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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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柔正歪在羅漢床上,輕聲細語的。 丫鬟搖頭又點頭,語氣里有著驚恐:“前院來了客人,奴婢還看到畫相上的人!” 畫相上的人? 謝柔不解,丫鬟順過氣來說道:“就是世子書房里掛著的那幅畫,誰也不讓碰的那幅!但好像那人穿的是男裝,還被一個英俊的少年擁著,走路踉踉蹌蹌的。” 謝柔一下就坐起來,因為動作過急,身子不爭氣地又咳嗽起來,想到中元節(jié)過后她去過書房一趟。她夫君那個小暗房里牌位不見了,她為此還愣了一下,然后鄭元青匆忙前來,她問了幾句卻說不要她多問。 她在回憶中又記起先前說要拜祭顧家女的時,鄭元青說不必了,以后都不必了。 所以,那句不必和牌位不見是因為那個顧家女還在人世?! 她心里慌了一下,又軟倒靠著迎枕喘氣。 顧錦芙被趙祁慎一直擁著上了馬車,窺聽到秘密的許志輝神色復雜,終于恍悟為什么天子總對她遷就,還不許他們這些家將過多接觸。 原來她是個姑娘家啊。 他突然就想起之前還給顧錦芙開過玩笑的事。當年她瘦弱,被趙祁慎拽著硬跟他們練武強身,她每回都是被|cao|練得快昏倒,他鬧著玩兒讓她喊哥,說要認她當meimei以后就放放水。 本來是想激發(fā)她身為男人的尊嚴的,即便太監(jiān)凈身也是男人啊,結(jié)果她咧嘴一笑真喊了哥哥,反倒讓他下不來臺。 而且男人一言九鼎,他也只能背著趙祁慎給她作弊。 現(xiàn)在想想,本就是姑娘家,認了又怎么樣。 許志輝一拍腦門,也不知道該說顧錦芙裝得太好,還是自己太粗心,主要是她還沒有耳洞! 哪個姑娘家會沒有耳洞的,偏她就沒有! 馬車上,顧錦芙難得那么安靜縮在他懷里。他摟著她,退過親心里一塊大石頭也落下,是歡喜的,可見她受打擊又高興不起來。 平時張牙舞爪一個人,卻被鄭景明氣蔫了。 “錦芙......”他嘆著氣喊她,她卻是突然抬頭,唇就那么送了上來。 像是找慰籍一樣,緊緊抱著他脖子,吻得毫無章法,甚至還磕到他的牙。 他哼哼一聲,在喘息間輕聲喚她,她突然就又離開了,用一種兇狠的目光看他。像是要吃人兇獸一樣,甚至是舔了舔唇,看得他直毛骨悚然。 “肅王反案里還有什么,除了鄭家和付家!” 她極敏銳,敏銳到他都不知道哪里露了端倪。趙祁慎拉著她手笑笑,心中居然還驕傲了那么一下,他心愛的姑娘多聰明呀,可高興勁兒還沒過去手背就傳來一陣疼。 顧錦芙抓住他手就狠狠地咬了口,疼得他直抽氣:“還得批折子,輕點!” 她不但不松口還加重,他只好說:“你父親可能還有受我父王的牽連,當年我父王到封地前發(fā)生過一場斗爭,那件事情與先帝、肅王都有關(guān)。當年先帝還是太子?!?/br> 與皇子們相關(guān)的斗爭。顧錦芙想到的只有奪嫡二字,后來肅王不就是為了帝位造反! 她眼眶一下就紅了:“所以從顧家里搜出那份布防圖,就是付家放的,付家是受令先帝!所以付家最后頂替了正使,鄭家不受牽連除了把我父親推出去之外,是因為先帝知道根本與鄭家無關(guān)!” 事情瞬間就清晰無比。 她父親曾經(jīng)幫過還未到封地的建興王,最后還是遭到先帝的記恨。 “你個騙子!” 她猛地推開他。 有關(guān)于建興王這事肯定不是他今天才知道,他還是瞞她了! 趙祁慎被推得直接后腦撞到車壁,疼得他哎喲一聲叫喚。許志輝正想著接下來兩人要去哪里去,正好從簾子縫隙看進去,結(jié)果就看到天子被施爆了,他頭一縮又坐回車轅。 算了,他還是當自已耳聾眼瞎。 顧錦芙恨得直咬牙,趙祁慎死皮賴臉又貼上來,委屈地看著她:“我要是不瞞著,你一氣之下就沖回京城怎么辦?