看著我,我嚇得一動不動,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第051章 :惹來殺身之禍 “怎么會?我來開試試……”熱心的李亦凡走了過來,試著去開門,可是門沒打開,燈忽然又全熄滅了。 “開燈!是誰把燈關(guān)了?!”黑暗里傳來馮導(dǎo)的怒責(zé)聲。 “鬼啊!??!”黑暗里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曼漓,是你??。∧惘偫?!”忽而又傳來馮導(dǎo)驚慌的慘叫聲,隨即一團(tuán)烈火燒起,馮導(dǎo)變成了一個火人,在地上打滾著,慘叫著,掙扎著,整個大廳都是人rou燒焦的味道,他身上的火光照亮了周圍的環(huán)境。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去幫忙撲滅火,曼漓穿著杏花圖旗袍就站在馮導(dǎo)身邊,在火光的映照下,我能看見她血rou模糊的臉上痛恨的笑。 忽然,我感覺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正想掙脫,卻聽見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小裁縫,我知道還有一個出口,我?guī)愠鋈ァ!?/br> 聽聲音我知道是李亦凡,我跟著他走在黑暗里…… “你們要去哪里?”忽然,曼漓滿目猙獰地出現(xiàn)在我們跟前,瞪著眼睛邪惡地看著我們問道。 “曼姐別殺我?!崩钜喾睬箴埖?。 “你為什么要燒死馮導(dǎo)?你還想害死多少人?!他們都是無辜的!”極度的恐懼已經(jīng)讓我喪失了理智,我開始對曼漓的行為感到無比惱怒,恨透了自己做了那么一件愚蠢的錯事。 “負(fù)心人就該死!他才是害死我的罪魁禍?zhǔn)祝∪绻皇撬?,我也不會淪落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曼漓滿眼是仇恨地看著我答道。 “原來就是他!那你總可以放了其他人吧?他們從來沒害過你??!”我對曼漓祈求道。 “沒有害過我?你問問他們,我剛來劇組的時候,他們都是怎么對我的?”曼漓怨憤地看著李亦凡,說道。 “是他們,我沒有啊!我從來都沒有欺負(fù)過曼姐你啊!”李亦凡害怕地看著曼漓說道。 “你是沒有欺負(fù)我,那天深夜,在劉總欺侮我的時候,我看見你就躲在幕簾后面,我看見了你的腳了,你為什么不出來救我?”曼漓憤恨地看著李亦凡問道。 李亦凡低下了頭,心虛地說道:“那時候我剛到劇組,我承認(rèn)我沒有勇氣站出來救你,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這份工作,我喜歡電影,如果那一天晚上我站出來了,我一定會被劉總開除!” “可笑!你們每一個人好像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那我呢?我犯了什么罪過?我這一生,就是毀在了男人的手里!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曼漓眼里流著血色的眼淚,怒吼道。 說完曼漓舉起了雙手掐住了李亦凡的脖子,李亦凡痛苦地掙扎著,求饒道:“曼姐,求你了,放過我吧,我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jiejie在家里病著,是乳腺癌晚期,如果我死了,她怎么辦?沒人照顧她了!我求你了!” 我看著眼里含淚的李亦凡,不禁心疼不已,實在看不下去曼漓如此嗜殺成魔,我用力抓住了曼漓的雙手,哀求著說道:“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不該死,他只是一個和你一樣可憐的人罷了,你這是何必呢?放了他吧……” “你走開!”曼漓看著我,眼神里分明有一絲動容了,可還是狠心地將我甩開了,她力氣太大,我被她直接掀飛了出去,頭碰到了桌腳上,腦袋里一片漩渦在轉(zhuǎn),感覺后腦勺后一股熱流翻涌而出,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里面,腦袋疼得像要炸開一樣,突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條長廊,我飄飄忽忽地走進(jìn)了長廊里,長廊幽暗而寂靜,忽然我好像看見了我爹和我娘手挽著手站在長廊的今天,他們背對著我,在走著。 “爹!娘!等等我!”我追著爹娘的聲音激動地喊道。 爹娘忽然轉(zhuǎn)過身來,神情哀傷地看著我,對我大聲喊道:“孩子,別過來!別過來!快回去!回去!” 我停了下來,站在原地,難過地看著爹娘,問道:“為什么?你們不要我了嗎?我想爹娘了……” “回去!”爹沒有回答我,而是怒目圓睜,對我吼道。 “孩子,快回去!”娘哭著看著我,勸道。 “為什么你們要丟下我……”我哭著看著爹娘,問道。 可是爹娘沒有回答我,而是手牽著手消失在了長廊盡頭…… “小裁縫!小裁縫!醒醒!”我聽見李亦凡的聲音,努力地睜開了沉沉的眼皮,刺眼的光芒,讓我忍不住用手擋了擋眼前的光線。 我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外照射在我床前。 “這里是醫(yī)院?”我看著李亦凡問道。 “是啊,你頭部撞傷了,昏迷了兩天了,還好醒過來了!”李亦凡微笑著看著我說道。 “兩天了?!劇組的其他人呢?曼漓呢?”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被紗布包裹得跟顆粽子似的,又悶又疼,但是還是很清醒,看著李亦凡問道。 “其他人都,沒了……”李亦凡難過地答道。 “曼漓呢?她去哪兒了?”我追問道。 “跑了,不知道去哪兒了,我昨天才從警察局那里錄完筆錄出來,我在警察局聽說昨天夜里在城東豆腐坊對面有一家人被殺光了,也是查不到兇手……”李亦凡對我說道。 “警察?你跟他們提起過我沒有?你是怎么說的?城東豆腐坊對面?”我腦袋拼命回憶著,我知道城東豆腐鋪對面就是那個害死了曼漓的變態(tài)狂住的地方,她真的回去報仇了!只是我害怕警察,害怕他們查到我們裁縫鋪,到時候事情就復(fù)雜了! “別擔(dān)心,我是先送你來醫(yī)院再去報案的,沒有向警察提起過你,現(xiàn)場很混亂,死了十幾個人,沒人會查到你出現(xiàn)過,你別激動,一會兒傷口該疼了?!崩钜喾草p聲安慰道。 “謝謝你啊!”我感激地說道。 “不用客氣,謝謝你幫我求情,要不然我可能已經(jīng)死了。你回去以后告訴你師父那些戲服不用做了,劇組死了那么多人,基本已經(jīng)廢了,老大也死了,除了我沒人知道你們,你好好在醫(yī)院養(yǎng)傷,病好了我送你上船?!崩钜喾矊ξ艺f道。 我雙手支撐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下了病床,站在窗戶前,看著醫(yī)院大院里的綠色植被,想到師父已經(jīng)兩天沒見我回去了,一定會著急,也不知道我瞎編的那封信,能不能騙得過他老人家…… “你還是躺著多休息吧,我要回家一趟了,我已經(jīng)在警察局里待了一個晚上了,我jiejie一個人在家呢,我得回去看看她?!崩钜喾矊ξ艺f道。 “你快回去吧,別擔(dān)心我?!蔽肄D(zhuǎn)身看著李亦凡說道。 李亦凡給我道別后就離開了,我獨自站在病房的窗前,心里滿是愧疚和痛苦,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了,我不該不聽師父的話,不該偷偷地給曼漓做了那身杏花圖旗袍,還大意地用上了祖?zhèn)鞯慕鸺舻?,讓曼漓有機(jī)會變成殺人復(fù)仇的狂魔,是我害死了劇組的人。 我要回去,回裁縫鋪,給師父認(rèn)錯,隨便師父怎樣責(zé)罰我都可以,我錯了。再也沒有耐心在醫(yī)院待下去了,我偷偷從醫(yī)院跑到了大街上,買了頂帽子戴在了頭上,蓋住了腦袋瓜上的紗布,就走向碼頭了,等著排隊買船票回小城去。 上了船我就老老實實地坐在了船艙里,船艙外江上風(fēng)大,腦后面的傷口還隱隱地疼,稍微有點風(fēng)吹來,我就感覺疼得更厲害,坐在船艙里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動多了,腦袋后的傷口會裂開。不知道我頂著一個破腦袋瓜回去認(rèn)錯,師父是會罰我呢,還是會罵我…… 第052章 :警察抓走師父 可是奇怪的是,我老是覺得腦瓜后面有一陣陰涼的風(fēng)一直在吹,讓我總覺得這船艙是不是破了一個洞,可是回頭仔細(xì)看時,船艙上根本連縫隙都沒有。 