我瞞你,你都沖動得要殺回京城,難道我就眼看著你去送死?建興是我地頭,你怎么橫行霸道都可以,但京城不是,你回京只有絕路一條?!?/br> “那既然現(xiàn)在進京了,你為什么不說?” 他摸鼻子,她一巴掌就拍他腦門上。 她這么些年奶媽子一樣照顧他,還天天裝狗腿子討好他,結(jié)果他瞞著自己的事多了去了! 在皇帝頭上動手,她也是第一人了,可趙祁慎理虧在先,他能怎么辦,認打唄。這事就是他錯了,即便是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他知道自己對不住她。 “你說??!”她又是一掌,他只好悶聲悶氣地說,“我當時還沒確定鄭家有問題,我說了,你跟著鄭元青跑了怎么辦。你又沒良心慣了,轉(zhuǎn)眼就丟下我的事不是沒有。” 在建興的時候有一回到效外她非要吃果子,結(jié)果他爬上樹,她遠遠看到有狗過來就跑得飛快。等他一回頭,只有樹下狂吠的狼狗,那片果林是有主的,他一個王府世子狼狽地蹲樹上小半個時辰。 到現(xiàn)在都還能清楚記得種果子的農(nóng)戶那張憋笑憋成醬紫色的臉。 顧錦芙簡直被他的理由氣笑,他倒是夠霸道啊,夠理直氣壯的! 她狠狠瞪他一眼,直接就撩了簾子跳下馬車。趙祁慎沒想到她會轉(zhuǎn)身就跑,忙跟下來,許志輝在愣神間沒鬧明白,轉(zhuǎn)眼她就擠人群里不見了。 趙祁慎這瞬間心頭拔涼一片,仿佛回到遇刺那天,她轉(zhuǎn)身就替他引開追兵,那一瞬是他這一生最害怕的時候。 怕再也見不到她,連死都不怕,就怕她死在他前頭了。所以瘋了一樣追上去,在刀落下來前把人拽了回來,如今她又不見了......他忙問許志輝:“她人往哪走了?!” 許志輝也沒看清楚,搖搖頭。 “快喊人找呀!” 她不會真撇下他吧! 趙祁慎眼前發(fā)黑,他怎么不回宮了再說,這滿街的人要怎么找,她對京城應(yīng)該是熟悉的。 許志輝忙吹了個口哨,沿街布的暗哨都現(xiàn)身,一聽說魏公公走丟了都面面相覷,想問什么見天子陰沉的神色轉(zhuǎn)身就跑得飛快。 而擠到人群里的顧錦芙并沒有走得太遠,借著人流擠到離馬車不遠的一個包子鋪邊上,往爐子那里一蹲,趙祁慎一眾就都以為她走遠了。 她氣得眼珠子都跟兔子一樣,就那么盯著也在街上亂撞的趙祁慎,今兒不收拾他,真對不住這么些年對他的真情實意! “噯,客倌你怎么蹲這兒了?買包子嗎?” 顧錦芙頭頂傳來聲音,她抬頭,老實的伙計正低頭瞅她。她冷冷地說:“不買!” 伙計一愣,又見她紅著雙眼,以為她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居然開始叨叨地說:“看客倌的樣子是讀書人吧,進京考試的?是不是盤纏用完了?你這樣的舉子我見多了,你也別灰心呀,天無絕人之路,要不我介紹你去幫人抄書賺點錢,溫飽和落腳地都能解決。” 顧錦芙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更覺得雙眼又酸又澀。一個路人都那么心善,趙祁慎個王八蛋是怎么能瞞她這么久,那伙計見她居然要哭,嚇得忙抓起一個包子偷偷塞她手里:“噯,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偷偷吃,別叫我們當家的看見了。” 手里的包子熱乎乎的,直暖到她心里去,這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來:“你也不容易,他的包子我付錢?!?/br> 她就聽到伙計忙說這位客倌是好人,又問他還要些什么,給的銀子買十個包子都夠的。 顧錦芙捏著包子抬頭,正好對上一張還算熟悉的臉。 