我忽然想起櫻沫跟我說過的話,她說船艙里有一個喜歡惡作劇的鬼魂,可是我腦袋疼,最怕風(fēng)吹了,無奈,我拿戴著佛珠的那只手擋在腦袋后面,沒想到還真有用,風(fēng)不吹了。 中午的時候船靠岸了,下了碼頭,走在進(jìn)城的路上,我忽然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怎么開口跟師父承認(rèn)我的錯,也不知道師父會怎樣罰我。 好不容易走到離裁縫鋪不遠(yuǎn)的老槐樹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鋪子的大門是鎖著的!大白天的,師父這是去哪兒了? 我小跑到裁縫鋪大門前,看著門上的大鎖,心里忽然害怕了起來,跑到臨近的幾家商鋪里打聽,可是好像沒人知道我?guī)煾溉ツ睦锪?,都說昨天下午還看見師父在裁縫鋪里忙活呢,只是今天早晨到現(xiàn)在一直沒見裁縫鋪開門。 呆呆地坐在裁縫鋪大門口的一塊青石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是曼漓昨天晚上來了帶走了師父,可是那也不對啊,那師父哪里還有機(jī)會來鎖大門?。繋煾傅降资侨ツ膬耗??! “小裁縫,你怎么坐在這里啊?你師父被警察帶走了,你不知道???”忽然有一個駝背的老婆婆顫顫巍巍地走到我身邊,問道。 “我?guī)煾副痪鞄ё吡耍繛槭裁??”我慌忙站了起來,看著老婆婆問道?/br> “昨天深夜,我在院子里洗衣服的時候,看見幾個警察烤著你師父從我院門前經(jīng)過,當(dāng)時我就納悶了,大晚上的,警察干嘛要抓一個老裁縫?今天過來看看,看見你坐在門口發(fā)呆呢……”老婆婆叨絮著,可我聽不下去了,直接就往警察局的方向奔去了! 我一路奔跑著,來到了警察局,好不容易打聽到了他們關(guān)押我?guī)煾傅哪莻€房間,我慌忙地推開了房門,看見一個燙著卷發(fā)的女警官在審問我?guī)煾浮?/br> “你是誰?怎么進(jìn)來不敲門?”女警官看著我問道。 “我是裁縫鋪的徒弟,我來看我?guī)煾傅?,你們?yōu)槭裁醋ノ規(guī)煾福俊蔽铱粗賳柕?,轉(zhuǎn)而看著師父,他冷漠地看著我,像是在責(zé)怪我的不辭而別,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我們懷疑你師父跟一年前的無頭案有關(guān)系,他很可能就是嫌疑犯,我們已經(jīng)暗地里調(diào)查了一年了,手里頭掌握了一些證據(jù)?!迸賴?yán)肅地看著我答道。 “我?guī)煾改昙o(jì)一大把了,怎么可能是什么無頭案的嫌疑犯呢?是你們破不了案胡亂想抓一個代罪羔羊吧?我一直和我?guī)煾干钤谝黄?,他不可能去殺人的!”我看著女警官辯解道。 “不是你師父,那就可能是你做的!那天守衛(wèi)的人說了,你們師徒兩人跟著張君皓進(jìn)了博物館密室,后來下暴雨,你們師徒二人冒著大雨走在暴雨里回去了,沒多久,就有人在博物館里發(fā)現(xiàn)了張君皓的尸體,頭都被割走了,你師父背的那個工具箱,足可以裝得下人頭。”女警官分析道。 “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保證那個守衛(wèi)的話一定就可信嗎?他人呢?你叫他出來,我可是還記得守衛(wèi)長什么模樣,你讓我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不服氣地說道。 “守衛(wèi)去年爆發(fā)瘟疫的時候就已經(jīng)病死了,是他家里的人這幾天整理他的衣物的時候,在他藏在床底下的日記本里看見他寫的那段經(jīng)歷的。所以,我們到現(xiàn)在才找到嫌疑犯。”女警官看著我說道。 “人都死了,寫了幾篇日記就能當(dāng)證據(jù)嗎?據(jù)我了解,得了那種瘟疫的人會產(chǎn)生幻覺,會發(fā)瘋,如果全是他自己瞎寫下來的呢?你們就憑這個就可以確定嫌疑犯了嗎?放了我?guī)煾?!”我憤慨地說道,看著師父,他卻一臉的平靜,也不看我,只是平視著前方,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