她心驚地要低頭,但那年輕人已經(jīng)見著她臉了,驚地喊一聲:“魏公......子?!?/br> 她抿抿唇,心想怎么就能那么巧,只好硬著頭皮咧嘴露出個難看地笑來:“黃主事。” 怎么就遇上大理寺的主事了。 “您怎么蹲在這兒?”黃主事確實是被驚到了。他是從胡同里出來聽到伙計嘮嘮叨叨說考試什么的,回頭一看就伙計一個,好奇之下就探頭才看到還蹲了個人,然后見到伙計給她遞包子。 不想居然是在宮里跺個腳地都得抖三抖的魏公公! 顧錦芙只能編造一個理由:“出來辦點事,錢袋子丟了?!?/br> “跟著您的人呢?” 當朝最得權(quán)的宦官怎么可能只身出宮來辦事。 “那個......走丟了?!?/br> 黃主事眸光閃了閃,又問:“下官雇車送您回去吧,不然家里得擔心?!?/br> 顧錦芙聞言心里有就有一個主意:“如若黃主事方便,到你家里蹭杯茶喝可以嗎?” 她這個時候一點魏公公平時的威儀都沒有,看著居然還有那么點可憐兮兮的,黃理略一思索說道:“魏公子賞臉,有何不可?!?/br> 伙計看著兩人說話,青年還被喊主事,又對這個落魄舉子客氣,一時就傻愣愣看著兩人轉(zhuǎn)身往胡同里走了。 “原來黃主事住這胡同里,我記得另一頭有家賣芝麻餅的,里頭有豆沙餡或是香酥五香的?!?/br> 她走在胡同里,倒是十分的熟悉,黃主事略有詫異,旋即點點頭說是:“這家鋪子開了有近三十年了,原本的東家孫兒都老大了。” “我倒是不知道東家情況。” 顧錦芙感慨。她只是知道這餅鋪有名,她父親下衙的時候會給帶上幾個,她愛吃五香的。 黃理一聽覺得她對京城也不是太熟悉,笑著走到胡同中間的一條小巷子,再往里頭深走才到家門。 “寒舍簡陋,叫您見笑了?!?/br> 顧錦芙跟著他進去,是個小兩進的院子,門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伯,見到恭敬的喊大人。 黃理請她在廳堂里坐下,黃家擺設(shè)都十分的樸素,有讀書人的文雅。 她捧過一個留頭的丫鬟送上的茶邊喝邊打量,莫名覺得溫馨。 看慣了王府和宮中的富貴,一看普通人家,居然十分親切。 “黃主事家里不錯。” 黃理看了眼墻皮都剝落的廳堂,嘴角抽了抽,這是夸他廉潔嗎? “老一輩積攢許久,才落了這么個院子,下官只是享了長輩們留下的福?!?/br> 他也真真假假的回話,不然實在不知道怎么回。 顧錦芙聞言心里一琢磨,沒忍住笑了。也好在黃主事平易近人,不然非得覺得她是在埋汰人家,索性也不再解釋,轉(zhuǎn)而道:“前陣子多虧黃主事在邊上幫襯,才能順利找著陛下要看的卷宗?!?/br> 她去大理寺第一回遇到的人就是黃理,說來兩人還算挺有緣份的。 黃理也想起她帶著戎衣衛(wèi)來大理寺,清清冷冷發(fā)號施令的樣子,威嚴得讓人喘不過氣。如今這樣一看,倒是覺得之前都是幻覺似的。 他笑:“下官只是按令辦差,哪里要公公一個謝字?!?/br> 大理寺的人多少骨子里都有著傲氣,心中更是向著公道二字,她父親就是這樣的,她對大理寺的人都有好感。 她也跟著笑,捧著茶再喝一口,很快看門的那個老伯氣喘著跑進來,手里拿著油紙包:“大人,您吩咐的芝麻餅買回來了。” 她詫異看過去,黃理靦腆地笑著打開給她:“您嘗嘗?!?/br> 他笑容一點也沒有宮里那些討好她的諂媚,就是單純的請她吃餅。 “謝謝黃主事了?!?/br> 她捏過一塊放到嘴里咬著,還是以前的那種味道,讓她心頭又泛酸。咬過一口她就把餅攥手里,不知怎么地居然問道:“如果一個人為你好,跟你說了謊,但那個謊言背后又牽扯著你在意的事,甚至傷害了你的利益,你會怎么辦?” 拿利益比喻是不對,但她也不能說得太過明白。 黃理遲疑著說:“如果結(jié)果還是為著您好,并且您如今確實是好好的,損失的利益是能補回,那下官認為那人可交心?!?/br>